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魚人和血肉魔像
海霧很濃,海風很腥,衛余還能聽滴水聲,應該是那剩下的三隻魚人身上的水。
“離我近點,這些魚人不算難對付,但是被咬上就有點麻煩了。”亞伯蘭舉起魔杖,驅趕着海霧。
“你們驅霧也是這麼原始?”衛余以為那邊世界的人驅趕這些霧只需要念念咒語就能消散的一乾二淨,自己也學着亞伯蘭用手扇了扇海霧,像扇走二手煙那樣。
說話間,亞伯蘭身後的海霧跳出一隻魚人長着大嘴,離了足足有一米遠的衛余都能聞見那魚人嘴裏的腥臭味。
“咔嚓!”
亞伯蘭看都沒有看身後,只見他魔杖往身後一點,藍色鳥喙從魚人頭頂憑空出現,像是斷頭台一樣從上往下啄下,那隻魚人還沒落地就當場被一分為二,內臟嘩啦啦地落了一地。
“術業有專攻,我是戰鬥人員。”亞伯蘭化身樂團指揮,手中魔杖便是那指揮棒,對着那片海霧指揮着神出鬼沒的藍色鳥喙。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藍色的鳥喙像是異次元的刺一般,不知何時會刺向哪裏。
衛余有點心疼那剩下的兩隻魚人,此刻的魚人是一張張廢紙,而那藍色的鳥喙就是碎紙機。
“啪嘰。”又一隻魚人慘遭碎屍。
衛余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隨後聞到了股腐爛的味道,他記得很清楚,自從魚人上岸后,他就只聽見了四隻魚人移動的腳步聲,還有一隻似乎在等待着出手的機會。
腐臭味越來越濃,腐臭的味道蓋過了海的腥味,海霧也漸漸淡了下去,接着傳來了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音,像是用刀割玻璃一樣,地上魚人的碎塊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向著同一個地方蠕動着,蠕動的肉塊看的衛余背脊發涼,就連亞伯蘭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叮!”金屬敲擊的聲音從海霧深處傳來。
敲擊聲每響一次肉塊蠕動的速度便也加快一分。
“群鴉。”見狀不妙的亞伯蘭握着魔杖對準了那些碎塊,四周響起群鴉嘶叫,黑色的鴉群從魔杖射出,撕咬着那些蠕動的肉塊。
金屬敲擊聲越來越快,肉塊融在了一起,形成血管般的肉柱爬向那敲擊聲的源頭,肉柱任憑群鴉撕扯也不見停下,肉塊聚集在他們看得見的地方,逐漸聚集、攀升,一個手中拿着木質長杖的魚人停止了敲擊,雙手張開,那些聚集的肉塊慢慢覆蓋在了魚人的身上,肉塊沒入魚人的眼睛、腮、嘴裏,漸漸覆蓋住了魚人,形成了一個血與肉的人形生物。
衛余見那人形怪物,為之一怔,身形高挑,渾身被爛肉所覆蓋的通紅,五官也儘是蠕動的肉塊和血管一點不見魚人的特徵,像極了那年他們在霧裏遇到的存在,他的頭突然疼得快要裂開了,接二連三的記憶像洪水一般湧入衛余腦子裏。
“醫生,你們的世界是不是很排斥普通人?”衛余死死地盯着那個血肉怪物。
“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們的世界普通人很難待下去的。”亞伯蘭看着魚人的異變,掏出一隻手機,罵道:“干!海上沒信號,這種罕見的血肉魔像我可不想毀掉!”
“那麼醫生,我拜託你一件事。”衛余的眼睛泛着血絲,聲音壓的極低,像是準備捕捉獵物的猛獸。
“你要幹什麼?你趕緊到我這邊來,這血肉魔像會污染普通人精神的。”亞伯蘭明顯的感受到衛余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和一股銀白色的氣息,堪比月光般皎潔的氣息。
“下了船后,拜託您帶我去你們的世界。”衛余看着眼前那個和奪走他朋友差不多摸樣的人形怪物,微微弓着身,左手自然垂下。
“鬥氣?”亞伯蘭看見衛余身上那肉眼可見的銀白色氣息匯聚在了他的左手,吞吐着光芒。
“會污染普通人的精神?我當了十多年的普通人,我都快忘了我自己也是個異類了。”衛余左手銀色光芒聚攏,在手臂處形成了一個泛着銀光的未雕刻的圓盤。
“化物者!”亞伯蘭看着衛余手臂上的那收斂着銀光的圓形盾牌震驚道。
血肉魔像邁着腿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爬向了衛余,衛余不退反近,左臂的銀盾拖出了流光,雙眼通紅的衛余準備和魔像對撞。
“嘭!”
