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玉佩

等他們二人到時,今日早就散學了,而夫子也在收拾着東西。

見他們二人,夫子並未有責怪,只是輕輕嘆了氣。

“夫子,是我今日未看好時間,才不小心沒到的。”女孩低着頭,盯着自己的鞋尖,小聲說道。

秦謹言也在一旁低下了頭。

“算了,我也沒有資格再責罰你們了,明日便是另一個夫子來給你們上課。”夫子垂着眉,但眼中是化不開的愁緒。

“對,明日就是我來給你們上課的莫夫子。”他們後邊一道聲音驟然響起,沒多久,一個身穿白袍,窄眼尖嘴的男子便出現在他們面前。

許昭昭這才想起,是了,她來書塾沒多久,就換了一個新的夫子。這個新來的夫子沒有之前的夫子上課認真,為了討好權貴子弟,對那些到處玩鬧的富家子弟不多管教。

“你就是許家那丫頭吧?”莫夫子打量了一番,意味不明地問道。

“嗯。”許昭昭覺得自己先不要招惹這個夫子為好,低頭應道。

而就在她低頭的那瞬,剛好錯過了莫夫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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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都怪我小睡了一會,忘叫小姐了。”梅兒已經在門外自責許久了,許昭昭一出來,她就走了上去。

許昭昭瞧着梅兒還同她差不多大,笑着搖搖頭:“沒事,也是我沒注意時辰。”

“對了小姐,今日閣老回來了。”提起許閣老回來,梅兒還是小孩心性,高興都寫在臉上了。

許閣老怎麼會提前回來了?許昭昭雖然已經重來過很多次,可穿來時,許閣老就出了遠門不在府內,直到她霉運纏身一命嗚呼,都沒見着這個原主的爺爺。

叮!【原主記憶】第二段觸發!

一段畫面也在此時灌入她的腦海中,原來原主被奪了氣運,不僅是她會霉運纏身,而且所以與她有血脈相連的人也會遭殃,她爹娘的死,一部分原因也是受到了她的牽連。

畫面里,原主的爹爹是鎮守一方的將軍,身披鎧甲舉着軍旗領着軍隊撤退,而原主的娘親一身紅衣似血,她對戰場上的機關頗有研究,那些弓箭,兵/茅都是出自她的手中。

為了引開敵軍,大批精銳部隊與原主爹娘分開兩道,本該是極有把握的決策,卻在那日突下大雨,原主爹娘所經之路被水淹沒,逼入絕路。

夫妻二人掩護完剩餘的士兵后,已耗盡氣力,攜手共赴黃泉。

這段是原書劇情未描述的,由於許昭昭只是一個書中的炮灰,對她的身世只用了“爹娘早逝”代過,卻不知背後是這麼一段故事。

看完這些之後,許昭昭面色凝重,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這是一個活生生的許昭昭,而不只是書中的一個名字。這種感覺就像細細密密的針扎在心口,她也有些懂了,為什麼原主會在憂思中離開。

“宿主,你也別這麼難過了。你看這次完成任務一后,你的霉運已經減了一些,已經在許閣老身上體現出來啦~”本來僵硬的機械音為了活躍氣氛,故意拖長了聲音,機械音一頓一頓的,還真有滑稽感。

怕宿主太沉浸於情緒中,系統調出霉運數據,蓋住那些令人傷心的畫面。

【宿主,你看,鑒於這是第一個任務,獎勵還是很豐厚的,原身的霉運值和許閣老身上的霉運值都降了,而且我剛剛向上面申請,還多兌換了一個隨機技能。】

面板上,也顯示出了一個禮包的圖樣。

“嗯,謝謝你小8系統。”許昭昭哽咽了一下。

系統的機械音嗞了一聲,羞澀了一下,這可是宿主第一次喚它為小8系統。

“小姐小姐,你高興得都呆住啦?”梅兒歪着頭,在許昭昭面前晃了晃手。

許昭昭像醒了神般,長長嘆了口氣,才輕鬆了一些說道:“對呀。”

許閣老回來了,那塊玉佩也有辦法解決了。

許昭昭轉過頭,朝着還在原地的秦謹言笑道:“我的爺爺回來了,那塊玉佩應該很快就能修好的。”

“嗯。”

剛剛許昭昭的情緒不對自然也收入秦謹言眼底,可那畢竟是許家的事,他也沒必要操心。

只是這個許昭昭他實在摸不透,而且他並不覺得許昭昭今日的舉動是為了賠罪。

不過,今日她的吃食似乎沒有下藥……想及此,秦謹言的目光再次落在女孩的背影。

圓月當空,飛鳥鳴啼。

許府內禁衛森嚴,棕黃的門上擺着木匾,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寫於其上——凈心齋。

許昭昭站在門前,抬頭看着木匾上的三個字。筆畫飛舞卻不失力道,更讓她好奇的是,她這位在朝堂身居高位,又輔佐過幾代帝王的爺爺究竟是什麼模樣。

或許是面容嚴肅的白鬍子老爺爺?亦或是精神矍鑠不減當年風采的老閣老?

