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成蠱010

百毒成蠱010

槙繼續看了下去。

夏油傑,原咒術高專學生,在讀期間解決掉的詛咒非常多,八年前突然在一次任務中屠村,就這麼躲起來叛逃了,之後倒是沒殺多少人……

按了按鉛筆,記下了那份前半部分堪稱漂亮的履歷上列舉的數字,在白紙上演算了一下,槙咋舌:“哇這個人,一直在超負荷運轉啊?基本沒停過,還從十五歲就開始了!?在幹什麼啊咒術界那幫人!就算當成實習來算,每天也不能超過四個小時啊!這是虐待兒童吧!!沒人管的嗎!”

垃圾咒術界!少女邊列算式邊腹誹:一群以為自己能看見就了不起的社會邊緣人士。妨礙執法,壓榨童工,藐視法律,還給她製造了個麻煩的核彈……這個履歷,一看就是標準的過勞后心理崩潰啊!而且這工作強度,根本沒時間上文化課吧?沒讀過什麼書的人,就是更容易想不開走極端啊!

回想起兩次前往聖理教時,看到的那個完全亂來的內部陳設,即便不合時宜,少女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所以擺成那鬼樣,也可能是因為……沒文化?

愉快地將資料放進碎紙機,抱起預先準備好的禮物,牽着被扎了一縷小辮的大金毛下樓,純黑陽傘張開,在燦爛的陽光下,被汪汪叫的大狗拉着,少女步履輕快地順着小路往前,跑向了樓下不遠處的花店:

她是去餞行的。

前幾天,卡特里娜和她說,自己要帶小蕾塞回俄羅斯探親,等快下雪了再過來——

“卡特里娜,酒,菊正宗的,不要再像之前那樣一口氣喝光啦。誒~小蕾塞也想要嗎?”

見黑髮綠眸的可愛小姑娘鬆開大狗,小手一扒收銀台,熟練地踮起腳夠清酒瓶子,槙笑着揉了揉小姑娘柔|軟的黑髮,好玩地把一包糖果放她頭上,“不行,那個是給卡特里娜的,這個才是小蕾塞的。以及小孩子不可以喝酒啦!”

見女兒雙手抬起,啪嗒一聲抓住了頭頂掉下來的糖果,抱住后什麼都沒說,依舊緊盯着酒瓶,儼然一副小酒鬼模樣,高鼻深目的花店老闆娘有些不好意思,低聲提醒女兒:“蕾塞,收了禮物要說謝謝……”

小蕾塞依舊不說話。

卡特里娜再催,小姑娘突然哇一聲低頭,從嘴裏吐出了一朵有些發蔫的白色雛菊!

一手抱糖,一手捏花,見大家都在看自己,覺得魔術沒變好,想把花隨手藏大狗長毛底的動作一頓,猶豫了一下,還是遞向了一直都玩得很好的大姐姐,黑髮綠眸的小姑娘遲疑地道:“謝謝槙姐姐,花花給你……”

……這孩子,什麼時候把店裏的花吃下去了!難怪剛才不說話!

又尷尬又好笑,完全搞不懂女兒在想什麼,花店老闆娘伸手:“蕾塞,給我。上面全是你的口水……幫你換一朵,換一朵漂亮的,梔子可以嗎?那玫瑰?繡球?”

“我不!”捏着花躲了一下,小姑娘搖頭,眼看着就要哭了,“我就不!”

小姑娘喊完,舉起的雛菊顫抖着,帶着哭腔的嗚咽逐漸變成了抽噎:和在幼兒園一點都不一樣!沒人鼓掌,也沒人說厲害,還,還要換掉她的花……

“謝謝。我很喜歡。”

撫過純黑裙擺,腰背極挺地半蹲,接過了小姑娘手裏捏着的雛菊,在被淚水沖刷過的紅彤彤小臉蛋上親了一下,清亮的金眸和那雙雨後新綠般含淚忽閃的大眼睛齊平,少女放軟了聲音,溫柔地道,“我就要這個啦。插哪裏好呢……有了!”

她說著,把雛菊往大狗頭頂紮起的金色小辮子上一插,清了清嗓子,捏起大狗前爪揮揮,開始給愛犬配音:“謝謝小蕾塞的花,電次我變可愛了哦~超開心汪~”

小蕾塞破涕為笑,吸了吸鼻子:“槙姐姐傻的。電次不會說話……”

少女佯裝委屈:“小蕾塞竟然說我是傻的!我好傷心,我也要哭了!”

小姑娘頓時忘了難過,超得意地跳起來叫:“槙姐姐騙人!沒眼淚!”

