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波·薩斯拉
正如卡爾向堂姐隱瞞了自己的本體其實是觸手怪的事實,卡拉也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
在氪星人還沒有完全擺脫紅太陽影響的時候,他們每過一到兩個月就會進行集體睡眠,以舒緩身體的疲憊。
那時,卡拉就會經常夢到,她、卡爾,還有一個陌生的女人,或是奔跑在一望無垠的沙地中,或是漫步在冰天雪地間,或是走在一座晶瑩剔透的城堡里。
這個夢境陪伴了她很多年,直到她像卡爾那樣,再也不需要睡眠。
但卡拉還是會想,那個從未在她的記憶里出現過的陌生人,是她的朋友、親人,還是拉奧的化身。
在最後的一個夢裏,對方將氪星寶典——那個佐德一直在尋找,卻在氪星的毀滅中下落不明的東西,放在了卡爾的身體中。
和堂弟不一樣,卡拉並不是很相信撫養他們長大的佐德將軍,總是覺得他另有目的,或許就是為了這個東西。
她相信這個夢是真實發生過的現實,因為卡爾比任何一個氪星人都要強大,也遠勝過和他一樣,幾乎從未接觸過紅太陽輻射的自己。
因為卡拉的舉動,本要一觸即發的戰鬥被扼殺在了搖籃里,兩方人盯着單方面深情對視的二人,心思各異。
“我說,”斯塔克用他們的隊內頻道聊天,“她們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那可不好說。”鷹眼說道,“母女也說不準。”
黑寡婦重重地咳了一聲,讓他們不要在這樣嚴肅的場合說笑。
“反正她們也不會聽見。”不知道氪星人有超級聽力的斯塔克繼續道,他同樣不知道復仇者聯盟的內部頻道早已被隔壁的黑漆漆入侵:“看來今天的事能夠得到和平解決,可惜我還想看看這夥人的實力怎麼樣。”
話音剛落,一個小兵就在諾的示意下偷襲了沉浸在某段回憶中的科羅娜。
“嘿!”卡拉抓住了那支箭,轉身對一起來到地球的同伴怒視:“諾,你在做什麼!?”
“你不該對敵人仁慈。”諾一字一句,緩慢地說道。他的神智遭到過破壞的諾全然聽從佐德的命令,而對方說過對地球人應該拿出未來主人的態度,他們將成為這顆星球的統治者。
卡拉還要和他據理力爭,氪星飛船打開了炮門,朝地面開火。
“你——”
雙方開始交戰,卡拉在漫天的激光射線中不知所措。她所在意的戴恩德拉已經去救不幸被捲入戰火中的普通地球人了,對方的夥伴也因為一系列複雜的原因,沒有找她的麻煩。
袖手旁觀了片刻,眼看神奇女俠要擰斷一個氪星士兵的脖子,她最終還是動手了。
蝙蝠俠從腰帶中拿出了一枚閃爍着綠色熒光的子彈,裝填進噴射器中。
他擁有者滿滿一倉庫的綠色礦石,還有着另外滿滿一倉庫的,用這種礦石做成的武器。
子彈、刀劍、長矛、棍棒……應有盡有,琳琅滿目。
而在他的《超人類研究記錄》上,它們可以用來抑制超女。
雖然前不久的實驗表明,超女對這些東西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但蝙蝠俠忽然覺得,它們能夠對眼前的外星人起效。
他的直覺,一向挺準的。
和神奇女俠戰鬥着的卡拉,突然感到一陣不舒服。
就像許多氪星人描述里的,面對着家鄉的紅太陽時的感覺,血液的流動被壓抑,身體逐漸變得沉重,無法再像鳥兒一樣自由地飛翔在空中。
並非是她的錯覺,飛船的另一個指揮者,諾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的反應不再如之前的那樣敏捷,因此被科羅娜一拳頭打得腦袋嗡嗡嗡。
眼前模糊的紅披風,若隱若現的艾爾家族徽都被一股綠色的煙霧籠罩,諾艱難地在手下的掩護下離開了綠煙的區域,登上飛船逃走。
“哇哦——正義聯盟的秘密武器?”斯塔克一邊揮手趕着身邊的煙霧,一邊問道。
看着黑寡婦和神奇女俠一起將宛如超女複製版的卡拉捆住,美國隊長問:“她怎麼處理?”
