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是又如何?

第115章 是又如何?

玄棺等不到回應,正考慮着接下來怎麼做才能在帝傾君的眼皮子底下達到它的目的。

最好現在行動,現在跑上去,驗證它心中得猜想。

可是現在離開就是違抗她的命令。

她會原諒它的……對嗎?

她不會計較的……

而且這裏一時半會也塌不了。

就算墜落,她也一定有補救的辦法。

它現在也算摸清了一些帝傾君的脾性。

破例一次……

……

……

上面。

如同野人般的笑九卿跑出來幫忙。

大地開裂,建築坍塌,有人掉進裂縫,有人奔跑有人摔倒。

此方神明一邊修補着防護罩,一邊試圖重新穩住地域晃動。

可那個防護罩是花了他嘔心瀝血,耗費無數時間精力才建起來的,如今因外力破碎,豈是他一時能修復好的?

笑九卿四處奔波救人。

“抓住我!我拉你們上來。”

他們昔日討厭人,在關鍵時刻伸出援助之手。

他那麼凶那麼壞,搗毀他們多屋舍天地威脅神明,現在卻先跑來救他們。

人被笑九卿帶出,站在山頂那人一揮手,大地重合,裂縫消失。

片刻后,帝傾君忍痛翻身飛出水獄。

不過她也因禍得福,靈魂契合度提高了。

來不及多作思考她就沖了出去。

此時的外面,防護罩破碎,大地搖晃,濃霧散盡,露出了此地本來的面容。

帝傾君收斂神色,縱身朝天一躍,右手翻轉間祭出一個光華流轉的白色圖案。

那複雜的圖案上天後以極快的速度鋪開,瞬間由上而下包住這片天地,形成新的防護罩。

玄棺微微一愣,這是帝傾君現在能有的本事。

新的防護罩落下,默三下五除二就把地域穩住了。

玄棺最終還是選擇沉住氣靜待時機,暫時沒有違逆帝傾君。

見上面穩定了之後,它就變小飛回。

帝傾君剛落下,默就凝劍向她斬來。

一把黑色的劍瞬間斬向她。

劍攜劍氣而至,帶着憤怒與詰難,帝傾君未躲,凝聚劍氣一劍斬出,直接劈得大地皸裂,一劍成了東非大裂谷。

這方天地瞬間分成左右兩域,而防護罩絲毫未損。

他的劍瞬間被震碎,默沒想到如此,當即吐了一口血。

笑九卿看得目瞪口呆,眼中一片炙熱。

玄棺也皺眉不語,帝傾君的進度也太出乎它的意料了。

只能說她活着的時候底蘊太深,自她死後,就像打開了某道契機,修為不但不降,反而與日俱增。

而且進步的跨度很大,每每它覺得它已經高估她了,她卻總能把它震懵。

剛剛又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就是去看了一眼笑九卿,然後說了一些胡話,然後被巨雷劈了。

還有什麼特別的嗎?

她又悟了,她又悟了什麼?

……

“如何?”她沉聲問道。

默半晌不語。

帝傾君走了幾步,對玄棺道:“走!”

她們出來好一會兒,該回去了。

現在都天黑了,呼延霆都等了她們半天了。

帝傾君臨走之前,遙對眾人行了個告別禮,就要離去。

笑九卿倉促地與默告別,然後跟上她。

“默兄,告辭!”

別鬧,錯過了這次機會,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雖然之前是他不走,可默後來也有把他留在這裏做伴的意思。

細思極恐。

他不要就在這裏,他無法教他他求的劍道,她可以!

再留在這裏,他就要像默一樣被限制在這片小小的天地中,雖然被眾人奉若神明,信仰日漸增加,可這麼多年過去,連自己當初設下防護罩破碎都不能修補。

安平盛世,劍意只會消亡。

他要領悟更深的劍意,當去更廣闊的世界,而不是被小小的水獄和世人所謂神明迷了眼。

他們太弱了,他們幾乎沒見過什麼強者,不知自己視若神明的人其實不是天下無敵。

就連眼中的天下都不是真的天下,更何況其它?

細思極恐。

帝傾君這一劍,斬醒了兩個人。

他為何對她出手?

