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兩軍對陣

白耿離位起身，言道：“吳德，蘭州東庭人士，歲四十有三。年少時擒殺雪狼，因其勇力，被部落首領陳畢徵召為親衛，二十年來，屢屢提拔，官至將軍，封勇武伯。陳畢亡故，追隨陳豐。此番來襲，前將軍吳德領五千先鋒開路，想來建功未成，卻折損烏山。”

諸將皆以為然，白耿話鋒又轉：“今有勇士楊武斬殺吳德，為我軍爭得首利，該有封賞。本將軍令：楊武因殺吳德有功，記錄西沙功冊，提為將軍，領兵五千，留府待命。郭天世提為謀吏。”郭楊皆躬身稱喏。

白耿又言：“今日議事畢，諸將各司其職。”眾將散去。

蘭軍帳內，一個杯盞被砸在地上摔成兩截，眾人戰戰兢兢，不敢出聲。

蘭州大將軍陳遲怒氣沖沖，罵道：“這個吳德真是廢物，我叫他埋伏燒毀白軍糧草，以絕其食，他竟然被一個無名小將殺了，還連累了我五千軍士。”

又手指帳中一人，怒道：“來人，將這吳志綁了，押回蘭州交兵司所問罪。”

士兵拿來繩索捆綁，吳志也不掙扎，卻道：“軍法，禍不及家人。我身為隨軍文丞，豈能因父罪而回。況且西沙之戰我已有定計，大將軍難道不想攻佔西沙嗎?”

陳遲揮了揮手，令士兵退下，冷道：“嘿，聽聞你這廝一向有謀，若能助我攻下西沙，我不僅放了你，還要讓你拜侯封官。可若你也是個廢物，我便親手殺了你。”

吳德將身上繩索扔在地上，淡然道：“不敢妄言。我蘭州軍士以彎刀弓箭見長，善於平地搏殺，不善攻城。此番西沙之戰，不在攻，而在引。我父之勇不及大將軍萬一，若由大將軍親自行事，勝算當有九成。”

十月五，西沙城守府中，白耿急招總將軍及謀士，“我今日七時得探子回報蘭軍約三萬軍士駐紮城外二十里處，另有數千兵馬不知去向。”

白耿手執探報，又問眾將道：“不知諸位又何高見?”

李虛撫須言道：“莫非是襲擾之策?數千兵馬若化為散隊襲擾我百姓村落，卻也是棘手。”

西沙史丞楊陽上前，議道：“襲擾之策雖是麻煩，卻也有對策。只需速戰速決，便可減少損失。我軍四萬夜襲蘭軍，也可拿下。”

功丞李俞勸誡道：“不可，數萬兵馬一動，如何能掩住聲息?到時夜間強攻，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我軍雖是勇士，可如此消耗，如何向白帝陛下交代?”

眾議難決，忽然聽到一聲驚呼，卻是文丞趙思安。

趙思安咳嗽一聲，對眾人道：“我怕是知道那數千人去向了，恐怕不是襲擾村落，而是要襲我白都了。”

眾人驚愕，白耿驚疑道：“何出此言?”

趙思安緩了緩氣，回道：“我白都禁衛本有三萬，一萬調往向陽，二萬調入西沙，如今恐怕只有數千新兵及白都守衛一千。若是我等放任那數千敵軍，恐怕白都有危，我等都要獲罪。”

白耿思慮一會，道：“縱使如此，幾千兵馬，又能如何。我白州凡郡縣皆有駐兵，豈能由他來去。”

趙思安正色道：“不可不防。”

靈玉不懂兵事，也不插口，心裏暗道：“這幾千兵馬別傷了我家李伯和玄玉公主便好。”

爭執一番，白耿最終決議，道：“本將軍令：楊毅領五千軍士，前往烏山駐紮守衛，若遇敵情，自行決策。”

十月七，楊毅領軍於烏山東依溪流駐紮防衛。夜間數千敵軍突襲楊毅軍，為首一將手執長槍直取楊毅，楊毅舞刀迎戰。未及十招，楊毅長刀脫手，被一槍貫穿胸膛，鮮血直流。白軍潰敗，只余近千人逃回西沙城。

密林中，陳遲手提楊毅首級，冷笑道：“那吳志果然有些本事，讓我率數千人馬在此伏擊，果然有大魚。”

當初吳志獻上兩合計誘敵，陳遲依計率五千精兵設伏烏山。若三日內有軍隊駐紮防衛，則夜間射箭突襲，斬敵將首級。若三日無軍隊往來，則直入白州腹地燒殺搶掠，以迫白軍出城迎戰。

吳志所說定計，陳遲牢記心中，卻又暗想：“這廝慫恿我親自帶隊，未必有什麼好心。我卻留了一手，若我身死，張炳自然取你的人頭。”

城守府中，幾個潰兵述說戰事經過，白耿臉色陰沉。

一旁的李虛聽士兵講完，對白耿勸慰道：“白將軍，切莫動氣，勝敗乃兵家常事。我聞這幾人所言，敵軍士兵喊的大將軍，必是陳遲那廝。若能調兵圍殺陳遲，必能一雪前恥。陳遲一死，蘭軍必退。”

白耿也知自己失態，怎奈楊毅乃白耿心腹，又是西沙第二戰將，一朝折損，心痛不已。緩了緩神，白耿決議道：“不可讓這廝跑了，我出兵一萬，誰願前往烏山斬殺陳遲?”

一時間，諸將遲疑，一青袍將起身嘆息道：“非是不願，奈何楊毅將軍尚不能敵陳遲，何況我等？”

陳遲，歲二十八，凶名在外，勇力過人。曾單騎入雪山狩獵，遭遇十數狼群圍困，手持彎刀盡殺之。又喜與人鬥毆，以死囚練武，因此人皆畏之，不敢對視。

白耿朝古靈玉躬身請道：“若古將軍願意前往烏山斬殺陳遲，我願調兵一萬五以助聲威。不知古將軍意下如何?”

古靈玉知白耿已無其他人選，欲借用楊武再斬陳遲，便慨然應道：“末將領命，請帶郭天世，楊武二人。”

白耿聞言大喜，道：“許。此事若成，當為古將軍賀功。”

靈玉知事情緊急，拱了拱手，起身告退，整備軍馬去了。

十月八，靈玉兵至烏山。郭天世諫道：“兵一萬五千，聲勢不小，不如分為前後兩軍，相隔數百米，引誘敵軍。”靈玉依言，自領八千在前，楊武郭氏領七千在後。

行兵一個時辰，靈玉正要以為敵軍已去，不在烏山之際，忽然從密林射來一陣亂箭，白軍軍士措手不及，中箭者近百。

密密麻麻數千皮甲軍手持彎刀自密林湧現，只見一黑袍大將大步奔行，手執長槍向靈玉刺來。

靈玉長槍揮舞，兩槍相碰，靈玉陳遲皆被反力彈開，各退幾步。靈玉橫槍在前，喝道：“你這廝殺了楊毅，還敢在此，莫不是嫌命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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