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怕水嗎
“王茜茜將臉上的妝卸乾淨,又開始換衣裳,她不顧忌朱怡真在,背對着她就脫了裙子。
朱怡真當初能入齊恆的眼,靠的是王茜茜幫忙,這一年來王茜茜也沒少幫襯她。
憑她們的交情,朱怡真也不客氣。
將那天遇見冷悠時的事如數說了,王茜茜倒聽的津津有味。
“兩年前,冷悠時還沒現在這麼大的勢力,他帶着弟兄和生意來南州試水,結果走漏了風聲,人和貨都被齊少帥扣下了,冷悠時損失慘重,還差點丟了一條命,他倆的梁子就是在那個時候結下的。”
王茜茜將他們的淵源說給朱怡真聽,她的消息比軍營當差的還要靈通。
“據說冷悠時的生意擋了齊少帥發財的道,少帥想要控制局面,才買通冷悠時的手下,想來個瓮中捉鱉,不料竟然讓冷悠時給跑了,僅僅兩年他東山再起,再回到南州處處搶少帥的生意。”
齊恆發財的道,不僅僅是利用少帥的位置撈油水,這幾年太平,不怎麼打仗,他的手也伸的越來越長,碼頭、煙館、賭場、舞廳,能不能見光的買賣他都做。
在這樣的亂世中,活在道德邊緣聲色犬馬的人野心都很大,就沒有不貪的。
知道齊恆有第二個身份的,在南州不超過五個,王茜茜卻了如指掌,她手頭裏還握着不少軍官的把柄。
她不僅美麗,聰明,還看得清局勢,進退有度,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美麗的女人,沒頭腦還天真,不是尤物,而是玩物。
“不過,冷悠時怎麼會突然幫你,我想他要的,絕不會是你一個女人那麼簡單。”
王茜茜拿起桌上的玫瑰瀟洒的拋進垃圾桶。
“呵,女人啊,情啊愛啊的,對高高在上的男人而言,就像這朵玫瑰,好看卻不中用。”
朱怡真也想過,也許從有人難為她時,那時自己就已經在冷悠時的陰謀里了。
“噹噹當…”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有人站在門口說道,“小姐,陳大老闆請您過去。”
“就來。”王茜茜答道。
沖朱怡真歉疚一笑,“我就不留你了,你還沒站穩腳跟,沒有根基,不管什麼情況你都要離冷悠時遠點,千萬不要激怒齊恆。”
朱怡真點點頭,她戴上帽子遮面與王茜茜道別。
她從側門離開,乘上黃包車。
朱怡真有些心事重重,她惹上了齊恆的對頭,估計以後沒她好日子過了。
朱怡真想的入神,沒留意車夫走錯了路,停車的地方是一條僻靜的小巷,有個低帶帽子的男人攔住了他們。
“朱姑娘。”
男人很客氣,像是在專門等她,看來車夫和他是一夥的。
朱怡真下了車,狐疑打量他,那人也稍微抬高了帽子露出整張臉,朱怡真覺得他面熟。
“時哥請您賞個臉喝點茶。”
他客氣說完這話,朱怡真才想起來這人是那天冷悠時身邊的手下。
想到冷悠時,朱怡真的腦海當即翻湧着三年前,她被他用槍威脅的驚心動魄。
“我和他不熟。”
“您不去怕是不行,沒有人敢駁我們時哥的面子。”
他話音未落,旁邊的衚衕里又出來幾個人,前前後後堵着她。
朱怡真沒別的選擇,只能跟着走,到了新興飯點的頂樓,那人推開了門,朱怡真剛進去,就看到泳池邊的冷悠時。
這家飯店很高級,一般達官顯貴都喜歡來,這裏不僅有餐廳,卧房,還有許多供人娛樂的場所,頂樓設有人工泳池,奢華程度可見一斑。
如果沒錢,南州只是南州,只有海水和弄堂;如果有錢,南州才是紙醉金迷,燈火輝煌,夜夜笙歌的十里洋場。
冷悠時側對着她,赤裸勃發的上半身浮出水面,一覽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他扭動着脖子,姿態十分慵懶。
冷悠時的側臉輪廓特別硬朗,有鏡片的遮擋,又顯出幾分剛硬堅毅。
最讓朱怡真過目不忘的,是他那雙又黑又亮如同鷹一般的眼睛。
他長了一副好皮囊,卻是她深夜裏的噩夢,曾經是,現在也是。
在她失神的時候,空曠的池子上方回蕩起一聲戲謔渾厚的男音,“朱小姐,觀賞我,就這麼入迷?您是滿意還是失望?”
他望向她,逆着光淡淡開口,“我記得三年前有個女人對我說過,要跟我回家做。”
他端起池邊的高腳杯,搖晃着裏面暗紅色的酒水,似笑非笑。
“還跟我說,不給錢也行。”
朱怡真冷汗刷的一下浸滿了後背。
冷悠時說的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若是被齊恆聽到一個字,她的下場會比死還要慘。
“冷老闆,我沒得罪你,您犯不上置我於死地。”
他長臂搭在池邊,沖她晃了手指,嘴角揚着兩分笑意,“過來。”
朱怡真猶豫了下,還是過去了,她此時是砧上肉,完全由他掐着軟肋。
朱怡真走近才發現他赤着上身,下身穿的也不多,她慌忙移開視線。
“怕水嗎?”他抬頭看着滿臉警惕的她。
朱怡真一時沒摸清他的意圖。
“有點…”
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冷悠時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腳踝,大力將她拖入泳池內。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的世界忽然顛倒。
溫涼的水從四面八方將她擠壓吞噬,灌進她的鼻腔,掠奪她的呼吸,嗆進她喉嚨里,耳朵也失了聲。
冷悠時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掙扎,絲毫沒有救她的意思。
朱怡真不想死,出於求生的本能,伸手抓着離她最近的冷悠時,手指觸及他的胸膛時,他的肌肉驀地緊繃,臉色也變得微妙,他一把將她撈起,不等她大口呼吸,掰開她的嘴,狂野的吻了上來,往她口中渡入氧氣。
沾着酒味的氣息像火一般,死命往喉嚨里鑽,清冽的氧氣驅散了胸腔的窒息感。
近在咫尺的是他綴滿水珠的英俊面孔,和他眼中浮着一絲戲弄得逞,卻又一閃而過的笑意。
她惶恐的推拒他,冷悠時卻沒鬆手,唇有意無意挨着她的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