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百合花(中)
也不知道是見到吳玉開心,還是因為新年不想太早一個人回家睡覺,天哥又把車開回了阿威的酒吧。
此刻的酒吧,正是狂歡的時候。
走回到郭豪身邊重重地坐下,拿起一瓶啤酒,向郭豪一舉說聲:“新年快樂!”便咕咚咕咚喝了半瓶下去。
郭豪觀察了天哥一下,抬了下眉大聲說,“氣色不錯,面帶桃花啊!”酒吧這個時候,不用喊根本聽不到講話。
天哥嘿嘿一笑,特意欠身揪着郭豪的耳朵,聲音不小地說,“哪天你戴副墨鏡算命去吧!”
郭豪笑着不再理睬天哥,看着酒吧中間扭動腰肢熱舞的性感美女、以及被美女帶動着也渾身直扭的一大群人,自己也跟着扭來扭去。
沒一會兒,小武帶着順子從人群里走了過來,其實小武是走過來的,而順子幾乎是一路扭回來的,熱情洋溢的模樣。
坐過來時,手拉了小武一下,示意跟他坐在一起。小武快到天哥身邊時,已經大聲地向天哥問:“新年快樂!”順子也馬上跟了一句。
天哥只朝他們擺擺手,酒吧實在吵得厲害,天哥不想再大聲喊了,舉了下酒瓶,豪爽地大喝了兩口,又再舉瓶示意,算作回答。
吳玉回到家裏,心情愉快的找出去年點剩下的紅蠟燭,點好放在各個位置,這是她從小跟媽媽學的慶祝新年的方式。
很想給爸爸媽媽還有安平打個電話,問候新年快樂,想下有可能三個人都已經睡了,電話就換成了信息。
也不知道安平是怎麼過的?
其實下班的時候,安平就來過電話,照常囑咐她早回家早休息,吳玉還笑安平“越來越有女人味兒了”,又讓他放心,自己的生物鐘會及時告訴自己什麼時候該上床休息,讓安平放心。
忙完這一切,躺上床,困意竟一下子就來了,很快進入了夢鄉。
D市,夏日的海邊。
吳玉穿着自己一套最新款、她自己覺得有些暴露,可別人都覺得太保守的黑色泳衣,躺在大陽傘下面的躺椅上。
看着海邊那些穿着各色性感時尚泳衣的美女,心裏隱隱地羨慕着,想自己的身材如果穿成那樣子,一定不比她們差,只是實在不好意思,沒那個勇氣。
躺了好一會兒,怎麼安平不見了?起身急急地找,又擔心剛才的躺椅被別人佔去,還不時的回頭望望。
轉來轉去,回頭也看不到躺椅了,索性專心地找安平。
在一個小亭子的轉角,看到一個背影像安平的男人,在跟一個女孩子擁吻......
心裏突然的狂躁,身上有些發抖,走到近前時兩人竟還沒有發現她,她掙扎着要不要拍下酷似安平男子的後背,又怕拍錯人,又盼着拍錯人。
正猶豫得厲害的時候,男人突然一轉頭看她,哪裏是安平,明明就是天哥,吳玉心裏突然發悶地疼......猛地一睜眼,是個夢!
從床上驚坐起來的吳玉下意識地要去開燈,但又躺下了,屋子裏她睡前點燃的蠟燭還沒全部燃盡,房間裏只是稍稍暗些而已。
只是個夢罷了。
不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總也看不到安平,想他,今天又遇到天哥......
夢到他們很正常!
吳玉對自己為什麼夢到這兩個人,小小地分析了下,沒有分析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夢都是雜亂的,夢而已,有什麼好想的,又不是真的!
許是凡事第二次,都沒有第一次來得稀奇,吳玉這次,沒有把這個夢放在心上。
新年過後,胡總常來公司,樓書的設計,他沒有決策權,就是負責對接,說白了,是個高級跑腿的。
樓書里重要的兩個內容,“會所介紹”、“生活配套設施”,因為一再的變動,吳玉這面的設計稿,也遲遲無法最後落實,因為胡總說不急,老范沒給壓力,工作也就沒那麼緊張。
吳玉跟安平,還是偶爾通通電話,日子過得很平靜。
自新年過後,吳玉每每想到在店裏度過新年的一刻,臉上都不自覺地浮現出笑容,沒再去店裏,竟也沒什麼想念店的感覺,倒總是時不時的想起天哥發自心底的笑容。
這些天,天哥在做些什麼呢?