是因為她引雷劈了他的結界嗎?還是她引雷劈了他當年的防護罩以後他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快速修補。

這片天地出的一些併發問題他也一時分身乏術。

他是向懦弱的自己出劍。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實力不增反降……

“這麼多年……太安逸了。”

她來的時候,他是知道的,他有多少能耐,他也做過預估。

他出劍的時候想得是會看到她狼狽的樣子,看到她自責、為自己的過錯懺悔的樣子。

可唯獨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面帶嘲諷的她,狠狠打他臉的樣子。

她應該是有片刻詫異的,但反應太快,幾乎瞬間就出手了,事後如無事之人一般離去。

最後的告別是留給這些凡人的。

“帝傾君,帝傾君,別走這麼快!你就這麼走了?”

那個誰,不收了他?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笑九卿一路追趕。

看她們停下,他急忙開口:“等等,帶上我……我要回去。”

帝傾君意味深長道:“他就在這片天空之下,能跑到哪裏去?”

玄棺一愣,捋清思路直接一個卧槽!

不好意思,它還是沒懂。

不過它聽帝傾君的意思,總覺得她話裏有話,有一層它卻又觸不着摸不到的東西,造成它理解困難。

帝傾君這麼說,肯定是留後手了。

不過玄棺又有些不信。

初次見面而已,她能留了什麼後手?

它不信她還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什麼都不做就能把那傢伙收入麾下不成!

帝傾君這個人奇奇怪怪的……

它剛這麼想,帝傾君就道:

“令不可破,法不可違。”

“我雖然救你,但之前的事不能算了。”

“抽鞭子打板子選一個吧!”

玄棺一愣,盯着她望了三秒。

帝傾君不為所動,與它對視。

玄棺鬼使神差地喃喃道:“打……打板子……”

抽鞭子它上次選過了,太痛了,簡直就是棺生噩夢。

它才不要再體驗一次。

玄棺側過身去,但沒有靠近她,停留在原地道:“事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你量刑施罰啊……”

見帝傾君真的過來。

它也不問真打呀之類的廢話,忙後退一步道:“你能不能站在那打,別過來。打完回家去,你過來我緊張。”

玄棺此時的心情是複雜的。

一方面,它不認她這個主人,帝傾君自然沒有權利打它。

一方面,它又想着,總歸是自己有失妥當,讓她當面向呼延霆解釋致歉,就給她打一下,它們之前的事就兩清了。

可它內心其實很抗拒被揍。

作為玄棺,它仇視每個傷害它損害它的人,記仇小心眼報復心強是它的本能。

帝傾君一靠近,它就退。

“能不能不打?”

它怕它恨她。

這是無可避免的。

上次它是怎麼原諒她的?這次又要找什麼理由?

它之前才為她感動,它還不想恨她。

“帝傾君,你別這樣。”

能不能別這麼倔?

“算了,成嗎?”

“你慣會得寸進尺,我若不加以管束,日後你更無法無天了。”

玄棺想生氣,想懟回去。

無法無天怎麼了?她還真打算管束它?

它一身反骨,不服管束。

此時難得有幾分耐心跟她商量:“那輕點兒可以不?”

“嗯,可以。”帝傾君道。

玄棺遲疑片刻,還在思考權衡,也在和自己作鬥爭。

最終它放手了。

打吧打吧。

不能反抗的爭辯都是無用功。

若有朝一日它不再為她所控,才能談其它。

帝傾君手中幻化出一根打犯人的長棍,揮手便朝玄棺砸下。

直接砸在它的棺蓋上。

如果日後化形,那是它脊背的位置。

帝傾君用了暗勁,對於玄棺來說,她若選擇不用弱道之力,用什麼勁都是撓痒痒,可是她弱道之力能傷它。

玄棺悶哼一聲,抬頭望着她:“帝傾君,你……故意的吧……”

它之前有幾次就是這麼打扈明銳的。

誠然,她用力不大,可也絕沒有手下留情。

帝傾君,你好狠……

你那顆心是石頭做的嗎?你看不出來我已經很牽強了嗎?為什麼……

她每一次動手,都會把玄棺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好感毀得蕩然無存。

笑九卿看着她跟棺材對話,一時間看得目瞪口呆。

“你不是要走嗎?跟上。”帝傾君道。

笑九卿反應過來,哦哦哦了幾聲,又看了一眼躺在原地一動不動玄棺,最終什麼話都沒說,跟上帝傾君。

帝傾君把玄棺扔在哪兒,說走就走。

玄棺感覺到她離開的動靜,一萬分委屈湧上心頭。

“帝傾君,你心真硬,打完我還不哄我……”

嗷……

路上,笑九卿問她:“就那樣不管您的棺材啦?”

