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文武之辯
一切都如項陽所料。徐凌風果然沒有開門啊。
外面的揚州軍陷入絕望之中，只能選擇向大涼軍投降。
而在內城之上看到這一幕的剩餘軍隊心裏也不好受啊。
他們似乎隱隱地感覺到了自己的下場。
只是，這一天的時間也過去大半了，他們不能在一天之內攻克整個建鄴城。
項陽下令，所有軍隊進城，但是廣派軍隊嚴查周圍街巷，最主要是找出可能隱藏的隱火之物，假如敵軍派出敢死之士突然放上一把大火，那可鬧大了。
其實項陽所料並不是杞人之憂，果然當晚有許多的敵方探子想要趁夜潛入街巷之中。
這些人對於建鄴城更加了解，行動上卻並不細緻，而且遭遇之時，哪怕遇到的只是小股大涼軍，他們也不是對手。
幾次遭遇戰，他們都未能突破大涼軍的防線，而且自身損失不小，到了下半夜，終於放棄了這種無畏的抵抗。
天色一亮，進攻照舊。
此時，大涼軍已經把火炮都運入城內，對着內城城牆就是一通猛轟。
徐凌風這次是開了眼了。
他終於明白，再多的道聽途說也不如親身體會之時的絕望。
大涼軍花費了五天時間，攻克建鄴重鎮！
在外人看來，只會驚嘆大涼軍恐怖的戰力，即使是建鄴城也只能阻擋他們五天的腳步而已。
但是項陽卻明白，徐凌風能做到這一點，是非常了不起的。
要知道，這一戰他們做足了各種準備，集中了所有能集中的兵力，火炮還依靠着聲東擊西之計才能快速成功。
假如徐凌風沒有抱有僥倖之心，在北城一帶也做好準備，那麼外城街巷的撕殺會讓大涼軍付出更多的傷亡……
但沒有如果。
項陽證明他的指揮是技高一招的，正是他故意沒有暴露出戰船火炮的實際射程，才能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
最後他花了三天的時間才攻入內城，清理掉大部的敵軍軍隊，最後發現徐凌風於他的府內自殺。
徐凌風算是個傳統的諸侯梟雄。
若是沒有項陽穿越而來，在這個亂世，或許他也能闖出一片天地。即使無法成為最後的贏家，必定也能揚名於史冊。
可惜，項陽的到來已經改變了這個世界，若是沒有識時務的眼光及早投降，那麼註定成為他的踏腳石。
如徐凌風，自始至終未能踏出揚州之境，甚至無法把影響力波及中原。
大涼軍拿下建鄴之後，等於完全掌握了揚州北部。
即使在各地還有忠於徐凌風或者打着他旗號的殘餘之軍，但是已經再無力對抗大涼軍了。
項陽親自坐鎮建鄴，派出易秋嫻與霍飛勇分兵而出，他們大軍過處，百姓無不響應。
徐凌風的殘酷他們是領教得夠了，早就盼着揚州能換個“天”，讓他們看看是否能換來新世道。
就算是真有那些想趁亂自立的野心之輩，也被當地的百姓給揚飛了。
大涼軍快速掌控建鄴全境之時，也收到了新的軍情。
古天海果然是來狠的，他集中了自己麾下大部分海賊登陸作戰，竟然搶奪下了吳郡之地，而且還得到了一支神秘的軍隊相助，再得會稽。
當然了，古天海聽起來是得到兩郡之地，但卻無法與大涼軍的成果相比。
揚州本身也是地廣人稀之處，最主要的精化地區還是集中在建鄴的。
似吳郡這等地方，聽起來也是一郡之地，而且比起更南邊的蠻化之地發達許多，但依然不夠看，兩郡加起來，也比不過建鄴的一半。
只是，此事的象徵意義不可小視。
其一古天海真正在陸地上得到了一片基地，而且面積不小。
其二他們竟然能得到一支神秘軍隊相助，短時間內攻克強敵。
孫月影與易秋嫻等軍中將領研判，認定那是交州軍的援軍到了。
他們之前的猜測似是得到了驗證，古天海的冒險舉動，就是為了給交州軍北征部隊找到一片穩定補給之地，他們在這裏有了一定的縱深而且能穩定地補充糧食等物。
可是，項陽提出了一個疑問。
“你們的猜測是合情合理的，只是你們真的了解交州軍的實力嗎？”
“吳郡等地，好歹是一郡之治，本土也有數萬百姓。在有足夠兵力守衛的情況下，應該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人攻陷吧？”
“古天海真的有此實力？依我看，交州軍也無此本領！”
“在這一戰中出現，幫助古天海取得決定性大勝的，絕不是交州軍，而是另一股神秘的軍隊！”
