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為了他

011為了他

十天,白玥鑰一直未曾轉醒,背上的傷口依舊鮮血淋漓。“阿玥!”寒徹擁着他,淚水瞬着他的臉頰滑落,滴在懷中絕麗男子毫無血色的唇上。“醒來好嗎,阿玥?”他微低着頭,吻上他的唇,混合著淚水,不再甜蜜,只剩苦澀的酸。

剛回到王府,老王爺帶着一仙風道骨、慈眉善目、鬚髮皆白的老道向梅院走去。“老王爺,不知貧道三年前復活的那位前朝皇子如今可好?”“今日本王就是為了他而把道長請來。道長請!”

二人先後來到梅院,“開門!”“是,老王爺。”暗衛統領打開門,院內仍是白茫茫的一片。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去,老道閉上眼,用自身的修為感受這裏的一切。這裏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靈氣比以往稀薄了一些。就在老道準備收回神識時,一道不易察覺的邪魔之氣瞬間發起進攻。

“嗯?這邪魔之氣從何處而來?難道是因為他?”老道放出精神力,將這道邪魔之氣攪得粉碎。“老王爺,那位前朝皇子是否離開過梅院?或者說他可曾進過宮?”老王爺一怔,道:“這,不瞞道長,他的確曾入過皇宮,但本王想起道長曾說過的話,又派犬子將他接回。這有何不妥么?”

“自是不妥,貧道曾為他算過命格,他的命格與皇宮相剋,皇宮是他葬身之地,不僅是因為當今聖上對他的百般傷害,更是因為他在宮中曾造殺孽。如今這孽障死不冥目化作邪魔追隨他進入梅院伺機復仇,這裏的靈力倒成了它修練的場所。剛才貧道發現此地有邪魔藏身,遂與他交手,卻發覺他身上竟有那位前朝皇子的氣血,想必那位前朝皇子怕是已糟它毒手。”

“什麼?鑰兒?本王請道長一定要救鑰兒。”老王爺全身一震,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王爺你,唉,這是何必?快快起來,貧道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救那位前朝皇子。”老道伸手,將老王爺扶起。

二人進入閣樓,沿着旋轉的樓梯上到二樓,走進他的內室,他綿軟的枕在晉王寒徹的肩上仍然昏睡,銀色的長發散落在頸肩,背上的傷口鮮血淋漓、深可見骨,竟比上次更加觸目驚心。他裸露在外、纖細的小腿上扎滿密密麻麻的小針,因傷口而扭曲變形的腿上長滿了凍瘡。

“他的腿上本就有傷,怎能凍着?”寒徹聞言低下頭,方才注意到白玥鑰的腿上不知被誰扎滿密密麻麻的小針,他用力去拔,這針就像長在他的腿上一樣根本就拔不下來。他撫摸着他已扭曲變形的腿,輕輕拉下被子蓋在他的腿上。

寒徹將他抱得更緊,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他想像不出,一個人為什麼可以如此殘忍的對待另一個人?

老道聚靈力於掌心,他伸手一抓,院中的積雪呈小球狀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他將積雪凝鍊,積雪隨着他手印的變換而逐漸變薄,變得透明而柔軟,又漸漸變成黑色的糊狀。老道又從幻空戒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塞,從中倒出一滴透明液體滴入幻化成形的雪中揉捏,再用靈力展開成一層薄薄的紗,走過去拂開白玥鑰的長發,將紗覆在他已深可見骨、鮮血淋漓的背上。

“這是療傷聖葯,不可揭開,三日內他的傷即可痊癒。但他的腿傷乃邪物所致,需用極陽之血方可破解,只是貧道身上並未攜帶。如果想他身體恢復如初,除了這位晉王的精氣之外,還需兩樣東西。”“哪兩樣東西?如果王府有,小王一定竭盡全力找到來救阿玥。”寒徹跪在老道面前,誠心相求。

“這兩物一物是大量的鮮血,另一物是鳳鳴果,此果就長在宮中,十年開花,十年結果,十年成熟,並且一次只結兩顆果實。如果想要拿到果實,王府必須派人去進宮選秀,可當今聖上卻好男色,可王府內除了這位前朝皇子外,再沒有姿色絕頂的美人。

貧道聽聞小晉王爺前些時日娶了兩位如花美眷,卻不知這兩位王妃誰肯作出犧牲為他進宮取葯?”“這該如何犧牲?可她們必竟都是女子,倘若一旦被皇兄發現,勢必會被砍頭。”寒徹訝異,也有些猶豫,因為這關係到二人的性命。

“貧道了解小晉王爺的顧慮,貧道自是不會讓兩位王妃失去性命。貧道會給小晉王爺十天時間考慮,這十日王爺你不可離開他身邊半步,亦不可缺少每日飲用的鮮血,只有這樣他才能恢復些許體力。這十日中,貧道也會想辦法找尋極陽之血為他醫治腿傷,貧道告辭。”話音剛落,老道已離開王府。