蝙蝠俠取下沒用完的氪石:“當然是歸正義聯盟審問看管。”
“得了吧,瞧瞧你們家老大的眼神,搞不好會私下將她放走。”
他們因為斯塔克的話去看科羅娜,一隻手扭住卡拉隔壁的黑寡婦也覺得不妥:“也許交由復仇者聯盟或者神盾局看押會更合適。”
“神盾局?”對這個組織前不久的遭遇一清二楚的蝙蝠俠嘲諷道,“你們怎麼不幹脆交給九頭蛇?”
“難道你想把她關到阿卡姆瘋人院去?那兒的警衛可真不怎麼樣。”
美國隊長試圖阻止這場愈演愈烈的“談判”:“大家都冷靜一下。”
“閉嘴!”吵得上頭的兩人同時對他喊道。
美國隊長退到了班納博士的身邊,後者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科羅娜在一片爭吵聲中朝卡拉看去,對方的眼睛和克拉克一樣藍,可憐兮兮的表情也和那隻慣會裝可憐的狗勾如出一轍。
再想想她似乎知道有關原身的秘密,科羅娜不知哪裏來的衝動和勇氣,衝著邊上的兩個富豪大喊:“都停下!人我要帶走!”
神奇女俠鬆了真言套索,還順便捉住了黑寡婦的手,任由變成液體的科羅娜將卡拉捲起帶走了。
“我打不過她。”面對蝙蝠俠的死亡凝視,女俠收好繩索掛在腰間:“所以不如直接投降。”
“你是怎麼管理手下的。”斯塔克也在生氣地說。
“事實上,”蝙蝠俠拿出鉤抓槍,“我只是正義聯盟的顧問,她才是主席。”
帶着卡拉在養老院附近落地,科羅娜看着眼前的廢墟無語凝噎。
原來外星人雙線作戰還順手端了她的基地是嗎?
幾條藤蔓似的金色東西攀附在殘磚斷瓦之上,烏梅爾的狗在一旁守着大約是被砸暈的臨時工,他的主人卻不知去向。
“汪,你回來了。”小哈搖了搖腦袋上的灰塵,對科羅娜說:“你的狗在發情,快去幫他解決一下。”
不然在這樣下去,這座城市都要被他拆了。
科羅娜覺得小哈這話的邏輯有問題,克拉克發情和她有什麼關係?
因為科羅娜的到來,金色觸手們開始像水一樣在廢墟上流動,其中一條還順着她的氣息來到了她的腳下,羞怯地碰了碰她。
科羅娜大驚失色:“這不會就是克拉克吧?”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小哈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這個沒見識的外神,“不就是多了幾條觸手。”
觸手盤住了科羅娜的腳踝,一點一點地往上爬,表面長着類似於軟刺一般的東西,像無數只螞蟻爬上了她的小腿。
用另一隻腳踩住這條不老實的觸手,科羅娜問:“絕育可以解決嗎?”
同為雄性大狗的小哈感覺到後背一涼:“現在恐怕不行。”
被科羅娜踩在腳下的小觸手顫抖着,和廢墟下的主人一起因為她的無情舉動傷心。
挪開腳,科羅娜看着那群扭來扭去、彷彿在跳求偶舞的觸手懷疑人生。
“有了,”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我把他帶到北極去冷靜一下。”
說完,她徒手搬動着那些轉頭橫樑之類的東西,把化身觸手怪的克拉克從下面挖了出來。
沒見到那團奇奇怪怪的黑雲之前,科羅娜以為克拉克變異歸變異,起碼還是不完全變態,誰知竟然是完全變態,竟然從頭到尾都和以前沒有任何相同。
那金燦燦的狗毛、毛茸茸的耳朵,還有瓦藍瓦藍的漂亮眼睛都去哪兒了?
