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渣男
“監控顯示,苗英是今天早上七點的時候爬上圖書館天台的,然後是七點半的時候跳下去的,這期間沒有別的人上去,你們看這,七點二十左右,她的動作有些奇怪,手舞足蹈的,精神好像有些失常,我懷疑她是精神出了問題,所以才跳樓自殺的。”
“精神問題?”
“對。”
“調查發現,這個苗英就是個小太妹,經常混夜店,昨天晚上還有人在夜店看見她嗑/葯。”
“既然苗英上天台的時間段,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其他人,那就可以排除他殺了,只是自殺的原因還不明確。”
“剛才小張跟我說,隔壁那小子,油嘴滑舌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而苗英最後一個電話也是打給他的,所以我想有沒有可能,是她被甩了之後,去夜店買醉,磕了葯之後精神出現幻覺,就跑到天台跳下去了?”
“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記錄要怎麼寫?還有家屬那邊也不好解釋……”
話音剛落,窗外就傳來一陣喧嘩聲,那警察起身向窗外看了看,沒好氣說:“又鬧起來了,那女學生的媽非說自己女兒是被人害死的,還說警察都是廢物,連兇手都找不到,還讓咱們把學校的人都抓起來,她以為警察局是她自己家開的?孩子都沒了,財大氣粗也不是這麼個大法。”
審我的警察冷笑一聲,帽子一帶,“鬧?我們現在就下去告訴她,人是自殺的,至於自殺原因,她不是不相信警察嗎,那就讓她有本事自己查吧!”
三個警察都出去了,剩我一個人在辦公室,我想着不如就此離開,走到桌邊的時候被什麼東西颳了下,低頭一看是那個警察的電腦,上面插着U盤,屏幕上顯示的正是苗英跳樓時候的監控。
我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鼠標。
前面的監控拍攝的都是樓道,苗英看起來很正常,只是可能真的磕了葯,所以走路有些搖搖晃晃。
我直接換到下一個視頻。
這條視頻拍攝的是天台,看位置應該是教學樓這邊安裝的全景攝像頭拍攝到的,因為距離很遠,角度低,所以拍攝的不是特別清楚,只能勉強認出那個人是苗英,而且只能看見肩膀以上部位。
她站在天台邊,面向裏面,身體搖晃不停,有時蹲下有時站起,手在前面亂舞,看起來確實像精神失常的樣子。
有時候她向前跑兩步,消失在畫面中,但很快她又退回來,頭髮甩的很嚴重。
我莫名有種感覺,覺得她好像再跟一個看不見的人打架……
正想多看點,外面傳來急促腳步聲,我急忙點下暫停,假裝自己沒動過。
小警察跑進來,也沒多看,急匆匆把電腦收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好像在暫停的畫面上看見了個奇怪的東西。
苗英雙手舉在面前,在她旁邊空着的位置,好像有一截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隻貓被她給擋住了身體。
貓?不不不,苗英怎麼可能在天台和一隻貓打架呢,一定是我看錯了,那東西也許只是天台上無所謂的什麼東西。
從辦公室出來,我長長吐了一口氣。
其實我心知苗英的死,八成與照片有關,但是為了保護糖糖不受傷害,我也只能用這三寸之舌來狡辯了。
好在,我成功了。
路過拐彎處,突然一隻手從樹后伸出來,將我拽了過去。
齊曉楠死死抓着我的胳膊,眼睛通紅的看着我,“小玥,我總算見到你了!”
我皺眉甩開他的手。
才兩天不見,這傢伙像是變了副模樣,眼睛裏滿是焦躁,嘴角起泡,下巴上也冒着胡茬,生生從校草級別變成了油膩的大叔。
“小玥,他們也找你了對不對?你怎麼和他們說的?有沒有提到我?”
“我怎麼說的,和你無關。”
我轉身要走,他匆忙拉住我,“小玥,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我已經跟你道過謙了,你還打了我兩次呢,你看我的頭,現在疤痕還沒癒合呢!再說,現在苗英也死了,你有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吧?”
“齊曉楠,你說的是不是人話?”我猛地站住,很想再給他一巴掌,“苗英好歹跟你好過,她死了,你不僅沒有一點傷心,反倒還用她的死來取悅我,你還是不是人?”
“那個賤女人一再找我麻煩,她死有餘辜,我有什麼可傷心的!”他一把抓住我,臉色猙獰起來,“小玥,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就是苗英嗎?現在她已經死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了!所以不要再鬧了,我們和好,今天晚上你就跟我去見我父母,商定婚事!”
我氣的倒吸氣,“齊曉楠,你為什麼非要纏着我?難道你受虐體質,挨打挨上癮了不成?”
打他巴掌他忍了,我用筆筒把他砸出血,他放完狠話之後,竟然又找我和好,他到底怎麼回事?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對我這麼深情呢?
