第2章 朝陽之家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封住我的行動？為什麼要擋在我的面前？難道在你們眼中我是一個累贅？又或者，永遠只是一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孩子嗎？

“活海哥哥，勇海哥哥，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可以戰鬥啊！格爾吉歐·波恩的力量雖然及不上你們兩個，但是至少還能為你們打個掩護，助上一臂之力啊！”

我高聲地叫嚷着。

“已經夠了，朝陽，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和勇海處理吧。你只需要想着如何保護好自己，然後靜待這場戰鬥的結束就可以了。”

紅之巨人轉過頭來對我說道。

“我不要！你兩個到底在謀划什麼？我不要就這樣作壁上觀！我要跟哥哥們一起並肩戰鬥，為大家報仇！”

“給我閉嘴！乖乖聽大哥的話。”一旁的藍之巨人突然大喝道。

“說什麼『要並肩戰鬥』，說什麼『要為大家報仇』，你懂什麼！紅凱前輩和伽古拉前輩都犧牲了，父親母親也為了掩護我們逃走被殺了。難道你希望我們再眼睜睜地看着你去送死嗎？”

勇海哥哥的話刺激了我的記憶，五天以來經歷的所有事情如同快進的電影畫面般在我眼前飛逝而過。淚水終於忍不住地灑了出來。

五天前，在那顆荒蕪星球上的戰鬥，紅凱前輩和伽古拉前輩先後被食生人魔吞食。伽古拉前輩在犧牲前用盡全身力量砍了人魔一刀，才勉強為我們三人的逃離爭取到些許時間。

由於哥哥們都受了重傷，我們只得返回地球休養。可是兩天後，食生人魔竟追蹤而來。哥哥們傷勢未愈根本鬥不過敵人，爸爸媽媽沒有徵詢我們的意見，擅自啟動了傳送裝置將我們三人轉移。他們自己卻留了下來，牽制人魔的行動。

那一日，在飛往無垠宇宙的同時，我們親眼目睹了故鄉被食生人魔的力量毀滅的景象。爸爸、媽媽、還有其他所有人類，同隨着地球的爆炸化成了這冰冷宇宙中的塵埃。

可是噩夢並未就此結束，食生人魔再次追了過來。在慌不擇路地逃了兩天時間以後，我們終於還是被那傢伙追上了。現在，我們究竟身處於宇宙的哪個位置，已經完全無法分辨，只知道前方有一顆生機盎然，與地球極為相似的星球存在。

食生人魔將身軀隱藏在黑霧之中，向我們迅速逼近過來。我們三人背朝星球，與那傢伙正面相對。逃了這麼多天，大家都累了，也膩煩了。恩怨情仇，就在這裏做一個了斷吧。

食生人魔率先發動了攻擊，一道白色光束從黑霧中射出，徑直朝我們襲來。哥哥們雙肩相併，形成一道人肉牆壁，將我緊緊地護在身後。隨即又將各自能量交匯於一處，釋放出一道雙螺旋形狀的紅藍色光束，與食生人魔展開正面交鋒。

兩道光束在太空中相撞，爆散出五彩火光，一時間形成拉鋸之勢，不相上下。然而隨着時間推移，哥哥們的體力逐漸支持不住長時間的能量輸出，人魔的力量則完全壓制了過來，眼見兩股光束的能量就要全部回饋至我們三人身上了。

“太強了。無論是力量還是體力，全都在我們之上。可即便如此，那傢伙卻仍還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啊……”藍之巨人吃力地說道。

“勇海，先前你說過，還有最後一個可能取勝的方法，那是什麼？”紅之巨人問道。

“這幾日中我一直在思考，食生人魔先後吞食了那麼多強大的宇宙生命，他的體內一定匯聚了各種不同類型的能量——光明、黑暗，以及其他。這些能量不能彼此相融，難道就不會相互衝突嗎？如果能將這些衝突的能量引爆，說不定可以將那傢伙一舉打敗。”

“那麼，要怎麼做呢？”

“需要有人進入食生人魔的體內，在瞬間釋放出極大的能量作為導火索，再將其他能量引爆。而據我的計算……”

藍色巨人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僅靠一個人的力量是辦不到的，至少需要兩個人……”

“是嗎？是這樣子啊……所以，你才要我跟你一起暫時封鎖住朝陽的行動啊。”

我終於理解了哥哥們的意圖，大叫道：“你們在說什麼？進入食生人魔的體內引爆能量，這麼做的話，連你們也會死的！！”

“但是除此以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我們絕不能讓你死去，同時也是為了多元宇宙的其他無辜生命，一定要消滅掉那個惡魔！勇海，這個方法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80%以上……”

“足夠了！”

“不要！我不要！！如果一定要有兩個人犧牲，那就讓其他人去進行這個計劃吧。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我不要哥哥們也離我而去！我不要——！！”

