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的開始
烈天的腹中咕咕直叫,從來到烏蒙宗之後,烈天直到現在都沒有進食,也許是因為此地靈氣濃郁,讓人難以察覺到飢餓,但是人總是要吃飯的,雖然烈天是一個強大的武者,但是也遠沒有達到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人階段,一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此刻天色已暗,一層氤氳籠罩這整個烏蒙宗,天地之間騰起一層朦朧的霧靄,繚繞山巒,幻起幻滅;丹靈殿的大門依然緊閉着,烈天心中好奇,風揚從將古卷丟給他后就一直沒有問過他,彷彿已經忘了他的存在。
也許飢餓的人感覺特別靈敏,一縷淡淡的果香順着新鮮的空氣滲進了烈天的鼻息,貪婪了吸了幾口,烈天轉身順着香氣襲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在丹靈殿的後方,有着一片如蔭的樹林,其中幾個紅點晦暗不明,若非現在是夜晚,又加上烈天特意尋找,一般人很難發現。
猶豫了一下,烈天沒有抗拒那空氣重一縷果香的誘惑,用神識小心翼翼的探查了一番周圍后,見無人,頓時身形猶如鬼魅,向著後殿走了過去。
繞過丹靈殿,走進那片茂密的樹林,在樹林的深處,兩三株與他個頭一般大小的靈木在密林中隨風而動,細小的枝幹上懸挂着一枚枚紅色的朱果,晶瑩剔透,在夜幕中泛着紅光,一道道晶瑩的流質在朱果中流轉,清香撲鼻。
舔了舔嘴唇,烈天瞄了一眼四周,發現四下無人後才躡手躡腳的走進其中一棵靈木。
“嘶。”烈天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
“想來這靈界的果子不會是毒果吧。”烈天撓了撓後腦勺,躊躇了一會,便摘下一顆扔進了嘴裏。
頓時拇指大小的朱果入口生津,化作一道甘甜的汁液滑進了腹中,一股滂湃的靈氣陡然間在腹腔中炸開,滲進四肢百骸,烈天舒服的呻吟了起來。
不過瞬間之後,烈天臉色大變,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這枚小小的朱果居然蘊含著一股龐大的靈氣,多餘的靈氣在經脈中亂竄,那堅韌的經脈此刻在這股靈力的衝撞之下彷彿脆弱不堪,不斷的撕裂癒合,撕裂癒合,短短的時間中,烈天感覺自己渾身的經脈至少被撕裂重組了幾十次。
撕心裂肺的痛楚刺激着他的每一條神經,最後烈天直接暈死了過去。
黑暗中,一個淡淡的紅色光暈在樹林中閃爍着,無數的紅光至烈天的鼻孔中噴出,而後再次的回到烈天的身體之中,形成一個循環。
烈天的身體在這股循環的紅光之下,像是一個氣球般膨脹,隨時都有可能炸成一團血肉。
就在關鍵時刻,在烈天的手腕上上,那自從來到靈界便彷如成了凡物的封靈環驀然間亮起了一道光芒,原本木靈珠的位置陡然間一道細縫仿若打開了一扇空間之門,那一縷縷的靈氣彷彿找到了宣洩口,順着那道細縫魚貫而入,同時一道清涼的生命之力流淌而出,不斷的修復這被靈力撕裂的身體。
隨着封靈環吞噬着多餘的靈氣,烈天的膨脹的身體緩緩的變回了正常,一層淡紅色的光暈像是一層粉紅的薄紗覆蓋著那具清瘦的身體。
午夜時分,樹林顯得清涼,一層層的露珠沉澱在那具身體之上,凝聚着寒意讓烈天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原本黑暗的樹林在烈天的視線中變得清晰起來,碧綠的樹葉,晶瑩的露珠,不遠處一隻小蟲正趴在草葉上安靜的沉眠,一切的一切在烈天的眼中一覽無遺,身體中靈氣不斷的在自己的經脈中穿梭,整個人彷彿輕靈了許多,彷彿成了整個天地靈氣的一份子。
“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烈天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一切。
樹林之上的夜空漆黑一片,群星沉寂,皎月不再,這是一個純粹的黑夜。
良久時候烈天終於確認,並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想到此處,烈天再一次看了身邊的紅色朱果一眼,這些只有拇指大小的朱果居然有着如此驚人的效用,讓他心中一喜。
再次的摘下幾枚朱果,小心翼翼的用衣服包裹起來,烈天這才離開了樹林。
回到自己的房間中,烈天仔細的檢查着自己的身體,不由得驚訝了起來。
在身體上一層層黑色的痂殼自動脫落,一層如同象牙般白皙的肌膚透着瑩潤的光澤,就連原本身體上因為受傷而出現的痕迹也不見了,整個脫胎換骨了一般。
“難道先前的朱果還有易經伐髓的作用?”烈天眉頭微蹙,看着摸着懷中那些剩餘的朱果想到。
