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1
世界定格幾秒,夏瀾笙宛如等了幾個世紀,卻等來蔣經年沉聲問她,“你今晚不拆禮物?”
她要離婚,他卻說拆禮物,這都哪跟哪啊?
“我不拆禮物,我是要……啊!”夏瀾笙話音未落,被結實有力的臂膀攬着抱起,她還沒明白過來,蔣經年已經扛着她往浴室走。
這人總是自以為是,什麼都不肯聽她說,夏瀾笙掙扎不過,指甲毫不客氣地撓了一把,“放我下來!”
蔣經年偏着頭,吃疼地嘶了一聲,卻沒有放人的意思。
浴室,蔣經年右臂箍着肩膀的人,左手指尖觸動浴缸的開關,夏瀾笙掙扎到最後累了,她軟在蔣經年的肩膀上,無力道:“放我下來。”
蔣經年這次倒是聽話,俯身放人到浴缸,即將轉身那一瞬,陰沉地掃了眼修長白皙的雙腿,蹙眉道:“沒錢買布料你可以找我。”
關門聲響起,浴室里只有浴缸自動放水的淙淙聲,夏瀾笙疲軟地倒在浴缸里,醞釀數次的離婚話題終於說出口,卻根本沒引起重視,她抬手拍水面發泄心中的鬱結。
今晚沒談上,那就明天。
明天,她醒酒了,蔣經年便沒有借口了。
夏瀾笙拾掇好心情,她裹着浴袍出去,蔣經年和之前一樣在書房裏。
娛樂圈工作忙,但忙成蔣經年這樣的,夏瀾笙頭一次見。
平日裏在外演戲,極其偶爾回到家裏,蔣經年也是在書房裏忙到深夜,夏瀾笙每次等到最後都是直接睡着,翌日醒來從來都只有她一人。
夏瀾笙結婚就過上了“守寡”的日子,蘇夏聽她如此吐槽,沒心沒肺地笑到眼淚出來,勸慰她:“影帝英年早婚,你能吃到嘴就知足吧。”
夏瀾笙內心扼腕,她要是吃到就好了,新婚夜男人飛去國外拍戲,她獨守空房。
夏瀾笙回卧室,習慣性地留了床頭燈,她怕黑,總是留着蔣經年那側的暖燈。
夏瀾笙縮在柔軟的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她望着虛空出神,像是無數個深夜裏,此刻彷彿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愛情亦是如此。
日久生情是不可能了,2年也沒能摩擦出火花。
婚內協議,夏瀾笙想的是束縛野性難馴的蔣經年,到最後束縛住的不過是她一個人罷了。
夏瀾笙輕輕嘆口氣,翻身縮進被子裏,忍到明天,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
不知是不是喝酒的原因,夏瀾笙後半夜被渴醒,她迷迷瞪瞪睜開眼,入眼是她不喜歡的昏暗。
明明睡前留了燈,還沒完全蘇醒的夏瀾笙眯着眼,思緒停頓兩秒,她記起了什麼。
夏瀾笙摸摸身邊,摸到了溫熱的手臂,她微微偏頭,蔣經年睡在她旁邊,是他把燈關了。
夏瀾笙鬆口氣,她點亮自己這邊的床燈,喝了水回來,她坐在床頭藉著昏暗的光亮盯着男人的睡臉,刀刻般的立體五官因為朦朧少了一分凶,好看的人睡着也是好看的。
怎麼會有男人睫毛這麼長呢?夏瀾笙指尖比在蔣經年睫毛幾厘米的距離,筆挺纖長的睫毛輕顫,夏瀾笙卻沒有吵人的覺悟,她沒有縮回手。
男人睜開眼,墨色雙眸深不見底,他直直地盯着夏瀾笙,夏瀾笙訕訕地縮回手,在灼熱的視線下關燈躺下了。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彼此都是清醒狀態,這是結婚以來的第一次。
靜謐的深夜,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或許今晚,可以是洞房花燭夜?瀕臨絕望的心復燃。
夏瀾笙翻身面朝蔣經年,她的指尖像是蝸牛爬到蔣經年身邊,指尖輕輕撓了撓,蔣經年沒動。
夏瀾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她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旁邊的是她丈夫,做什麼其實都天經地義。曾經數次猶豫沒有提出離婚,原因之一是不甘心,她還沒有吃到嘴。
夏瀾笙如此一想,她大着膽子握住溫暖結實的手臂,蔣經年終於偏頭,目光在夜空碰撞,蔣經年沉聲道:“睡覺。”
“恩。”夏瀾笙嘴上答應,一隻小爪子已經爬過臂彎落在緊緻的小腹上,她感覺到瞬間的起伏,蔣經年不耐煩似的說:“老實睡覺。”
“噢。”結婚2年,如願摸到她最喜歡的腹肌,夏瀾笙發誓她不是有意的,但指肚有自己的意識,她按了按平坦結實的腹肌。
耳邊傳來明顯的吸氣聲,蔣經年突然翻身,一個黑影籠罩在夏瀾笙的上方,迫人的壓力襲面而來。
夏瀾笙吞咽口水,更緊張了,她的頭皮的後背都是酥麻的。
蔣經年高高在上地望着夏瀾笙,彷彿在看自己的獵物,他壓抑道:“現在不睡,一夜別睡了。”
誰還不是吃大米長大的?她可不怕嚇唬人這套,夏瀾笙指尖揪着蔣經年的睡衣往下拽,“不睡就不睡。”
蔣經年的呼吸落在夏瀾笙的耳邊,她緊張地縮了下脖子,她後悔今晚沒喝多點,酒壯慫人膽。
空氣凝結,夏瀾笙正在想成.人間會發生的事,她是第一次,現在全靠腦補,正天馬行空亂想時,身上的人猛然地起身直接走了。
夏瀾笙回過神,門已經關上了,她抓起枕頭砸過去,新婚夜家裏沒人她守空房人了,今天她不認,這婚離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