甲板上一聲爆響,銀光大作,一人一魔像的衝擊力便把甲板上的海霧和積水給完全衝散,魔像雙手彷彿觸手,死死地纏住了衛余,衛余用左手的銀盾護住身子抵抗着觸手的藏繞,銀盾邊緣處流轉銀光,化作圓形刀片,纏住他的觸手悉數斷開,衛余俯身用盾狠狠地裝在魔像的身體上,魔像身後長出兩個血肉觸手頂住身子,穩住了身形,衛余見狀一個轉身,左手銀盾化作方形銀錘,藉著轉身的速度和力量,銀色方錘結結實實地打在魔像身上。
“啪!”
魔像被打在甲板餐廳的外牆,死死的鑲在牆上,魔像的血肉像是沒了依靠一般往下脫落,衛余站在魔像前,左手的銀錘化成了邊緣鋒利的圓盾,對着魔像那蠕動着肉塊的腦袋就直接一拳,魔像抖動了兩下便沒了響動。
“這種堪比邪神的怪物弱點也是頭部?”衛余有些意外,他總覺得這種怪物弱點應該是太陽或者聖水之類的。
“嘔唔!”魔像的肉塊一散開,那個腐爛的腥味就直接鑽入了衛余的鼻子直衝腦袋,於是他就地吐了起來,嘔吐物和肉塊混合在一起,衛余吐得更厲害了。
在一旁看完了全程的亞伯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普通人能幹掉一頭魔像,不對,這個青年不是普通人。
亞伯蘭等衛余吐完后,遞給了他一張紙巾,平復了下心情,問:“你多久發現你有這能力的?”
“打我記事起。”衛余結果紙巾擦了擦嘴。
“有誰知道?”亞伯蘭問。
“我那失蹤的父母。”衛余感受着胃的絞痛和嘴巴里的酸味,這一吐多半把白天吃的全吐出來了。
“然後就沒別人知道了?”亞伯蘭不相信,他自己發現能溝通靈之後恨不得周圍所有人都知道。
“如果被別人知道的話我自己會被孤立的,我可不想被他們當做什麼奇怪的存在,然後就當了十多年普通人,普通的我自己都覺得我是平凡的人了。”衛余輕描淡寫地說著以前的事情:“小時候我以為人人都能看見書上的木頭人和天上的飛蛇,當我被稱為怪胎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都看不見,然後呢我也就假裝看不見他們了,就這樣過了幾年我就真的都看不見了甚至忘了我左手很特殊,奇怪的是,當你給我看那個月靈的時候,我就記起了些什麼。”
亞伯蘭聽后沉默了,憑着他的經驗,衛余這種情況應該是被人消除了記憶或者下了禁制,為了在正常人的環境裏生活,很有可能是他的父母。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我父母在我的腦子裏動了手腳。”像是能讀心一樣,衛余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捂着自己的頭,說:“頭有點痛,醫生能不能去你的醫務室休息一下,我擔心現在回去會把我室友驚醒。”
亞伯蘭把自己的鑰匙丟給了他,說:“你慢點下樓梯,別走錯了,-F3-2房間。”
看着這甲板上一灘灘的腐肉和嘔吐物,亞伯蘭脫下了自己的黑色外套,挽起袖子,拿起魔杖指揮着鴉群收拾起來。
鴉群把腐肉和嘔吐物“清掃”到一半的時候,亞伯蘭的手機響了。
“海上信號不好,我遇上了魚人,但是其中一個魚人會血肉魔法,應該是空心人搞得鬼,船上的氣氛很詭異,而且這艘船還有一個格鬥場,我還遇上了一個化形者,記憶像是被人動過手腳,啥?你叫我慢點說?好,我一件一件的給你說,船上有個格鬥場,格鬥場有人下了個儀式,有不少人都受儀式的影響變得有點暴躁,不不不!絕對不是那種被格鬥場氛圍所影響的血脈膨脹的感覺,船上除了工作人員外,遊客基本上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點也挺可疑的,對,還有就是我遇到了血肉魔像,魚人版的,哈哈你沒見過吧,我想過給你打電話問你要不要的,但是被一個化形者給打成肉塊了,放心我照了照片的,回結社了給你看,對了,你能幫我查查看一個叫衛余的人嗎?或者查查登記在案的姓衛的能力者,嗯,這個化形者有點奇怪,一直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嗯,嗯,好就這樣,謝啦!”
亞伯蘭掛了電話,回想起了衛余的家鄉是南邦市的,他那邊的世界裏好像還真有幾個是南邦市的人,隨後亞伯蘭又打通了電話,說:“重點看看南邦市,對,川內省的南邦市,咦?當今的劍主也是南邦市出來的?他不是西方人嗎?還有騎士團的團長也是在南邦鍛煉過的?難道從南邦市出來的人都是些野蠻人?嗯,嗯就這樣,真的沒事要問了,掛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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