我拚命地掙扎，想要阻止哥哥們的自殺行為。可是束縛的力量太強大了，身體根本一點兒都動彈不了。

藍之巨人叫道：“朝陽，你怎能說出如此自私的話呢！當我們在神之山得到這份力量時，就應該已經作好了隨時犧牲的覺悟。為了宇宙的和平而戰，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這就是獲得這份力量的同時所要付出的代價啊。”

“那我不要這份力量了！我只想要哥哥們永遠在我身邊……”

或許是明白爭吵毫無意義，勇海哥哥回過了腦袋，不再跟我說話。這時，活海哥哥又轉過頭來，只不過他的臉上已沒了怒氣，卻用一種彷彿遺言般的語氣對我說道：

“哥哥們也希望能永遠陪在朝陽身邊，可惜這個願望已經不可能實現了。”他的視線越過我的身體，望向後方的星球。“這顆星球跟我們的地球很相似，應該適合居住。朝陽，答應我們，從今以後一定要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不要！我不要——！！”我聲嘶力竭地喊着。

“勇海，我們出發吧！”

“嗯！”

隨着哥哥們的高聲吶喊，兩人的身體開始散發出紅藍色的光芒並逐漸分解，最終融合成一團，迎着襲來的光束沖了上去。驟然間，食生人魔的力量被頂了回去，哥哥們化成的光團徑直衝進了黑霧之中。

下一刻，由黑霧中心湧現出一陣刺眼無比的白色強光，彷彿比100個太陽的光輝更加耀眼。伴隨着猶如怪獸嚎叫般的恐怖聲音的響起與頓落，黑霧逐漸被光芒吞沒。

驚人的爆炸最終演變成一個巨型火團，受到星球引力的影響開始緩緩下落，而我的位置恰巧處在下落的軌道之上。無法動彈的我眼睜睜地看着火團衝來，並在撞擊之下隨着火團一同墜向那顆星球。當我從短暫的昏闕中醒來的時候，周圍已是漫無邊際的一片火海。我墜落到了星球上，束縛的力量此刻也已消失，終於可以動了起來。因為一直是化身成怪獸的形態，所以只是略微受了點輕傷。我哭喊着哥哥們的名字，急忙站起身來尋找兩人的下落。剛一起身，便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屹立在火光之中，正與我遙遙相對。

“哥、哥！？活海哥哥！！勇海哥哥！！”

看到他們平安無事，我頓時悲喜交加。然而，當我剛邁出奔向他們的第一步后，卻猛然發現情況有異。

兩人胸前的水晶完全喪失了光輝，雙目失去了神采，身體宛如兩尊石像一般僵硬無比。而在我踏出第二步后，兩人竟筆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身體分解為無數光點，就這樣徹底消失在我的眼前。

“不——！！活海哥哥——！！勇海哥哥——！！”我的叫聲混雜着格爾吉歐·波恩的聲音，回蕩在這片火獄之中。

或許是因為過度的悲傷所致，怪獸形態隨之解除，恢復成了原來的人類模樣。我哭得泣不成聲，連跑帶爬地趕到哥哥們消失的地方，可那裏除了被大火燒成焦土的大地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我癱坐在地上，目光獃滯地望着天空，彷彿整個人失去了靈魂。此時的星球已入深夜，但這昏暗的天空卻被無情的大火映染得一片通紅。

“你的哥哥們是令人尊敬的英雄……”

這時，一個溫柔且充滿磁性的男人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我回過神來，急忙朝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火焰之中，顯現出一個人形身影，緩緩向我靠近過來。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貼身穿着一件長長的黑色袍子，袍子外面又套着一件褐色的馬夾，似乎是某個種族的民族服飾。雖然這身裝束看起來土氣得要死，但與之產生極大反差的卻是這個男子的相貌。

他的外形幾乎跟地球人一模一樣。1.8米以上的身高，年紀跟勇海哥哥相若。皮膚白皙細膩，目光深邃，面容更是難得一見的英俊。加上富有魅力的聲線，對異性具有極其致命的殺傷力。

雖然此刻的我還沉浸在失去哥哥們的悲傷之中，但在見到這個男人的剎那，卻依舊產生了一絲怦然心動的感覺。

我好奇的開口問道：“你……是誰？是這顆星球上的住民嗎？”

男子走到我的身旁蹲了下來，伸出右手輕輕地為我拂去臉頰上的淚水。好溫柔啊！恍惚間，我彷彿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哥哥們的身影。

“我看到了你兩位哥哥英勇戰鬥的身姿，令我十分敬佩。本來我是不準備以這個形象現身的，但是看到你如此傷心難過的樣子，忍不住想要安慰一下。當然除此以外，還有一些其他原因就是了。”