高鼻深目的花店老闆娘見此,原本有些發緊的面色一松,忍俊不禁地取過了靜置在花架上的水壺,看着哄好了小朋友的槙站起,用不太順暢的日語殷勤地招呼她:“小槙,來沖沖手吧。真是不好意思……”

身着圍裙的異國女子說著,見槙伸手,開始淙淙傾倒。

在蟲鳴迭起的炫目陽光下,清透的水珠斜落,在少女玉一般細白的指尖輕盈地跳躍,晶瑩地打動了香氣宜人的繁花,在抱狗玩耍的女童眼中折射着,倒映出了清涼的綠意——

“彩虹!”臉帶紅暈的小蕾塞仰首,綠眸忽閃,稀奇地叫出了聲,指向了少女身畔光環般暈開的虹彩;與此同時,一道極具壓迫感的冰冷視線掃過,槙敏銳側首,見不遠處身着袈裟的高大青年收回視線,低下了頭,被兩個面貌極其相似、氣質卻截然相反的女孩一左一右簇擁。

“試試嘛!夏油大人!這個真的很好吃的!而且現在這麼熱,吃這個剛好解暑啊!”

扎着丸子頭的白髮女孩說著,舉起剛排到的雪糕,堅持要他嘗試;黑色短髮的女孩則不語,望着雙胞胎姐姐,抱着個看起來就很陰沉的布娃娃,一言不發地緊隨其後。而後車輛疾馳而過,視線閃斷片刻,再看到人,青年已經接過了雪糕,一邊吃一邊把手放也舔着雪糕的白髮女孩頭頂,看着她手指甜品店要去,笑着點了點頭。

槙視若無睹地收回了視線。

頭頂小白花的大金毛和小蕾塞追逐着玩了一會,突然停了下來,聳起鼻子嗅了嗅,往前跑了兩步,然後停下來看主人:“汪!汪汪汪!”有咒靈!

!有新獵物!

金眸興奮一亮,少女立即轉身:“等我兩分鐘……卡特里娜,幫我看一下電次,謝謝!”

立刻飛奔回家,從弓箭和竹劍中擇取了後者,槙再次飛速下樓。背劍趕到花店,匆匆牽過大狗道謝,跟着它一口氣跑到了本區公立醫院,寵物不能入內,她就把大狗安置在了在旁邊的寵物店裏,然後循着對咒力的感應入內。

從門診大樓直入,隔過內外科大樓,越靠近住院部,感應到的咒靈反應就越強;等神伽槙跑到住院樓二棟,進入了略顯陰森的地下負一層,停在直通停車場的太平間門外,她便看見了那個前不久才被一對姐妹花投喂的假僧侶,而此行的目的,電次嗅到的咒靈……

被那傢伙一碰,就成了一枚黑黢黢的咒力球!

神伽槙:“……”可惡!慢了一步!

“好久不見,教主大人。請問是有人請您來此祓除詛咒嗎?”笑容甜美上前,少女直截了當地問。

“不,日行一善而已。”夏油傑說罷,擺出了平日裏面對信眾的標誌性好人笑容,笑容和善得讓人看着就來氣,語氣也冷淡得令人火大,“有事?”

有事?搶人獵物的傢伙,問她“有事”?

有被氣到,在內心磨牙,槙不動聲色靠近,繼續笑問:“您手裏的是什麼?可以給我看看嗎?”

想要這個?夏油傑挑眉,立刻一仰頭咽下,裹挾着濃烈負面情緒的污穢咒力吞沒,令人慾嘔地滑入食道一瞬,小腿突然被狠狠地踹了一下。

“……可惡!沒事腿這麼長幹什麼!”熱得心煩氣躁,額頭沁出汗珠,額發被浸濕,想起此行落空,一會兒還要頂着烈日回家,實在氣不過,槙又踹了一下,“短點啊!給我短二十公分啊!可惡!”

不太舒服地忍下了口裏的余穢,低頭看少女氣紅的臉,夏油傑無語:“……”

說實話,他想吐槽很久了,這小鬼性格也太爛了吧。他是想要“那個”沒錯,但一開始就投懷送抱是她,說不要是她,咬死不可能是她,他決定就此作罷后,作出那種過火挑釁的也是她,現在還上來就踹人。

這是想保持距離的做法嗎。明顯就不是吧?

察覺到視線,被怒火點亮的金眸抬起,將青年隱忍的不適盡收眼底,精緻的眉目一動,槙突然笑了。

“很難吃吧,咒靈的味道。”

少女踮起腳尖,蠱惑般耳語着,甜美的吐息輕柔,從包里摸出棒棒糖,指尖靈巧一轉,嘩啦一聲,色彩斑斕的糖紙剝開,捏着深色的糖塊對他晃了一下,佯作安慰地道,“辛苦了呢,教主大人,吃點甜的會好很多哦。但很遺憾,這是我要吃的,才不給你!”轉身就走!

夏油傑:“……”

夏油傑搶走糖塞進了自己嘴裏。

手裏一空,瞪大了眼回頭,槙不可置信:“你……小孩子啊你!居然搶我糖!”

可樂味的。好多年沒吃過這種東西了。一手揣衣袖,一手把棒棒糖遞迴,夏油傑無所謂地道:“還你?”