送老王爺出梅院后,寒徹吩咐暗衛統領每日送一碗鮮血到梅院,無論是人血還是其它動物的血。“為何?”暗衛統領不禁問。“這是命令。”老王爺冷聲下令。“是,老王爺。”

老王爺走後,寒徹回到他的內室。他再次抱起床上的可人,他背上可怖的傷口竟在一點點的緩慢癒合。“阿玥。”白玥鑰緩緩睜開雙眼,“徹?咳咳……你一直都……都不曾離……離開嗎?”“嗯。”他撫摸着他的背,柔聲問:“好些了么?”“嗯,徹,我感覺好了許多,你不用陪我,回去好好休息。我,咳咳……我……咳咳……撐……咳咳……撐得住。咳……咳咳……”噗,他俯身噴出一大口血,一下栽倒在地。

“阿玥!”寒徹抱起白玥鑰輕得毫無重量般的身體,焦急的喚道:“阿玥,阿玥,你怎樣了?”“徹哥哥,阿玥疼,阿玥好疼。”他的手無力的按着心口,就連揉一下都顯費力。他輕柔的握住他沒有溫度的手,才發現他的心口處有一大片黑色的,像是被人揉捏過、成年男子大小般的掌印。

他將他放置於床上,把錦被蓋在他的身上,低頭吻了吻他的唇,將他的手放進被中。“徹哥哥,阿玥病了,不要丟下阿玥,阿玥怕,阿玥怕。”床上的人柳眉緊鎖,不安的伸手,用儘力氣抓住寒徹的衣角。

“阿玥乖,我不走”,寒徹牽過他的手,在他床邊坐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哄着:“可是你在發燒,聽話,別鬧。”他放開他的手,找來帕子,倒了一盆清水,將帕子打濕,敷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暗衛統領派人去衙門一趟,收買了幾個牢頭,叫他們行個方便,並花重金提幾個即將執行臨池的囚犯,再用幾個王府的無辜下人做替代品,進行交換。

那些人用拉糞的小車將囚犯分別裝入幾個大口袋,然後抬進糞車,再在口袋上灑上一袋已發臭的魚,再在魚上鋪上一層稻草,路上的行人緊捂口鼻,遠遠的避開。

幾人回到王府,暗衛統領把這些人關進一個不為人知的地牢,派下人看守,然後好吃好喝的招待。之後,他們又被蒙上雙眼,被人帶到隱蔽的柴房,然後像剝皮一樣的放血,到血滿后,又被帶回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調養,等待再次被放血。

血弄好后,暗衛統領親自端着施展輕功躍進梅院,上到二樓內室。“回小王爺,血已送到。”“端過來。”“是,小王爺。”暗衛統領把碗遞給寒徹,寒徹接過,攬腰抱起他,把碗遞到他唇邊,輕哄:“來,阿玥,喝了。”白玥鑰睜開雙眼,強忍着腥氣將碗中的人血一點一點的喝下。

三日後,梅院,白玥鑰背上的傷口逐漸癒合,恢復白皙光滑,精神看起來也比先前好上許多。

十日後,老道再次回到王府,老王爺親自迎接,二人一同步入梅院。

“不知道長此番雲遊可有收穫?是否尋得極陽之血?”老王爺開門見山的道。“說來慚愧,貧道此去並未尋得極陽之血。敢問老王爺,那位前朝皇子的身體可有好轉?”老道拂了一把長須,淡笑。

暗衛統領端着一碗活人的鮮血過來,恰好看見老王爺同道長一路走來。“開門。”他吩咐下屬將門打開。老王爺接過碗,下令:“你守在外面,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靠近。”“是,王爺。”他將門關上,在門外看守。

兩人走進閣樓,沿着旋轉的樓梯上到二樓,走進他的內室,他仍然靠在寒徹懷中。老道在他身後坐下,拂開他的長發,他背上的傷口早已癒合,肌膚吸收了藥效,就像新生的嬰兒一樣粉嫩。老王爺把碗端到白玥鑰的唇邊,喂他喝下。

“阿玥,好些了嗎?”“嗯,徹,我想下床走走。”他的臉微微仰起對他輕笑。“好。”他為他披上狐裘,扶着他緩緩坐起,他心口上如成人男子般大小的黑色掌印竟比數日前又深了幾分。

“孽障,住手!”老道大喝,他如臨大敵般手握拂塵,默念咒語,指間捏出幾張符紙向藏身在白玥鑰體內的一團黑氣打去。“如果你想看他在痛苦中煎熬,何防一試?”“就算如此,我也會打得你魂飛魄散!”只聽嗷的一聲嚎叫,那團黑氣被符咒逼出白玥鑰體內,並打回原形。

只見他面容扭曲,心口處還插着一把銹跡斑駁的長劍,血滴滴嗒嗒的落在地上,它獰笑着拔出長劍,腐爛的傷口爬滿俎蟲,腸子從腹部脫出,掉了一地。

就在它被逼出的同一刻,它雙手的指甲用力的掐住白玥鑰的心臟,彷彿要將它捏扁揉碎一般的折磨,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已麻木的心得到一絲樂趣。

