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窮途末路,還是再下一城
“我沒想到你願意見我。”
這是冷清風再次見到孟白的第一句話。
此刻的孟白銀髮依舊,但身上的殺氣卻少了許多,眉宇間多了幾分哀思,眼下是烏青的,看來是這幾日沒有睡好。
她沒有答話,將手中的藥丸服下后,伸手請冷清風坐下。
待冷清風在自己的對面安坐,給他斟上茶,孟白才說:“老身沒有理由不見冷公子,何況如今冷公子已不再是老身的敵人。”
“我之前一直無法理解你做這些事的目的,如今想明白了。”
“哦?”孟白抬抬眉,她並不感到意外。
“之前不明,是因為不知道皇上和閻王之事,而眼下他們的勾當被揭曉,你的苦心經營也就很明白了。”
孟白嘴角微微上揚,說道:“願聞其詳。”
“殺各國官員,是因為這些人與閻王有勾結。殺齊宸,滅濟道谷,也是因為他們與閻王有勾結。而綁朔月,攻盤陽老府,則是為了揭露離皇當年對你爹娘的惡行。小月,不,我該稱你為孟婆,你想要報復的人有兩個,一是離皇,另一個是閻王。”
孟白笑了,聽到冷清風叫自己“孟婆”,她知道冷清風已經接受了現實。
“冷公子越發成熟了,”她誇道,“不再是當年那個被感情蒙蔽雙目的年輕人,知道用理性思維思考問題了。”
冷清風苦笑,搖了搖頭說:“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呢。”
“你今日來見我,所為何事?”
“原本是想問你的目的,但現在……”冷清風低頭抿了口茶,茶湯濃而苦,“我想問,你可滿足了,孟婆?”
孟白皺眉,沒有明白他的問題。
“我是指,殺了同母異父的親妹妹,是否消解了你對離皇的憤恨?”
消解了嗎?孟白自問,她不是一個寬容的人,小時候若誰對自己態度不佳,她會記恨整整數年,然後在晉院考試上故意引導老師為難此人。
所以……
她嘆了口氣說道:“公主本是無辜,但若不殺了她,老身不知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如此悲痛欲絕。”
“自是江山不穩,大權旁落。”
孟白看向冷清風,面前這個自己曾認為優柔寡斷的男人,忽然目光變得堅定和坦然,彷彿將那“第一書生”的名號已拋之腦後了。
“冷公子,離國建國百年,如今的離皇子嗣充盈。你剛說的兩點,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
冷清風苦笑着說:“所謂謀臣,一語一句便能翻雲覆雨,一個計策能破一城,一個謀略也能毀一國。這個道理你自小耳濡目染,不會不知。”
“如今沈皇后已廢,利仲錦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冷公子又如何能讓自己的謀略影響整個離國呢?”
“你也說如今的離皇子嗣充盈,太子之位不會空懸。沒了利仲錦,還有利仲逑,再不濟其他皇子也可選。只要我還是盤陽老府的冷清風,只要我願意輔助他。”
“君主亡國,歷來不會找自己的原因。或是妃嬪紅顏禍水,或是外戚干政,亦或是臣下失職。冷公子不怕擔上一個禍國殃民的罪名嗎?”
“你不怕雙手沾血,背上無數條人命,我又何懼被遺臭萬年呢?”冷清風笑得很是坦然,“何況,若天下人知曉離皇真面目,或許還會感謝我的救國之舉。”
“離皇的真面目?”
從方才開始,孟白就注意到冷清風不再用“皇上”,而是用“離皇”來稱呼。
“奪臣妻,殺功臣,與邪道為伍,用無辜百姓試藥。這一樁樁,一件件,我要讓世人通通知曉。”
“看來,離皇晚年必然凄苦,他留在史冊上的名聲怕是不會好看了。”孟白沒有答應,沒有反駁,算是默默接受了冷清風的計劃。
“但此之前,我想見見慶皇。”
冷清風這個要求,很是奇怪,但孟白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她點點頭說:“冷公子若想見慶皇,老身可以安排,但皇上不會答應你任何事。”
“不需要,我只想知道袁師伯的愛徒,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是想知道離國百姓的未來,是否值得交託與他吧。”
“至少要比現在的離皇強才行。”
孟白笑了,答道:“應該是的。”
“你呢?”冷清風話題一轉,問到了孟白自身。
“老身還要解決閻王。”
“待解決完閻王之後呢?”冷清風並不懷疑孟白計劃的成功與否。
孟白沒有說話。
在她思索着如何回答會比較好的時候,象推門而入。
他沒有敲門,而是直接進來,表示事情很着急,他的身後跟着左程,溫宋的貼身侍衛。
“婆婆,溫盟主還沒回來。”象說。
“他下山了嗎?”孟婆問左程。
左程陪着溫宋到了盤陽老府山下,因是賠罪的名義,溫宋便隻身上了山。
左程搖搖頭說:“屬下在山腳等了兩日,不見盟主歸來,便自作主張去敲山門,但無人來應門。屬下覺着蹊蹺,所以回來求助婆婆。”
“老師等人是不會為難溫盟主的。”
“袁帝師與錢公公也已返回慶國,也說溫盟主當日便離去了。怎會沒有下山呢?”
