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規定的時間內，我順利完成了收發報的工作。

今天老家那邊有指示，我只負責抄下電報，等下交給老李。密碼本由他掌握，他來破譯。

所以我不知道電報內容的，我能看到的只是一組組數字，這也是處於安全考慮。

一切結束，關掉發報機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衣服都汗濕了。

這可是大冬天呀。

看來自己還是很緊張。

這畢竟是第一次正式收發報。

頭頂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我下意識地抓起了槍，它就放在小桌下面，伸手就能夠得着。

“萬利，是我，好了沒有？”

我鬆口氣，把槍放下，慢慢站起來。

關掉馬燈，打開手電筒，拿着抄好的密電碼，門口走去。

“叔，好了，老家有信來。”

我把寫着密電碼的紙條交給老李。

他回屋去破譯去了。我則去前面店裏守着。

我站在黑暗的書店裏，默默看着外面一隊巡邏的士兵走過去。

我心裏說，總有一天會把你們全都消滅掉。

而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這一天做準備。

不僅僅是我，還有很多很多的人，戰鬥在敵人看不見的地方。

在這同樣的夜空下，在這同樣的土地上，有人和我一樣在戰鬥。

所以我不覺得孤獨，也不覺得這樣的工作單調枯燥。

只要一想到我和其他的同志們在並肩戰鬥，我就熱血沸騰，渾身充滿了力量。

看着巡邏的隊伍消失在那頭，我知道接下來該敵人的車子出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一輛巡邏車慢悠悠地開了過來，後面跟着一輛檢測車。

我們就是根據它們出現的時間，搶在它來之前結束收發報工作。

看着巡邏車和檢測車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收回目光，悄悄地鬆了口氣，到現在，我們的工作才算徹底完成。

我回到後院，老李已經完成了破譯工作，抄寫電碼的紙條已經被他扔進爐子燒掉了。

我說：“巡邏的隊伍過去了，沒有什麼異常。”

“好。萬利，你今天的表現不錯，提前完成了收發報工作，繼續努力。”

“謝謝叔的鼓勵，我會加倍努力的，今天還有點小緊張，以後不會了。”

“嗯，今天的工作結束了，休息吧。”

我們洗漱后躺在床上，我睡裏面，老李睡外面，他把他的武器放在了枕頭下面。

我知道如果有什麼動靜，他會第一時間保護我。

一時睡不着，我就讓老李講講他的經歷。

這當然不是表面上的經歷，用來掩飾身份的那些經歷的，我作為他侄兒已經熟悉得倒背如流。我想了解的當然是他的革命經歷。

老李就開始給我講他什麼時候離開家參加的革命，什麼時候成為黨員的，他一直從事地下工作，戰鬥在敵人的心臟，直到抗戰爆發，他被派到這裏，一直到現在。

老李：“我那時也想着能夠去延安，參加我們的隊伍，但是，這裏更需要我們。”

我說：“是的，這裏更需要我們，這裏戰鬥更不容易，但也更光榮。”

“萬利，你給我講講老家吧，我還沒去過呢。”

我知道他說的這個老家是什麼地方？

於是我給他講起來那個神聖的地方。

高高的寶塔，清清的河水，黃土高坡上的窯洞，還有從四面八方匯聚來的抗日力量。

老李聽得入迷，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它一樣。

我給他講我在抗大的生活。

我不自主地輕輕哼起了我們的校歌：黃河之濱，集合著一群中華民族優秀的子孫

人類解放，救國的責任

全靠我們自己來擔承，

同學們努力學習

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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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我又回到了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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