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逆經腐血
三人就見眼前一花,蘇老頭已衝到幾人看向前面的小山,再一眨眼,人已消失不見,忽然他又從小山前躍出幾人的視線,懷中已抱有一名女子,人又瞬間來到幾人近前,臉色卻是極差,兩眼似一對紅芒閃動,就急行到一間房中。
幾人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環視一眼,連忙跟着一起來到蘇老頭房中,荊子云和玄光剛剛已匆匆看到女子的面貌,正是把他們抓來的蘇惠玉。
就見蘇老頭已把蘇惠玉放在床上,幾根手指搭在蘇惠玉的腕脈上,另一個手指連連在她身上點動,好半晌,才放下她的手腕,卻眉頭緊皺觀看蘇惠玉的臉色想着什麼。
突然就見他猛的直起腰,臉露動容道:“逆經腐血散。”
幾人剛想上前,卻被後面衝進一隊身着黑凱的人推開一邊,來到蘇老頭近前,臉色都露愧色,蘇老頭動容已過,恢復冷靜道:“說說怎麼回事?
那黑凱中有一個垂首道:“老祖,我們也不知,只是最近縣城出現幾件怪事,偶有人被人活活挖去心臟致死,昨夜更甚,一個村莊中人全部都是,所以蘇將軍找小姐一起去查看,卻沒有想到我們原來把那些死屍放在一起,誰知道裏面卻隱匿一個奸人,本來我們不答應給小姐親自去查看,只是……。”那人說到後面卻又說不出聲了,眼中都流出淚來。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了解玉丫頭的性格,她要決定的事,豈是你們能攔得下來的,不用你們在這裏,現在全部回黃林縣。”蘇老頭一罷手,打斷了那人話語,安排道。
黑凱眾人原來就是冥月派中的黑冥衛,眾人卻都不敢反抗半句,忙恭敬的拱手退了出去。
荊子云三人急忙上前,胖子雷寒見蘇惠玉昏迷不醒的樣子,早就怒得瞪起牛眼,嚷嚷道:“老頭,是誰把蘇小妹打成這樣,我去揍他。”
蘇老頭卻沒有理會雷寒,見荊子云和玄光兩人看着他,才道:“玉丫頭中了武林中已消失了百年之久的逆經腐血散,中了此散之人,整個經脈都會逆行倒轉,全身血液也受到污蝕,最後中者在痛苦中慢慢的腐爛致死,可謂歹毒之極。”
“而且此毒散已無人知曉是如何煉製出來的,但當時此妖人攜散一出,天下皆驚,死在毒散下的武林強人不勝枚舉,惹得當時的武林人人自危,談散色變,最後正道人士自發組成聯盟,才把妖人給殺滅,想不到才過百年又出現了。”蘇老頭頓了頓又道。
荊子云急問道:“那蘇小姐可有事情?”他見蘇老頭臉色極差的樣子,也跟着擔心着。
“哼哼,還好有我在,不然恐怕世間就真的沒有人救了,看來那些暗裏在跟我們作對的人對我非常了解啊,不過我到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后招。”蘇老頭的這幾話已從牙縫中說出來了,可見他已動了真怒。
一夜無話,清晨荊子云在書房裏就早早的醒來,手中還拿着書籍,自從蘇老頭要他到後山護理葯園,一個月間,通過書本,加了黃老伯幾日的指點,到也沒有讓那些藥草死去,也算是也盡心儘力了,後來黃老伯回家休息一月又返回,但荊子云只要一有空閑也跑去跟黃老伯學習藥草知識,讓他在藥草的學識上受益匪淺。
