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自己種的樹有感情
第二天林湘又起了大早。
農村的生活作息就是如此，想賴床都賴不成。
蹲在小桃樹下刷牙，樹枝投下的陰影，已經能遮住她的身體了。
十天功夫，樹苗就長得像很多咖啡店門口的中柱遮陽傘那麼大了。
跟奶奶說了一聲，她就背着一個雙肩包，出了小院，穿過村子，往後山走去。
梧桐村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大家都習慣了村后這座大山的存在，漸漸的很少有人會提起它的名字，林湘從小隻會說“後山”，直到前兩天跟奶奶聊起，才直到，這座山的真正名字叫“青桐山”。
原先村裡人祖輩的墳墓都在青桐山裡，逢年過節都要進山祭祖掃墓，燃放煙花爆竹，每年都要搞出幾次山火事故。後來為了保護山林，響應國家號召，村裡人在靠近村東頭的山腳下，開闢了一塊公墓，願意遷的就都把祖輩先人的墳都遷了出來。
加上原先後山的石礦也都不開了，越來越少人到山裏來。
青桐山變得越來越青翠茂盛，原先村人進出的痕迹，都被歲月給磨滅了。
林湘走在幽靜的山路上，只聽得到清脆的鳥鳴，還有山道旁邊潺潺的水流聲。
她從雙肩包里拎出來一隻膠袋，裏面裝的正是她從系統兌換出來的十五公斤虞美人花籽。
一邊走，她就一邊把花籽都灑在山道旁邊的草叢裏。
她準備把從村後頭到桃林的這一條山路，都種上虞美人。等虞美人長大開花，這條路不知道會有多美。
山路並不算長，大概兩公里，西邊是山坡，東邊則緊緊挨着峽谷深溪。
所以她打算只在西邊種一條狹長的花卉帶，寬四五米的樣子，十五公斤花籽應該將將好夠。
一路走，一路撒，兩公里路花了她差不多兩個小時。
等走到桃林的時候，累得都出汗了，畢竟十五公斤，對女孩子來說，真的不輕鬆。
經過這幾天的生長，整片桃林的層次感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強了，放眼望去，枝頭上點點嫩綠，一片生機盎然。
她乾脆找了棵大樹，坐在樹蔭下，望着這片桃林，一方面是休息，一方面也是思考下一步要做的事。
結果剛想了個開頭，就聽到了突突突的聲音。
好幾輛摩托車沿着山路開到了桃林邊上，嘩啦啦下來十幾個人。
林湘因為坐在樹叢後面，小小的一隻，被樹枝給遮得嚴嚴實實，路上的人看不見她，她卻能透過樹枝間的縫隙，看到山路上的情形。
這不是馬玉柱他們嗎？
所有種樹的十五個兄弟都來了。
樹都種完了，他們還來幹嘛？
好奇心讓林湘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而是靜靜地看着。
馬玉柱等人下了車之後，走到桃林邊上，然後一群人默默地看着桃林。看了一會兒之後，先是馬小航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人一個接一個地挨着他坐了，最後馬玉柱也坐下了。
十五個年輕人，就這麼齊刷刷排排坐，好像幼兒園等着分蘋果的小朋友，抬着頭的樣子又像嗷嗷待哺的一群鵝。
林湘覺得這一幕有點好笑，站起了身。
“喂！”
她突然從樹叢後頭冒出來，把馬玉柱等人給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
林湘走出來道：“這是我家的桃林，我當然每天要來看一下。倒是你們，還來幹什麼？”
馬玉柱欲言又止。
倒是馬小航沒心沒肺，直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種了好幾天樹，突然不種了，心裏空落落的。”
其他人都非常認同地點頭。
“閑着沒事幹，就想來看看這些樹，有沒有好好地在長大。”
大家又點頭。
這個理由，林湘是沒有想到的。
馬玉柱道：“大家親手種的樹，都有感情了。況且現在紅毛哥的網吧才剛開始動工，大家也閑着沒事幹，就說一起過來看看。”
林湘笑起來：“那看了以後覺得怎麼樣？”
馬小航張大眼睛，驚嘆道：“它們怎麼長得這麼快啊！”
這些桃樹的生長速度，絕對是高於普通樹苗的，馬玉柱等人剛剛坐在那裏，之所以獃頭鵝的樣子，就是被這片已經形成規模，甚至冒出了無數嫩葉的桃林給驚呆了。
林湘道：“我說過好幾遍了呀，高科技、新品種。”
馬小航隨口道：“要不是我自己動手種的，簡直懷疑是外星球來的生物。”
林湘心頭一動。
桃林剛形成規模，大家都很有成就感。但是她還有一個星期就得開學了，肯定沒辦法經常回來，得想辦法找人照料這些桃樹，眼前這些好像就是不錯的人選。
她先旁敲側擊：“紅毛哥的網吧啥時候能改造完成？”
馬玉柱：“怎麼也得倆月吧，鎮子上、市裡開發區，有六七家呢。”
“那你們這倆月就都閑着？”
馬玉柱嘆氣：“有一些去盯裝修隊了，這一撥都是閑着的，倆月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找活兒也不好找。”
林湘道：“我有個提議，你們看看要不要考慮。”
“再有一個星期，我就開學了，得回滬都去上學。你們既然對這片桃林有感情，要不要考慮做我的經銷商？這些桃樹都是高科技品種，生命力強，平時幾乎不用照料，生長速度快，估計月底就會開花，四月初就能結果。我把今年的桃花和桃子都承包給你們，你們負責銷售。鑒於這是頭一茬，也不知道最後的收成和利潤。咱們可以協議分賬，售後再結算，怎麼樣？”
“嗯？”
她這個提議很突然，馬玉柱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
有人道：“咱也沒賣過桃子啊？萬一賣不出去咋辦？虧了咋辦？”
林湘道：“反正你們這倆月也是閑着，可以研究研究銷路。等網吧改造好了，桃樹都已經掛果了，桃子品相好不好，收成好不好，生意有沒有的做，也能估計出來了。我剛也說了，售後分賬，你們等於是零成本，幾乎沒風險。”
兄弟們都覺得這無本生意令人心動，但大家都沒做過生意，一向又是聽紅毛哥、馬玉柱指揮辦事的，沒什麼主見，便都看着馬玉柱。
馬玉柱低頭思考，沒着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