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棋子的命運
進了都督府，我知道這是要去見姑姑。說起來也好笑，這兩個女人明明跟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沒想到這還是第一次見。東哥拉着我跟孟古行禮道：“姑姑，你看塔拉尼出赫來了。”
孟古看看我道：“你就是三弟的小女兒塔拉尼出赫？”瞧瞧多麼陌生的問話，一點都不像久別重逢的家人。不管我怎麼想以後在這裏，還要仰仗這個姑姑，墩身行禮道：“拜見孟古姑姑。”
孟古笑着叫我起來，道：“來，來姑姑身邊讓姑姑看看。”我聽話的走到她身邊，大大方方的讓她像審視貨物一樣，上下看了好幾遍。孟古笑道：“不愧是咱們葉赫的姑娘，年紀雖然小，也是個美人胚子。”論誰被這麼誇都不好意思。
孟古並沒有在我身上花多少時間，笑着對東哥道：“以後，她就跟你住在你的院子裏，你要儘快教會她規矩。”東哥道是，因為皇太極在，姑姑沒有在我和東哥身上停留多久，出了孟古的院子，我的心才覺得吐了口氣。
東哥見了笑道：“很不喜歡這裏對吧？我也不喜歡，只是身為葉赫的女人我們沒有別的選擇。”我笑着道：“真的是姐姐想我，才讓我來的嗎？相信現在可以告訴我，讓我來的原因了吧！”
東哥道：“葉赫的女人不止漂亮，還聰明。是啊！不是我想你了才讓你來的，是姑姑讓你來的。姑姑眼見着自己年老色衰了，我又幫不了她，自然要從家族裏找一個能夠為她留住貝勒爺的人。”
我吃驚了，即然叫我來是為了努爾哈次，我笑道：“姐姐這個女真第一美人都留不住的人，姑姑真是高看我了。”東哥停下腳步道：“塔拉尼出赫，你若是不想被送出去，就要在這裏找到靠山。赫圖阿拉城不養沒用的人，女人也一樣。”
“我知道，作為女人確實要找個好的靠山。東哥姐姐就算是女真第一美人的你，也一樣。我還小就算要嫁人也要過幾年，姐姐卻不一樣了。”東哥道：“塔拉尼出赫，以後在建州不要這麼說話。也許你說的都是對的，是金玉良言，但是不喜歡聽的人一樣能因為這個要你的命。”
“東哥姐姐，我們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就算今天是第一次見，你也不會要我的命對嗎？我是不會像孟古姑姑那樣的。她是我們葉赫的格格，是努爾哈次明媒正娶的福晉，還生了表哥。要是這樣都怕色衰愛弛，那葉赫送在多的美人都沒用。”
東哥道：“好了，你剛來不知道這裏的艱辛，等過段時間吃了虧你就知道，這赫圖阿拉城有多麼可怕。”
“不管是赫圖阿拉城還是葉赫都一樣，在女真人的部落里，城池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只是不可缺少的附屬品，就像牛羊和草原。”東哥道：“即然你知道還不好好的在這兒找個靠山，不要像我一樣。”
“東哥姐姐是葉赫第一美人，即然努爾哈次留着姐姐，就說明對姐姐還是有感情的姐姐何苦不跟着女真最強的男人？”東哥道：“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知道，努爾哈赤根本不值得被愛。”
東哥說完像是知道自己說錯話，看看左右沒人放心的笑道：“不說這些了，我們的塔拉尼出赫還小，應該想些開心的。為了慶祝貝勒爺得勝回來，明日在獵場有場狩獵。姑姑最近身子不太好，讓我帶你去見見貝勒爺和眾位阿哥、福晉。”
聽道明天有狩獵，我的心情才好些。我現在才八歲，往後就算要被當貨物送出去還有好一陣子。人不能為沒發生的事急死，當然也不能因為要發生的事愁斷腸。