看到了哥哥們戰鬥的身姿？可是當時，除了我們跟食生人魔之外，戰場周圍再沒有其他人了啊。他又是從哪裏看到的戰鬥景象呢？

“你……莫非是從這顆星球上看到了戰鬥的完整經過嗎？”

男子微微地搖了搖頭：“不是哦。當時我就在那戰場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你的哥哥們與敵人戰鬥的身影，聽到他們跟你訣別時留下的祝福話語，以及燃燒自己的生命化作最後的利刃，然後——向我衝來。”

我：“！！！”

在那一瞬間，一股陰冷的惡寒順着背脊頓時竄上了我的後頸。他那觸碰我面孔的手指的溫度也彷彿在突然間變得冰冷刺骨，直鑽入骨髓深處。

他最後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你難道是……！？”我的身體因恐懼變得僵硬無比，連嘴唇都麻木得幾乎難以動彈。

男子溫柔地笑着，說道：“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以這個形象還是初次見面吧，湊朝陽小姐。我就是你們口中所稱的——食生人魔。”

是他，真的是他！那個惡魔沒有死，並且現在就在我的面前。

“為……為什麼，你還會活着！？”

但是哥哥們卻消失了。為了打倒他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你的兩位哥哥所制定的作戰計劃非常不錯，可遺憾的是他們算錯了一點——被我所吞食的那些宇宙生命的能量並沒有在我體內發生衝突，而是被我完全的吸收融合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麼哥哥們……為此獻出生命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雖然這十分殘酷，但是……”男子閉上眼睛，神色悲痛地搖了搖頭。“就對於實現你們的期望而言，你兩位哥哥的犧牲沒有任何意義。然而這就是現實，不是你付出了代價就一定能換來所希望的結果。像這樣的悲劇，每時每刻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

“但是我哥哥們的悲劇難道不是你造成的嗎？還有其他許許多多被你吃掉的人們。為什麼你要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你這個罪該萬死的惡魔！！”

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我竟朝着他大聲吼叫起來。然而對方竟絲毫沒有因此生氣，依舊心平氣和地與我繼續交談。“可能從你們的角度來看，我確實是一個罪該萬死的惡魔。我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辯解些什麼，出現在你面前，安慰你的悲傷，也並非是想要乞求你的原諒。但是我下手的對象都是早已列入我狩獵名單中的人物。除此之外，我也儘可能地將對其他無辜生命的損害程度降至最低。”

“你的狩獵目標？”

“不錯。就是多元宇宙中擁有強大力量的各種生命體。而你們——在神之山獲得力量的五位戰士也是狩獵名單中的一員。現在，我已經完成了吞食其中四位的目標。你是最後一個了。”

說話間，男子站起身來，同時舉起了右手。隨後，無數的光點出現在四周，並不斷向其右手匯聚。我認得真切，這些光點不正是哥哥們消失時化散而成的嗎？

最終，光點凝聚成一個白色的能量團，被持於男人的手掌上。他高高舉起右手，傾斜手掌，能量團宛如液體一般流淌下來，徑直灌入男人的口中，不出十秒的時間，便已被他全部吞下了肚裏。

“你哥哥的兩股能量強大並且純粹，是難得一見美妙力量。”

男人的臉上露出意猶未盡的神情，隨後又蹲了下來，與我水平相視，以示對我的尊重。

“所以，你是為了奪取我們的力量，這幾日來才一刻不斷地對我們窮追猛打？”

“是啊，就是這樣。”

“那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的爸爸媽媽？想要力量就沖我們來呀！你不是說要儘可能地將對其他無辜生命的損害降至最低程度嗎？那又為什麼要殺害他們，還把地球也毀滅了。你這個騙子！！”

“因為他們阻礙了我的步伐。不得不承認，你的父母親是了不起的人，我差一點兒被他們困住，導致險些丟失你們的蹤跡。雖然我有其他辦法能從他們的糾纏中逃脫出來，但是那太浪費時間了。對我來說，時間是非常寶貴的東西，而且也已經所剩無幾，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實在很抱歉，牽連了你的父母以及地球上的全部生命……”

“呵呵，鱷魚的眼淚，惺惺作態！”我厭惡地撇過腦袋，“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輪到我了？”

“……請你諒解。不過，也沒有那麼著急。”男子沉默了片刻，再次緩緩開口道。

“朝陽小姐，你知道嗎？你們一家人之間的感情和羈絆令我非常感動，也令我十分羨慕。這並非是諷刺或者嘲笑，而是真心的感想。我曾經也有家人，有父母和兄弟，他們都是強大且溫柔的人。雖然我與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親關係，但他們卻依舊將我視為親生孩子和親弟弟般疼愛有加。可是我卻無法對他們投入感情。”

“沒有血親關係又如何？所謂的家人，並非一定要存在血脈相連的關係啊。我是湊家收養的孤兒，跟他們也沒有一點兒血緣關係。但在我心中，爸爸媽媽和哥哥們是永遠都無可替代的家人。”

