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提烏蘇剛出道就身敗名裂
原來炙手可熱的辯護士新星轉眼間就成了強暴公主的犯人，這消息震動了整個羅慕洛城，人人都在商談着這件事，有人咬牙切齒地說：“真是個可恨的傢伙啊，居然做出這種罪大惡極的事情，不過是有了點名氣就敢做出這麼大膽的事情”，也有人私底下說：“就算處死刑了那也爽了，畢竟那可是公主啊，要是我也有一次這樣的機......咳咳咳。”
莉維拉並不相信她心目中正義而善良的提烏蘇先生會做出這種事情，但如今沒有了主人的她一時間也沒有了主意，她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但很快就想到了自己重聚相認了的兄長。
莉維拉的哥哥叫做烏克塔，四年前還是個少年的他在部族被襲擊后也一同當做俘虜送到了羅慕洛城充任斗獸場劍手，因身手出色而被挑中進了日耳曼人的軍營去跟自己的同胞戰鬥，後來又被托爾瑪庫看中於是成了他的護衛。
在相認之後，烏克塔就對莉維拉說過，如果有急事需要找他的時候就在市集的一處房宅牆上畫上一把劍的形狀，當晚他就會來赴約了，以貓叫聲作為赴約暗號。莉維拉想起這件事後立刻前去實行了，等到晚上的時候她再次來到市集，此時由於夜晚自然沒有什麼人在，唯獨需要小心巡邏兵和在黑夜中廝混的混子而已。
明明白天這裏還這麼熱鬧，晚上卻又如此安靜，唯有輕微的風聲最響亮，這給莉維拉帶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躲在房后等候着，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一直到貓叫聲響了起來。
她立刻好似剛剛驚醒過來一般，然後連忙走到市集的大街上，看見了那個高大魁梧的熟悉身影，叫道：“烏克塔！”
烏克塔趕緊過了來：“莉維拉，你的主人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是為了他的事情而找我的？”
莉維拉點了點頭，說道：“正義而善良的提烏蘇先生肯定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請你向托爾瑪庫殿下求求情吧。”
烏克塔苦笑道：“莉維拉，那你就找錯人了，我的身份就像你一樣，況且殿下如今正在氣頭上，他還自責因為自己將你的主人帶去跟他妹妹見面導致發生了這種事。莉維拉，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倒是可以找殿下幫你解除你的奴隸身份，讓你成為一名自由民，不用跟你的主人一起倒了霉。”
莉維拉搖了搖頭。
“為什麼？我聽說你跟了他才沒多久啊，還是說當奴隸真的有那麼好嗎？”
“烏克塔，我當然不想繼續做奴隸了，但我也不能在這種時候拋棄提烏蘇先生。”
“提烏蘇先生，提烏蘇先生。”烏克塔略帶譏諷的語氣責怪道，“莉維拉啊，你怎麼總是在這麼愚蠢的事情上堅持下去呢，拉丁姆人到底什麼德行難道你不清楚么，除了殿下和奧古斯都，我不認為有哪個拉丁姆人是真正的好人。”
“烏克塔，我不願跟你爭執這種事，救了你的托爾瑪庫殿下對你來說當然是天大的好人了，但提烏蘇先生也對我有恩。”
“有恩？他救過你的性命？他讓你解除了奴隸身份？我猜這些都沒有吧，那恩情何在？”
“他給我說過如何回到我們的故鄉。”
烏克塔臉色微變，嘆氣道：“莉維拉啊，為什麼你還在想這麼不切實際的事情呢，我們的部族已經沒了，即使我們回去了又能如何？雖然我也時時刻刻都在想念我們的故鄉，但......它已經沒了啊，熟悉的人沒了，原來的地方也毀了，現在大概還被別人佔下了，我們還能去哪？”
“我寧願死在那裏。”
“你......！”烏克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忿忿地說道，“你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吧，現在正好是個機會，但我可不會陪你回去。”
“我會回去的，但在那之前我必須要先救出提烏蘇先生。”
“你即使對我說這些也沒用，我幫不了你。”
“那你能幫我見上現在還在牢裏的瓦莉絲小姐嗎？”
“這個嘛......”
