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6章
夏斐同學這次是真的考砸了，總分四百出頭吊車尾的成績，考得連管邵都不如，弔兒郎當不學習的管邵同學對他表達了一番來自心靈的問候，差點被夏斐打一頓。
“不是我說，夏斐你這次是怎麼搞的？這也太差了點，不怪老班看見你就來氣，這擱誰不來氣？”管邵抄着一張卷子拍到夏斐跟前：“你看看你寫的這是什麼狗屁東西，連a，the你都分不清楚，還考什麼試回家種地吧。”
“不對。”管邵嘟囔了兩句又壓低了聲音湊過來：“夏斐，你不會是故意考這麼差的吧？讓大家覺得你就不是讀書考試的料，然後轉投藝術的懷抱，是不是？”
“滾，看見你就煩，能不能閉嘴？”
夏斐還在看自己的成績，他知道不會太好，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就怕陸原舟沒做好這個準備。
夏斐這次的成績直接倒退了二十幾名，從原本的中流直接退到了末流倒數的程度，就他這點分，讓陸原舟看見了，不得氣吐血？
不好交代呀不好交代，麻煩。
班裏這會兒都在熱熱鬧鬧地討論這次考試的成績，就像陸原舟說的那樣，一模考試難度大，為了讓大家儘快收心，題出的有難度，據說改卷的時候還稍微壓了壓分，導致大家的成績都不是太理想。
但再怎麼不理想，都比夏斐強。
一些考得不太好的同學看看夏斐再看看自己，原本不能接受的分數也都能接受了，原本不好交的差也都能交了。
反正有夏斐的退步墊着底兒呢，回家怎麼都好說。
“夏斐，地理老師讓你去一下文科辦公室。”
有同學從外面回來，看着夏斐也是嘆了口氣：“你悠着點吧，政治老師也在，他倆能得給你來個竹板夾肉，夏斐祝你好運。”
管邵聽見了也直樂呵：“去吧去吧，去接受靈魂的洗禮吧。”
還有一些女同學見狀也過來安慰夏斐幾句，大意是什麼一次考試的成敗不能代表什麼，調整好狀態再重新戰鬥就好。
管邵看着直眼紅，怎麼他沒考好的時候就沒有女同學過來安慰安慰呢？一定是夏斐這個小白臉太招人了！
文科辦公室里，兩位老師對夏斐進行了一番來自靈魂深處的問候，只有旁邊的歷史老師對他還算友好地點了點頭。
這種關鍵時期，每一分都是學生的命根，夏斐可好，他是不把命當命還要出去拋頭顱灑熱血，就這種態度在老師們看來那就是不端正，還不是一點點的不端正，是不端正到家了。
“你自己看看，這幾個洋流我說多少遍了？這種基礎問題都能做錯，夏斐你的心到底有沒有在學習上，有沒有在考試上面？”地理老師脾氣燥，這會兒直接摔了卷子：“考試前我還特意給你們重點複習了這一部分，結果，全班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錯犯錯！只有你一個人！夏斐你給我看看，這是你能寫出來的卷子嗎？這是你用腳寫的吧？！”
“老李你別急着上火。”政治老師拉了一把，到底是講政治的，脾氣好很多：“夏斐同學呀，你這個成績退步得實在厲害，是假期家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老師溝通的，現在這個階段，你這個情況很危險。”
“危險？他還危險？”地理老師嗓門又拔高了一個度：“就這麼混下去，連個本科他都上不去，我看他怎麼辦！”
夏斐的認錯態度非常好，他前面已經接受過來自班主任兼數學老師的洗禮，這第二波的火力比第一波稍微弱了一點，他能頂得住。
他是頂得住了，這辦公室的隔音可頂不住。
文科辦公室隔壁就是理科辦公室，陸原舟是過來送作業的，整個理科辦公室里寂靜無聲，所有老師都在聽隔壁李老師痛斥夏斐的聲音。
還悄悄咬舌頭：“這個夏斐這次是真把老李給氣着了，我聽老李說他那文綜卷子全靠歷史撐的分，政治地理幾乎交的就是白卷。”
“我也聽老鄭說了，那孩子平時成績還可以，保不齊這次是故意考差的，有可能是態度方面有點問題，得好好溝通溝通。”
說話的就是理科一班的物理老師，扭臉看了陸原舟一眼，問陸原舟：“夏斐這次考這麼差，是不是家裏面出什麼情況了？我聽說他父母常年不在家的。”
“沒有，家裏沒事。”陸原舟答應了一聲。
那老師才想起來：“哦，是了，他一直住你家的，原舟呀，你們關係好但這個考前心理問題也很重要，你說會不會是夏斐同學他有什麼心事不跟你們說，所以這次成績才退步這麼多的？”
“你看他的成績了嗎？足足少了一百多分。”物理老師嘆了口氣：“這樣可不行。”