他目光閃爍,唯唯諾諾說:“我,我爺爺見過你,他一向看重你,覺得你能做個好妻子,如果我不能和你結婚,他就要把藥方捐出去。”
我恍然大悟。
齊家是醫藥世家,他爺爺的爺爺還在宮裏當過太醫,手上有好幾副傳世經典的藥方,這些藥方隨便拿出一個,都價值不菲。
但是齊老爺子為人秉性剛烈正直,看不上自己那個開醫療公司搞投資上市牟利的兒子,因此藥方一直在自己手上攥着。
兒子看不上,本事不濟的孫子他同樣看不上。
但是我和齊曉楠在一起的時候,偶然一次曾經見過齊老爺子,並且和他相談甚歡。
他說我懂醫理更有仁心,等我和齊曉楠結婚了,他就把方子給我,讓我傳揚下去。
當時我受寵若驚,只當老爺子開玩笑,卻沒想到齊曉楠的父親當了真,對我態度大變。
現在想來,他之所以同意我這個“平民”跟他的寶貝兒子好,就是為了那幾張藥方吧。
所以……齊曉楠一再糾纏我,被打都能忍,應該是他父親授意。
想通了緣由,我對他更看低了幾分,冷冷說道:“我和你已經結束了,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你要是想得到你爺爺的藥方,與其在我這消耗時間,還不如你努力精進醫術,他看好你,自然就把藥方給你了。”
齊曉楠惱羞成怒道:“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們齊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居然……”
他突然停下來,目瞪口呆的盯着我的胳膊。
剛才撕扯間我衣袖被擼上去,整個小臂露出來。
“你,你的硃砂痣呢?”
我飛快甩開他的手放下衣袖,“不干你事!”
“尹墨玥!你,你失貞了?你居然背着我和別的男人上床!說,那個男人是誰!”
“齊曉楠!這跟你無關!”
“你這個賤女人,竟然背着我做出這種事,怪不得你不肯跟我和好,原來你早就和別的男人暗度陳倉了,沒想到你看着清純,實際上和苗英一樣,都是水性楊花的賤貨……啊!”
我氣的扇了他一巴掌,他向後退了步,就要撲上來,可還未等上前,就見他突然叫起來,跳着腳不停甩着手,手背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兩排血糊糊的牙印。
“小主?”
我驚訝的看着小主,見他氣鼓鼓的瞪着齊曉楠,匆忙將他抱起來。
“你,你是誰家的狗崽子,竟敢咬我!看我不教訓你!”
“齊曉楠。”我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說:“你要敢動他一根手指,我弄死你。”
他先是愣住,然後心虛的摸了摸後腦被我砸傷的地方,把話咽回去。
“小,小玥,你和別的男人睡了這件事,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保證從今後再不背叛我,我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我被氣笑了,為了幾張藥方,他是真拼啊,連綠帽子都硬挺着往頭上戴。
我打斷他,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真沒想到你是這麼大度的人,不過,我不僅和別的男人睡了,我還和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你們齊家要是願意婚後把所有財產都給我兒子,順便再把齊氏葯業改成尹氏葯業,我就考慮考慮。”
他震驚的看着我,表情越來越扭曲。
我低頭對小主笑着說:“乖兒子,我們走吧。”
他瞪圓了眼睛,“你,你叫他什麼?”
“哦,忘了說了,這就是我兒子,已經三歲了。”
“這怎麼可能……前幾天我還看見你的硃砂痣……”
“硃砂痣啊,假的啊!專門騙你這種傻子!”
走出很遠,我還能感覺到身後齊曉楠怨恨的目光,簡直爆爽!
路上我問小主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他說是糖糖睡著了,他見我一直沒回去擔心我,就來找我。
我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卻要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擔心,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暖心。
“媽媽,那個壞男人下次要是還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我噗嗤一笑,在他鼻子上颳了下,“好的,寶貝!”
學校很快下發了通報,稱苗英是因為個人原因自殺,與學校管理無直接關聯,讓學生們好好學習,不要散佈謠言,同時封鎖了圖書館大樓。
苗英的父母大鬧了一場,但有警察視頻作證,外加屍檢結果顯示她頭天晚上確實磕了葯,所以也沒鬧出個所以然。
我和糖糖擔心他們找麻煩,直接請了一星期假,乘機為水雲川的證件旅遊簽證問題奔忙。
不過,我聽原來的室友說,苗英父母一直在找齊曉楠,似乎他們認定女兒的自殺,和這個渣男有不可推脫的關係。
一星期內平安無事,糖糖的心結也解開了,我本以為,這件事到此就被畫上了休止符。
卻萬萬沒想到,苗英的死並不是終結,而是開始。
一場詭異的、恐怖的、血淋淋的盛宴,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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