“行不行？”一向性子怯弱的莉維拉竟是在這個時候比以往都更加有壓迫感了。
“可以是可以。”烏克塔嘆氣道，“監獄裏有我的熟人，給點錢打通一下應該是沒問題的，但你見了你的瓦莉絲小姐又能如何呢，她現在都自身難保，又怎麼能救得了你的提烏蘇先生。”
莉維拉並不回答。
儘管烏克塔在幫她解救提烏蘇這件事上並不肯盡心，但確實遵約讓她見到了身處牢房裏的瓦莉絲。當她見到瓦莉絲的時候，瓦莉絲正好就在睡覺，被驚醒過來的瓦莉絲見到莉維拉突然向自己衝過來也大吃一驚，問道：“莉維拉，你怎麼在這？”
莉維拉帶着淚眼向她講清楚了不久前發生在提烏蘇身上的事情，瓦莉絲在旁聽的途中從驚訝到皺眉到憤恨，她咬牙切齒地說道：“莉維拉，雖然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大概也猜出來提烏蘇是被陷害了的，而陷害了他的人也正是陷害了我的人，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她沉思了一會兒后，又忽然像是驚醒了過來，“糟了，莉維拉，恐怕我們得趕緊將提烏蘇從牢裏救出來才行了，我擔心他挨不到要開庭的時候。”
“小姐你是說會有人對提烏蘇先生用刑嗎？”
“不，不，比那還糟糕，我擔心有人在牢裏就對他滅口了，他恐怕在開庭之前就會死去。”說著，瓦莉絲竟是伸手用力拔下了自己的一縷頭髮，她用忍着痛的臉色接著說下去，“你把這根頭髮作為信物前往火神神殿，找我的姐姐歐薇婭，請求她幫忙救出提烏蘇，哪怕是劫獄也好，如果做不到，那就以後都不用再見面了。”
莉維拉驚愕地看着瓦莉絲，沒想到她竟是會說出這種話，難不成提烏蘇在她心裏其實比她姐姐的地位還要高嗎？莉維拉想了想，猶豫着說道：“瓦莉絲小姐，這合適么，歐薇婭小姐可是維斯特貞女，拉丁姆帝國最聖潔的人，若是讓人知道她救了犯人，還是個男人，那......”
瓦莉絲緊咬着下唇，神色略顯痛苦地說道：“莉維拉，這種事情我比你更清楚，可我能看着我的救命恩人被我的家人殺害嗎？我知道這會連累了歐薇婭，可如今就單憑我們兩個弱女子又能做的了什麼呢？況且......況且說來她才是這一切的元兇，若不是她當年離了家當了貞女，沒有阻止那個女人進了我們家門，這一切又何必會變成現在這樣。”儘管她也知道最後的理由是多麼牽強，畢竟那時候歐薇婭也才十歲，又能對德蘇斯家的主人的決定作出什麼影響呢。
莉維拉領了從瓦莉絲那裏得到的信物，帶着她的囑咐急匆匆趕到了火神神殿，向守衛說明了自己是歐薇婭貞女的妹妹瓦莉絲的女僕，希望能向歐薇婭貞女帶來瓦莉絲小姐的口信，然後再將信物——一縷瓦莉絲的頭髮交了出去。
果然憑着這信物和這番話，莉維拉有了進入火神神殿面見歐薇婭貞女的機會，她被神殿侍女帶着來到了歐薇婭的靜修室。
昏暗的靜修室里點亮着一些燭火，僅能為這個密閉的空間帶來一些不夠充足的光線，歐薇婭站在維斯特貞女的小神像前靜思，莉維拉只能看見她的背影，隨後歐薇婭轉身迎了過來，向她問道：“你是說瓦莉絲有口信讓你帶給我？”
莉維拉點了點頭，然後複述了一遍瓦莉絲交代給她要說的話。
歐薇婭聽了也是滿臉驚愕，大抵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居然會向她請求如此荒唐的事情，她帶着不敢置信的口氣說道：“難道瓦莉絲不知道這是玷污維斯特女神和拉丁姆帝國榮譽的事情嗎？難道一個犯下了罪行的辯護士的性命比這些還要重要？”
莉維拉聽了后一句話，連忙反駁道：“提烏蘇先生沒有犯下罪行！”
歐薇婭微微一怔，但她明顯也不會跟一個奴隸爭執下去，她神色冷淡地說道：“你回去向瓦莉絲複信吧，我會幫她解救那個辯護士的，但不是以這麼荒唐的做法。我會盡量向奧古斯都請求開庭的，其他的不用她擔心，倒不如說她現在更要擔心自己才對，畢竟她還沒得到完全的無罪釋放，只有判決公文沒有正式下達，那就都不算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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