帝傾君停住腳步,半晌沒動。

“你在等它嗎?”

帝傾君沒用回答。

站了片刻,她轉身往回走。

笑九卿:“……”

玄棺停在原地。

天上星辰遍佈,旁邊野草晃動,而它一動不動。

它不可能腆着臉去追她,去找她虐。

它是不會再主動往前踏出一步的。

丟在這就丟在這吧,她不管它了,它也不跟她了。

風聲蕭瑟,下一刻,帝傾君出現在它旁邊的草地里。

她盯着它道:“你還不走,等着我來抱你嗎?”

玄棺一愣。

帝傾君還會回來?

“那你抱啊!”

它求之不得呢!

於是笑九卿親眼見證了這無比神奇的一幕:

帝傾君走過來,把玄棺摟住,抱起就走。

玄棺這時只比普通棺材小一點,她一雙手還摟不圓它的棺身。

但她二話不說,抱着它就走。

玄棺也被這一幕愣住了。

帝傾君你他媽……你這個壞人……

你就是知道你走了老子不會走你才回來的吧。

要是知道老子會跟上,你他媽頭都不會回一個。

到底是誰得寸進尺?

是你吧!

你無恥!

你知道回頭又不要錢,所以你回來。

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玄棺這一刻全都懂了。

她怎麼不知道它用心險惡?她全都知道!

她還知道它品性劣跡,一肚子壞水。

不僅如此,她還配合它演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它根本分辨不出來。

“你怎麼這麼險惡?”

這麼無恥?

帝傾君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了嗎?”

玄棺……

艹啊,老子早就知道?老子知道什麼?

要是早知道,它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你這麼能演,我怎麼會知道?”

它很肯定不用這個方法對付它了。

最起碼不會一開始就在她面前演。

“沒關係,你繼續做你自己,我很隨和的。”

玄棺:“……”

你那是隨和嗎?

你是把別人耍得團團轉吧。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帝傾君!

玄棺在心底咒罵著。

到了她們來的位置。

雲霧茫茫,再往下,就是陳國了,不知道他們飛了多遠。

應該不遠,畢竟只是半天時間。

帝傾君把玄棺放下來,對它道:“回吧。”

說吧,轉身對笑九卿道:“一會兒委屈你進棺材裏躺一下。”

笑九卿回答道:“成!沒問題!”

只要能回去,別說去棺材裏躺一下了,就是把他拴在外面吊著飛他都願意。

他也是機緣巧合下誤闖進來的,憑他之力,根本下不去。

他劍術雖好,卻還未達到御劍飛天這個地步。

而且這片天地在動,他來了許久,這片天地已經不知道移動到什麼地方去了。

下面終日雲層環繞,根本不知道有多高有多深。

帝傾君和玄棺來的時候是從陸地飛過一處懸崖,飛進大霧裏,之後就在空中追趕,之後才進入這片小天地。

“帝傾君,你無不無恥?都這個時候,你還想御我飛行。”玄棺問道。

它想過和帝傾君鬧脾氣她不會回來找它,她可能去了就直接回去了。

她但凡有點骨氣,說不定還不會用它給的劍。

直接從這上面飛身一躍跳下去,反正她也摔不死。

但是現在,它還沒說原諒她呢,她就把它給安排上了。

恕棺直言,她也太“隨和”了吧!

“不然呢?你不願意?”帝傾君反問道。

要是它不願意,她可以換種方法。

現在她要拎着一個凡人從這跳下去,跳到地面。

控制好速度的話,也沒什麼問題。

關於風大這個問題,她可以施法建個臨時防護罩。

保證摔不死人也吹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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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道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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