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第 60 章
60
前往人魚島的游輪從東京灣出發,反正有任務的琴酒就把三日月給捎帶上了。
他瞥了眼副駕駛座上的屁股底下彷彿有針扎似的小鬼，淡淡提醒：“安全帶。”
三日月哦了一聲，嘟囔道：“蝙蝠車裏得加一個自動系安全帶的裝置。”
“有空不如考慮一下GPS系統。”
琴酒說這話並非無的放矢,之前在咒回世界享受過高科技的便利之後,他剛回來時，一時間還有點不大習慣。
因為職業病，再加上天性謹慎,他不說背下了整個東京的大街小巷,但至少幾個常去轉的區是記得一點不差。
可這種記憶是需要常常更新的，他大清早拿着報紙看新聞，原因之一就是關注最新的市政新聞，看看哪裏會動工，任務安排路線就得避開那些地方。
“GPS啊，這倒不錯。”
三日月本來沒什麼興趣,但是一想到,這樣的話,他就能帶個手機自己出去玩，就覺得不是不可以考慮。
——當然，他現在也覺得完全可以自己出門，但上上下下沒一個人同意。
“不過，那得發射我們自己的商業衛星。”
“組織的不行？”
琴酒這話說得理所當然，按他的自我定位,就是一個打工人。三日月曾經說過一句話，他姑且還是贊同的。
那就是，打工人薅組織羊毛,那不算薅,是合法獲取自己的勞動剩餘價值。
“不行,精度不夠。”
少年扒在車窗上，饒有興緻地看外面來來去去的人，一邊嘴裏低低地數，“一個，兩個，三個……哇哦，雙胞胎。”
琴酒摸出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你在數什麼。”
“你抽唄，我又不介意。”
三日月把扭過去的腰又掰回來，笑眯眯道，“研究表明，父親養育非親生子女的情況，遠比反過來高得多，而且大多數時候，他們對此一無所覺。”
他想起了這小鬼曾經說過的，董事長、董事夫人以及保鏢之間錯綜複雜的情感故事了。
琴酒：“……”
他降下一點窗戶縫隙，按下車載點煙器，等提示燈亮起來之後，抽出一根吸了一口，選擇轉移話題，“泉奈在霉國那邊已經忙得差不多了，我和他聊過，都覺得反正都已經有公司了，不如乾脆賣點什麼，你怎麼想？”
少年一聽就明白了：“你想做智能手機？”
琴酒不否認，他看過科尼亞克的實驗室，原本只在概念中的智能系列在咒回世界的支持下，已經有了成品，泉奈已經裝備上了。他因為要跑組織的任務，接觸的人比較雜，就沒拿。
“手機、電腦、智能系列、甚至遊戲，只要和互聯網有關的都可以做。”
組織在矽谷也有公司，不過，那一位的性格決定了他的出發點是為了保護自身信息，所以，那些公司的主要研究方向也是信息安全。
不是說這些研究沒搞頭，信息安全進可攻退可守，業務發展出去就代表着能獲得海量的情報，而情報對黑白通吃的組織來說，本身就意味着利益。
但是，這些利益和三日月的研究比起來，就小巫見大巫了。
琴酒也沒有拿少年的研究去向那一位邀功的打算，完全沒好處的事情，他沒必要做。
還是那句話，那種事做了等於找死。一個殺手，就算腦子還不錯，但和頂尖科研人員之間的差距，他還是認得清的。
再說，他現在的身體情況還依賴於科尼亞克，天然就將他劃分到了科尼亞克的陣營。
所以，在那一位雷打不動的日常詢問中，他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一個字都沒漏。
可以看得出，現在那一位對沒表現出什麼同理心的三日月也越來越放心了。
“那一位沒什麼動靜，但估計過一段時間，他會找你。”
想到這裏，琴酒提醒了一聲，“注意一下郵件，不過別讓普羅米修斯反追蹤，沒用。”
這道題他會，很簡單的。
三日月想都沒想，直接道：“他盯着心腹，讓他給我發郵件？”
琴酒默認，加了一句：“應該是皮斯科，他是給那一位服務了幾十年的老人了，一向很靠譜。現在年紀大了，不怎麼出任務，但是論起在那一位心中的信任度，恐怕比起朗姆還要高一點。”
他頓了頓，接着道，“如果不是雲霄飛車那次，我正好遇到你，去調查接觸你的，應該是他。”
琴酒心裏有數，就算這幾年，他在組織的上升速度很快，但要論那一位的信任程度，無論是朗姆還是皮斯科其實都比他更高。