“啊!”白玥鑰已痛得倒在寒徹懷裏,口吐白沫,神智不清。“阿玥!”寒徹將他緊緊抱入懷中,對老道怒目而視。“小晉王爺毋怪,倘若貧道不將這孽障逼出那位前朝皇子體內,難保它不會再次傷害他。待貧道消滅了這孽障后,自會救治於他,請小晉王爺不必擔心。”

“收!”老道舞動拂塵,口中默念咒語,那孽障在地上不停的翻滾,最後化成一縷清煙消失在空氣中。他臨消散之前的眼神充滿怨恨:“白玥鑰,我不會放過你,就算我消失也不會放過你!我詛咒你,我以永不超生作為代價詛咒你,詛咒你永遠孤獨,永遠也找不到真愛,永遠都得不到幸福!哈哈哈哈哈……”

“唉!”老道嘆了一口氣,將靈力匯聚於掌心,須臾,又一團雪出現在他掌中,他將雪凝鍊成黑色糊狀,又從幻空戒中取出葯滴一滴在雪上,展開呈一小塊敷在他心口,又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裏。白玥鑰漸漸轉醒,亦恢復了神智。“阿玥!”“徹?”白玥鑰再度閉上眼,彷彿只是說話都已用盡他全部的力氣。

“道長,上次您說讓二位王妃進宮的事今日是否可以進行?”老王爺想儘快恢復白玥鑰的身體。“貧道今日正是為此事而來,不過此事要委屈一下這位前朝皇子,也要委屈一下小晉王爺演一齣戲試探一下哪位王妃是真心關心這位前朝皇子,願意為他進宮取葯。”

老道手上憑空多出一粒藥丸,他再次塞進白玥鑰嘴裏。“這粒葯暫時可保他的身體不被外界所傷害,體力也能暫時恢復。”不久,白玥鑰睜開雙眼,可以緩緩坐起,並被寒徹攙扶着下床走走。

老王爺命暗衛統領尋來馬車,寒徹為他穿好衣服,並抱着他走出梅院。他枕在寒徹的肩上,笑容純潔的像個孩子。他抱着他坐進馬車,羅青調轉馬頭,緩緩駛過梅院,在東暖閣停了下來。寒徹抱起他,狠心的將他丟在東暖閣門口。

他扶着牆硬撐着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屋裏的丫環進進出出,沒有一個人願意去關心一下他,對他的出現視而不見。他的身體晃了晃,一個小丫環走到他身邊伸手準備扶住他,卻被若紅吼得後退,再也不敢去扶他,任憑他倒下。

寒徹狠下心,命羅青將他抱上馬車。上車后,他將他緊緊擁在懷中,撫摸着他銀色的長發,吻着他的唇。“阿玥,對不起,忍一下好嗎?如果不行,我就算殺了寒風也會為你取回鳳鳴果。”“嗯。”白玥鑰枕在他的懷裏,對他輕笑。

駛離東暖閣,馬車轉了一圈,在離水榭小築的小橋邊停下。寒徹為了演得逼真,一掌將白玥鑰重重推下馬車,怒吼:“滾,本王不想再看見你!”他不顧他已滿身是傷的身體,回到馬車上,逼着自己不去看他。

白玥鑰趴在地上,不住的哭喊:“徹哥哥,阿玥……咳咳……阿玥病了……咳咳……徹哥哥……不要……咳咳……阿玥……咳咳……阿玥了嗎?”寒徹捂住嘴,強忍着不哭,強裝冷硬的道:“不錯,本王不想再見到你,立刻滾出王府!”

白玥鑰強撐着在地上緩慢的爬,爬到牆下,用盡全身的力氣撐起自己,雙手攀着讓自己一點一點的站起。羅青看不下去,輕柔的扶起他,對他搖了搖頭。他靠牆勉強支撐自己欲倒的身體,一邊哭,一邊搖搖晃晃的往前挪。“阿玥……阿玥病了……咳咳……徹哥哥……不要……咳咳……阿玥了……不要……咳咳……阿玥了……”

夏雪歌推門走進花園,她欣賞着自己精心培養的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抬頭眺望遠處,無意中看見一個孤獨且無助的身影。她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快步走過去,想把那人看清。

根據夏雪歌對《王爺的密秘王妃》這本書的了解,她知道那個快要倒下的人就是寒徹的最愛。

“咳咳……徹……徹哥哥……咳咳……不要阿……阿玥了……徹哥哥……咳咳……討厭……阿玥了……咳咳……”白玥鑰的身體再度晃了晃,栽倒。夏雪歌已顧不得再思考什麼,她跑過去攬過他的腰抱起竟輕得像毫無重量般的他,快速返回水榭小築,將他放置床上,吩咐如意:“如意,快去通知晉王,告訴他鑰公子在妾身這兒,還發著高燒。”“是,奴婢這就去通知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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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秘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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