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林灣憑什麼跟你走?
“皇叔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陸廷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眼裏露出一抹精光。
“本王說過,娶了蘇幕遮,你就只能有她一位正妻。”
“那林灣憑什麼跟你走?”陸廷同樣冷漠的看着陸子晉。
他伸手,把林灣拉到自己身後。
“皇叔,朕尊敬你,朕的江山也需要你,可朕的人,卻不是皇叔一句話就能帶走的。”
林灣是過了司禮監才進宮的。
今天若是被陸子晉帶走了,那他這個皇帝,便再也沒有威信了。
他要衝破陸子晉的威信,林灣就是第一步。
“是嗎?”
陸子晉看着陸廷,沉寂的臉上多了幾分冷意:“皇上的意思,是本王今天不能帶林灣走了?”
“是。”
陸廷乾脆的點頭。
“可本王如果一定要帶林灣走呢?你想攔,攔的住嗎?”
陸子晉冷笑:“陸廷,從蘇府出事後,本王再也不曾上過朝堂,可這並不代表着,你有了可以忤逆本王的實力,陸家的皇位,是本王打來的,你是要皇位,還是要林灣?”
陸子晉說完,話里已經全是冷意。
來的路上,他想過無數種方法帶林灣走。
然而,他好像都說服不了他自己。
林灣為什麼進宮,他已經知道了,也就是因為知道為什麼,才覺得……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皇叔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要弒君?”陸廷掀唇,最初的冷意散去,而後是像看熱鬧一樣的笑容。
“陸廷。”陸子晉握緊了懷中的劍。
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想殺了陸廷。
可是,理智又不斷的拉着他,告訴他說。
不行,不能,不可以。
“景王。”
林灣終於開口,她神色莫測的看着陸子晉,輕聲開口道:“這裏是御書房,林灣是皇上的嬪妃,還請景王自重。”
林灣的開口,使得御書房裏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了不少。
陸廷笑道:“灣兒說的不錯,如今她是祺貴人,是生是死,都與皇叔沒有關係,皇叔還有事嗎?若是沒有,朕要批閱奏摺了。”
雖然不知道陸子晉為什麼一定要帶林灣走。
但陸廷清楚一點,若是今天讓陸子晉把人帶走了,那他的威信就徹底沒了。
雖然他也害怕着陸子晉,可是如今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需要攝政王震懾朝廷的新皇了。
他有自己的決斷,不受陸子晉的威脅。
更何況,林灣本就是他的嬪妃,陸子晉作為親王,他的皇叔,來帶人走的消息若是傳出去,恐怕陸子晉的日子也不好過。
今日就權當是宣戰了。
陸廷說的話,陸子晉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只是看着林灣,沉默的看着林灣。
少女一身白裙,和初見時的模樣一樣,似桃花般美好。
當時他就覺得林灣這個人,心計深,睿智冷靜,卻偏偏又裝出了一幅純良無害的模樣。
就像此刻。
明明袖子裏藏着匕首,面上還是溫和的笑意,甚至幫着陸廷說話。
可是他不能讓林灣去冒險。
也不能讓林灣就這樣殺了陸廷。
因為不值得,一個陸廷,不值得林灣放棄自己的生命。
“皇帝勤勉是好事,可林灣的事,還沒結束。”
陸子晉收了身上的冷意,背身道:“本王只說最後一次,你確定要和本王作對嗎?”
“皇叔這說的是什麼話?朕就是護着自己的女人而已,怎麼突然就成了和皇叔做對了?”
陸廷攤開手,臉上無奈,語氣更是無可奈何。
說完,他回頭看着林灣,又開口道:“而且,祺貴人似乎也不想和皇叔走。”
“皇上說的是。”林灣俯身應和着陸廷的話。
她當然不能走,她要留在這裏,在御書房,殺了這個罪人。
同樣的,為了這些一個人,不值得去壞了陸子晉的名聲。
林灣微微抬頭,看着陸子晉挺直的脊樑,她開口道:“景王,林灣心知你是顧念當初鄰居的情誼,可是沒必要為了林灣一個女子,讓自己身名狼狽,林灣謝王爺垂愛,還請王爺離開吧。”
喬管家聽着林灣的話,不用想都知道那些話,像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直接往陸子晉心窩裏捅着。
“林……”
“喬叔。”
陸子晉打斷喬管家的話,“夠了,林灣既然不想走,那就直接打暈,陸廷,本王要做的事,從來沒有人能阻攔。”
陸子晉說完,抬頭道:“宋義,帶人走。”
幾乎是陸子晉話落的同時,房樑上,一個黑色影子跳了下來。
宋義抬着手,就要打暈林灣,陸廷卻更快一步的把人拉到自己身後。
他看着宋義的手停在半空不敢落下,話確是冷冰冰的朝着陸子晉。
“皇叔這是準備強搶?”
林灣也被陸子晉大逆不道的話給下了一跳。
在她記憶里,陸子晉生性冷淡卻重情重義,在他心裏,除了情義就是國家,而國家,在情義之上。
所以,哪怕是知道殺蘇幕錦背後的兇手就是寧憶煊,陸子晉也沒有在大援的土地上殺了寧憶煊。
因為陸子晉不能因為一個人,而挑起戰火。
可是今天,為什麼陸子晉要為了她,而執意和陸廷對着干?
這件事說出去,情理兩頭,陸子晉都占不了。
“是。”
陸子晉應下陸廷的話。
“那就看看誰能搶的過誰,在皇宮,朕才是唯一的王,祝詩名。”
祝詩名。
林灣身軀一震。
這個名字,已經太久沒有聽見了,她原以為這三個字,會隨着蘇府而消失。
卻不想,那個人,只是藏在了人群背後。
“屬下在。”
沙啞的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灣跟着看了過去。
御書房裏,黑衣男人背着長劍,一步步走出來,暗淡渾濁的眼裏,藏着無窮盡的殺意。
“帶祺貴人離開,朕今天要好好看看,皇叔究竟想做什麼?!”
陸廷的話,不威而怒。
“屬下要確保皇上的安危。”
祝詩名抱拳說著,說完,目光落在了林灣身上。
是打量,也是猜度。
陸廷極少為了一個人叫他出來,除開蘇皇后,面前的少女應該是第一個。
雖然其中有身為帝王的尊嚴,到這一定不是全部。
為什麼呢?
祝詩名不解,然而,他心裏的疑惑還沒有解開,就見林灣眼裏劃過一抹冷意。
只是,那一抹冰冷的目光,來的快去的也快。
祝詩名皺眉,心道是自己看錯了,轉身同陸廷道:“不如讓許大人送祺貴人離開,屬下就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