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塑脈體
黃林縣,緊靠冥月山脈的北面,面積不是很大,縣域方圓不過百里路程,雖地理位置不佳,縣城中長年住守幾萬大軍,每天人流如潮,因此商業卻很發達,又因多年沒有戰事,北方五郡其它地方常年處在混亂之中,多有人全家背井離鄉,奔赴黃林縣避難,更使得縣城日益繁榮起來,在北方五郡所有縣城來說,也數一個異數。
此時整個黃林縣上空黑雲翻滾,似濃濃的墨汁在滾動不停,遠處的冥月山脈頂峰在翻滾的烏雲中依稀可辯,傾刻間,如注的驟雨就已經來到,大雨還裹挾着白色的雨點砸在整個黃林縣城中的街面和屋頂,濺得水花四起,彷彿萬千珍珠從天上倒下一般。
瞬間原本人頭翻湧的街面,已空無一人,卻見從遠處急步走來一人,行色匆匆,臉上神情充滿焦慮,任由雨水沖打着自己,卻沒有一點反應,很快到來到一處府院正門前沿,此處正是黃林縣最重要的議事之所,門前匾額書寫軍議府三個大字,他猛的搖了搖頭,甩去雨水,單手一摸臉面,就走了進去,門前看守的幾名衛士,挺胸站直,一動也動,口中卻同聲道:“蘇將軍。”
他卻突然頓住步子,拿眼掃向一名衛士,急切道:“小姐可在府中?”
那名衛士連忙站出,拱手道:“稟將軍,蘇小姐從早間到現在也未見出來。”
他聞言輕鬆一口氣,也沒有理會那名回話的衛士,已轉身向裏屋疾行而去,此人整是那日在冥月派中荊子云見到的蘇子煥。
蘇惠玉站立議事廳窗沿,目視外面如注的大雨,卻皺起那兩道月牙般的的煙眉,神色卻不知想到哪裏去了。
就聽那廳門突然被撞開,從外間就闖進一人,蘇惠玉急轉頭看去,愕然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天空跟着作怪一般,一陣狂風吹來,頓時把蘇惠玉身處的窗戶卷開,她急忙拉住窗框,卻見剛剛傾盆的大雨,似給狂風吹散了一般,太陽已從雲頭露出,照射到議事廳來。
蘇惠玉便放下窗框,心思已轉到已來到近處的大哥身上。又問道:“大哥,如此神色,莫非出了什麼事嗎?”
蘇子煥一扯身着凱甲的領口,神色嚴肅道:“正是,小妹,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怪事嗎?如今卻越來越嚴重了,城東的一個村莊的人全在一夜之間,全部給人挖去心臟,死狀極慘,來時我已派出大軍圍住村莊了。”
“嗯,小妹也正在為派中生意發愁呢,最近兩個月,壞消息不斷傳來,眼下派中剩餘金銀只可保大軍一年之用,如今又遇到此種事由,種種跡象表明,似有一股勢力正在對我們不利,只是,這些年我們也沒有結下什麼強仇,如此明目張胆的行起凶來,卻又不知道為何。蘇惠玉聞言又眉頭緊鎖道。
蘇子煥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急切道:“小妹,平素就屬你多智,如今父親也不在城中,要不你過去看看……。”他平日裏雖然武功智謀也算過人,不過卻到他小妹面前,根本無法可及,所以才找她拿個主張。
“也好,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兇狠。”蘇惠玉輕咬銀牙恨聲道。
二人出了軍議府,由下人從府中牽出兩匹黑色俊馬,打馬向城東奔去。
村莊裏迷蔓着一股怪異的氣紛,軍隊把整個村落圍住,紛紛拉弓在弦,緊張的看着正前方,由一小隊穿着深黑凱甲的衛士,在村中不停的來回穿梭,很快他們就把所以屍體堆在一起。卻在四周警惕的看來看去。
蘇惠玉和蘇子煥二人很快來到村莊,就見衛士們已處理的差不多,那身着黑色凱甲小隊中走出一人,向他們恭禮道:“將軍,小姐,村中我們已檢查完畢,沒發現什麼疑點,都是普通人,只是他們死狀極慘,全被挖去心臟致死。”
蘇惠玉聞言指着那堆死人小山道:“看出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那人忙道:“根據死者的僵硬情況,應該是昨夜子時和丑時左右。
“嗯,我去看看。”蘇惠玉應了一聲,向死人堆走去。
那人卻忽然伸出手臂一攔,道:“小姐,在我們還沒有確定安全的情況下,請不要進入。”
“退下,這裏沒你什麼事了。”蘇子煥特意請蘇惠玉過來看看情況,等着拿主意,卻被他手下攔住,頓時惱怒的喝道。
