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 50 章

賭場裏熱氣熏騰,玩在興頭上的人沒有注意到不速之客的到來,來人粗略往房間裏一旁,目標明確,方向統一。

“開開開……”

“大大大……”

“開呀開呀……”

感覺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幾個人一致性的回頭,一致性的呆懵:“……你們誰啊?”

領頭的老大哥,一看就凶神惡煞的,低頭,粗暴的擒住樂善的手,用力撬開了她的手心,拿出一顆骰子拍碎在了賭桌上。

完了!

阿弗張大着嘴巴看向二公主。

出老千讓人給抓包了。

“可讓我們給逮着了,敢在天王老子底下耍手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領頭的一拳砸在柱子上,嚇得阿弗直往二公主懷裏鑽,二公主忍着怯意,將阿弗摟住,同時護住了樂善。

要怪就只能怪二公主貪心,其實給陸老夫人買禮物的錢早就籌好了,可……可這賭癮上來了,手痒痒的,又想着樂善有贏錢的好本事,這才捨身犯險不肯收手,不然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陸啟聽到消息后,好半天沒開口說話。

“原來是陸侯爺家的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了,”賭場老闆笑裏藏刀的抱着拳頭與陸啟問好,回頭再瞧讓他捆在地上的三個人,忙說:“都還傻愣着幹什麼?快給夫人小姐鬆綁啊,這可是陸侯爺的家人,傷着了可要你們的腦袋。”

這話擺明了就是想讓陸家吃暗虧,要傳到老百姓口裏,侯府的名聲必定要受損。

老闆笑笑:“既然侯爺親自過來領人,小的哪裏敢說不是啊,在這恆安城,陸侯爺的命令就是天。”

二公主也聽明白了,她這是又給陸啟找麻煩了,摟着受了驚的兩個小孩在懷裏搓,對上陸啟似乎看不出什麼表情的眼神時,慌得到處亂瞟。

陸啟垂下眸子,反倒是笑了,抬頭再看賭場老闆,風輕雲淡的講:“那你替本侯謝過平陽侯,哪日陸某回永安,必定前去拜訪。”

賭場老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背後依靠的是平陽侯的勢力,本來以為藏得很深,沒想到陸啟竟然都知道,按照大康的律例,開賭場是犯法的,平陽侯身居朝中要職,更是只犯法的,若陸啟往上參一本,就算皇帝不怪罪,恐怕也少不了麻煩。

平陽侯如今是朝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現下三皇子四皇子奪嫡之勢日益兇猛,他選擇了站隊四皇子,就自然與偏向三皇子的陸家結下了疙瘩,想給陸家使絆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本以為有了陸啟的把柄,沒想到是自己栽了跟頭。

馬車上,氣氛詭異得緊,二公主不敢看人,就故意伸着腦袋往外看,阿弗對着手指低着腦袋,偶爾抬頭,下一秒佝得更下了,陸啟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阿弗與二公主的心瞬間提到了喉管。

一路疾步跟到周南居,阿弗帶着小跑的追上去,二公主也是一路小碎步。

陸澤拎着食盒來找阿弗玩時,只見書房裏熱鬧得很,走廊上跪了一排人,個個頭頂花瓶一臉心虛。

“不要打阿弗娘親。”

“不要打小姐。”

“你們一個也逃不掉,先收拾了大的,再來收拾小的。”

“噢。”

樂善撒開阿弗的肩膀,阿弗鬆開二公主的小腰。

陸澤沒搞明白裏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就找景巧丫鬟問,景巧聳聳肩膀,一副看破紅塵的風輕雲淡模樣,彷彿這種事情尋常的就跟早上要吃飯,晚上要睡覺似的:“夫人帶小姐去賭場,然後讓侯爺知道了。”

陸澤震驚:“那豈不是慘了?”

陸執小時候貪玩也去過賭場,陸啟知道后就給人打得三天下不來床了,那時候陸澤還沒出生,後來聽陸老夫人說這事時,看到陸啟就害怕,壓根就不敢與他親近。

現在女孩子去賭場,事情只怕會更加嚴重,他都已經在心裏頭為阿弗默哀了。

景巧嘆了口氣,用下巴往那邊抬,跪着的人沒什麼事,反倒是教訓人的人一臉的火氣:“這能發生什麼呀,做做樣子罷了,夫人一哭他就沒轍了。唉……侯爺哪怕稍微硬氣一點點,夫人也不會猖狂到這地步啊……”

“你……”陸啟拿着家法還沒湊上去就嚇得二公主扭着脖子往後躲,這模樣,他是打也打不得,罵也不得了,只能把自己氣得口乾舌燥:“你一個當娘親的,帶孩子去那種地方,你……”

“哎呀我錯了嘛。”二公主空出一隻手將藤條推遠點:“你別那麼凶嘛,有話就好好說,我膽小,害怕。”

“你還知道怕?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賭場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裏面的人有多不幹凈你又知不知道?要是今天我沒過去,你就要遭殃了……”