蘇老頭教他的移骨換形變臉之術,實在奇巧之極,為了充份的理解這門奇學,他又整日間抱着易學專研起來,卻對書中所描述的半象易、卦變學等有了極大的興趣,到也給他看懂不少,讓他對事物看法和認知包括精算都有了明顯的提升,兵道武略也早已深刻理解,如果但論書本上的謀略,也不比那些軍中謀士差到哪裏,只是蘇老頭沒有對他的武學上有任何指點,只說他學的武經奇學,傳聞是不講究什麼招式,都是以不變應萬變,招式都是天馬行空般的信手拈來,只要深刻體會武學上的原理,將來的成就也不可限量。
荊子云愣神片刻,急忙爬起身來,胡亂洗漱一番,經過昨晚蘇惠玉睡入的房門前,聽見裏面似有人對話,猶豫一下輕叩門旁,門給開出一條縫隙,就露出秀兒一對閃動的眼晴,她一見是荊子云,便把門大開,輕語道:“是荊大哥來了。”態度已不似以前般像惡人對他一樣,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
就見蘇老頭站立蘇惠玉的床邊,蘇惠玉也是蘇醒過來,只是臉色蒼白無血,憔悴之極,蘇老頭卻轉過身子道:“子云來得正好,玉丫頭還需幾日靜養,這幾日的煎藥之事,你來做吧,這是藥方。”蘇老頭早知他對藥理的認知已不是夕日白丁,當然放心。
荊子云慌忙快步來到蘇老頭近前接過藥方,恭敬道:“小子遵命”
蘇惠玉卻也對他神色溫和的說道:“那就謝謝子云了。”
“蘇小姐不用客氣,許些小事,算不上麻煩。”荊子云見她對自己和顏悅色,似有點不習慣之感,又見她臉上沒有了當初第一次遇見時的明艷動人,不過此時露出女兒溫柔之語,也讓人覺得她雖在病中,但病態之容依然是美得不可方物,對視之下,他臉頰頓紅,慌忙移開眼神看向一邊,,隨口應道。
午飯過後,荊子云已煎好葯膳,由秀兒盛好端走,過了片刻,秀兒又來,道:“荊大哥,小姐請你過去敘話。”
荊子云來到房中,見蘇惠玉那碗葯膳還沒有動口,疑惑道:“蘇小姐可是覺得葯苦,我已加入蜜糖,應該不是很苦才對。”
蘇惠玉卻由秀兒扶起,坐了起來,拿起葯碗,一口喝下,輕皺眉苦語道:“子云可是騙我哩!,怎麼覺得還是這般苦澀。”
見她露出小兒女之色,荊子云笑道:“那定是蘇小姐極少用藥,不然要是對那常服藥之人,定會不會覺得。”他對自己煎熬的藥草,配上多少蜜糖,心中有數,才會有此一說。
蘇惠玉由秀兒接過葯碗,對着秀兒道:“秀兒先出去,我與子云有話要說。”
秀兒聞言卻歡喜道:“是。”她見小姐對荊子云說話客氣,心裏也很高興。
蘇惠玉理了理有點凌亂的秀髮,嘆道:“其實昨夜老祖已把我的毒解得差不多了,只是不放心,才會料理幾日,哦,子云到我近前敘話可好。”她見荊子云站在門口,話到中途又相請道。
荊子云見她休息半日,臉色已比早間要好了許多,看來她說得定是對的,聞她要自己過去,心裏卻不爭氣的跳了跳,上前走了幾步,嘴裏卻說道:“蘇小姐,身子有恙,應多休息才好。”
“自從懂事以來,還沒有這般卧在床上休息,哪裏能呆得住,蘇惠玉往床后一靠,懶散道。語氣卻露出輕鬆之意。
見荊子云已移步坐下,問道:“聽子云口音,似南方人氏,不知家在哪裏。”
“家?蘇小姐不是已查過在下的出處了嗎?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裏人,更何況有家在了。”荊子云言罷也露出惆悵之色,有時他真的還想着有個屬於自己家,後來給荊氏收養,卻也沒有感受到多少溫暖,才感慨道。