那人見蘇子煥臉露不悅之色,卻沒有聽從,嚴肅道:“我們黑冥衛,主要職責便是護衛小姐和將軍們的安全為第一,如出意外,我們百死難當。”原來這一小隊人馬是冥月派中武功高強之輩組成的黑冥衛,平時保護蘇家要人和城中幾名將軍,還要查探各種要事。
蘇惠玉卻擺了擺手道:“無防,我就去看看,應該沒事。”她話語雖輕,卻又不容置疑,又對自己武學極有信心。
那名黑冥衛只得臉色難看的讓過身子,卻神色緊張的跟着她後面,來到死人堆前。
就見那些死人中,連小孩的心臟都被挖去,個個臉上神情扭曲,似被活生生的挖去心臟,蘇惠玉這些年來,雖看慣死人,卻也被眼前的慘狀,看得心驚肉跳,挑動幾名屍體的胸中,都是一樣,見邊上一名後背向天的七八歲的小孩屍體,躬腰想把他翻轉過來,卻不想那屍體忽然自動轉過身來,臉上神情似鬼一樣奸笑,手中一揚,瞬間,蘇惠玉的四周已是一片紅霧,那狀似小孩般的人卻一跳而起,卻露出成人的臉面出來,奸笑聲不斷,幾個跳躍已踏出衛士包圍圈。
整個過程都是在剎那間完成,狀似小孩的輕功更是驚人之極,蘇子煥眾人就聞得蘇惠玉輕吟一聲,就要衝上前去,卻不想蘇惠玉口中發得嬌喝道:“不要過來。”說罷就凌空躍了起來,也飛出衛士包圍圈外。
那紅霧卻根本沒有一些飄散,似她身子發出來的一般,她在空中又一聲嬌喝,臉色潮紅如血,就見她周身的紅霧在她那聲嬌喝聲中衝天而起,飄散不見,人卻緊跟着掉落地上,頓時就昏迷不醒。
蘇子煥急怒之下,衝著那人逃脫的方向,用手一指,大聲道:“追。”
卻又幾個跳落,已和黑冥衛來蘇惠玉身前,見她緊閉雙目,眉頭擰在一起,露出痛苦神色,他心裏悔恨難當,猛得站起,獰聲道:“黑冥衛聽令,速速帶小姐回冥月派請老祖救治,另按排人手告知城中幾位將軍整備兵馬,小心有變。”他也是個果斷之人,知道誤中奸計,雖憤怒異常,腦中更是清明,安排得很是合理-。
蘇子煥後面的幾句話已在他跳到馬上傳出了,就見他奮力一抽馬股,那馬兒前蹄高高揚起,向那狀似小孩的人逃脫方向追去,很快他身後也有一隊軍馬,緊跟着蘇子煥追去。
冥月派後山中,此時已快要天黑,但蘇老頭屋前的亂石上,有一胖一瘦兩人正在斗得激烈無比,就見那胖子忽然怪叫一聲,猛的跳起,向那瘦弱之人臨空壓下,瘦弱之人雖身子靈活,卻沒有來得及躲閃,就給那堆肥肉正處壓在身下,只露出半個頭來。
那胖子正是雷寒,瘦弱之人卻是荊子云,就見他臉色痛苦,口中哇哇大叫:“胖子要起來,壓死我了。”
雷寒卻得意的扭動身子,怪叫道:“服不服?說服了我就放了你。”
荊子云給他扭得自己更是難受,終於討饒道:“我認輸了,你起來吧。”
胖子這才起身坐在地上,閃到遠處,哈哈大笑,荊子云頓時就覺得身子一輕,痛苦感立失,剛想站起來,卻又脫力迭坐在地上,雙手連揉自己的身子,惱道:“胖子,你能不用這招不,每次都給你壓得喘不過氣來。”說著又起身胖子走去。
雷寒滿臉警惕,往後連卻幾步,就閃到更遠的地方,心虛道:“好,不過說好,以後打完,別總撓我痒痒。”
“不會了,下次再也不會了。”荊子云裝作痛苦像,肯定道。
胖子以為他真的說話算話,便放下心思,卻不想荊子云來到他身邊,一聲大叫:“看少爺的撓癢神功。”
語音還沒落下,他的雙手急快的伸到雷寒的腋下,雷寒頓時如一攤軟肉般,癱倒在地上,雙手亂舞,口中發出哈哈大笑聲,身子不停的向後移動。
荊子云和玄光兩人在蘇老頭住處已呆有兩月時光,不過,自從那日泡完葯澡過後,卻發現那木桶中的藥水變成黑渾之色,整整半個月每次都疼痛難耐,好不容易熬過半個月,到最後那木桶里水也越來越清,不在有黑渾之色,原來這藥物把他的體內全身經脈清洗和新塑造一遍,內家真氣卻也隨着半個月消失得沒有一絲。
後來聽蘇老頭說明,才知道他又不知從哪裏得來一張古怪的無名丹方,根據自已研究,用世間僅有的藥材配製出來的,卻能化去暗藏在人體內經脈穴位的隱患。本來蘇老頭認為他身子裏的冷熱之氣和雷寒一般,用藥也是一樣,卻想不到卻把整個經脈丹田裏的內力真氣全部化去,不過荊子云的整個身子裏的經脈卻都得更加粗壯厚實,真氣運遍全身穴位都通行無阻,連他身子的奇經八脈都變的通暢無阻,原來這藥水在他身上無意中起到了洗經通脈的作用,也就是說以後修鍊武學都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真是一喜一憂。