“他考試的時候生病了，帶病考的試。”陸原舟眉心輕輕蹙了一下，算是幫夏斐解釋了一句。
“生病？那也情有可原。”物理老師把一摞習題交給陸原舟：“這個你拿回去給同學們發一下，儘快做，晚上自習講這個。”
陸原舟從辦公室出來，隔壁的聲音還沒停，他往前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停下來，叫了個同學把卷子拿回去，自己就在樓梯口等着挨訓的夏斐。
夏斐外焦里嫩地出來，還在，自己應該怎麼跟陸原舟交代，就這點分數，怎麼看都有打臉他之前跟陸原舟說的那些話。
搞不好陸原舟又要懷疑他是不是搞小動作。
“地上有錢嗎？”
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夏斐差點被拉一個踉蹌，聽見熟悉的聲音驚喜抬頭，就跟陸原舟無奈的眼神撞上。
“幹嘛垂頭喪氣的？被老師訓蔫吧了？”陸原舟揉揉他的腦袋：“一次考試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這次考差了下次再考回來，你忘了考試的時候你還發燒呢？怎麼不知道替自己解釋解釋？”
“解釋什麼？”夏斐嘟囔了一句，然後跟着陸原舟走：“沒什麼好解釋的，我數學也考得很差，那考數學的時候又沒有發燒。”
腳尖踢着空氣，夏斐有點不敢抬頭：“哥，我不是故意考差的，你別聽他們瞎說。”
真不是夏斐要自己過來給自己澄清解釋，實在是他這次成績差得有點過分，再加上管邵那話，以及夏斐最近不太好的表現，真的很容易讓人懷疑他就是故意考成這種鬼樣子的。
天知道，他真不是故意的。
這就叫心有餘而力不足。
現在的夏斐已經開始為自己感到深深的擔憂，就他現在這水平，重來一回就是為了拉低一把今年的高考分數線吧？
根本就沒有活路可言。
“別難過了。”陸原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調整好心態，查漏補缺，下次再考回來才是好樣的，現在這麼蔫頭耷腦可不像是我們家夏斐的作風。”
“你不服輸的那個勁呢？”
“我才沒有服輸。”夏斐仰着頭，語氣十二萬分地認真：“我會補回來的，我一定能行，我就是怕……怕你會接受不了我這麼差的成績。”
陸原舟可算是看明白了，伸手拽了一下夏斐的耳朵：“所以，你跟我這兒就是賣可憐呢？怕我罵你是不是？”
虧他之前還一直擔心夏斐的情緒，畢竟考試這個事情還是當事人最難過，夏斐這次考得差，他自己心裏面肯定不好受，已經有那麼多人說他了，陸原舟覺得他這個做哥的要是也跟着去說夏斐，就夏斐這嬌氣的勁兒，肯定受不住。
他得給夏斐鼓勵才行，畢竟夏斐也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該知道的事情他自己也都知道，這一次給他的打擊已經差不多，相信他那點不安分的小心思也能收斂收斂。
“哥，你真沒生氣吧？”夏斐兩步跟上陸原舟，在他身邊絮絮叨叨：“我這次雖然沒考好，但我保證，下次，我下次肯定比這次好，我會進步的，我晚上回去就做個複習計劃，我每天都按照計劃好好學習，哥，我肯定能進步，你信我！”
“夏斐。”
陸原舟停下腳步，夏斐差點撞上去，腳步堪堪停下來，疑惑地“啊”了一聲，陸原舟指了指身後的方向：“你們班往那兒走，你跟我瞎走什麼？”
文科班跟理科班就不是一個方向的，陸原舟往理科班走，夏斐無知無覺跟着他一路往理科班去，早就忘了自己的教室在什麼地方，陸原舟要是不提醒他，他能一路走下去。
夏斐揉揉鼻子，想走又不想走的樣子，黏着陸原舟問：“哥你放學等我唄？”
兩個人不同班晚自習時間也不太一樣，尤其陸原舟這種學霸型的苗子生，晚自習都走得遲，夏斐就不一樣，他每次都早溜。
什麼時候都輪不到陸原舟等他。
夏斐說完也是想起來這茬了，自己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補了一句：“我要訂正卷子，可能會晚，你等我一下。”
“再說吧。”
陸原舟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並沒有把夏斐的話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