“昭昭,你怎麼在門外不進來?”老人穩重的聲音透過木門傳來。

“爺爺。”許昭昭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揚起笑臉推開了門。許昭昭的五官還未長開,同齡的女孩眉眼都往着逐漸成熟的方向發展。唯有她,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笑起來時像過年時候窗上貼着的福娃,看着就討喜。

門緩緩開了,一個老爺爺正手持狼毫,拂起袖,在宣紙上寫些什麼。

聽見推門聲,老人家放下筆,慈愛地看着自己的孫女:“昭昭,在書塾的日子可過得開心?”

老人家的兩鬢花白,留着長鬍,面容有些疲態,但見到她來,溫和的眼睛瞬間亮了亮。

這樣熟悉的感覺,還有這簡直與她現代的爺爺一模一樣的相貌。

在許閣老喚她昭昭時,她便抑制不住了,眼眶登時就濕了。明明不在一個時空,卻能見到她的爺爺還身體康健地下筆寫字,許昭昭簡直不敢相信。

她甚至怕再走前一步,就會把這場夢擊碎,又會回到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無助地看着與自己相依為命的爺爺在病房裏受苦。

許閣老本是打算笑着與孫女打趣,從她爹娘去世之後,小孫女就很少笑過了。讓她去書塾,也是為了讓她多認識些人,高興一些。

卻沒想,小孫女一進門就眼淚汪汪。

許閣老也沒那心情再磨墨寫字了,急急站起身,走到許昭昭面前,給她擦着淚:“昭昭,你和爺爺說,是不是有人在書塾里欺負你了。”

在許昭昭面前,許閣老的聲音還是溫和的,只是在高位多年,威壓的氣勢還是能察覺出來。

他這次出遠門,為了就是一探新部勢力,卻遇到一批難纏的神秘人,本是棘手要拖個幾日回來,而那些神秘人又突然之間消失了,他才得以早點來見小丫頭。

但他可不想見小丫頭一去書塾就被人欺負。

許閣老白眉輕蹙,不威自怒的氣勢迸發。從小昭昭就是他捧在手心裏看着長大的,雖然皇帝近來對朝廷舊派有打壓之態,但他還沒死呢,許家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惹得起的。

許昭昭看許閣老誤會了,忙着擦了擦眼淚,撲進許閣老懷裏,撒嬌道:“沒人欺負我,只是太久沒見爺爺,想爺爺了。”

她的確也太久太久沒有見過爺爺了,見到許閣老就像見到自己的親爺爺一樣,總有種自然的親昵感。

許閣老卻是微微一愣,雖然小丫頭可以說是被許家寵在手心裏的,但她從小性子內斂,不喜與人親近,有什麼事都喜歡憋在心裏,極少展示出與他這麼親昵的一面。

不過很快,許閣老欣慰地笑笑,摸了摸許昭昭小腦袋。這樣也好,昭昭去了書塾之後,人也開朗了些,這是他願意看到的。

許閣老眼裏帶着笑意,問道:“昭昭啊,你在書塾里可認識了什麼好朋友?”

昭昭有這麼大的變化,指不定就是在書塾結交了什麼好朋友。

小丫頭卻蔫了一樣地鬆開抱着爺爺的手,委屈地說道:“好朋友沒有遇到,但是卻闖禍了。”

面對和爺爺一樣的許閣老,許昭昭不自覺地能吐露自己的煩惱,就像小時候她每次放學回來都要和爺爺講講學校發生的事一樣。

闖禍了?許閣老頗感意外地睜大了些眼睛,昭昭從小就是乖孩子,因為不愛親近人,所以自然也不會闖禍,乖得像個小娃娃一樣,這又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爺爺你看,這個還可以修補嗎?”

許昭昭拿出方巾包好的、碎成兩塊的玉佩,心虛地低着頭。

她第一天見爺爺,就要麻煩爺爺幫她忙,她都不好意思了。

況且,她也只是聽聞爺爺修補玉器的手藝超強,但這玉都碎成這樣了,也不知道爺爺能不能修補。

見小丫頭拜託自己,許閣老心中竟像是被軟甜的棉花填滿一般,這還是小丫頭第一次讓自己幫忙,就算碎得不能再修了,他也能修回去。

昭昭能這麼親近自己,又相信自己。許閣老直接化作護孫女狂魔,傻笑着接過玉佩。

他之前想寵孫女,給孫女帶來各種地方的好吃好玩的,可孫女都是淡淡地對他說謝謝爺爺,便又回到自己的小世界了。

小孫女也不喜歡別人打擾她,許閣老就算貴為閣老了,也不能輕易打擾孫女,每次都只能遠遠注視着小丫頭。

這讓他心急卻無可奈何。而現在昭昭竟會向他撒嬌了,不得不說,他這種孤獨老人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慰籍。

這兩塊玉佩在許閣老手中像是奉為珍寶,這可是他孫女拜託他的事,他必會盡其所能修好它。

玉佩的碎片放在桌案上,許閣老弓起身,細細觀察着玉佩上的紋路,還有裂痕的狀況。許昭昭也在一旁緊張地看着爺爺研究這塊玉佩。

過了半晌,許閣老終於放下玉佩,臉上的表情卻愈發嚴肅,見到爺爺這樣,許昭昭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問道:“爺爺,這個可以修好嗎?”

“昭昭,你先告訴爺爺,這塊玉佩你是從哪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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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運白月光拯救病嬌反派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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