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於試圖讓羅西南迪那個倒霉孩子今後少遭遇點麻煩的心理,我錯開與他那個倒霉爹對視的目光,轉而看天看地,最後重新捂着胸口繼續悶悶咳嗽。
之後,又時隔良久,海軍英雄滾犢子鐵拳卡普結束了那廂與幾位高層的低聲交談,返身大步走過來。
順便,人未到聲先至,“誒!你剛剛說你懷孕了?是戰國的?”
我:…………
我:!!!!!
用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聽見什麼虎狼之詞的我,一把抄起擱在邊上的斬妖戟,陰森森的咬牙切齒,“敢再胡說八道一句,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第三條腿!”
我知道,此時此刻,正有無數道見聞色鎖定在自己身上,一旦我有任何異動,絕對會被當場格殺————所以我拿兵器指着他們海軍英雄,同時還口不擇言的行為,實在太不理智。
事實上,我原本也不是來找麻煩,只是想悄悄的把倒霉孩子還給他那個倒霉爹。
既然一開始就是誤會,現在雙方各退一步,海闊天空一下不好么?
然而…實在是忍無可忍!
就是這個混蛋!先是重拳擊碎了我的領域,接着又要打我的臉,害我硬抗了那一記攻擊差點沒原地升天。
然後!居然!還敢張嘴就一頂超級黑鍋扣在我頭上!
說什麼我懷了你們海軍現役大將未來元帥的孩子,特么!你這不是等於在說,我讓你們海軍未來的大將黃猿波魯薩利諾頭頂綠帽嗎?!
你等着!等我打完你回頭就去告狀!波魯薩利諾那個小氣鬼小雞肚腸,陳年老醋都要吃一輩子的混賬王八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
對於我驟然暴起的舉動,海軍英雄滾犢子卡普反而比我還生氣,冷不丁就拔高了音量,理直氣壯的吼道,“不是懷孕,那你大半夜來找戰國做什麼?”
“還鬼鬼祟祟的!”
“關你屁事!”額頭瞬間爆滿青筋的我,簡直是用盡了前世今生所有自制力,才沒拿手上的斬妖戟戳過去把他捅個對穿,“你是他老婆嗎?只要有女人找上門來就疑神疑鬼!”
聞言,已經走到我面前來的滾犢子卡普,露出被魚刺卡到喉嚨的猙獰表情,連嘴角都在微微抽搐,不過下一秒,他又更大聲的吼回來,“當然關我的事!你是跑到我家裏來啊!”
“這裏——”邊說邊隨手往周圍這片廢墟揮了一圈,“是老夫的家——”
緊接着他的手指就懟到我鼻子尖,“你現在坐着的地方,原本是老夫家的客房!”
最後凶神惡煞氣勢洶洶的總結,“所以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呃?我被幾乎戳到鼻子尖的手指懟得有點心虛,原來不是倒霉孩子他爹的家,而是這混蛋的家嗎?
想了想,雖然心虛氣短,但我還是梗着脖子嘴硬反駁,“可是,我事先又不知道他會在你家裏——”
我是憑着夢境找的人,鬼知道羅西南迪那個倒霉孩子的倒霉爹,為什麼不在自己家喝酒偏偏跑到他家啊?!
再說——
“更何況是你莫名其妙就攻擊我的好嗎!”
然後說著說著,原本已經熄滅的火氣頓時重新燒起來,“要不是你多此一舉,現在事情已經解決,我也已經走了好嗎?”
想到這人多管閑事打亂了我的計劃,緊接着我又記起自己遭受的無妄之災,握着兵器的手就開始顫抖,十萬分的想把他戳個對穿,“問也不問就下重手打女人,你他媽好意思!”
“以你那種出現方式,會受到攻擊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滾犢子海軍英雄速答,反應極其迅速,半點也看不出神經粗似水管,且毫無常識的樣子。
之後收回凌空指着我鼻子尖的手指,雙手抱臂,拿一種頗微妙的眼神,慢悠悠的上下打量我片刻,哼笑一聲,又說道:
“而且像你這樣,雖然長得漂亮胸也很大,臂力卻都快要和夏洛特.玲玲那種怪物不相上下的,在我眼裏就不是女人,是海王類來的。”
“哦~到現在還敢拿兵器指着我——”
“知道深海大監獄有幾層嗎?想知道自己會進去住多少年嗎?”
