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德服人的方法
“什麼？北城門？”
所有將領都愣住了，哪怕是已經察覺到異常的徐凌風本人也愣住了。
在之前進行防守準備時，他們對建鄴城可能受到的威脅進行了預測，認為最不可能受到主要進攻的就是北城門。
而且看大涼這兩天的排兵佈陣，只有力量主攻西城門而已，根本沒有在北城門布下火炮啊。
“休要胡說，亂我軍心！大涼軍的火炮全都聚在西方，如何在北方轟擊我軍城牆！”
火炮雖然在體型上比起投石機要小得多，但是分量同樣不輕，若要調動需要極多的人手和特製的小車，不可能瞞過站在城牆上的哨兵呀。
之前北城牆的守衛沒有絲毫示警，現在怎麼可能突然遭遇到火炮的進攻？
“主公，千真萬確呀，大涼軍的火炮似乎是在戰船之上，我軍的城牆受以威脅很大，已經有大量的土塊掉落了。”
徐凌風臉色大變：“戰船之上？”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上了大涼軍的惡當！
之前，大涼軍的確是通過戰船對建鄴城進行過攻擊。
不過那一次他們只能把城外的商埠毀掉，其火力打擊是無法夠得着北城牆的，所以只能悻悻而去，也讓提心弔膽的徐凌風長鬆了一口氣。
現在看來，那根本就是大涼軍的計策！
他們故意示之以弱，讓自己誤以為戰船上的火炮夠不到城牆，所以才會調以輕心。
包括這兩天，當他發現大涼軍把所有的火炮堆到西城門，北城門處根本沒有火炮，所以就認為北城門固若金湯，並沒有進行提防。
再者，最開始進行工事建設的時候，他也是猜測大涼軍會主攻西城，對於西部的城牆進行了加固，但是北城牆可是半分沒有加固的。
建鄴乃是沿江大城，所以北方至江邊的部分乃是商業最發達的地方，在這裏之前一向沒有條件大舉土木工程，包括徐凌風也對此頗為輕視。
若說建鄴這座世所聞名的大城有什麼弱點，那就是年久失修的北城牆！
突然，他們發現大涼軍的步軍開始有所動作，至少分出了足足四萬兵力開始向北移動，那邊才是大涼軍的主攻方向！
“快！快調軍隊增援北城牆，大涼軍是想把北邊打開缺口然後進攻，要快！”
“主公，我們之前的準備都在西邊呀，而且這邊的城牆也在持續受以敵軍火炮的轟擊，若是他們聲東擊西……”
“蠢！聲東擊西是真，但是西城方向才是佯攻，北城才是敵軍主攻！速速調兵！”
徐凌風憂心如焚。
他知道，哪怕在短時間內把大量的軍隊調到北城門附近又能如何呢？
他們之前一切的準備都是依託在西城門附近的工事和建築進行，包括已經佈置好的釘陣與木柵，甚至還有隱埋的炸藥。
大涼軍突然轉向，而且還是他們最沒有防備的北部方向，人員可以快步調過去，炸藥陷阱與工事卻無法移動呀。
徐凌風這次終於猜對了，項陽預定的主攻方向就是北城方向。
而且，他並沒有留給徐凌風太多的準備時間。
按理說，西城方向上有二十多門火炮同時轟擊，而北城門只有三艘新式戰船的第二代火炮。
可是，第二代火炮的瞄準更加精準。
它們可以大體上瞄準同一區域反覆轟擊，本來北城牆就更加脆弱，面對這種打擊，其坍塌的速度不比西城牆慢的。
畢竟西邊的都是第一代火炮，他們只能大體瞄準一處，能不能命中就要隨緣了。
當大涼軍的四萬大軍移至北部，果然一大片的城牆直接塌了下來，包括上面剛剛跑到的士卒也摔死大半。
“陛下請稍候，我們的火炮還能再建大功。”
“技術人員”站在項陽身旁，躬身建議。
項陽也想看看他們的手段，微笑點頭。
只見戰船上的火炮再次開火，通過幾炮校準之後，竟能精準地轟到破碎的城牆邊緣部位！
這片地方可是最脆弱的所在呀，因為它們連接的部分已經塌掉，只要幾炮就又轟下了一大片。
靠着這種“取巧”的方法，他們不用再對準一片牆面重新轟擊，在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就轟開了一大片通道。
項陽甚至覺得，他們能直接容着己方大軍全部衝殺過去。
而揚州軍就徹底慌了手腳。極短的時間內，大量的城牆就垮掉，他們的軍隊雖然已經一點點後退，但還是有許多人直接掉落地面死狀極慘。