孟白與冷清風對了對彼此知曉的消息,感到事情很是蹊蹺。
“象,你給秋秋去信,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孟白說道。
“要不要我……”
“不用,再不濟,老身走一趟便是了。冷公子,在紹都還有要事。若真要援助,老身定會告知。”
冷清風點點頭,站起身,說道:“好,若有什麼事,可用以前的方式傳信。”
孟白點頭回應,目送他離開。
“婆婆。”左程焦急地詢問。
“左護法不必擔心,老身立刻去調查。在此期間,青道盟中事務就勞煩你了。”
“好,那勞煩婆婆儘快找到我們盟主。”
左程拱拱手,也先行離開了。
屋內只余孟白與象二人。
孟白坐着,思慮幾番后,將先前那鐵盒子取了出來。
“現在嗎?”象問。
孟白點點頭,又拿出一個小鐵片,說道:“齊宸的晶片確定了大致的方位,朔月的應該能告訴我們閻王具體的位置。”
割破朔月喉嚨的下一刻,孟白又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她耳後深埋的晶片取了出來。
她將晶片塞進鐵盒,一番操作后,原先模糊概要的地圖,變得清晰和具體了。
“如何?”
孟白嘆了口氣,說道:“我真是太蠢了,竟然沒有想到。閻王和離皇合作密切,在偌大的離國皇宮中給他找個藏身之處,輕而易舉的事。”
“在離國皇宮?”
孟白點點頭說:“看來,我們又得進宮一趟了。”
“我這就去準備。”
“不,不要大隊人馬,就你我二人和蟲子。”
“可是……”
“先查探仔細了,再做進一步打算。”
“是。”
孟白一直在找閻王的下落。
因為有分身,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到處行走,而本體卻可以安枕無憂地窩在某個地方。就算孟白殺了齊宸,殺了更多的分身,對閻王來說,也毫無損失。
所以找到本體所在才是關鍵。
當然她並沒有指望此次潛入皇宮便能找到閻王,但至少可以確定他藏身之處。
事實證明,閻王是狡猾的。
當孟白和象、蟲子趁夜色,潛入皇宮查探時,閻王的分身之一正在御書房和離皇說話。
“你人呢?去哪兒了?”如今的離皇,面色憔悴,蓬頭垢面,朝綠芽大喊大叫。
“出去辦點事情。”綠芽毫不在乎地坐在一旁。
“辦事情?有什麼事情比救朔月還要重要?”離皇站在她面前,揪住她的領子命令道,“趕緊回來,救朔月!”
綠芽很是不耐煩,推開他,說道:“來不及了。”
“怎麼會來不及?朔月的身子我存在冰窖里,脖子上的傷痕我也縫起來了!”
“她的晶片被取走了。”
“那又如何?再放一塊不就行了嗎?玉圭王全身是毒,你都能救活他,為什麼朔月不行?”
“那不一樣。晶片存儲人的意識,只要晶片在,我復活身體后就能將原有的記憶和情感重新輸入大腦。但是朔月的晶片已經不在了,說不定早就被孟白損毀。就算她能呼吸,也沒了人的意識和以前的記憶,跟個活死人沒什麼兩樣。”
“不會的,不會的,”離皇倒退了幾步,拒絕接受這樣的理由,“你一定有其他辦法,一定有的!”
“你就認命吧,你女兒已經死了。”
“認命?”離皇冷笑,“朕是皇帝,天下都是朕的,命?那也要聽朕的!老嚴,朕警告你,若你不能救活朔月,朕就毀了你的實驗室!”
綠芽聳聳肩說:“哎呀!我無能為力啊,你要毀就毀吧,反正我也不需要了。”
離皇僵住了,他感到十分疑惑。那可是閻王最在乎的實驗室啊,裏面放滿了他的實驗器材和實驗體,當初為了找個合適的地方安置,差點把整個紹都翻了個遍,自己好不容易才在冷宮給他找到合適的地方。
怎麼如今,他說放棄就放棄呢?
閻王毫不在乎的態度讓離皇感到心慌。
“你,你究竟在什麼地方?”他試探道。
“一個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的神仙地。”綠芽笑着說,“哎呀,我當初怎麼沒想到呢?這地方比你的冷宮更適合做我的實驗基地了。”
“老嚴,你別忘了跟我的合作。”離皇說這話時,底氣顯得很不足。
綠芽歪頭看向他,說:“合作?你我的合作,不是隨着奇幫的崩塌而失效了嗎?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值得我跟你合作的?”