只是皮斯科雖說忠誠還在，但這幾年不大動了，心態也在慢慢變老。據琴酒所知，他居然開始將愛爾蘭當做兒子養，說了不少不該說的秘密。
那一位看在皮斯科好歹是老人，愛爾蘭人很忠心，能力也不錯的份上，這才一直隱忍不發，只是將他兩人從組織核心調開。
但是皮斯科從沒說出過組織真正的核心，所以，對他，那一位心裏還是放心的。
朗姆則是有着另一個小毛病，他喜歡親自下場。前兩年卧底在組織的赤井秀一試圖圍捕他，事實上，組織事先已經得到了消息。所以，按照琴酒的做法，只需要撒出去一個外圍成員，確認對方是不是帶人來就行。
試探成功，就讓狙擊手直接一槍爆頭，一了百了。
結果，朗姆非要讓貝爾摩德幫忙易容了，親自去試探。還沒通知行動組，硬生生讓那個男人跑了。
那一位很不高興。
托着腦袋聽琴酒將組織里的破事，三日月點點頭，又搖搖頭，否認道：“不是的，一開始被選中的就是你。”
見琴酒皺眉，少年便提醒道，“那一位已經關注我很久了，對吧！”
銀髮殺手點頭，他看過一份機密資料，是那一位發給他的。核心加密，半小時后，無論有沒有看完，都會自動銷毀。
那份資料右下角的簽名，就是皮斯科。
“朗姆一開始就不可能，知道我推理能力的那一位，是絕對不會讓一個性急、喜歡親自下場的情報組老大來接觸我的。”
這點琴酒早就想清楚了，所以一開始就排出了朗姆的可能：“貝爾摩德都比他可能性要高。”
“你覺得是皮斯科，無非是覺得他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你是不是看過什麼資料，是他調查的？”
最不需要意外的就是科尼亞克的推理能力，琴酒直接承認，毫不帶猶豫。
三日月滿意點頭，下一秒，爆出一個大雷：“我百日祝那天就見過他哦，他還親手抱過我呢，枡山憲三，對吧！”
說到這裏，他還嫌不足，在下巴比了一個八，擺出一個盡在本大人意料之中的表情，“估計他年輕的時候，還親手抱過倉介呢！”
琴酒：“……”
緩緩收起震驚，他想起曾看過的資料中，科尼亞克父親的名字：“伊勢倉介……伊勢？”
伊勢這個姓氏其實沒什麼特殊的，但若是和伊勢神宮供奉的八咫鴉聯繫起來的話，就有點意思了。
那一位的姓氏可是烏丸，家族徽章是烏鴉。
“倉介是孤兒，姓名聽他說是是孤兒院的一個義工給他取的。那個義工，現在也找不到了。”
那時候可沒有什麼互聯網，更不會有人給臨時的義工建檔案什麼的，自然查無可查。
琴酒淡淡道：“是組織的風格。你懷疑，枡山憲三就是那個義工？”
少年手一攤：“我無所謂啦，倉介都不在了。”
銀髮殺手點點頭，算是把這事記在心裏。
“總之，如果那一位屬意枡山憲三的話，早幾年就可以讓他來接觸我，慢慢培養感情了，但他沒有這麼做。原因的話……推理論據不足，尚且未知。”
掐滅沒抽幾口的煙，琴酒突然低笑一聲：“我倒是有個猜想。”
哦？
三日月來精神了，他立刻坐直了，眼神炯炯地看向身邊開車的男子：“說說看。”
“這要從十年前，皮斯科突然被那一位從核心調離說起。”
他慢慢踩下剎車，停在東京灣碼頭附近的一個小巷子中，打開車門，“好了，到了。”
三日月：“……”
三日月：“！”
故事才說了一個開頭，你就要趕我下車了？！
對少年控訴的眼神視而不見，琴酒恢復了原來那張冷臉：“接下來的事情我還要驗證一下。”
三日月哼哼兩聲：“算了，我已經猜到了，再見！”
砰地一聲關上車門，他踩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就往外走。
走了幾步，還不高興地轉過身來，衝著汽車裏的殺手氣呼呼地做鬼臉，大聲逼逼，“猜到也不告訴你，哼！”
老遠就聽到某個熟悉的聲音，柯南忍不住捂住幻疼的胃：“……”
躊躇了一下，他還是上前招呼道：“怎麼了？”
柯南左右看看，卻沒看見碼頭上還有別人。
是躲在巷子中嗎？
三日月一臉不高興，瞪他：“賣關子都不是好人，你也是！”
柯南：“……”
他這是被遷怒了吧！
聽着那邊故意放大的聲音，琴酒怔了一下，低嗤。
“呵，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