看着城牆口子越來越大，哪怕還沒有跟大涼軍直接交手，他們的心裏也已經開始發虛了呀！
“進攻！”
項陽看到時間差不多了，下達了總進攻的命令。
雖說他們的投石機也來不及移到北城牆，但是相對於揚州軍的防禦準備，兩軍算是“半斤八兩”。
由於城牆的垮塌，揚州軍的弓箭手都沒有進入必要的射擊位置。
當大涼軍衝殺上來之時，只有零零散散的弓箭射出，對大涼軍造成的殺傷微不足道。
而且這時候，正是揚州軍軍心動搖之時。
徐凌風也沒有料到，大涼軍能在短時間內，在他們的城牆製造出兩片的破口。他甚至還沒有下定決心要調多少兵力支援北方，大涼軍的攻擊已經開始了。
他費盡心機，才穩固了城內守軍的士氣，卻在大涼軍的手段之下化為烏有，許多將士再次對此戰失去了信心。
而這種動搖，在兩軍交戰之後迅速擴大。
大涼軍看到他們的“奇招”之效，大感振奮，衝殺之時無不效死命，兩軍士氣一高一低，武器裝備也有巨大的影響，堵在城牆破口上的士卒被一擊即潰，而且還在憤怒為什麼頭頂上的友軍沒有向下射擊。
這些城內的守軍反而受到了大涼的弓箭手的壓制。
大涼軍的進攻將士做的準備明顯比他們更加充足，因為這是大涼軍所選定的戰場。
其實，若只是城牆處的失利，那就罷了。
徐凌風等揚州軍將領知道大涼軍擁有火炮之時，就明白城牆不可久恃，大涼軍儘早能把它們攻破的。
最大的危機在於，他們在巷戰準備上，幾乎等於無！
而且這不是短時間內能彌補的。
所謂巷戰，不只是把足夠的兵力調入街巷之中就能打的。
因為所有的軍隊都會被各種建築隔開，互相之間看不到，也難以策應，更多的需要依靠提前佔據有利地形，要利用弓箭手進行遠程打擊，甚至還要做好各種預案。
比如說，當大涼軍推倒某片牆之後，該怎麼應對，甚至當進攻方開始縱火燒城，大軍又該怎麼調度，合理地撤出火勢影響的範圍等。
這一切，揚州軍都沒有準備。
而大涼軍轉眼間已經攻入了城牆。
剛剛被派來的守軍直接被擊潰，他們憑着本能，自然而然地想着退各內城街巷之中。
徐凌風還想趁着最後的時間在此佈置一二，他剛剛派來的軍隊直接就被沖得混亂起來，即使是將領喝令也制止不住。
看着從城牆處越來越多的將士退入，徐凌風突然生出大勢已去的不詳之感。
“罷了罷了，聽天由命吧！”
徐凌風見他親自出手，也不足以制止手下的潰敗，只能無奈長嘆。
這時他也沒有手段來約束眾軍了，與其使用添油戰術，不如把兵力留着。
還沒有快速調到北城門處的兵力還保有不錯的編製，乃是有制之兵，可以與大涼軍一爭勝負的。
徐凌風知道這些兵力是自己最後的翻本本錢，自然不能輕易投入戰場，下令讓他們快速撤回內城。
建鄴可稱之為南方之都，在大涼王朝之前，南方曾經出現多個割據政權，都定都於此，所以建鄴與其他大都城一般，建有內外兩城。
內城雖然不如外城堅固，但也是可以倚仗的險要之處。
揚州軍的兵力確實很多，哪怕在外城已經葬送進去數萬兵力，依然能帶着五萬兵力退了回去。
大涼軍在外圍戰局進展順利，但也牽制住他們大部分兵力。
即使項陽有通天之能，也無力防止揚州軍大部逃回內城呀。
項陽看到大軍已經掌控了北方城牆，他也隨着親衛至此，站在城頭上可以看清城內的情形。
以他的眼光，自然注意到了揚州軍的舉動，這給了他某種啟示，讓他完善以後的攻城戰術。
“陛下，我們之後還要進攻內城呀，那時揚州軍將有更充足的時間進行準備。”
項陽笑道：“無妨，建鄴乃是大城，城內道路較寬，足以把火炮移進來。在這麼近的距離上，火炮可不僅僅能轟破城牆，對於內城之中的敵人也造成打擊，我倒要看看徐凌風還能不能沉得住氣。”
外城之戰已經沒有懸念了，大涼軍儘快將他們驅趕向內城的方向。
項陽並不怕此舉會給揚州內城守軍增加兵力，因為徐凌風現在的心態，是絕對不敢給他們開內城門的。
再說了，即使出乎他的意料，徐凌風把這些敗兵放了進去，也會宣傳一下大涼軍的強大，更影響內城士氣。
這種敗兵，即使退回內城，項陽也不害怕，根本不足以發揮有效的作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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