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頭髮
她的意識被水衝擊的時有時無,卻將他無比低沉暗啞的聲音聽的真切。
“你欠我的這一次,打算什麼時候還?”
“你當時沒要就不作數了,這種事不講究欠不欠的。”朱怡真從不清高,最起碼在這南州,她第一次上台驚艷全場,被人偷偷炒成天價,富商們一擲千金。
那晚以後,朱怡真成了權貴茶餘飯後的談資,旁人津津樂道,人人都嘲笑她曾是統領南州大都督的寶貝女兒。
她的帽子被水沖走了,長發凌亂裹着白嫩的臉龐,單薄的旗袍遮不住她一覽曼妙的身段,他喉頭滾動了兩下,身子也變得炙熱,“現在耍賴有點晚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手正一寸寸向上移着,大膽的占她的便宜,有些要對她做點什麼的意思,可剛說完這句,他迅速變了臉,兇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的整張臉抬起來與他對視,眼底燃燒的情慾也燃燒的一乾二淨,轉而替代的是一抹陰鷙毒辣。
“你該讓我拿你怎麼辦,才能對得起當初那份美麗而巧合的意外,嗯?朱小姐,你現在可是齊恆的女人。”
他的手指慢慢壓緊她的喉嚨,朱怡真被鉗制的絲毫動彈不得,讓她連呼吸顯得十分艱難。
她在他眼中看到三年前出現過的殺意,驚恐搖頭。
“時哥,”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名手下風風火火闖了進來,冷悠時臉色驟沉,立即將朱怡真護在懷裏,藏匿着她的臉,擋住她浸了水半露不露的身子。
“碼頭出了點…”
手下的眼裏映着朱怡真細白的攀在冷悠時身上的胳膊,和他們緊密貼在一起的親密姿勢,一時愣住了,他腳底打滑摔在地上,剩下的話也憋了回去。
她來時有面紗遮掩,除了冷悠時的幾個心腹沒人知道身份,眼下這位卻是貿然進來的。
“誰他媽讓你進來的?給老子滾。”
那人聞言,連滾帶爬出了門。
朱怡真聽到腳步聲遠去,才敢抬起臉,要是讓齊恆知道她和冷悠時在泳池這個樣子,怕是要槍斃她十次都不夠。
朱怡真想遠離他,可鉗在她腰上的手卻更大力了,她掙扎着想上岸,卻聽到他靠着她耳邊說道“別鬧,不想讓我的手下看光,你就乖一點。”
他總能這樣輕而易舉拿捏住她的軟肋,朱怡真馬上安靜下來,任憑他用浴巾嚴嚴實實裹住,再被他托着屁股抱上岸。
朱怡真擠幹了衣服上的水,冷悠時也從另一側上岸往她身上扔了塊毛巾,她胡亂擦了兩把想走,冷悠時意外的沒有再為難她的意思。
還沒到門口,身後的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還有件重要的事沒告訴朱小姐。”
她駐足,回過頭,見他將皮帶插進腰間,他的腰臀窄而猛,緊實有力,包裹在純黑色襯衫下說不出的英氣逼人。
“你的唇很軟,口感非常好。”
他的大拇指抹了下嘴唇,似在回味。
朱怡真氣的直哆嗦,咬着牙快步離開。
到家前,朱怡真特地到了理髮館處理好頭髮和衣服才回來。
剛從黃包車上下來,就見到小荷反常的站在門口,眉上一片擔憂之色。
“朱姑娘,您可算回來了。”
朱怡真平靜的撩了下頭髮,“去了趟理髮館,出什麼事兒了?“
“少帥來了。”
小荷粗略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
朱怡真正色,邊走邊問她“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來了一直呆在書房。”
彼時天已全黑了,她在冷悠時那逗留了很久,齊恆性子又多疑,朱怡真忙接過茶水思索着怎麼解釋,她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到有副官對齊恆說,“少帥,甜甜姑娘剛打的電話,要請您回去呢,她還說您不回去這葯她就不吃。”
朱怡真放輕了呼吸繼續偷聽。
“要活命還是要這個孩子,讓她自己選。”
齊恆的回答漫不經心,卻又透着一絲兇狠。
想進齊家大門的女人不少,拿孩子上位朱怡真開始也想過,可王茜茜告訴過他,齊恆這種男人,不會因為稀罕一個孩子而改變女人在他眼裏是玩物的態度,而且他更討厭被人威脅算計,敢這樣做的女人沒一個好下場,她才放棄了。
“明白。”
“盯緊點,這幾天秦家的人要來,讓她低調點,別惹什麼麻煩。”
朱怡真對秦這個姓氏格外敏感,朱家就是由秦家滅門并吞。
秦家的三女兒秦樂樂早與齊恆立下婚約,最近秦家來人,怕是喜事將近。
朱怡真的心涼了兩分,她的地位經過冷悠時的攪合后本就岌岌可危,秦樂樂若是再嫁過來,她進齊家門便徹底無望了。
“記住,把我今晚留宿在這的行蹤透露給甜甜。”齊恆囑咐道。
朱怡真明白,他來了這不是因為想她,而是警告目中無人的甜甜。
朱怡真猶豫了一會,終究沒進去撞這個槍口。
第二天傍晚,齊恆走後,朱怡真想找王茜茜商量阻止秦樂樂嫁過來的對策,卻被告知王茜茜不在,她的遠房親戚去世,要一周后才能回來。
雪上加霜的是,朱怡真又得知夏冰被警備廳的人帶走了。
夏冰是南城裏她為數不多的朋友,那點相似的經歷使得她們惺惺相惜,而在朱怡真受欺凌的日子裏,她也曾出手相助。
夏冰幫了她不少,朱怡真不可能見死不救。
她買通了警備廳的人,才得知夏冰的母親欠了一大筆賭債,把夏冰抵給他們了,那群人見色起意,夏冰反抗時失手用酒瓶砸傷了一個小混混,那人死在去醫院的路上了。
朱怡真到關押夏冰的監獄,裏面的光線很暗,陰冷陰冷的,她舉着煤燈,一眼見到夏冰蜷縮在角落裏發獃,臉色憔悴,頭髮散亂,衣裳也破舊不堪,大概被折磨的夠嗆。
“夏冰。”
朱怡真喊了兩聲,她才有點反應,空洞的眼神聚起零星的光。
“真真,你怎麼來了?“不知是冷還是害怕,爬過來時她哆哆嗦嗦的,鐵鏈在她的腳上嘩啦啦的響着。
“夏冰你別怕,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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