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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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覺得跟他在一起很累?難道他的日子就很輕鬆嗎?
“朕更累!朕拼盡全力維護了你二十年,遭受過多少質疑,為了你連自己的母親都冷落,天下人都在背後罵朕不孝,可朕不在乎,依舊待你如初,朕說過,不求別的,只要你全心全意的真情,你為何要把心分給旁人?”
緊捂着耳朵,蘇玉珊感覺自己快要被他的懷疑折磨得發瘋了,
“沒有!我從未有過二心!一切都是你的猜忌,你的猜忌害死了多少人?雲芳沒了,什麼都沒了!我從未見過如此絕情寡義之人!”
一想到雲芳不得善終,蘇玉珊便恨透了他,她不顧疼痛,拚命的甩手,才掙開了他的鉗制。
她的眼睛還含着淚,眸中夾雜着的恨意快要將他淹沒!
弘曆喉間發堵,他唇瓣微動,很想解釋,卻終是什麼都沒說。
蘇玉珊也不想再聽他說話,他已經狠心到讓她覺得陌生,甚至覺得可怖!
她只想離他遠一些,因為她不確定,一旦他心情不好,又會做出什麼可怕的決定來!
回了房的玉珊哭到嗓子沙啞,常月在旁安慰了許久,她始終緩不過神來,腦海里全都是這些年與雲芳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們雖無血緣,卻與親姐妹無異,雲芳剖心挖肺的待她,她卻沒能護雲芳周全。劉大娘若是得知雲芳的死訊,該有多傷心?
人皆道,深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從前她沒有太深的感觸,雖然會被人謀害,但每次都能僥倖的躲過去,以致於她覺得這深宮好似也沒有太可怕。
直至帝王變了心,動了她身邊的人,她才驚覺這皇權的確是把鋒利的刀,是真的會見血的刀!
皇貴妃算什麼?不過是徒有虛名,皇上叫你死,誰也躲不過!
腦海里有太多的念頭在閃現,玉珊渾渾噩噩,意識模糊不清。孩子們來看望她,她卻什麼也不肯說,只說被刺客驚嚇,並未言明真相。
晌午和晚上她都沒心情用膳,常月多次勸說,她實在吃不下。
傅清和雲芳相繼離世,
主子心情不好也正常,常月能理解她的心情,也就沒再逼她。
當天晚上,蘇玉珊輾轉難眠,恍惚間聽到動靜,緊跟着便聞到了一股酒氣。
她一直翻身朝里躺着,並未回身,弘曆面露不滿,“朕要就寢,你身為妃子,就該為朕寬衣!”
他以為玉珊會犟嘴,或是不理他,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竟然坐起身來,依照他的意思,抬手為他解盤扣。
只是她始終低垂着眼睫,不發一言。
弘曆見狀,心下不自在,“為何苦着一張臉?不想看見朕?”
蘇玉珊漠聲答道:“臣妾不敢。”
這話從她口中道出,着實可笑,“你有什麼不敢的?你膽子大着呢!”
她也不反駁,只敷衍道:“臣妾知錯。”
這樣的回答格外陌生,弘曆心頭窩火,抬指攫住她的下巴,俯身覆住她唇畔,蘇玉珊黛眉輕蹙,下意識偏頭閃躲,不滿的弘曆強制將其擺正,再次噙住她的唇,似報復一般,發狠的吻咬着。
即使吃痛,蘇玉珊也沒有再閃躲,更未求饒,她就像是提線木偶一般,任他擺佈,毫無反應和感情。
她突然表現得很溫順,弘曆總覺得不對勁,放手鬆開了她,緊盯着她的眸子,眸閃疑色,
“你不是恨我嗎?不應該討厭我的觸碰嗎?為何不反抗?”
蘇玉珊面色如常,既無傷心,也無憤怒,“臣妾不敢反抗,怕皇上一怒之下殺了臣妾。”
她居然以為他會殺她?在她眼裏,他就是那麼狠心絕情之人!這樣的認知令弘曆越發憤慨,
“朕若要殺你,你早在二十年前就沒命了!”
