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了斷
楚懷璟偷雞不成蝕把米,眼睜睜看着楚懷珩準備大婚,硬生生將自己的人拘束了起來,唯恐被他父皇察覺了。
楚懷璟在外受了氣,回來就撒到了秦意晚身上。
“都是你辦事不力!”
讓她姐妹同嫁,愣是沒辦成!瞧她整天跟曉曉爭風吃醋的樣兒,楚懷璟現在有理由懷疑,秦意晚當初沒儘力。
秦意晚確實迷戀了楚懷璟一陣子,但也就只是一陣子。這美夢,在她在秦家受辱、楚懷璟卻在王府摟着江意曉的時候,就早已破滅了!最後她進門,還是自己死皮賴臉地進來的!
若不是自己堅持,怕是江意曉就會披了她的皮,佔了她的位子,當了景王側妃了!而她,就會被困死在秦家,無人過問了!
此刻見楚懷璟拿她出氣,秦意晚豈會退讓?當下便懟了回去,“殿下有本事,三番五次的,也沒見您成功啊?怎的,追個女人還得側妃幫忙?”
這下捅到了楚懷璟的痛處。
“別以為本王不敢對你動手!晏相府已經將你掃地出門了!你就是個沒人要的娼妓!信不信本王將你扔去醉春樓!”
楚懷璟或許是無意,但精準地戳到了秦意晚的痛處。這兩口子,真不愧是兩口子。哪兒痛往哪兒扎刀。
秦意晚不甘示弱,叫嚷起來道:“本妃是皇家玉牒上的側妃娘娘!殿下送我去醉春樓?怕丟的是殿下的臉面!父皇的臉面!皇室的臉面!”
“晏相府忌諱你才明面上不搭理我!我一個母親、一個姐姐、三個弟弟在晏相府,你以為我真有事,他們會不管我?殿下不怕,大可試試!”
被秦意晚說中了。楚懷璟就是忌憚這一點,才不敢對秦意晚太過。但心裏又咽不下這口氣,索性三天兩頭宿在江意曉那裏。過了幾日,又將江意晚提為“柔庶妃”。
秦意晚聽聞,冷哼了一聲。有本事給她個能上玉牒的妃位!
秦意晚瞧不上眼,但江意曉得了意,三天兩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秦意晚面前妖妖佻佻地晃。
秦意晚看着江意曉作妖,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正妃尚無,她為大,出門都不用打招呼,當下直接出了府,去了自己的成衣鋪子。
她的成衣鋪子,掌柜都是晏輕塵留下的,是豐誠當年給找的。個個有能耐,也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
幾日後。江意曉仗着楚懷璟的寵愛,收拾了一些禮品,打發人送回娘家去。一是為了送禮,二是為了告知家人她升“庶妃”的好消息。
沒想到,沒多久丫鬟婆子就驚慌失措地回來了!
“庶妃娘娘,江老爺賭輸了房子,被人賣到了小倌館!”
江意曉大驚失色。“我娘呢?”
“也被江老爺輸了!如今在醉春樓掛牌接客!”
江意曉登時暈厥過去。
楚懷璟回府後,江意曉抱着楚懷璟的大腿哭,柔軟部位使勁有意無意地往楚懷璟敏感地方蹭。
“殿下,妾身的爹從來不賭的啊!定是被人蠱惑了!他是個好人!殿下救救妾身的爹娘吧!”
楚懷璟被蹭得無名火起,先拿江意曉滅了火,才應了她,“小事一樁。趕明兒本王就讓人把他們帶出來。來,讓本王再疼疼你……”
然而,這一夜,就出了事了。
吳媚兒已經進了醉春樓幾日了。被拉進來的時候,哭喊得震天響。過了一夜,竟如魚得水起來。原本一枯十五年的心又滋潤活泛了。
不知是吳媚兒自找,還是醉春樓有意,總之,別的姑娘接客有節制,只吳媚兒沒有,白天晚上的纏綿榻上。
接連幾日均是如此,這一夜,吳媚兒媚叫了一晚上,忽然叫聲停了。然後,就永遠地停了。
客人起身,拍了拍她的臉,說了聲“晦氣”,就走了。
楚懷璟得知消息,去跟江意曉說了,又安慰道:“你娘苦了這些年,臨走的時候還挺舒心的。你就別傷心了。”
江意曉呆愣半晌,“那我爹呢?”