離皇心虛了,如今他還有什麼籌碼能控住閻王的?
“你要實驗體,朕命奇幫幫你綁來,不管臣下遞上來多少百姓失蹤請朕下令徹查的摺子,朕一概壓了下來。還有,閻王府露的馬腳,害的人命,若不是朕捏着,你,早就被刑部查處了!”
他細數着合作這麼多年自己的“功績”。
綠芽冷冷笑了笑,說:“那些個事,不是你的奇幫犯下的嗎?再說,我是為了誰?不就是為了延續你寶貝女兒的性命嗎?”
“別以為你那些個勾當朕不知道!”離皇怒道,“常月,你之所以想要常月的魂魄,不就是因為她與你是同一個地方來的嗎?研究別人,是為了續命。研究她,你是為了你自己永生不死!”
“你還知道這個詞。那你知道永生不死和長生不老的區別嗎?”
有區別嗎?離皇剛剛是誆閻王的,沒想到他真的承認了。
“長生不老是指人身體年齡的停止,這個很難實現,除非把人冷凍起來。而永生不死就好實現多了。”綠芽悠閑地坐下來,“一旦將人的意識,就是你口中的魂魄,剝離了肉體,放入合適的身體裏,只要意識不滅,人就不會死。”
“因為有無數的身體可以替換。”
綠芽點點頭,說道:“常月的身體是常墨夫婦給的,但她的魂魄卻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這也是她自小與其他孩子不同的原因。”
“那你?”
“很不巧,我是身體和魂魄一同掉進了這個世界。所以我若想長久地活下去,就得知道常月魂魄是怎麼剝離原來的身體的。”
“我以為你已經會了,不然哪來那麼多分身。”
“哈,”綠芽嘲笑道,“你這個門外漢哪懂得我的研究。這些個分身充其量是我的移動視頻電話罷了。”
這句話的一半,離皇都沒聽懂,但大意他明白了,就是說這些分身還只是小兒科。
“離國全給到你做研究。”他說,“只要你幫朕建立強勁的軍隊。”
綠芽瞥了眼離皇,答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對建軍隊不感興趣。咱們的合作到此為止吧。”
說完,綠芽起身準備離開。
“站住!”離皇甚是慌張,他沒有想到閻王竟然連考慮的餘地都不給自己,直接拒絕。
他上前拉住綠芽,說道:“你不能走!朕為你的研究付出了這麼多,你休想過河拆橋!”
綠芽用力掙脫,抽出被揪住的胳膊,順勢將離皇推倒在地。
“男人糾纏男人,你有意思嗎?”她甩袖就想往外走,下一刻卻僵住了。
她低頭望去,腹部被劍刺穿,緩緩轉頭,劍是離皇從背後刺來的。
綠芽仰天嘆了口氣說道:“利南奇,你也不過是個蠢貨而已。”
說完自行將身體從劍上抽出,綠芽立刻因失血過多而倒地昏厥,閻王本體自然是毫髮未傷了。
“怎麼了?”見閻王嘆氣,韶白秀問。
“沒什麼,不過是少了分身而已。”
“哦,”韶白秀認同地點點頭,“分身嘛,要多少有多少,現如今盤陽老府的師生任你挑。”
閻王得意地笑着,看向面前床上昏迷不醒的盤陽老人,問道:“其他人都安排好了?”
“都看管起來了。你要給他做手術嗎?”韶白秀指指盤陽老人。
閻王瞅了她一眼,說道:“我傻呀,要這麼大年紀的人來幹嘛?一不適合做實驗,二又不能做我的分身。”
“為什麼不能做分身?”韶白秀疑惑道,“我覺着挺好的,你控制了他,就等於控制了整個盤陽老府。”
“年紀太大了,活了這麼久的人,一般都是經歷很豐富的,誰知道我會在他腦子裏看到些什麼。不費那個勁。把常棟弄來。”
“哦~~常棟也不錯,他那麼多江湖朋友,一呼百應。”韶白秀又問,“溫宋呢,你還要嗎?”
