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劇院
在南邦市裡,大劇院只有一座,那一座位於市中心的尖頂黑色的西方建築,大劇院沒有名字,市裏的人都稱它為大劇院。
“你們知道大劇院?”衛余以為這個稱呼只有當地人才知道。
“這麼出名的地方,我們怎麼不會知道?”卡迪羅像是看鄉巴佬一樣看着衛余反問,隨後想了想,說:“你知道大劇院是幹什麼的嗎?”
“不就是舞台劇嘛,我以前和我爸看過。”衛余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口,然後意識到這個大劇院可能沒有怎麼簡單,問:“難不成是你們的聯絡點?”
“哈哈,結社的人可沒資格把大劇院當聯絡點。”司機突然開口,繼續說:“結社的大人們,去大劇院可要注意點言行。”
司機說罷,停下了車,車輛停在大劇院的門口,四人下車后,卡迪羅付給了司機一枚金色的硬幣,車輛啟動后,一團銀色帶着綠色的光包裹着出租車然後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這司機?”衛余看着出租車消失的地方問。
卡迪羅從懷裏掏出兩張卡,分別給了衛余和梁思儀,說:“黎明巨石運輸公司,送貨、長途、短途都可以找他們,很方便。”
亞伯蘭給了卡迪羅後腦勺一巴掌,說:“別到處宣傳你家的產業行嗎?”
雖然亞伯蘭很討厭卡迪羅的做派,但是不得不說他家的產業在某些地方確實很方便,雖然價格有點貴。
半夜的大劇院沒有一點燈光,全靠街邊的路燈才能隱隱約約看清楚它的輪廓。
“你們兩個過來一點。”亞伯蘭點起一根煙,猛吸一口后,把二手煙直接吐在衛余和梁思儀身上,奇怪的是這味道並不嗆人,不像是煙的味道,反而有股木頭味。
“劇院的院長不太喜歡...嗯...平常人,這煙是烏托尼亞特有的香薰,能讓你們的氣味和我們相近。”卡迪羅負責解釋。
“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兒?”梁思儀問到了點上。
“你認為你現在能以平常人的身份繼續待下去嗎?”卡迪羅一副你什麼都不懂的態度反問。
“我們決定暫時把你納入我們結社這邊,不管你同不同意,你已經感覺到了吧,南邦已經湧入了很多不安的元素。”亞伯蘭不顧劇院門口貼的暫停營業,敲開了大劇院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個高鼻樑金髮的西方女性,女性用着異國語言和亞伯蘭說了幾句后,對着他微微行禮,然後邀請幾人進入了劇院內部。
“為什麼亞伯蘭先生能用東方語言和西方語言交流?”梁思儀覺得很不可思議,就像雞同鴨講居然行得通。
卡迪羅依然一副看鄉巴佬的眼神,解釋到:“不是亞伯蘭在用東方語言,順便你仔細看我的口型。”
梁思儀發現卡迪羅雖然說的是她聽得懂的東方語系,但是口型缺完全對不上,問:“翻譯軟件?”
卡迪羅頗為欣賞的點點頭,說“可以這麼理解,只不過不是科技,而是契約。”
“我也能簽訂這種契約嗎?是不是簽了這契約這輩子都不會有語言障礙了?”梁思儀喜出望外,她總是很羨慕那些能與外國人流利交流的同學,羨慕那些獨自去國外旅遊的人。
看穿她心思的卡迪羅不屑的瞟了她一眼,說:“語言障礙還是會有的,得看你簽的什麼等級的契約,至少哥布林和地底種族的語言是沒有契約的。”
“別閑聊了。”亞伯蘭帶頭進入了劇院內部。
來過幾次的衛余每次進入劇院總有種像是進入某個聖地的感覺,神秘而且幽靜,在這裏沒有任何禁止喧嘩的標示,任何走進這裏的人都會情不自禁的閉上嘴巴。
通向大廳的樓梯旁邊站着一個瘦高的老人,老人西方摸樣,身着黑色西裝身材修長,氣質不凡,亞伯蘭對着老人點了點頭,老人回以微笑,走向樓梯旁邊的門內,亞伯蘭等人隨即跟上。
房間內的陳設像是一個私人收藏廳,陳設着許多奇奇怪怪的物件,最吸引衛余的是中間那頂打着補丁的巫師帽,一旁的梁思儀目光也停留在了那頂帽子上。
亞伯蘭四處瞧了瞧便對着那個氣質非凡的老人說:“威廉大人,結社的信您已經收到了吧。”
“收到了,信上說叫我盡量支持你們在南邦的行動,只要你們別波及到我這家劇院就行。”被叫做威廉的老人點了點頭,目光停在右手邊的一塊紅布上面,說:“我已經給你們社長說了,如果核心真的出了問題,我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的。”
亞伯蘭點點頭說:“當然,我們保證不會讓核心出事的,結社也會慢慢派人到南邦來的,只不過人手暫時不夠。”
“所以你們就在南邦就地選人?”威廉看了一眼還在端詳那頂帽子的梁思儀,點了點頭說:“難得一見的天賦,希望別誤入歧途。”
亞伯蘭一聽,指這衛余糾正道:“是那傢伙。”
威廉彷彿被點醒一般,走到了衛余的面前,感覺到有人過來的衛余收回了視線,順便推了推梁思儀。
“您好老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衛余莫名的覺得眼前這個老先生很眼熟,肯定在某種場合見過面。
“我認識你的父親。”威廉眯着眼睛點了點頭,說:“我也見過你。”
威廉指了指地下,衛余瞬間明白了是什麼意思,說道:“現在還開着嗎?”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威廉笑着,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和三人的合照。
看見照片的衛余笑的更開心了,說:“老先生認識他們?”