一通話雖然都是在指責,可是話里話外都是關心啊。

阿弗看見陸澤來,知道又是給自己送吃的的,壓着聲與他說:“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過去。”

陸啟:“……”

他氣得上手敲阿弗頭頂的花瓶:“你犯了錯還不知道悔改,沒頂夠一個時辰不許走,跟你娘親學成什麼壞樣了。”

“噢。”阿弗抿着唇做出乖巧樣,她頂花瓶都快頂習慣了,所以也不覺得累。

二公主見狀立馬跟腔:“這小孩也太不像話了,受罰還想着吃,老師,我回去就幫您好好教訓教訓她……”

“你過跪好!”想要趁機站起來的二公主讓藤條一指,連忙跪回原地,小心思就此泡湯,陸啟氣得炸毛,口水噴她一臉,還沒四十歲就跟個老先生似的,語重心長:“你還好意思說阿弗,你這個當娘的到底是怎麼當的?啊?逛花樓!欠債不還錢!還去賭場裏混!你呀你呀!!!做人做事沒半點規矩,小時候叫你的道理都丟哪裏去了你!就你這樣,不帶壞小孩才怪。”

“所以才需要老師您管教她呀。”二公主搓着腦門嬉皮笑臉:“哎呀老師,您教訓教訓她得了,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嘛,好說我也是個公主,以後怎麼在府里立威信。”

“你還想要面子?”陸啟簡直無語:“你別以為你在永安城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說說你,都已經多少次了?我給你擦過多少屁股了?你……你不要臉,我還想保住晚節呢!”

其實陸啟早在娶二公主過門的時候就已經晚節不保了,外面人都在傳,陸侯爺老牛吃嫩草娶了個克夫的掃把星進門。

“我就是一時手痒痒,我保證再也不會去胡鬧了。”二公主舉手發誓,臉上沒有半分悔改之意:“老師,您消消氣,注意點身體。”

“你……你手癢是不是?”陸啟指她:“手伸出來,看今天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二公主咬着下唇伸出手,在陸啟舉起藤條的同時啊了一聲,縮回去,眼睛就紅了。

他都還沒動手呢!

“陸爹爹好凶哦。”一直沒被問候的阿弗張大嘴巴咬了一口陸澤餵給她的糕點。

“以前的爺爺更凶呢,現在還溫柔了好些。”陸澤蹲着笑,給她擦嘴:“好不好吃?”

“嗯嗯。”

“那我也吃一個。”陸澤也塞了一個到嘴裏,眼睛瞬間就亮了:“你腿疼不疼啊?”

阿弗乖乖的點頭。

“那……”陸澤把手手伸到她膝蓋底下讓她跪在自己手心裏:“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點?”

阿弗笑着猛點頭。

這邊畫風和諧,那邊就很不一樣了,二公主抱着小手撒起了嬌,陸啟去拉她,她就用手聳開,彷彿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明明陸啟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到她的。

“手伸不伸出來?”想當年陸啟的火爆脾氣也是在永安城裏出了名的,要不是這些年得了病,年紀大了,哪裏像現在一樣溫和,恐怕早就給人拎出來打屁股了。

二公主使勁搖頭:“我疼。”

“你活該疼!”陸啟指她的腦袋,重重一戳,白皮膚就紅了,配上嬌滴滴的表情,可別提有多招人心疼了:“你再裝!”

“就是疼嘛。”二公主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藤條丟得遠遠的,語氣比阿弗撒嬌時還要做作:“我小時候你打我,長大了還打我,我沒嫁給你你打我,都嫁給你了你還打我,嗚嗚嗚嗚……我怎麼就那麼命苦啊……”

陸啟:“……”

“陸爹爹,阿弗也疼……”阿弗頂着花瓶到陸啟身邊,用大眼睛祈求他:“陸爹爹……”

陸啟鬆了口氣,丟下藤條去摸阿弗的腦袋,雖然還是生氣的,可是想着阿弗年紀還小,又有這麼個娘親在身邊,犯錯也正常。

二公主一見阿弗這招奏效也跑過去抱着陸啟的腿:“老師,我也疼……”

“你……”

二公主噘嘴仰頭看他,上下其手的搖晃他的心:“老師,人家錯了嘛,您不要生氣了啦,膝蓋都紅了……”

“陸爹爹……”

“老師……”

終究是沒能抗住倆母女的磨。

一旁圍觀的景巧得意十足的伸出手:“正好一盞茶,乖乖交錢吧。”

丫鬟們紛紛嘆氣,願賭服輸的舉白旗。

“侯爺夫人,前院來了客人,老夫人請你們過去。”羅婆子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二公主伸着腿放在陸啟身上:“你吹吹。”

陸啟:“……”

他低頭輕輕的吹了口氣,又用搓紅的手心給她熱敷。

“皮糙肉厚”的阿弗下意識用手摸了下膝蓋。

嘶~

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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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廢物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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