槙炸毛:“才不要!全是你的口水!不講衛生!”

夏油傑:“在意?不是早就吃過了嗎。”

早就吃過?

慢一步反應過來,少女忍不住側過了臉,連耳珠都被帶着熱意的淺紅染透,聽到男人悶笑,含着水汽的金眸輕顫,觸到黑眸中笑意一瞬,惱羞成怒地抬腳又是一踹:“討厭鬼!臉皮厚死了!”頭也不回跑掉!

……又來一下。

夏油傑低頭,看見黑色直綴上被踹出來的印子,有點好笑地搖頭,把灰塵拍掉,三兩下把糖咬完,剛一丟掉糖棍,便瞄見路過的護工佝僂着,明明身在三伏天下,卻整個人都像剛從冰窖里被撈出來的一樣,面色慘白地冷汗涔涔不斷,背上緊壓着嘶叫不停的咒靈。

“別動。”不容拒絕地說罷,身着袈裟的黑髮青年伸手,在護工肩膀上一頓,咒靈瞬間祓除。

不冷了,肩背也輕鬆了!面色恢復紅潤,原本對這可疑年輕人心懷戒備的護工直起了身,驚喜不已,立刻感恩戴德:“謝謝您!真的謝謝您!請問高僧在何處供職,願盡微薄……”

“聖理教。”將咒力球藏入袖中,夏油傑微笑以對,“再有類似的事發生,或者身邊有人需要,都可以去那裏找我。”

然後他離開了醫院。

在遊戲廳門口接到玩得盡興的雙胞胎,帶她們回聖理教,敦促她們玩好了課業也要跟上,重新一人獨處,那張一直溫和含笑的清俊面容立刻冷了下來,轉作了毫不掩飾的憎惡與掙扎。

令人噁心的猴子。他想。

袈裟和直綴落下,肌理分明的上身露出,切袴和足袋也一併扔入衣簍,貼身衣物扯掉,水龍頭擰開,冷水兜頭而下,看着水流匯聚入下水口,護工感恩戴德,無論如何都要酬謝他的懇切神情閃過,逐漸扭曲成多年以前,為小理子的死鼓掌歡笑的盤星教教眾,還有叫嚷着要殺死雙胞胎的村民們,有力的長臂抬起,理過被打濕的長發,撐住牆面,夏油傑閉上了眼。

令人作嘔的猴子。他又想。

淋浴完走出,隨手換上便服,將洗凈的袈裟晾曬好,從犄角旮旯里翻出根煙點燃,坐姿散漫地往榻榻米上一靠,夏油傑在煙霧繚繞里抽了一會,聽到角落裏的籠子一直在格啷啷地響——

是那隻咒靈變的老鼠?

把籠子拎起,看着籠中那隻和尋常老鼠沒什麼兩樣的灰鼠吱吱慘叫着,一直在極其不安地抓撓衝撞着特定的方向,看不出什麼,黑髮散落的高大青年若有所思地掐滅了煙頭,把籠子重又扔到一邊,清雋的眉眼緊盯,看見老鼠因籠子落地而受驚地攀爬了一圈,然後繼續向特定的方向衝撞。

——那是東京市區的方向。他想。

與此同時。

正和山神模樣的獨眼咒靈一起躲深山裏,躺在廢棄的神台上悠閑看書,銀灰色長發的人形咒靈一僵,突然感到渾身都不太對勁,就像那個人類死後的記憶里,時常折磨着他,使他最終崩潰的渴求一樣——

“漏瑚,我先離開一下,過兩天回來。”咒靈舔唇,“書幫我看好,別讓它們被雨淋壞啦!”

漏瑚:“喂!真人!你又往市區跑!你才剛誕生沒多久,老跑到人類的聚集地,很危險啊!”

※※※※※※※※※※※※※※※※※※※※

是變花的魔術呢~二巡世界快樂,終於可以比較開心地寫電鋸了,鋸原作真的基本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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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傑自我催眠中。知道普通人其實根本不可恨,但是要給自己洗腦,於是迴避他們。

但是不強迫同伴,雙胞胎要他一起玩一起試他會縱容,然後自己忍耐痛苦。

對父母也下手,徹底自斷後路之後,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不斷自我催眠。

但當初怕後悔於是自斷後路的也是他。這個人啊……自虐……

·

日常哀嚎JK性格爛。(。

普通人只會覺得MAKI人真好真溫柔,又甜又貼心又善良

然後激發了她惡劣一面的個體,就會覺得哇這人真的性格好爛!爛到奇葩!

↑特別敏銳,一開始就察覺了教主傑的特性,認為拿捏着他玩不會有負罪感,於是她就玩了(。

這種小壞蛋,怎麼玩得過大人啦。遲早翻車然後被玩得嗚嗚直哭,一想到後面我就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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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蠱夏油后我修羅場了[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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