“我是他們的粉絲。”威廉收起了照片,說:“那年你們輸得不虧。”
看見威廉手中照片的亞伯蘭很是驚訝,他想破腦子也想不到這三人和南邦有關係。
“今天就這樣吧,之後有事情隨時來找我就行。”威廉看穿了亞伯蘭的心思打斷了他的思緒,說:“命運就是這麼的有趣,藕斷絲連的,這事交給你們裁匠去考慮就行。”
四人走出大劇院,先前開門的女性站在門口叫住了他們,來到梁思儀面前,遞給她了一副鑲着金邊的圓框眼鏡,一旁的亞伯蘭翻譯道:“這是院長對初次到來的客人的禮物,收下吧。”
梁思儀收下那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眼鏡,連忙鞠躬表示感謝。
“這眼鏡應該能壓制你那罕見的天賦。”卡迪羅拿起眼鏡,接着路燈的光看了一下,鏡片就是普通的樹脂鏡片,不尋常的是鏡腿兩側都刻有細小的符文,至於屬於哪一派就不在卡迪羅的知識範圍內了。
卡迪羅把眼鏡遞給梁思儀,說:“你白天隨便去個眼鏡店配對鏡片換上,這東西工藝挺複雜的。”
“其實我早就習慣我的眼睛了,這禮物我不能收。”梁思儀覺得這禮物拿的莫名其妙的,還是不要比較好。
“你只是習慣了日常生活的景象而已,之後,不或許明天你眼裏的景象就會變得不一樣起來。”卡迪羅把眼鏡交到了她的手上。
這是,梁思儀的視線內亮起一陣炫目的白光,像是自己在直視太陽一般,閉着眼睛都阻擋不了那光芒。
“怎麼樣,這能習慣嗎?”卡迪羅一轉之前弔兒郎當的語氣,嚴肅起來:“這不過是我放鬆狀態而已,你趕緊把眼鏡戴上吧。”
聞聲,梁思儀慌忙中戴上了眼鏡,生怕晚一步就會被那光芒給刺瞎,戴上眼鏡的那一瞬間,光芒便的柔和起來,從不可直視的白光變成了溫和的金色光芒,像是黃金反射出來的光,那光彷彿是卡迪羅的描邊,顯得有一丟丟的神聖。
“怎麼樣,是不是好一點了。”卡迪羅問:“感受到我身上那萬丈光芒了嗎?”
“嗯,就是那光挺俗氣的,金庫里的光一樣。”梁思儀點了點頭毫不客氣的說。
亞伯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就算外觀在怎麼神聖,內在還是那麼的俗。”
“呸呸呸!錢就俗啊,我家每年給結社的贊助可不少。”卡迪羅嗆聲道:“小姑娘,你看看亞伯蘭的氣場是什麼樣的。”
黑色羽毛,時隱時現的禽類身影。
“烏鴉?”梁思儀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鳥類。
亞伯蘭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卡迪羅,笑着說:“不錯,很準確。”
趁着好奇心,她看向了發著呆的衛余,還是那樣,什麼都看不見。
衛余察覺到了她視線,問:“看見了什麼?”
梁思儀搖了搖頭,說:“什麼都沒有。”
“肯定的,畢竟他覺醒能力不久。”卡迪羅手中出現一枚金色的硬幣,遠處傳來一聲鳴,對着二人大方的說:“你們住哪兒?免費送你們回去。”
“很近,過兩條街就到了。”梁思儀婉拒。
“那我送她回去吧。”衛余也不想坐那個出租車,因為他發現那個司機大半夜開車還帶着墨鏡。
亞伯蘭和卡迪羅二人也沒說什麼,留下了聯繫方式后,他們便先乘車離開了。
“你住駟橋路?”衛余問。
“嗯。”梁思儀帶着那副眼鏡好奇的看着周圍的事物,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以前她的眼裏各種顏色的氣場糅雜,極其遮擋視線,現在透過這眼鏡后,視野變得開闊起來了,她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居然哼起了歌。
“你是不是喜歡雨中曲?之前你在店裏哼過。”梁思儀主動搭話。
“算不上喜歡,聽得多就會脫口而出。”衛余看着無星無月的夜空,說:“今天過的真漫長。”
“是啊,一個晚上,打破了許多認知。”梁思儀也不多說什麼,在凌晨的街道上一前一後的走着。
對啊,打破了許多認知,或者是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記起了主動遺忘的很多東西。心裏這樣想着的衛餘一陣莫名的釋懷,心情也輕鬆了起來。
在後面看着的梁思儀第一次看見衛余的不尋常之處,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場景,衛余左肩浮現出一隻縮小版的銀色鯨魚,和附和在身上的氣場不同,這隻鯨魚彷彿有靈性一般,在衛余周圍遊盪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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