楚懷璟一噎,半晌道:“你爹覺得在小倌館挺好的,管吃管住還管……那個啥。主要是回去沒地方住,他還怕仇家找他。”
江意曉聽明白了。呆愣了半天,抱着楚懷璟嚎啕大哭。形象也不顧了。
秦意晚聽聞,午膳多用了半碗飯。
晚上的時候,又去院子裏給她生母上了一炷香。
至此,上一輩恩怨已斷。江意曉,你若是再不識好歹,我要對付的,就是你了。秦意晚心道。
晏九在江南聽聞晏輕塵要大婚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他姐真行。十九年母胎Solo,連個影兒都沒有,這一說結婚,馬上就要結了!
“這怎麼辦?只有三天了。趕回去都來不及。”晏聞哭唧唧道。
塵姐要結婚,他卻不在場。九弟這個同胞親弟弟也不在。塵姐該難受了。
正在此時,清風又送進來一封信,“大少爺,是大小姐的信。”
晏九不看都知道,定是阿姐安慰他,不讓他回去的信。
果然,打開一看,晏輕塵講述了賜婚的前因後果后,特特地叮囑了兩個弟弟,不要趕回去,以後有的是相見的機會。還說衡王品性不錯,她覺得嫁給衡王挺好,讓晏九不必擔憂;最後還問晏芳和晏蕎到了沒有。
晏九眼眶有些濕潤。
雲澈看了他一眼。不知說什麼好。
晏聞淚巴巴地看着晏九。
晏九:“收拾收拾吧。即刻出發。趕不上大婚,快馬加鞭也能趕上阿姐回門。”
晏萍一聽,趕忙出去準備了。
晏九又對雲澈道:“本來就是過來看看的。我的鋪子挺好的,阿姐的客棧也挺好的,你……你跟王爺王妃也挺好的。我們就回去了。”
還不待雲澈說什麼,晏九已經轉向扶腰道:“待會兒扶腰姐姐跟馬叔去車行,讓車行送你們回去。”馬叔就是他們從京城帶來的車夫。
扶腰想跟晏九一起走,又怕拖後腿,頓了頓,還是應了。
晏九安撫道:“我跟聞少爺騎馬走。我們給家裏人買的禮物,也是你們帶回去。你們也不急着走,看看有什麼落的,採買了再回去。尤其看看有沒有給阿姐新婚用的。”
扶腰一想,自己責任重大,不能辜負大少爺的囑託,馬上歡快地應了。
幾人既然輕裝簡從,速度就快多了。晏九和晏聞先去拜別了雲戰和雲王妃,出來后晏萍已經準備好馬匹、乾糧和凈水,晏九停下腳步。
“你……別送了。還會見面的。”晏九對雲澈道。不知怎麼有些尷尬。
晏聞也看看雲澈,心裏不捨得分別,但也知道這回去的路上要一路奔波,很辛苦,而且雲澈跟他父王母妃也剛剛團聚沒幾天,不好約他去京城,於是也道:“澈哥,等我們什麼時候再來江南,或者你什麼時候去京城,我們再聚。”
說著,給了雲澈一個大大的擁抱。又招呼晏九。
晏九尬得腳趾能抓出三室兩廳,到底沒理會晏聞讓他們擁抱的話,生硬地沖雲澈點了點頭。那姿勢,幾欲轉身逃跑。
雲澈看看兩人,不知該說什麼,索性什麼都沒說。默默地看着幾人上馬,漸漸遠去。
雲澈回去的時候,就有些落寞。短暫的相聚后,他又形單影隻了。
雲王妃見了,不由道:“想去就去吧。京城的家也不知怎麼樣了,你回去看看也好。我跟你父王在這裏也沒什麼事。你不必擔心。”
雲澈眼睛一亮,嘴角牽起一絲笑,“謝母妃,母妃和父王多保重。兒子去看看就回來。”
雲王妃笑道:“這下高興了?你這孩子,跟小時候一個脾氣……去就趕緊去吧。小九剛走,還能追得上。”
“我已經讓人備了禮,到時讓小九的下人一起帶回去。你就不必操心這個了。”
雲澈抿抿唇,正了正神色,“是,母妃。孩兒這就去了。”
雲澈高高興興地上了路。如果他能預見幾天後發生的事情,他一定會無比地希望,時光能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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