烏雲珠一大早就拿着新的騎馬裝進來笑道：“格格昨晚睡得好嗎？”我伸懶腰道：“很好，東哥姐姐說今天帶我們去騎馬。今天早上吃什麼？”
烏雲珠道：“東哥格格的院子配置了小廚房，昨兒夜裏服侍格格歇下，管院子的嬤嬤就帶我去認了門。今兒一早奴才就去借了小廚房給格格煮了您最喜歡的銀耳蓮子粥，還有從葉赫帶來的鹹菜，廚房又給格格加了兩個小菜，早膳還是很豐富的。”
起來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在小丫頭的服侍下梳洗完，道：“先用膳，用完了再梳妝也不遲。”正準備用膳的時候東哥進來了，東哥笑着問：“昨兒夜裏睡的可好？”
我笑着道：“趕了幾天路，能睡這麼軟的床，當然睡的很好。姐姐這麼早就過來了，可有用膳？”東哥道：“擔心你初來不習慣，一大早起了就過來看你。”“謝謝東哥姐姐，姐姐沒用膳就跟妹妹一起用膳吧！我看着時辰還早。”東哥點頭坐下來我們一起用過早膳。
東哥吃的很少，用完膳東哥道：“來姐姐幫你梳妝，我們今天要去獵場，雖說不必太出風頭也不能太寒酸，這府里多的是看戲不怕台高的人。”我知道自己為什麼來，也知道將來面臨的是什麼。即然不能一直默默無聞就要起到讓人記得我的作用，在東哥的幫助下梳妝好穿上全新的紅色奇裝。
東哥上上下下看了笑道：“塔拉尼出赫，你長大了一定是不會輸我的美人。”東哥說完，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看了東哥的樣子我知道她在顧影自憐，笑道：“姐姐，生在葉赫那拉氏家族的女人，就是家族聯姻的棋子。
即然結局是既定的，長的美是我們的優勢。不管我們美與丑，長大了都是要出去聯姻的。孟古姑姑是，你是，我也不例外。長的美至少能讓男人束之高閣，不然就是穿過的衣裳。”
東哥強笑道：“妹妹說的對是姐姐想多了，我們去獵場吧！不要讓貝勒爺等久了。”我跟着東哥一路騎馬到獵場，下馬後東哥牽着我往努爾哈赤所在的首座去。東哥不愧是女真第一美人，走到哪兒都能吸引無數的目光。
東哥像上首首座的人行禮道：“貝勒爺吉祥，東哥給貝勒爺請安。”努爾哈赤笑道：“是東哥來了，你身邊的丫頭哪兒來的？”東哥看着我笑道：“回貝勒爺，她是塔拉尼出赫，是我的妹妹也是姑姑的內侄女兒。”說完示意我請安。
我蹲下請安道：“塔拉尼出赫拜見舒勒貝勒，貝勒爺吉祥，給貝勒爺請安。”努爾哈赤笑道：“即然是東哥的妹妹來跟東哥一起坐爺身邊。”我一看上首座着一排女人，雖然不知道叫什麼，可我就是傻子也知道那些都是努爾哈赤的福晉。
東哥是努爾哈赤已聘之人，早晚是要嫁給他的。我可就難說了，努爾哈赤就是能娶在多的女人也不會等着娶一個葉赫的黃毛丫頭。不能坐上去不然他的那些福晉只怕就是我日後生活的調劑品了。
我行了個禮笑道：“早在葉赫就聽聞貝勒爺的英勇事迹，葉赫的人都說孟古姑姑嫁給了草原上最英勇的勇士。昨兒我們剛到，睡前又聽了不少貝勒爺的傳奇故事，今日得見貝勒爺，塔拉尼出赫已經被貝勒爺的龍姿虎態震懾了。
爺不愧是草原上的勇士，我在葉赫的時候就想着哪日見了姑父一定要好好看看宏巴圖努是什麼樣的。坐在姑父身邊雖然是無上的榮耀，可也不能好好欣賞姑父的威嚴，不如姑父開個恩，這回讓塔拉尼出赫坐在一邊好好欣賞我們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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