喜的是從此自己以後在武學上的成就將會更高,憂的卻是自從廚房又給安排兩個人,胖子閑下來沒事就往蘇老頭這裏跑,找荊子云打架,原先一直給荊子云壓着的他,如今給胖子也揚眉吐氣一番,現在荊子云哪裏打過他,卻也不懼,憑着自己的身子的靈活,一開始也打得相模相樣,不過到最後總被胖子要不壓住,要不就給他雙手抱住,卻在一次無意中,發現了胖子的軟肋,胖子怕癢,而且一撓就倒地不起,哈哈大笑,這才在後面的日子裏好過一些,才知道當初胖子為什麼那麼怕蘇老頭了。
現如今自從泡完葯澡后,都有一個多月,體內真氣卻不如那在萬澤湖中一般,功力突然暴增,只是以一種循序漸進的速度增長,卻變得純厚無比,只是比原來差了許多,正所謂禍福相依,又有誰能看得明白。
荊子云和雷寒正在嘻鬧之間,兩人忽然頓住,就聞得屋中傳來陣陣佛音輕唱,兩人大訝,正要起身進去查看,卻給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蘇老頭用眼神制止。
兩人只得抬起好奇的眼神看着蘇老頭,那屋中的佛唱卻越來越宏亮,佛家詳和之氣隨着佛音的增大,剎時把他們全都罩在裏面,兩人沐浴在佛家詳和之氣中,頓時就覺得滿身放鬆,心頭似把一切煩惱都忘卻一般,讓人輕鬆之極。
佛唱似在所有的房室里傳出來一般,來得快,卻去的也快,佛音停罷,荊子云猛得驚醒過來,望着老者笑意的注視自己,失聲道:“小和尚學得什麼妖法,都能控制我的靈魂一般。”
胖子也清醒過來,獃獃道:“剛剛好舒服,比我睡著了還要舒服。”
蘇老頭卻是哈哈一笑:“子云心思就要多小胖子多了許多,凡人一生能給此等佛言傳誦沐浴,都不知道要修多少善事。”
荊子云正還要問什麼時,就見玄光一臉喜意的從屋裏走出,來到荊子云眾人身前,臉卻衝著荊子云道:“子云,我身體裏的第二道封印自行解開了。”他這幾個月一直跟荊子云在一起,真的是生出感情,如此好事,他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只想着跟荊子分享。
荊子云聞言頓時怪叫一聲道:“那豈不是你現在成了武林一流好手?”
玄光先是點了下頭,后又搖了搖頭,道:“也不能這麼說,我也搞不清,只是覺得身子裏的內力真氣似多了許多,卻又好像使不出來。”他言罷也露出思索之色。
蘇老頭見他們開了幾句玩笑話,終於問道:“和尚整日在屋中參禪靜悟,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玄光這才從神思中醒悟過來,忙給蘇老頭見禮,道:“老前輩,剛剛小僧失禮了。”於是就把自己的情況敘說一遍。
原來自從玄光得到蘇老頭送於他的佛陀手記,一直在屋中靜悟,從來不外出一步,手記上很多的佛語讓他也很難明,就經常請教蘇老頭,讓他也悟出許多,前幾日,他忽然感覺他身子裏的第二道封印似有鬆動一般,那種感覺如此的清晰,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他,也沒有告訴他人,知道是兩個月來靜悟專研的成果,讓他的佛性禪理更進一步,所以今日突然自動解了開來,想不到封印解開的剎那,反應卻如此之大,不過比當初他師叔強行把他解開第一道封印要自然多了,沒有一點痛苦之感。
蘇老頭卻點了點頭,語氣斷定道:“小和尚的造化,卻比子云要大了許多,將來的成就不可預測。”
胖子雷寒這時卻插話道:“和尚既然變厲害了,我們打一架可好,你可從來也沒有跟我打過架呢,現在跟子云打架一點意思也沒有。”
荊子云聞言假怒道:“你個胖子,難道不怕我的撓癢神功了?”說著還伸出二根手指輕動,眼神卻看向胖子的腋下。
雷寒一聲大叫,忙逃到一邊,嘴裏卻咕咕吱吱的一通亂說,荊子云卻不再理會胖子,對玄光恭手道:“恭喜玄光法師佛法大進,以後世間又多了一個除魔衛道的禪師。”
玄光聞言臉色一板,口誦佛言:“阿彌陀佛,以後子云要是作怪,看小僧如何降妖除魔。”說到後面卻又笑了起來。
幾個頓時嘻笑一團,就見那蘇老頭突然眉頭一皺,向前方看去,幾個都是一愣,紛紛扭頭跟着蘇老頭的目光看去,卻沒有發現什麼,可耳中隱約傳來喊叫聲:“老祖,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