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回憶只是轉瞬之間，王國棟看到眼前的青年，關於當年案子的情形就浮現在他腦中。他經歷過的大大小小案子，他並非都能一一記清，但是那件關於周昊陽的案子，卻讓他記憶猶新。
當天案子水落石出，一直與他偵辦此案的同事想和他一起慶祝時，卻發現王國棟絲毫沒有破案的喜悅。
“王隊，案子破了你怎麼看上去不太高興啊？”
王國棟回應的不是笑容，要是滿臉滄桑遺憾地搖了搖頭，“我從來不會為了破案而高興，因為那隻代表有案件發生，有受害人出現，唯一值得慶幸地是我們抓到了兇手，雖然無法挽回損失，卻為受害者討回了公道。”
“是這樣嗎……”
此後與王國棟一同辦案的同事，再也沒有在破案後會與王國棟一同慶祝的，只是留他一人獨自在辦公室中，為了那些無辜受害者悲傷。
“周昊陽你怎麼會在這呢？”王國棟回過神來，先開口了。
“我啊，居委會這裏人手不太夠，都沒什麼人來打掃，我趁着放假也沒什麼事干，就來幫幫忙。王隊長你怎麼來了啊，外面挺冷的，進屋說吧。”周昊陽將手中的掃帚放到一邊，上來拉着王國棟就往屋裏走。
“我來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的，我記得你之前是有在王富仁的公司做事吧？”王國棟一進屋，還沒坐下就先開口了。
屋子並不大，也沒有空調之類的取暖設施，縱是門窗緊閉也令人感到寒意。在那件案子之後，王國棟也曾關注過周昊陽一段時間，知道他不再遊手好閒，而是去了在當時就已經A市小有名氣的王富仁那做學徒雜工。
王國棟此行就是為了了解關於王富仁的信息而來，雖然之前發生的案子有牽連到王富仁，但那案子從始至終都被當做一起交通意外來處理。在很短的不正規調查時間內，王國棟沒有去仔細調查關於王富仁的個人信息。現在的幾樁案子突然之間又牽扯到了王富仁，當他再次進入到王國棟視線中時，不得不讓後者對他有了很大的好奇與疑問。
“王富仁？對，我是在他的公司當過一段時間的學徒，是我爸媽托關係送我進去的。其實我沒見過他幾次，他可是個大老闆。”周昊陽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王富仁的公司主要經營的是什麼？你了解嗎？”
“這我倒是知道，他們公司經營各種材料的銷售，最主要的還是建材。我聽一些老員工說，王富仁公司是A市最大的材料經銷商，和其他很多行業里的很多公司都有生意關係。我之前就是在公司的一個倉庫當管理的，其實也就是搬搬東西跑跑腿啥的，也沒學到什麼。”周昊陽立馬把自己的了解的全部說了出來。
“材料，建材？”王國棟念叨着，“那你知道王富仁和東方地產公司有什麼生意來往嗎？”
周昊陽笑了起來，“這我怎麼會知道嘛，我只是最底下一個看倉庫的。王隊長是遇到什麼案子了嗎？”周昊陽突然變得興緻勃勃，當年的案子他比王國棟記得更清楚，自己身陷囹圄的時候面前的男人是如何力挽狂瀾，將自己從殺人的罪名中解救出來，將清白還給自己，也讓罪惡得到懲治。
多少男孩曾經幻想過自己長大后成為警察懲惡揚善，可最終這樣的夢想又有多少被時間所遺忘。周昊陽其實已經在那時就將王國棟當成了自己的偶像，只是再沒機會相遇罷了。此時重見王國棟，周昊陽心裏不知道多了些什麼東西。
王國棟看着周昊陽興奮的樣子，突然不知道該要怎麼回答他了。兩組案子中，第一起極為殘忍的殺人案，因為手段殘忍，案發時間又正值春節敏感事件，地點也是發生在建的市重點工程，居然就此隱瞞了下來，沒有任何媒體報道，也沒有任何公眾知道。之後的退休警察自殺案，也是毫無波瀾。反倒是疑似模範小說犯案的案子還在網絡上引起了一些波動，不過也很快被其他的事所取代了。
“真不好意思啊，是我不該這麼問的。”就在王國棟恍惚之際，周昊陽卻是開口了。
“唉。”王國棟只是嘆了一口氣，又想到了什麼，“那你有沒有見過王富仁的司機？”
“他的司機？沒見過，我倒是見過幾次王富仁，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那就是老闆，他來視察倉庫時候的我還以為他只是個瞎晃悠的大叔。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好像都是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感覺怪怪的。”李明偉毫不避諱地說出了他對老闆的看法。
經他這麼一說，王國棟微微皺眉，恐怕那個總是掛着笑容的商人，也隱藏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王國棟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內容，不準備再停留，他還有下一個要去的地方。“很感謝你提供的信息，我現在確實是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你提供的這些說不定就會是破案的關鍵，我就不再留了。”雖然看似說的是一些客套的場面話，但王國棟卻是很真誠。
“是嗎，那太好了。”李明偉聽到了顯得高興，“那破案了以後，可以和我說說案子嗎？”
王國棟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轉動把手正準備離開之際聽到了周昊陽的請求，只是略一猶豫，沒有回頭，只脫口一個“好”字，便繼續自己今天計劃中的旅程。
當他來到黃明的事務所之外，他又沒想好自己到底問黃明些什麼事。他只知道黃明也被這些案子牽連，只是不知道黃明究竟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而初來此地的張雯也無辜被殃及。
推門時熟悉的風鈴聲響起，熟悉的人卻沒有出現在眼前。事務所內不知為何讓他感到一陣蕭瑟之意，似乎是缺少了主人的坐鎮，這間屋子也是失去了生氣。
他在裏屋？王國棟雖然不知為何覺得黃明並不在屋內，仍是去確認了一下。結果如他的感覺一樣，黃明確實不在，他是一夜未歸還是一早離去，他現在又在哪裏在做什麼，王國棟都無從得知。
王國棟無喜無悲，準備趕去完成下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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