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證據
祝青凌與裴承霖對視一眼，決定讓裴承霖下去，看看裏面的情況。
祝青凌則是留下來，看守密室的入口。
“在外面不要亂走，如果出現情況，立刻叫我。”
祝青凌難得沒反駁，“放心吧，這個關頭，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裴承霖下去以後，祝青凌守在房間裏。
其實自從兵部的人參與進來后，他們就能猜到宰相的打算。
只是現在並不清楚他們的安排。
宰相一定留有後手，這樣的人一旦起了反心，稍有不慎就會中招。
裴承霖很快出來，手裏緊緊抓着幾張紙。
祝青凌看向他的表情，頓時明白事情的嚴重。
裴承霖抬眸，一向沉穩的人此刻雙目微紅，啞聲道：“宰相一直在暗中培養軍隊，將兵士調到狼牙軍后，謊稱兵士戰亡。”
祝青凌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這麼說來，在太傅家搜出來的兵符，與狼牙軍也有關係。”
裴承霖沉聲道：“現在真正可怕的是，沒人知道狼牙軍在哪。”
這就像他們的敵人隱藏在空氣中，他們根本無處着力。
祝青凌問道：“這個消息如今已經被影衛察覺，宰相哪來的自信可以瞞着陛下搞出來這些動作？”
裴承霖道：“他沒想到會有人把這些留下。”
祝青凌微怔，“你是說，有人背叛了他們。”
裴承霖將這些紙裝進袖袋，眉心始終擰着。
兩人回去后，剛好碰見大步走來的言蔚，他走得太急，衣擺上沾了不少的泥點子。
“裴兄，宰相私自屯兵，他想反了！”
裴承霖頷首，“方才在寒空寺，有人留了暗示。”
他緩緩站直，環視房間裏的人，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
“之前我便有所猜想，父親手中的兵符究竟是什麼來頭，所有人都認為那是金國的兵符，但如今看來並不是。”
如果兵符真的是金國兵符，金國大將軍立刻會被治罪，而裴太傅無論如何也拖不到如今。
言蔚腦子轉得快，“所以宰相故意用狼牙軍的兵符栽贓裴太傅，真正的兵符還在金國三皇子手裏，整件事情都是他們兩人導演出來的。”
“這麼想也沒錯，這的確是他們的目的。”祝青凌插言道：“這恐怕也是狼牙軍的動手信號。”
兵符出現，他們應該去執行自己的任務。
屋子裏的人互相對視一眼，心裏浮上一個猜想。
言蔚率先出去，“先走一步。”
他必須要護着陛下的安全，那是他最大的使命。
夏夏也顧不得與祝青凌交流情報，立刻轉身追出去，身為影衛的責任感讓她立刻趕到陛下身邊。
屋子裏只有裴承霖與祝青凌兩個人，兩人不能進宮，眼下看來只有乾等這一條路。
祝青凌一咬牙，“裴承霖，太傅在皇宮安插釘子了？”
裴承霖搖頭，“我可以收買一個宮裏的內侍，到了晚上再去商議。”
店小二猶豫片刻，敲門道：“公子，外面有一個姓林的老人來找。”
祝青凌立刻想起寒空寺發生的事，她走到門邊道：“先讓他在正廳等着。”
等店小二離開，祝青凌將思路理順，“看來在寒空寺留紙條的人，就是林尚書，該說的都說了，他幹嘛還來找我們。”、
祝青凌懷着納悶，和裴承霖說了這件事，後者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他才道：“林尚書與宰相聯繫最緊密的時候，就是十五年前，他們一同指認蘇鶴通敵叛國。”
話音剛落，祝青凌立刻開門，將人請進來。
房間裏，三人隱隱對峙，每句話都存着試探。
裴承霖最先問道：“林大人，一個人趕來，想必不容易吧？”
林尚書聲音沙啞，“如今我才知道，當年是徐如海設下圈套，拐走我的兒子，如今林府的那個，是徐如海的外室子。”
祝青凌一時間困惑了，“林尚書，您幫敵人養了這麼久的孩子，可真是大愛無疆啊。”
林尚書微微抬起眼皮，苦笑道：“是我識人不清，才鑄成大錯，我已經是個罪人，樓瀟不認我這個父親才對。”
這樣也免得受他牽連。
祝青凌抿唇，嘀咕道：“算你這次說對了。”
裴承霖隔開兩人，將祝青凌護在身後，“林大人，合作之前，我有事需要搞清楚。”
林尚書彷彿猜到他想要說的話，垂着頭，手指用力收緊。
“十五年前，你與宰相如何陷害蘇鶴，其中的過程，我會找人抄錄在冊。”
祝青凌詫異地看向裴承霖，一旦他們編造成冊，徐如海與林尚書的臭名就會流傳許久。
裴承霖卻不想讓步，漆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林尚書。
最終林尚書嘆氣，“好，那件事的確是徐如海找到我，讓我作證蘇鶴曾經與燕王通過書信，那些信件便是我仿照蘇鶴的手跡，做出的證據。”
裴承霖出乎意料地平靜，“徐如海都做了什麼？”
林尚書說道：“是他將燕王的護衛引到京城，在蘇鶴府邸製造燕王的痕迹，還找了許多百姓，指認蘇鶴與燕王見面。”
“蘇鶴的事發生后，徐如海暗中找了不少人將那些百姓滅口，我也只能趁亂救下幾個，將人送出京城。”
祝青凌眼睛一亮，“還有知情人。”
雖然難找，但祝青凌不想放過這個消息，當即讓林尚書指認是哪些百姓。
林尚書在京城給他們買了宅子，兩人湊過去一看，就在他們住的這一條街。
祝青凌面色複雜，“讓他們回來，是你已經做好了憑證。”
林尚書緩緩點頭，“不錯，在外人看來，他們只是客死他鄉的京城人，事實上我把他們接回京城，以新的身份重新開始。”
裴承霖微微頷首，“的確該如此。”
林尚書見天色不早，也不再多留，從後門離開。
裴承霖看着他手心的證據，眉心微蹙，“徐如海如今已經破釜沉舟。”
現在查裴太傅的案子並不理智，只要揭露徐如海的真面目，案子自然會有定論。
裴承霖起身，大步朝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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