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居意山登頂
白宴跟一些陸州的達官顯貴、名門子弟聚在一起，其中不乏讓劉喜靜多看幾眼的姑娘千金。山上的清純師妹看多了，劉喜靜現在更喜歡聞聞山下女子們的胭脂水粉氣。可惜的是，來南庭路上，翁玉瑱不只一回叮囑自己低調行事，還一言不合就抬出宗主芝山豹。說劉喜靜犯了什麼事，呂道長可管不到南庭，到時候就是送他去見宗主了。
劉喜靜當下只能把白宴拉出來單獨敘舊，白宴磨嘰了半天，等離開公子小姐的小圈子們后滿臉的老大不樂意。
“好了，居意山賞春只是場小聚，天宗的重頭戲還在後頭呢，那時候才能見到真正的大人物。”
“好你個劉喜靜，現在又是道長又是侍劍的，對你而言當然不算什麼大人物。你從弄翮山過來的吧，未曾見着那居意山下一排排的車馬僕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東土南疆的軍隊開進了中原。”
“是嗎？”劉喜靜從殿外的欄杆向外眺望，隱約看到人頭攢動。
“我們還在半山坡上呢，不夠高。”白宴拉回踮起腳尖的劉喜靜，嘴裏念叨着：“乞丐、流氓盜賊都會被招來，我估計人只會越來越多。”
劉喜靜點頭同意，“你瞧得倒挺細，宴兒，怎麼就你一個人？”
白宴環住劉喜靜肩膀，“你可能不清楚，天宗大弟子甄仁弘跟龍門的慕容希打了一場，輸贏不知，我聽說到現在沒下過床。楚德現在慘了，被家裏長輩派過去噓寒問暖一番，熱臉貼冷屁股。”
說到此處，兩人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二龍呢？”
“二龍前途無量啊，他常常跟着鍾繇居士去水歌庭，過了不久就會被遷出懸圃宮，一舉成為南庭內宗弟子。”
白宴忽然捏了捏劉喜靜的肩膀，使勁地瞧着年輕道長，嚇得劉喜靜連連後退。白宴見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激靈啥呢？我只是看看一年不見，你的變化。”
劉喜靜當即一拍胸口，“怎麼樣？”
不想白宴卻搖了搖頭，劉喜靜扁着嘴，白宴接着又說道：“說變是不對的，你這身子板硬的，若不是你有張跟我一樣英俊的臉，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劉喜靜。”
劉喜靜心想這廝果然不能好好夸人，不過白宴說的也錯不了多少。過去一年，劉喜靜是難得地吃了不少苦頭，但身體的變化歸根結底都是鍾離長生仙丹的功勞。
不過，劉喜靜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白宴。年輕道長挽起袖口，對白宴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來白宴，陪我練練，自從下了劍八佾我的功夫落下了不少。”
白宴聞言臉都垮了，千萬百萬個不樂意。
“我來陪你練。”
白宴和劉喜靜齊齊轉頭。
“二龍！”
陳二龍從山上下來，他在山上錦衣華服的眾人中顯得格格不入，衣着樸素，一身麻衣布帶的行頭，也因此腰間鑲着的陰陽徽尤其矚目。
劉喜靜以前不曾體會，現看着陳二龍走到自己面前，如同真武八子一樣，行如風、站如松，深刻認識到彼此之間的差距。
“好呀，二龍，我不會留手的。”
白宴有些擔憂，一見面就交手比試會不會出什麼差錯，畢竟劉喜靜以前很忌諱在他們面前動手。
幸好的是，陳二龍目前沒有真的要跟劉喜靜打的打算。他甩了甩他的斜劉海，“算了，劉兒，我是奉鍾繇居士的命令下來接應你的。”
劉喜靜這時，才發現陳二龍身邊的葉修能，“劉道長，山上的風景更絕呢。”
陳二龍在葉修能面前略顯拘束，道：“也是葉師兄前輩帶我來的，不然我一時半會還找不到你。”
白宴見到葉修能，一個箭步出現在劉喜靜與葉修能之間，“葉師兄，我叫白宴，宴殊的宴，不是晏子的晏，跟劉……不對，不對，我跟二龍同是懸圃宮的弟子，初來南庭，多多關照。”
葉修能最怕白宴這種架勢的人了，雖然礙於劉喜靜在場白宴他們沒有說，但他都明白，這些人跟劉道長是好朋友,自己於情於理都不能慢待。當下只能道：“幸會，幸會，我們先讓劉道長上山吧。”
於是，劉喜靜獨自一人離開大殿，走過小橋，拾階而上。
他登山至高處時，已是過了一兩個時辰，回頭看了眼山下，葉修能雙手插袖，背着劍，而白宴的嘴滔滔不絕，陳二龍有些木訥。劉喜靜嘆了口氣，山下的人要登頂恐怕不是自己走幾步台階這麼簡單，然而高處不勝寒啊，他後悔了，不該拉着白宴離開屬於他自己的圈子。
山頂上，到處都是霧，山頂四周便只能隔着一層白紗看見對面大山的輪廓。劉喜靜感覺自己入了仙境一般，陷入雲海之中。
不過劉喜靜無心觀景，登頂之後山路一下子狹窄了不少。因此上山下山擠到了一塊，時而有些摩肩擦踵的情況，年輕人往往鼻孔朝天的姿態，而好說話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前輩。
劉喜靜心裏笑了笑，什麼圈子不圈子的，說到底都是同一批人。
由於路就那麼大，造成了擁擠的狀況，但山頂上的人其實不多。劉喜靜見識了來陸州的各路奇人，包括一部分喜歡穿大紅大紫的東土徽朝老鄉后，終於在一處摩崖石刻下見到了鍾繇。
劉喜靜見到彎腰坐着的熟悉背影，走上前去，想起鍾繇曾讓自己不再叫他師傅，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他轉而抬頭看了眼石壁上的詩，輕聲念道：“奇游無伴肯縋深，龍窟猱梯有別尋。曾在捨身岩上卧，空中彷彿聽仙音。”
這位天宗道廟裏的老儒生聞言轉身，劉喜靜對上鍾繇的眼光，說道：“這是陳木叔的十絕，‘尋山如訪友，遠遊如致身’的尋韻。”
鍾繇只覺劉喜靜別的不說，討人歡心是有一手的，笑呵呵道：“你知道的倒挺多。”
劉喜靜趁機靠近獨自一人的鐘繇，道：“那是自然，讀書人劉喜靜是也。”
鍾繇啐了一口，“你倒真不害臊，石壁上刻有他陳函輝的印章，誰能不知？不過到底是附庸風雅，詩對景不對，意在境不在啊，一如當下。”
劉喜靜還好奇鍾繇為何自己一個人坐着，此時順着他的眼光看去，才發現眼前正有人在比試。
一邊是一個披着白狼皮、裸露上半身的壯漢，身上、臉上都劃得一道一道的，顯然是外族。劉喜靜總覺得此次居意山賞春有些不同，原是蠻人入了中原陸州，難怪白宴那群人之中有幾名女子嘴裏說完要花錢收蠻子做面首。
讓劉喜靜震驚的是，與這虎背熊腰的蠻人比試的是位女子，而且是白衣面紗的白玉盤。
“你來遲了，劉喜靜。”
劉喜靜沒反應過來是怎樣的情況，此時聞言更是滿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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