霍飛勇看了地圖半天，只能苦笑抬頭：“陛下，您說古天海有更神秘強大的援軍，可是那支援軍能來自哪裏呢？這天下勢力已經沒人能支援到古天海了吧？”
項陽微笑着把地圖卷了起來，指了指他的腦袋。
“凡事不要太依賴於已知的信息，這個天地比你想像中更加寬廣！”
“我來問你們，在我們南下之前，你們可曾想過，在交州之南，竟然還有那麼遼闊的大海，而且還有這麼多的南海島民？”
霍飛勇不太服氣地道：“縱然還有南海島民那種勢力，比起交州尚且不如，怎麼派來強大的兵力？”
“因為那裏的勢力確實遠比交州強大！”
項陽手指西南：“我曾聽一位異人說過，在世之西南，還有大片山林之地，那裏其實還有更廣闊的土地，甚至還有成立多年的國家。”
“古天海雖然只是個海匪，但是藉助海船之利，卻能連通極遠之處，若是他通過某種方法能說動那邊的大國參與進來，吳郡之戰就能說得通了。”
易秋嫻與孫月影面面相視，不知如何評說。
都說易秋嫻的腦洞很大，易天馬行空，制定計劃想人所不敢想，但是陛下現在所說，更加讓人想不到。
當然了，過去陛下的話哪怕是再離譜，也都得到了驗證。
所謂異人，也不算是出乎大家意料，畢竟陛下在南下之前，就已經提早預料到了世上竟有稻米之物，而且還從南海島眾手中得到了它。
可是，他們對於那什麼西南地方的大國一無所知啊。
不知其國土幾何，人口多少，能抽過來多少兵力，他們等於在跟一個完全神秘的敵人交戰，這一仗要怎麼個打法？
凡戰者，必經廟算，廟算多者勝，少者敗。
連基本的軍情都不知道，那廟算自然無從談起。
項陽看到他們的表情，也明白了她們心中所想，微笑道：“敵人的軍情是可以試探出來的，而且那邊縱有大國，離揚州畢竟相隔近千里，哪怕是再信任古天海又能抽掉幾成的軍力予他？”
按人的一般想法，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國運押在一個外人身上。
哪怕古天海向他們描述過中原之地的繁華，向他們許諾了種種好處，也不可能讓那邊的國家傾國之力前來。
項陽轉向孫月影道：“按我們的探子所查，古天海與那支神秘的軍隊拿下吳郡之後，對建鄴方向如何應對？”
“回陛下，古天海並沒有向北進軍，而且現在建鄴之戰的結果已經傳到他的耳中，只要古天海是個聰明人，就知道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項陽點頭道：“那就對了，他們現在只能先取得一處踏板，應該還沒有足夠的底氣直接對我們發起進攻。”
“假如揚州還是處於亂戰之中，他有機會混水摸魚，既然徐凌風速敗，那他就無從插手。”
“我們這段時間，還是以穩固建鄴為主，派出軍隊盯住南方，只要防住敵人突襲即可，陸上不需要跟他們交手，讓海軍出動！”
陳飛和楚清清等水軍派系將領眼前一亮。
陛下之言思路清晰啊。
吳郡雖然也是陸上一大郡，本身有立足的本錢，但是古天海做了這麼多年的海匪，其根基還是在海上，還是在於海船呀。
包括那支不遠千里前來支援的軍隊，他們是絕對不可能靠着兩條腿，在群山之中跋涉了千里山路過來，肯定還是靠着古天海的海船隊運過來的。
只要他們能找到古天海的海軍主力並將之擊敗，那就等於斷了敵軍的退路。
而且，古天海在幾天之內奪下兩郡之地固然大出乎人們的意料，但也讓他們從無形化為有形。
遼闊的東海一望無際，他們就算有再多的戰船也無法在這裏搜尋得到古天海的主力船隊所在，但是，現在他們要不斷地往來於吳郡等地的海港。
大涼水軍能直接南下，要麼埋伏在遠處等待古天海的船隊進入海港之後襲擊，要麼就直接把海港毀掉，然後大軍巡視，切斷古天海與海上的聯繫，不論哪種戰術，都是古天海無法防備的。
陳飛和楚清清明白又有一場大戰在等着水軍，自然都不落於人后，向項陽請戰。
“呵呵，兩位求戰之心值得嘉許，但是你們一直在內江內河作戰，實際上並沒有指揮海戰的經驗，我看還是由我親自走一趟吧。”
“飛勇，建鄴就留給你來守護，這數萬兵力也暫時留於南方，秋嫻則回到廣陵坐鎮，不能讓北岸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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