科羅娜盯着這個克拉克看了會兒,思考着要不要重新把他埋上。
如果下水道里見到的就是這個……
似乎是看出了科羅娜的嫌棄,雲團委委屈屈的絞着觸手,趴在地上嚶嚶痛哭。
裝可憐的樣子,倒是一點都沒變。
科羅娜嘆着氣,跳到克拉克的身邊,拍了拍他棉花糖般的身體:“乖。”
觸手們馬上熱情地纏上了她的雙腿雙腳,以為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她終於答應了自己的求偶。
一手抓着幾條觸手,一手推開想湊過來的大黑雲,科羅娜說:“克拉克,你聽我說。”
克拉克才不想聽,再說他分明叫卡爾·艾爾。
眼見是無法好好溝通了,科羅娜只好通過暴力手段來解決。
一番單方面的痛扁之後,她帶着觸手萎靡着的克拉克飛去了北極,臨走前讓小哈看好那兩個臨時工,還有半路上被她打暈的卡拉。
世間有許多個宇宙,但外神和舊日支配者們不會因為宇宙的分裂或平行宇宙的誕生而分裂,他們是獨一無二的,僅此一個。
科羅娜所在的這個新宇宙,尚未迎來舊神們的痕迹。
所以,當烏波·薩斯拉從銀鑰匙之門中走出來的時候,對這個宇宙的第一觀感還是相當不錯的。
沒有討厭的同類,沒有討厭的敵人,人類也沒有打仗,科技也沒有過於發達,簡直就是量身為他定製的。
為了感謝莎布·尼古拉絲將自己帶來的好意,烏波·薩斯拉大方地送了一塊不知是什麼材質的石板給她。
“你真是個好人。”他給對方發著好人卡,心想森之黑山羊完全不像撒托古亞說的那麼邪惡和可怕,看來自己以後還是要眼見為實。
烏波·薩斯拉在莎布的指導下變成了一個聖誕老爺爺狀的老人,鬍子長得可以編成麻花辮戴上蝴蝶結,眉目也十分慈和。
“老人,往往不會獲得太多的關注,更不會被人攻擊。”莎布忽悠着他,還說自己已經為他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居所,保證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他,無比的隱蔽和安全。
一直覺得外部世界很可怕的烏波·薩斯拉對此感激不盡,沒說什麼就拎着小木箱,跟着對方往美國走。
眼瞧着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他忐忑地躲閃在莎布的身後,說:“這裏的人會不會多了點?”
“不會。”莎布看到了紐約的輪廓,還看到了在它上空的一個小黑點:“藏起一棵樹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它放在一片樹林中,您說是不是呢?”
烏波·薩斯拉想了想,覺得莎布的話非常有道理,不愧是宇宙間最智慧的猶格·索托斯的妻子,自己這麼就想不到這麼好的辦法呢?
這樣想着,路邊的行人看着也順眼了不少。
可惜,烏波·薩斯拉的愉悅沒能持續多久,一枚炮彈落在了他們的身邊,儘管爆炸產生的熱浪和衝擊沒有對兩位外神造成多大的傷害,卻給只想過平靜生活的烏波·薩斯拉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雖然阿德雷斯山脈的下邊也不太平,還時不時有魔法師找到自己的小破房子裏找他的麻煩,可都沒有眼前的一幕這麼——
“意外意外。”莎布望了眼遠處的外星人,從為首少女身上的紅藍制服推斷出這是氪星的來客:“沒有意外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因為先前積累下來的信任,烏波·薩斯拉勉強認可了她的話:“那我就再看看。”
頭頂上響起了轟轟的聲音,他想要抬頭去看看,卻被莎布一把按住:“那是人類慶賀佳節的煙花和禮炮聲呢。”
他跟着莎布在幾棟高高的房子間左拐右拐,終於,在走過第四個轉角時,對方停下了腳步。
可算是到了。
烏波·薩斯拉鬆了口氣,他有好幾百萬年沒在外面的世界走過了。明亮的光線,喧嘩的吵鬧,還有刺鼻的花香,這些在阿德雷斯山脈底部根本就不存的東西,每一個都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我想,”莎布轉過身來,臉上的情緒摻雜着三分怒氣和五分尷尬,剩下的二分烏波·薩斯拉看不出來:“身為東道主,我應該先帶你去四處轉一轉。”
只想快點鑽進新居所的烏波·薩斯拉開口拒絕道:“可是……”
“沒有可是,您不必同我客氣。”
莎布推着烏波·薩斯拉往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以免讓他看到被霍霍成廢墟的養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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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波·薩斯拉沒有頭,沒有組織器官,更沒有肢干,棲息於終北大陸沃米阿德雷斯山脈的底部。其本能地不斷分裂出原始的單細胞生命,這些生命體如同潮水一般從它的不定形身體中湧出,這些不定形生命體據說就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的祖先和原型;但是命中注定某一天,烏波·薩斯拉將會重新把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再度吸收。有人考證說它的棲息地與阿布霍斯很相近,只不過烏波·薩斯拉的四周被一些據稱刻有舊神智慧的石板所圍繞,很多魔法師夢想得到這些石板,但除哈昂·多爾以外,從來沒有人成功解讀石板並活着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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