是啊!當年她逃走那次,弘曆就該殺了她的,留她活到現在,將她捧至最高處,給她無尚寵愛,再狠狠的將其摔落,這樣的手段,似乎比直接殺了她更殘忍!
經歷過太多次的變故,蘇玉珊的內心不像從前那麼脆弱,她的面上毫無波動,漠聲應道:“皇上所言極是。”
她開始戴上面具,與他說著場面話,弘曆最見不得的便是虛情假意,他憤然起身,負手離去。
自此以後,他沒再去找過她。
原本這一路上,玉珊都坐在龍輦之中,此後便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每到一處行宮,弘曆也只待在自己的寢房,不去她房中,這樣的情形着實怪異,太后活了這幾十年,還是頭一回看到這兩人鬧彆扭,當真是怪事啊!
太后詢問弘曆,弘曆只道蘇玉珊受刺客一事影響,驚嚇過度,正在靜心調養,太后卻覺不對勁,即使蘇氏要調養,依照弘曆的性子,也不可能不去看望蘇氏吧?
好奇的太后又私下派人去打聽因由,怎奈弘曆將消息嚴密封鎖,太后什麼都沒打聽到。
她越發覺得不可思議,兒子痴戀蘇氏那麼多年,怎就突然疏遠她了呢?
對太后而言,這可是好事一樁,但她就是想不通,一心想着查明因由。
一路無話,五月中旬,一行人結束南巡,回到紫禁城。
回宮后的弘曆沒再踏足過景仁宮,一直待在養心殿,闔宮上下議論紛紛,皆在猜測皇帝這是怎麼了,怎的突然轉了性,甚至有人開始猜測,皇貴妃這是失寵了!
高琇雯亦覺怪異,她百思不解,不明白皇帝怎會冷落蘇玉珊,翠凝大膽推測,“皇上是在刺殺事件之後突然疏遠皇貴妃的,難不成皇貴妃跟天地會有勾結,被皇上發現了?”
高琇雯哭笑不得,輕嗤道:“你這丫頭,也不動動腦子想想,蘇玉珊若真是天地會的人,她跟皇上同床共枕,有千百次的機會下手,又何必等天地會的人行刺?”
翠凝暗嘆自個兒糊塗了,“那到底是為什麼呀?這也太奇怪了!”
這也是高琇雯疑惑之處,她深思許久,始終想不通,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當藍容得知這個消息時,她激動得笑容滿面,“真的嗎?你沒聽錯吧?蘇玉珊真的失寵了?”
秋茶十分肯定的點頭道:“千真萬確,宮人都是這麼說的,他們說皇上已經有半個月沒去過景仁宮了。”
大喜事突然降臨,藍容不免有些發懵,“這到底是為什麼?難不成蘇玉珊得了什麼怪病,突然變醜了?”
“甭管是為什麼,總之娘娘您的機會來啦!只要皇貴妃失寵,那您不就有機會奪得皇上的寵愛嘛!”
秋茶之言給了她一絲希望,可她擔心,這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先觀望看看吧!萬一他倆又和好了,那我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對於弘曆的冷落,蘇玉珊倒是沒有太過傷心,至少不像當年那般痛不欲生,那時她全心全意,付出了所有,心碎許久都緩不過來。
後來她就收了心,只付出八分,如今再被弘曆所傷時,她才不至於那般崩潰。
唯一令她難過的就是傅清和雲芳的死,傅清為救弘曆而死,弘曆非但不感激,還恨他入骨,他死得實在不值。
雲芳也去得可惜,玉珊時常在想,假如當時她沒有暈倒,或許還能保住雲芳一命。
雲芳的死成了玉珊心底的傷疤,她每日都會去雲芳的房中,看着她生前留下的那些東西,陷入無盡的悲痛與自責之中。
這天傍晚,玉珊又在雲芳房中閑坐,她手中拿着的是雲芳給容瑾做的新衣裳,只做了一半,沒做完,玉珊便想替她完成。
她正在穿針換線時,常月走了進來,關上房門,行至她身前低聲道:
“娘娘!好消息!方才小盈子跟奴婢說,他在宮外瞧見了雲芳和李玉!”
