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第 59 章
59
雖然宅子裏多了兩個人,但是三日月並不經常能看到他們。
要不是偶爾會在餐桌上碰上兩個人中的一個，宅子裏也多出了很多不一樣的痕迹，他大概會以為宅子裏多出了兩個幽靈。
一個晚出早歸,作息顛倒,也不怕把那頭漂亮的銀色長發掉光。
另一個也差不多，因為在霉國辦事,時差讓他保持了和琴酒一樣的作息。
其實,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在咒回世界帶回來的一些材料的幫助下,他直接組合了一個小小的加工流水線,用來生產給普羅米修斯升級本體用的晶片。
這個項目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時隔一周，他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了早餐桌上。
不過，今天倒是齊全。
三日月扭頭看看左邊喝咖啡的琴酒，再看看身前擺着包子油條還有皮蛋瘦肉粥的泉奈，胸口就像有一根被風吹過的羽毛,輕飄飄地飛起來。
他開心地晃了晃雙腿，覺得今天可以開一個小項目，來調劑一下腦子。
“普羅米修斯，把計劃項目都列出來。”
啜飲咖啡的琴酒側目,輕輕睨了他一眼,隨即收回目光，繼續看自己的報紙。
泉奈勺子和筷子並用,喝一口粥、咔嗞一口油條,再咬一口包子,笑眯眯地看少年在半空中的全息影像上這邊戳戳，那邊點點。
是的,他還是抽空把全息影像給弄了出來。
聽從吩咐的智能管家列出長長一串單子,挺感興趣的泉奈抱着碗乾脆拖動椅子,坐到三日月的身邊，仔細打量那串清單。
已經完成的沒有顯示，剩下的，按照一定的序列排列着。
“義骸、咒骸相關性研究。”
開頭就是一大項，大項下面還有人造器官、肢體替換、咒術迴路、迴路刻印等大分類，以及下面更加密密麻麻的小分支，看得泉奈連勺子都忘了嘴裏送。
聽泉奈無意識念了兩聲，琴酒乾脆放下報紙。見狀，普羅米修斯貼心地在他面前也投下一片光屏。
他點了點人造器官那一項，頗感興趣地問三日月：“是交互式全息？”
三日月哼了哼，垮下臉：“只是普羅米修斯進行了變更。”他往下面戳一戳，然後指給琴酒看，“還列着項目呢。”
他倒想着一步到位，但是在普羅米修斯的本體完成升級之前，想都別想。
這種交互，是需要算力來支撐的。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人類的大腦可真神奇。”
琴酒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組織那邊有。”隨即，扯出一抹兇殘的笑，“包括鮮活的。”
泉奈不滿地敲了敲碗邊：“何必動用到你組織那邊，垃圾的話，我隨時都能抓一打回來。”
想到他這段時間在哪裏活動的琴酒挑了挑眉毛，低笑一聲，閉嘴了。
“沒興趣啦！”
但是研究者本人卻興緻缺缺，他指了指排在全息交互下數十來行左右的一列小字，“研究那個實在是太遙遠了，至少也得等量子計算機方面有突破再說。”
他才不要把有限的時間在一個項目上死磕呢！
琴酒看了一會兒，算是明白了，這個列表的排序看得不是難易，更不是實用性程度，看得完全就是某個研究者小鬼的喜好。
因為他就在惡魔果實（實驗體研究）下面一行，看見了鋼鐵戰甲還有方舟反應堆……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吐槽自己的實驗體身份，還是嘲笑小鬼的漫畫情節。
沉默了一會兒，他扭頭問三日月：“蝙蝠車研究出來了？不，別看你那輛迷你卡丁車，也別想着我的保時捷。”
三日月嘟了嘟嘴，瞬間閃亮起來的小臉又黯淡了回去，哼哼道：“設計和電腦模型試驗都已經做過了，只差改裝。”
把最後一口粥喝下去的泉奈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後慢悠悠舉起一隻手：“我覺得我需要一輛車。”他微笑着擼了擼湊過來的少年，“蝙蝠車就很好！”
“普羅米修斯，讓東京那邊送輛蘭博基尼過來！”
還剩下一半的牛奶都不喝了，三日月把膝蓋上的餐巾一扔，就往工作室跑。
等小鬼嗖得一下沒了影，琴酒這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泉奈，道：“你倒是寵着他。”
一個新註冊的小公司法人，開着招搖的蝙蝠車出現在街頭，問題是這蝙蝠車還的確具備着漫畫中的功能，這是嫌自己的生活還不夠刺激？
泉奈滿不在乎：“他只是想有人開而已。”