“自然是要的,不過我得先留着他,引常月來。”
“哼!又是常月。”韶白秀的話中多了几絲酸味。
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是齊桓。
他走進來,徑直走到床前,給盤陽老人把了把脈,說道:“藥效就快過了,還要繼續讓他昏迷嗎?老人家這身子,吃不消。”
“哎呦,齊谷主還挺心疼人的,”韶白秀諷刺說,“這葯分明是你建議下的。”
“當時是你說要毒他,才能控制整個老府。我不過是將毒藥改成了迷藥而已。”齊桓並不喜歡韶白秀,覺着這個年輕人不僅沒有女子的溫情,更沒有江湖人的豪情,韶白秀完完全全演示了“最毒婦人心”的含義。
“所以說齊谷主多此一舉,若用慢性毒藥控制盤陽老人,我們此刻就不用討論如何處置他了。”韶白秀嘲笑道。
“盤陽老人無論是江湖上,還是各國朝堂上皆德高望重,若他被毒害的消息傳出,我們必然會被官府、江湖追殺,屆時……”
閻王抬手打斷了齊桓的話,他說:“沒打算弄死他。讓他醒過來,我還有很多事要他做呢。”
齊桓鬆了口氣,這才放開搭在盤陽老人手腕上的手,隨後又問:“齊紳,你是否真的要……”
閻王瞅了眼他,說道:“現如今我抓到了溫宋,要你那殘廢兒子有何用?再說,我可從來沒想過要幫濟道谷報仇,所以告訴你兒子,這筆買賣不作數。”
齊桓不知道閻王這句話,對於自己和齊紳來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報仇,他不是沒想過,當見到往日輝煌的濟道谷,毀於孟白等人之手,他憤怒不已,恨不得將孟白粉身碎骨。但是想到齊紳,自己僅余的一點血脈,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盤陽老府,還得到貴客般的待遇,他開始同情起盤陽老府的眾人來。濟道谷內的大部分弟子,與盤陽老府內的師生一般無辜,都是他這個谷主造孽太深,才害他們遭了毒手。
“爹,”齊紳出現在門口,身後跟着的是七辰,“剛剛得到消息,離國皇宮發生火災。”
“哎呦,你的實驗室。”韶白秀皺眉,替閻王感到着急。
閻王卻擺擺手,說道:“孟白拿到齊宸和朔月的晶片時,我就知道她定能找到冷宮的實驗室。不打緊,裏面基本已經空了,東西應該都在往這裏送的路上。”
說完,他看向七辰,後者點點頭回答說:“儀器和實驗體都已運出,五日後便能抵達。”
“好,等儀器送達,我就可以開始下一步實驗了,”閻王滿心期待地說,回頭看見床上的盤陽老人動了動,“你們都先出去吧,我跟老人家說會兒話。”
不愧是見多識廣的盤陽老人,從昏迷中清醒后,見到自己房內那麼多人,竟能鎮定自若地一一打量了眾人,然後將目光停在了閻王身上。
齊桓與齊紳,韶白秀與七辰依次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爹,”待韶白秀和七辰走遠,齊紳才說,“我想去看一下溫宋。”
“你想做什麼?”齊桓並不是很贊成兒子這個想法,“溫宋是閻王看中的人選,你莫要節外生枝。”
“爹,你難道甘心一輩子被閻王利用嗎?”齊紳勸解道,“以前因為有二弟,還有濟道谷。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我們難道要一直為他效命不成?”
“不然呢?”齊桓不是不知這些道理,“如今我們爺倆還能去哪兒?濟道谷惡名遠播,若無閻王府庇佑,我們早已被江湖同道問罪了。”
“那也比繼續助紂為虐的好。何況,若你我與青道盟、孟婆合力救下盤陽老府眾人,將功折過,或許能換回一些名聲。”
齊桓看了眼身後的房門,說道:“閻王不是那麼容易能打敗的。他詭計多端,分身眾多,就連為父都不知道,如今這房內的人是不是他的真身。”
“孟婆定然知曉。”齊紳堅信。
孟白自然是知曉的吧,齊桓想,當年閻王在後山實驗室發現常月時,他表現得異常興奮,將自己和常月單獨關在實驗間整整三日。在裏面他對常月做了什麼,自己不得而知,只知道常月自此後成了閻王最為珍視的實驗體。
閻王連着數月研究搭建新儀器,停下數個實驗項目,甚至為此還耗費了存儲多年的電量,只為將常月送上新機器。
而常月起初掙扎抗拒,到後來漸漸地表情變得麻木,無論身體被扎入多粗的針,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在被做實驗的時候,她雙目防空,看向天花板。
齊桓以為她放棄了,現在想來,她應是在盤算着復仇計劃。所以當她和孟白交換魂魄,當谷內電力耗盡,一片漆黑的時候,她才能趁機逃走,並帶走了一批實驗體。
“她會答應嗎?”齊桓自問,“我對她做了那麼多慘不忍睹的事情,她會願意原諒我嗎?”
“常月雖已不是當年的常月,但孩兒以為,她的本性不會變。孩兒想請溫宋幫忙勸說她。”
齊桓看了看長子,雖然他覺着齊紳的想法有些天真,但除此之外,似乎也別無他法了。
齊桓點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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