乍聞此言,蘇玉珊雙目圓睜,神色驚詫,“雲芳?真的是雲芳嗎?他不會看錯了吧?”
常月十分肯定地點頭道:“小盈子為人忠厚老實,他不會撒謊。當時他還上前跟李玉說話了,李玉沒跟他說別的,只說雲芳到了歲數,是娘娘您開恩放她出宮的,而李玉最近身子不適,生了場大病,所以皇上恩准他在家休養。”
雲芳居然沒死?玉珊欣喜之餘又覺怪異,“可這是皇上親口說的,說他殺了雲芳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常月兀自猜測道:“皇上應該是賭氣騙您的,他知道雲芳對您來說很重要,應該不會真的殺了她。”
若雲芳真的還活着,玉珊便安心了,哪怕她不在宮中,只要她能平安就好。
得知雲芳沒事,玉珊那沉重的心情稍有緩解,常月人趁勢勸道:“娘娘,皇上沒有殺雲芳,可見他還是在乎您的感受,只是當時太生氣,才會胡言亂語,說些傷人心的話。
皇上冷靜下來之後,應該也有幾分後悔,大抵是磨不開面子,才沒來景仁宮,要不娘娘您去一趟養心殿吧?哪家夫妻不鬧矛盾呢?幾十年的感情,豈能說散就散?只要有人肯低頭,主動解釋哄勸,矛盾自然而然也就化解了。
此事錯不在娘娘,但他是皇帝,皇帝都好面子,您委屈一回,主動跟他說句好話,料想皇上也就順台階而下了。
若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受苦的是那幾個孩子啊!最近大阿哥和三阿哥給皇上請安,皇上都拒而不見,五阿哥和小公主也在念叨着想見皇阿瑪,他們已有半個月沒見過皇上了,娘娘,就當為了孩子們着想,試着哄哄皇上吧?”
經此一事,蘇玉珊清楚的知道,她和弘曆的感情根本經不起考驗,她也不指望弘曆回心轉意,他最在乎的,並不是她,而是他的顏面。
若擱以往,玉珊可能不會妥協,不願低頭,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她有五個孩子,誠如常月所言,即使不為自己,她也得為孩子們着想,不能讓孩子們重蹈歷史的覆轍,落得個被父親冷落,抑鬱早亡的下場。
深思熟慮了許久,最終玉珊決定去一趟養心殿,向弘曆低頭,不為別的,她只希望他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對孩子們好一些,別再冷落他們。
更衣梳妝過後,蘇玉珊帶着常月,常月提着食盒,主僕二人一同去往養心殿。
到得殿外,張進忠尷尬一笑,只道皇上不在養心殿。
這天已經黑了,弘曆不在養心殿,他會去哪兒?
玉珊詢問皇上的去處,張進忠無可隱瞞,只得說了實話,“皇上他……去了咸福宮。”
咸福宮?那不是藍容的寢殿嗎?
他居然去見藍容了?
當兩人感情破裂之際,蘇玉珊便沒再指望弘曆還會獨寵她一人,她早就猜到了,今後弘曆肯定會寵幸其他的妃嬪,不論是誰都好,她都可以無視,都可以不計較,但為什麼,偏偏是藍容?
當初她懷着永璋時,被人下了轉胎葯,種種跡象表明,下藥之人便是藍容,只是一直苦無證據,才讓藍容逍遙法外,弘曆對此事一清二楚,他明知道藍容很可能是謀害她孩子的兇手,為何還要去咸福宮?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非得狠狠的在她心間剜一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