…………
站在我面前這位,蒙奇.D.海軍英雄.動手快過動腦.滾犢子.卡普,先是從肢體到語言全方位鄙視了我一番,之後沉默一瞬,再次開口,“不是懷孕要找戰國負責任,那就是來尋仇?”
“很有膽色啊~單槍匹馬就敢闖海軍本部——”
“知道上一個這麼有骨氣的傢伙,最後是什麼下場嗎?”
不咸不淡的口吻,語調不急不緩,聽上去平靜得很,完全不是他這種粗豪性格的傢伙說話該用的語氣。
聞言,我慢慢的抬高視線,在與他目光交匯的瞬間,清楚地看見他眼底死灰復燃的戰意,正以不可阻擋之勢燒成一片烘天熾焰。
握住兵器的手,指間下意識收緊一瞬又鬆開,閉了閉眼睛,我悠悠吐出一口長息,將心頭積澱的所有焦躁狂怒,與被牽引將要點燃的殺機清空,之後…
在咫尺間海軍英雄專註而凜冽的注視下,慢慢地放開握在手中的兵器,視線越過他看向後方,緩聲說道,“我需要和你談一談,戰國大將。”
說著頓了頓,隨即又追加,“單獨的——”
他們海軍現役大將站在那不動也不言語,藏在陰影中的神色看不分明,只是如有實質的目光卻鋒利如刀,彷彿要將人血肉筋骨層層剖開。
片刻過後,那個倒霉孩子的倒霉爹,佛之戰國仿若雕塑般靜止的身形微微一動,沉聲開口,“卡普——”
“啊?”被叫的男人聞聲略略側首,看了眼身後正邁開步伐走上前來的,他的同袍好基友。
也不知一瞥之間,他們兩個幾十年如一日,交情深厚的基友相互間交換了些什麼信息,接着,海軍英雄嘖了聲,“行吧——”
語畢就收起周身起伏不定的戰意,返身向後走————走出兩步又停下,回過頭,在現役大將與他擦肩而過這一瞬間再次開口,語氣似笑非笑半嘲半諷,“你不是說和戰國沒關係嗎?”
“那還要單獨談什麼?”
“關你屁事——”我毫不猶豫翻出一個白眼,沒好氣的懟回去,“我和你們海軍大將在床上的那點問題,太關心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真的,我可沒有危言聳聽,而是誠懇的勸告。
他們海軍未來的黃猿大將,那就是個超級醋罈子,非/典型性神經病,外加高智商犯罪型人格,誰敢關心他的夫妻生活,他敢讓誰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性趣,即使有也不會是對着人類。
所以,好奇心不要那麼強烈,佛一點保平安不好么?
…………
說完,也不管他們海軍英雄甚至附近聽力過分靈敏的某些人,究竟是何種反應,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現役大將身上。
這個倒霉孩子的倒霉爹很快站到近前,而他的身後,海軍英雄停在五米左右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靜默中,我的視力所能看清的極限,等在五米處的那道身影,依稀抬了抬手,朝着後方打了個手勢————
十幾米外,收到示意,幾道屬於高級參事的氣息,迅速撤退到更遠,只留下最強勢的那位原大將黑腕澤法,作為防止意外的另一道保險。
片刻過後,五十米範圍內的人員部署變動完成。
與此同時,現役海軍大將沉聲開口,“可以了吧?”