“你跟我不同。你可以享受人世間的愛與親情，可我不能。我無法對他們投入感情，是因為我從幼年時起就已經清楚地知道——總有一天，我會將他們吞食。所以，我不能對他們產生感情。因為我害怕當動手的那一天到來之時，我會因這感情而產生猶豫……”

“吞食！？你把你的家人都吞食了嗎！？”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是啊。我吞食的第一個對象是我的父母，然後是我的兄弟，之後又把全族人一個不剩的都吞掉了。因為他們是宇宙中擁有強大力量的種族，又是離我最近的目標。我跟他們生活了幾千年的時間，不會有人對我心存戒備。而當我將族群中最強的數人吞食后，其餘的人就已經不足為懼了。”

聽到對方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些可怕的話語時，我的心中無比的絞痛。我為他的那些家人與族人們的不幸遭遇感到哀傷，同時又對這傢伙的冷酷無情感到憤怒。

“即便你無法對他們產生感情，可他們畢竟也養育了你那麼多年時間啊！你的心難道不會痛嗎？為什麼你要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為了力量。就跟吞食其他人，以及追殺你們兄妹的原因一樣——為了得到力量。”

“就為了這種事情嗎？為了得到力量而忘記了愛，甚至連家人都可以拋棄。你還是人嗎？還有沒有一點兒人性嗎？”

“不是喲。我，不是人哦！”

“什——么！？”我震驚了。

第一次見到有人竟可以厚顏無恥到毫不猶豫地否定掉身而為人的尊嚴。

“我——不是『人』，而是——『系統』。”

“什……么……意思！？難道你……是機械人嗎！？”

“不是哦。”男子抓起我的手，貼到他的右臉頰上。“能感覺到吧？皮膚的溫度，說話時臉部肌肉的收縮，以及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脈動。我不是機械人，是貨真價實擁有生命的生物。”

這傢伙說出來的話語無倫次，完全弄不清孰真孰假。可他的態度卻是異常的認真，又不像是在捉弄我。我徹底被他搞糊塗了。望着那張英俊的面孔，我問出了最後的問題：

“你……到底是什麼人？”

“朝陽小姐，你是我從開始吞食生命起至今第一個與我交談了如此長久時間的人，今天我真的非常高興。其實，我並不喜歡食生人魔這個稱號。現在，我就把我的真正名字告訴你。”

男子站起身來。

“我是從M78星雲·光之國的等離子火花中誕生的生命，被稱作——光之子。我的養母奧特之母以我誕生時的形象給我取了名字。”

說話間，男子的身形開始變得模糊，逐漸顯現出其真實的樣貌。

五日前在荒星上，我因為忙於照顧受傷的哥哥們而沒能看清這傢伙的模樣。然而現在，我卻看得無比真切——間雜着紅銀黑的體色、巨大的橙黃色燈泡眼，以及胸口那呈現出圓環形狀的核心水晶。

“我的名字叫作『歐布』——歐布·奧特曼（Ultraman·Orb）。”

“歐……布……！？”

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

名為歐布的男子又蹲了下來，雙手搭上了我的雙肩，說道：“雖然很不舍，但已經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不用害怕，連疼痛都不會有，只是片刻的時間，一切就結束了。”

他的手溫柔地拂過我的面龐，輕輕地蓋上了我的雙眼。

對不起，活海哥哥。你對我的祝福和願望我無法兌現了。你、勇海哥哥，還有爸爸媽媽都已經不在了。沒有你們的世界，我沒有絲毫的留戀。

就讓這場噩夢在此徹底的結束吧……

黑暗中，我彷彿聽到了某種兇猛野獸張開了血盆大口的聲音。腦海中，曾經與家人們一起生活的快樂景象不斷湧現。恍惚間，我彷彿進入了闊別已久的美夢之中，被一股無比幸福的氛圍包容着。

“朝陽——！！”突然，我聽到了有誰在呼喊我的名字，是熟悉的聲音。

我猛然張開眼睛。食生人魔不見了，周圍的火焰也蕩然無存。我正站在城市的街道上，而不是那顆陌生的星球。我驚訝地望向周圍。這條位於家門前，曾無數次經過的街道，令我再熟悉不過。我急忙望向家的方向，呼喊聲又再一次傳來。

“朝陽——！！”

家門前，爸爸媽媽正站在那裏對我微笑，哥哥們正向我揮手打着招呼。

大家沒有死去，大家都還活着！

原來先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只是我做的一場漫長的噩夢。現在夢醒了，所有事情又如常照舊。而爸爸、媽媽和哥哥們都正站在家門前迎接我的歸來。

“爸爸、媽媽、活海哥哥、勇海哥哥——！！”

我飛快地向他們奔去，就像曾經無數做過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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