公司在一月中旬,有了新規定,大家可以用QQ聯繫業務,討論工作,她們公司,可算得上是最早用QQ來進行工作交流的先行者,甚至公司都設了一個專門的QQ號碼。
大家現在可以堂而皇之在公司登陸QQ,當然,用於私人聊天的機會,總比工作要多。
吳玉的QQ不像張娜跟其他同事的,總是有閃爍的小頭像,也不會像那些同事一樣,臉上總是掛着笑,低頭打字。
但吳玉也經常看自己的QQ,希望有個頭像向她跳動,可是她的Q始終是小企鵝孤單單地自己向她瞪眼睛。
再不然,偶爾有消息響幾聲,全都是陌生人申請加好友的信息,吳玉也加過幾個,以為是客戶,但通過之後,明顯是無聊的陌生人,也都是千篇一律的搭訕的話,讓吳玉直接就給刪掉了,她沒心情應付那無聊的陌生人。
再怎麼寂寞,當初去聊天室找陌生人聊天的心情,已經不見了。
她很懷念不認識天哥前,她們幾次網上聊天的感覺。她覺得,像天哥那樣單純聊天的人,不會再有了。她也沒了再去尋找的動力。
安平在吳玉的極力慫恿下,也申請了一個Q號,可白天的安平,沒有吳玉那麼悠閑,從沒有在白天給她發過信息。
吳玉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平靜,跟安平很好,父母新年旅遊的歡樂延續到現在,她每周末回娘家時,仍能感受到她們的喜悅,還計劃着要不要夏天也出去一趟。
朋友們雖然工作上都忙,但家庭也都和諧,只一個沒成家的岩,最近工作也異常的順利,沒什麼煩惱。
這樣平靜的情緒,和諧的大環境,吳玉卻總覺得缺點兒什麼,而且心裏就是有些不安的惦記,心情一天天的有些低落。
這一日上午十點,吳玉又不停地點着QQ左思右想的時候,聽到辦公室門口有人打聽,
“哪位是吳玉小姐?”,還有隱隱的百合香氣傳過來.
吳玉從自己的隔斷里抬頭看,她並不認識來人,走過去面對面客氣地答,“我就是,請問什麼事?”
來人向後面吩咐,“都拿進來吧”。
吳玉就看到後面兩個人,陸續地往進抱一捧捧包裝好的百合花,花香霎時飄滿了整個諾大的寫字間,吳玉狐疑地問來人,
“你確定你沒搞錯,是送給我的嗎?”來人笑着把天哥的條子給她,然後向已經搬完花的兩個手下甩頭示意:走吧。
吳玉低頭看那字條,字寫得不好看,但下筆很重、工整,能感受到寫的人很認真,可是字很陌生,她一定沒見過,但她馬上就確定,不是安平送給她的。
安平根本不會想到這個,想到了,也不會送她這樣大手筆的花,而且還匿名,這絕不是安平的風格。
當吳玉再轉回身,看到辦公室所有的同事都在看他,笑容不一。
張娜最為過份,竟一路向她小跑過來,拉着她的胳膊毫無顧忌的問,“誰呀誰呀吳姐,快告訴我誰呀?”,直到這時,吳玉才像反應過來似的,鬧個大紅臉。
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花,張娜只說了一句話,“快,大家分分。”
幾個好信兒的女同事,就嘰嘰喳喳地跑過來,把這事兒辦了。張娜捧回兩束,跟吳玉一人一束,擺在辦公桌上,沒有瓶子來插,大家就都把花插文件架上。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着,不謀而合地認為,那就是吳玉家那個溫文爾雅的、老公的浪漫大作。
只有吳玉一個人在心裏,悄悄猜疑着。
終於,她點開了天哥的頭像。
無語: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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