蘇惠玉也輕嘆一聲道:“如今的亂世,很多人都如子云一般,也失去家人,卻也能自立自強的創下一番事業。”
荊子云一愣,道:“蘇小姐怕是誤會了,在下自小就一直流浪過活,自然心中也有一股自強之心。”
他見蘇惠玉一臉關心提醒的神色,急忙解釋着,邊說還用手胡亂在臉上摸了一把,卻不想他手中因煎藥遺留下來的木灰,給擦在臉上,方才想起還沒來得及洗手,忙去擦去,卻越擦越多,臉上都急着汗來,見她看過來,只得嘿嘿的笑着。
蘇惠玉一見之下,頓露嬌笑,從懷中拿出淡黃絲帕,言道:“你過來,我幫你擦擦。”
荊子云連忙站起,雙手連擺,道:“怎可要蘇小姐來擦,我出去洗洗就來。”
蘇惠玉拿眼瞪了他一眼道:“過來,擦完我還有話問你。”
荊子云只得把臉伸過去,心裏又對她剛剛瞪他一眼的神情落入腦中,只覺得蘇惠玉嬌笑含怒的樣子,說不出來的動人,整個人都痴了。
蘇惠玉見他閉着眼睛,神情恍惚的樣子,把臉伸過來,正要拿絲巾擦時,卻不知想到什麼,紅暈急爬臉頰,一推荊子云,把絲帕扔了過去,道:“還是你自己擦吧。”
荊子云啊的一聲,聞言睜開雙眼,雙手接住絲帕退到坐位上,往臉上擦去,卻又聞得蘇惠玉又哎的一聲輕吟,荊子云連忙停往動作,疑惑的看着蘇惠玉,她剛剛才意識到拿自己的絲帕給一個男人用,卻是不好,想不到荊子云已起了動作。
淡黃的絲帕給荊子云雙手壓在鼻下,就聞得絲帕中傳出一股清淡幽香,好聞之極,荊子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嘆道:“蘇小姐的絲帕好香。”
他話一出口,就知壞事,怎能拿女人貼身之物來說事呢,不是讓人覺得自己輕浮嗎,忙想道歉,卻見蘇惠玉臉上紅霞一片,神色露出嬌羞之意,好半晌才退去,她惱怒的又瞪了一眼荊子云,一把搶過絲帕,正了正神色,找了個話頭道:“子云在老祖這裏學得功法謀略,將來有什麼打算?”
“目前還沒有什麼打算,只希望能加入一支好的起義軍隊,推翻這腐朽的王朝,還老百姓一個安寧的環境。”荊子云聞言從愣神過來,隨口應道。
“那子云可否來相助我們哩?”蘇惠玉卻已恢復原來神情,期待的問道。
“這,不知道你們冥月派中我又能幫到什麼?而且以我現在的本事,又能幫個了什麼忙,蘇小姐武藝智謀超凡,到時只怕給你們增添麻煩。”荊子云不知他的實際想法,如實的說道。
蘇惠玉聞他沒有一口回絕自己,才輕笑道:“老祖可是對你推崇的很,子云如此人才,在我冥月派中,當然是大材小用,可是黃林縣中不是有幾萬大軍嗎,聽子云口氣,一直想着參軍,何不到我軍中做事。”
荊子云聞得卻露出思索之色,好半晌才道:“等我細想在回蘇小姐的話可好?”
蘇惠玉見他沒有當場答應,頓時就覺得無甚趣味,道:“那子云回去好好想吧,我累了,要休息片刻。”
荊子云退出蘇惠玉的房外,還在獃滯中,他滿腦子都是蘇惠玉的嬌羞佯怒的模樣,渾渾噩噩的來到玄光的房中,見他又一副老僧坐禪的樣子,也沒有跟他說話,倒下身子就躺在玄光的床上,神思不屬的看着屋樑,卻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玄光突然從靜悟中醒來,一見天色,天都要快黑了下來,轉頭卻見荊子云早醒了過來,只是半坐半卧地雙手放在腦後處,雙眼獃獃的望着屋樑,正想得入神。
他來到荊子云身邊,奇道:“今日子云卻怎會疲懶的賴到我的床上了?胖子沒有過來陪你嗎?”