聲音聽上去很冷淡,甚至還隱約帶着點受到威脅的輕薄怒氣,不過我當然不會和他計較,反正出問題了要承擔後果的,也是他兒子又不是我。
所以好脾氣的開口就直接進入正題:
“戰國大將,就象我之前說的,今夜不請自來是為了物歸原主。”
說話的同時抬高手腕,指尖輕輕的往空氣中一劃,隨即又在現役大將徒然戒備的眼神中,緩聲提醒,“放鬆點,你兒子現在可經不起你條件反射的攻擊。”
要知道,羅西南迪個倒霉孩子到現在血條都還見底,他爹要是一個激動沒控制好條件反射,那可就不是樂子大不大的問題,而是我辛辛苦苦救了人送回來,結果又當場變屍體,於是忙了個寂寞。
…………
好心勸告之後,隨着話音落下,指尖劃過的位置,一線透明波紋蕩漾開的瞬間,輕淺霧氣若有似無溢散在現實的夜色深處。
重新張開的夢境領域,與這片區域相互重疊在一起。
之前被藏起來的倒霉孩子,羅西南迪的身體從無自有層層勾勒成形,慢慢的自虛無中分離而出…
同樣看着這一幕的倒霉孩子他爹,戰國大將眼睛越睜越大越睜越大————
直到倒霉孩子徹底脫離,懸浮在他這個正牌養父面前,素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居然象是被魘住一樣,只能怔怔的盯着看。
片刻過後,他幾次伸出手,顫抖的指尖懸在半空又幾次收回,彷彿是滿懷希望的同時又不敢置信,生怕碰到的會是一場鏡花水月。
“哦~對了——”
靜默中,我把磁鼓島那邊,Dr.古蕾娃拿來砸過我臉的,那捲超長超長醫療賬單,轉手扔到瞬移過來的海軍英雄懷裏。
“這是醫療賬單,記得把錢付一下。”
最後————
趁着咫尺間這兩個男人,一個顯然驚喜過度情緒混亂,一個似乎莫名其妙滿頭霧水,我裝模作樣的溫柔微笑,“既然物歸原主,那在下就告辭——”
話音未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覆蓋此地的領域,被留下的倒霉孩子昏迷中身體猛地往下掉,我凌空一抓取回自己的兵器,扭頭往夢境深處逃命。
下一秒,身後依稀傳來海軍英雄‘萬分熱情’的挽留,“誒!你跑什麼?”
“至少留下名字啊!”
“救命之恩就讓戰國以身相許吧——”
↑↑↑謝邀,不必客氣,你自己留着吧!我跑得更快,恨不得腳底抹油。
因為,那個混蛋話說得十萬分真誠,簡直像個保媒拉縴的紅娘,動起手來卻特別不是東西,毫不猶豫一拳就擊碎,被我拖來扔在身後,作為障礙的無數重夢境。
幸好我早有準備才順利逃亡,沒有被他直接捶趴在原地。
…………
…………
‘功成身退’的我一口氣狂奔出十萬八千里才停下來,驚魂未定的衝著馬林弗德海軍本部的所在方向呸了一聲。
還以身相許,我信了你的邪才怪!
你們那種架勢分明是要把我逮住了,然後扔進深海大監獄把牢底坐穿吧!
憤怒的問候了某個一言不合就開打,動手快過動腦的無常識滾犢子星人,之後,閉了閉眼睛,抬手狠狠揉了揉額角。
頭疼。
我想,我知道究竟哪裏出問題了,雖然我同樣不知道為什麼會出這種岔子。
不是時間錯誤,而是整個世界都出錯了。
他們並不認識我,戰國大將,卡普中將,黑腕澤法,甚至不必去確認我也知道,未來的三位大將,包括那個混賬王八蛋都不會認識我。
因為這裏並不是,我曾經存在過的那個世界。
理由是除了今晚見面時,他們對我全然陌生的態度與毫不掩飾的敵意,另外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證據:
黑腕澤法,他不是我的葦牙。
原大將黑腕澤法,波魯薩利諾那個混賬吃醋吃了一輩子的,我們曾經的老師,是鶺鴒千歲百歲的葦牙。
然而不久之前,那位原大將就站在十幾米外,我卻沒有那種出自基因本能的渴求。
他們每一個都確實是我曾經熟悉的人,然而這個世界卻不是我曾經存在過的那個。
所以說,我是迷路到平行世界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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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箱,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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