再說，他有變身術。
琴酒輕哼一聲，重新低頭看自己的報紙，喝那杯已經有點涼的咖啡，半是提醒半是嘲諷：“是嗎？我覺得，他還想着有人開着車帶他出去玩。”
已經忙得把自己真分成幾個人用的泉奈：“……”
他抽了抽嘴角，強忍住扶額的衝動，原地反省了一會兒之後，掏出手機。
“喂，園子小姐，是我。嗯，三日月他很好，很精神。”
琴酒嗤笑一聲，精神？簡直有點精神過頭了。
泉奈心梗了一下，不去看那張欠揍的臉，繼續應付電話那邊的大小姐，“我這兩天很忙，他正好結束一個項目，空閑下來了。所以就想問問你那邊……你那邊正好也有事？哦，閨蜜有空？就是上次那個女孩子，那就沒問題了。行，等你問她。”
打完電話，扎着小辮子的青年呼出一口氣。
園子小姐的那個朋友，上次去深夜食堂的時候他就見過了，是個堅強又溫柔、重點是脾氣還很好的大和撫子型姑娘，而且已經隨身攜帶一個熊孩子，想必再帶一個也沒什麼。
他很放心。
“怎麼，你不是很寵小鬼么？”
面對琴酒的嘲諷，泉奈也沒說什麼，手指沖隨意門一比劃，銀髮殺手就瞭然地放下報紙，去換一身方便活動的衣服。
沒一會兒，園子就回了電話。果然，對三日月印象很好的毛利蘭一口就答應了。
趁這個時間，泉奈趕緊和園子敲定了，讓對方當幾天保姆，帶三日月出去走走的計劃。
寒冷的北極。
一個身具冰凍果實，有主場優勢。另一個，是忍者世界戰國時代頂尖那一小撮，這點寒意還不放在眼裏。
他們也沒上來就開打，而是接着剛才的話題繼續。
“我就不信，三日月煩起來的時候，你沒有把他扔在一個不認識的街道，然後自己開車離開的想法。”
這話沒法接，因為琴酒真的這麼想過，還不止一次。
他看向泉奈，就見這個一向保持着風度的忍者皺着眉，苦着臉：“他是很可愛啦，哪怕小嘴叭叭叭說一大堆我聽不懂的科學研究都很可愛，但帶他出去玩這事，還是交給女僕們比較好。”
絕大多數時候，他都願意，像琴酒說得那樣，寵着他。
但絕不包括帶他出去玩這一點，因為你完全猜不到下一秒，他那天才的小腦瓜里會冒出來什麼樣的主意。
可怕的是，他還有與此相當的行動力，和撒嬌能力。
“出去玩一天，比我以前上一天戰場還累。”
被這麼一說，琴酒立刻想到了，之前在多羅碧卡樂園，科尼亞克雙手環胸，不耐煩地催促員工趕緊去找頭的樣子。
為了儘快玩雲霄飛車，他還貼心地幫忙計算了一下，被害者被割下的頭有可能落下的位置。
當著受害者朋友的面前。
琴酒本身沒什麼同理心，倒不覺得有什麼。但是，這不妨礙他知道，科尼亞克當時的樣子非常欠收拾。
他搖了搖頭，不再想這個話題：“開始吧。”
“哈……欠！”
正在工作室做準備工作的三日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揉揉鼻尖，抹了把眼角滲出來的生理淚水，迷迷糊糊道，“灰塵超標了？”
“並沒有，先生。”普羅米修斯出聲回復，“工作室剛經過全自動清潔，空氣指數達到國際一級標準。恕我直言，這只是一次突發的打噴嚏而已。”
少年皺了皺鼻子，發覺沒有再來一次的欲.望，就立刻將這小小的突髮狀況給拋在了腦後。
他快活地數着材料，決定用上最新的科技來打造這輛車。
不過……
“先生，園子小姐的電話。”
三日月一心二用，邊處理手邊的活計，邊聽那邊園子喋喋不休的叮囑，自動過濾了沒用的廢話之後，他提取出了重點。
“人魚島？”
“是哦，人魚島。”用誘哄的語氣說了半句話不到，鈴木園子徹底原形畢露，“可惡，我也超想去的啊！那可是美人魚耶！”
三日月在腦海中翻了翻過去的記憶，然後一秒推翻對方的瑰麗想像。
“那個是假的啦！根本就沒有美人魚。”
園子無語，她拍着鋪滿了額外作業的桌面，不滿道：“不要老是戳破少女的美好幻想好不好！”
簡直氣死，她一個女孩子累死累活地學習什麼繼承人課程，但是家裏最聰明的男孩子卻悠哉悠哉，對家業毫無興趣。
而且，就算鈴木一家子心裏都已經做好了這孩子注孤生的準備，但園子總幻想着，沒準哪天就走了運呢？
“而且，這是重點嗎？重點是美好的祭典，快樂的人群，還有特色的文化！”
以及，漂亮的巫女小姐！
“沒興趣。”
秒拒。
不過，園子早有準備。
“人魚島祭典上可以抽儒艮之箭，據我收集的情報來看，這些儒艮之箭的確都保佑了它們的主人渡過難關。我可沒撒謊，你應該聽得出來。”
她放出殺手鐧，鉛筆得意地在手指尖甩來甩去，“你自己也說過，不能完全否認特殊能量的存在，所以，不想去親眼看看嗎？”
通過普羅米修斯收集來的新聞，確認了確有其事的三日月：“……”
再看看早就完成了設計環節，其實只剩下動手工作的蝙蝠車改造。
有點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