“你整日這般模樣天天坐禪,那裏用得上床的,我來你這裏,只想能在玄光禪師的佛言沐浴中睡去。”荊子云感嘆道。
玄光頓露無奈,卻還是緊問道:“你不是一直都用心在學習嗎?今天怎麼跑到我這裏來偷懶了。”
荊子云卻只看着屋樑獃獃道:“就是想睡上一覺,好長時間沒有這般舒服了。”
“不對,今日子云心中定是有事,你在想什麼,看你痴痴獃呆的樣子,中午來時,我都沒有理你,想不到你醒來還是這副樣子,難道是戀愛了,這般模樣。”
他步步緊逼道,後面的話卻是玩笑話。
卻不想荊子云臉色一紅,卻也沒有在做作,仰面望着玄光,正色道:“嗯,和尚這次說對了,我好像是戀愛了,今日覺得蘇小姐也不似原來想的那樣的人呢。”
話語又頓時,想了想,似在組織語言,又道:“而且,蘇小姐還想我留下來到黃林縣駐軍去。”他跟玄光嘻鬧習慣,說出心中**都很自然,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玄光聞言失聲道:“真的?我可是開玩笑呢,要是蘇小姐這般嬌艷女子,你能娶到,那你豈不是天天放在家中供起。”
“去你的,只是我現在對她很有好感罷了,可能就是一種好感吧。”荊子云不確定的道。
玄光一下拉起荊子云,感興趣道:“不管是什麼,我們再去察看一番就知曉了。”玄光對荊子云到是挺上心的,不過只是一個和尚關心這事,讓人怪怪的。
二人輕腳來到蘇惠玉房外,卻聞得裏面傳來聲音,玄光食指一放唇邊,輕噓一聲,兩人側耳靜靜細聽,只聽一個男子在裏面說話:“小妹,你還好沒事,不然哥哥就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還好有老祖。”此人卻是蘇子煥。
蘇惠玉卻接口道:“誰想到會有此種機變,這又能怪到大哥什麼事,就是沒有昨日的事情,他們想對付我,還不是一樣找到機會,大哥不必過於自責,小妹如今都快可以下床了。”
“那就好,妹妹只管安心養傷,外面的事情,我們都處理的好好的,另外老祖也出去查詢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蘇子煥的話音中透着輕鬆的語氣說道。
兩人正凝神細聽,卻不想他們突然沒有了聲音,正要進去時,卻聽到蘇子煥又道:“上次我跟妹妹說的荊子云,妹妹你覺得此人怎麼樣,老祖可是把他誇得很有前途。”
“嗯,今天我試過了,不是太理想,不過,不過……此人到是有點孩子氣。”蘇惠玉想到中午那時兩人在一起的狀況,後面的話語卻有點亂說道。
“怎麼,小妹覺得荊子云跟小孩子差不多?”蘇子煥卻見她面上露出一絲紅暈,開玩笑道,只是語氣過於嚴肅。
蘇惠玉見他大哥這般話語,哪裏還不知道他在開她玩笑,白了他一眼,卻無心道:“他本來就是個小孩子,要是能哄到軍中也好,省得我煩心。”
他們開着玩笑,卻不想他們的話語,句句都傳到荊子云和玄光耳中,荊子云頓時如遭雷擊,眼中露出迷茫之色,獃獃的站着一動也不動,玄光卻知道此地不是呆下去的地方,憐惜的看了他一眼,拉着他就走。
兩人來到玄光房中,荊子云如沒有了魂般,又往床上一躺,口中自語道:“和尚現在不要煩我,我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門外傳來胖子雷寒的聲音:“子云,出來陪我打架!”
荊子云一把用被子蒙住全身,卻是把整個身子都倦縮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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