武者修鍊到一定的地步便會開始易經伐髓,除去本身的污穢渣滓,但是這往往發生在養神境初期,況且烈天的身體已經易經伐髓過一次,但是現在那層痂殼卻是讓他疑惑。
想到這裏,烈天開始檢查這身體的一切狀況。
“臭小子,十息之內給我滾到丹靈殿,否則老子拿你煉藥。”
清晨,正當烈天打坐之時,一道沉悶的聲音如同春雷般在烈天的腦海中炸開,將他驚醒。
烈天起身將剩下的朱果藏好,翻身而起,直奔丹靈殿而去。
丹靈殿中,依然是一片凌亂,不同的是今天風揚換了一件青色的衣衫,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你個臭小子,當個生火童子居然比我這個長老還起得晚,還不快滾過來。”看見烈天走進大殿,風揚便破口大罵了起來。
烈天嘿嘿的笑着,並沒有搭話。
“咦,你的身體怎麼回事?”突然間,風揚眼神一亮,曲掌成爪,隔空將烈天攝了過去,一把拎住,看個不停。
風揚越看越是驚訝。
在他眼中,烈天的身體猶如一塊純凈的美玉,晶瑩通透,散發著一股幽香,這赫然便是已經易經伐髓,洗滌了凡塵的污穢,琉璃無垢,整個身體已經與天地靈氣交融。
“怎麼,你不是說我不行嗎?現在證明你也只不過是一個被世俗的眼光蒙蔽了心智的人而已。”烈天抬起頭盯着風揚的雙眼絲毫不懼,譏諷道。
在古籍中有着記載,想要修行術法,首先便要感覺到天地靈氣,藉助天地靈氣易經伐髓,這一個過程無比的艱難,人的本源是純凈無比,然而世俗卻是多污穢,想要與天地靈氣融為一體,首先便要易經伐髓。
而現在的烈天在風揚眼中無疑是成功的洗去了凡塵氣息,從此身體與天地靈氣再無隔閡。
“哼,別以為能一步通天,還是老老實實的去給老子生火,壞了我的丹藥,老子把你一併煉了。”看着烈天那種輕蔑的樣子,風揚就想一巴掌將這個不開眼的少年拍死,但是卻被內心深處的一個聲音阻止了。
丹鼎呼呼的旋轉着,地心之火不斷的吞吐着,灼熱的氣息蔓延至整個大殿,頓時一股熱浪蒸騰而起,恰同一個火爐。
烈天盤坐與丹鼎前,滿頭大汗,白皙的臉上被映的通紅,手腕上的封靈環在這股灼熱的氣息下流轉出一道清涼的氣息遍了全身,這才讓他得以安穩的坐在地火之旁。
“總算找到一個不怕熱的,不像之前那幾個廢物。”看着貼近地火依然安然無恙的烈天,風揚的目光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欣賞。
“以後每日卯時起床,亥時方能離開,這是控火符,根據每個時辰的不同,你需要控制地火的大小,早中晚三餐自會放在門口,其餘的時間自由,在修鍊上有什麼不懂得,只管到內殿問我。”風揚的話語柔和無多,遞給烈天一枚玉符,說道。
聽到風揚的話,烈天翻着白眼,原來所謂的生火童子就是在這裏控制地心之火的大小,一天八個時辰都要在這裏守着,其餘的時間連睡覺都不夠。
風揚接下來給烈天講了一些注意事項,便消失在了內殿。
“這次總算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希望他能熬過亥時,要不又要重新找一個了。”內殿中,風揚坐在一個玉質的蒲團上,神色複雜的說道。
時辰一個個的過去,烈天操控着控火符不斷的根據時辰的不同控制着火的大小,地心之火蔓延出驚人的熱力灼燒着他的身體。
若非封靈環不斷流轉出清涼氣息,此刻的他早已堅持不住。
火焰吞吐,熱力逼人,轉眼就到了最後的一個時辰,戌時,烈天將控火符一按,頓時地心之火瘋狂吞吐,轉眼間,整個大殿化作了火的海洋,一縷紫色的火苗在丹鼎下方竄出,儘管只有拇指粗細,卻宛如融化萬物。
猝不及防間,烈天身上的衣衫在火海中化作了虛無,整個人如同一隻被脫了毛的燒雞,一層焦糊的味道從表皮散出。
關鍵時刻,一道清涼的生命之力陡然間從封靈環中傳出,護住了烈天的身體,否則此刻的他已經與身上的衣衫一樣被燒成了虛無。
“你大爺的。”烈天怒極,爆了一句粗口。
烈天憤怒至極,這種情況風揚居然完全沒有給他提起過,聯想到之前方月對他所說的話,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
無盡的火焰在整個大殿中蔓延,化作一片火的海洋,一片通紅,原本灰暗的牆壁此刻如同被燒紅的烙鐵,散發出驚人的熱量,一個個符文主動的從四周升起,溝通天地靈氣化作一片光幕將灼熱與外界隔絕,而中央的那旋轉的丹鼎,此刻在紫色火苗的炙烤下爆發出一團璀璨的光芒,宛如一個小太陽。
在這樣封禁而灼熱的火海中,根本無人能夠離開,烈天不敢妄動,只能看着周圍的火海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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