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陳年往事,成了致命一擊
“你確定?”溫宋再三確認道。
孟白點點頭,堅定地回答:“確定。”
“揭露此事,可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招式。”溫宋遲遲不敢邁出這一步。
“溫盟主難道是怕有去無回嗎?”
溫宋失笑,說道:“孟婆,溫某若是貪生怕死之人,當初就不會答應你佯裝被俘了。你就不怕盤陽老人受不了這刺激,然後……”
“若那位老人家受不了因此有所損傷,只能說他的修為還不夠。”孟白將匣子再次端給溫宋,“溫盟主只管大膽地去,老身擔保你全身而退。”
“好!你這個孫女都不怕,我這個外人怕什麼?去就去!”
於是他又來了,站在盤陽老府的山門前,被小童垂垂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
不一會兒,七辰來了,向他施禮道:“溫盟主好。”
“七辰公子好,”溫宋笑道,“勞煩傳個話,溫某來還東西了。”
七辰聽聞,朝他手中托着的匣子瞅了一眼,答道:“請進吧,老人家這會兒正需要這東西呢。”
溫宋愣了愣,不禁感到意外,但不知該從何問起,便默默地跟着七辰進了山門。
溫宋來的很是奇怪。
除了錢無用,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和好奇。
“溫盟主好膽色,”常棟諷刺道,“竟然敢獨自再來闖我老府。”
溫宋向在場幾位行了行禮,說道:“晚輩沒打招呼就離開,自知失禮,故而回來賠罪。”
“賠罪?”常棟走上前,打量了這個年輕人一番,問道,“你與月兒合謀,大鬧我盤陽老府,這樣的罪,你要如何賠法?”
溫宋亮了亮手中的匣子說道:“晚輩來還東西。”
“這是……”常棟皺眉,細瞧了瞧,這匣子很眼熟,“是家兄的物件?”
“正是。是晚輩奉孟婆之命,從常墨前輩房中取得的。”
常棟伸手來取,溫宋往後退了一步,沒有給。
“我以為你來歸還的。”常棟問。
溫宋笑了笑,答道:“二爺莫急。二爺為何不問,孟婆取此物的目的呢?”
常棟自然想知道,但他不明白溫宋為何要特意前來說明,而且還是此時。
“年輕人,”袁稠問道,“這匣子中裝着何物?”
“是一些信件和信物,”溫宋將匣子打開,“信件的署名是常墨前輩夫婦二人。”
“夫妻私信?”袁稠疑惑,“常月侄孫,取了她爹娘的往來私信作何用?”
溫宋不答,按孟婆囑咐的,將匣中放在最上面的兩封信取出,走到盤陽老人的面前,呈上,說道:“請老人家閱覽。”
盤陽老人皺眉看了看他手中的信件,一封字跡娟秀,一封剛勁有力,分別是自己的長子與長媳的字跡。
夫妻二人間的私信,即使是身為父親的他,是否合適讀呢?
盤陽老人猶豫了,沒有抬手。
“孟婆說,老人家若想知曉長子夫妻的死因,至少要讀一讀這兩封信。”溫宋解釋說。
“師弟,你且讀吧。常月侄孫將父母的私信交予你,必是相信你能秉公處理。”袁稠也勸說道。
“好吧。”盤陽老人這才接過信來,認真閱讀起來。
但是沒讀幾行字,老人家拿着信紙的手便抖動起來,到最後將信紙一合,摁在身旁的茶几上,許久說不出話來。
“爹,這信里……”常棟試圖上前詢問,卻被老人的表情嚇到了,“寫了不好的東西?”
老人不答,眼中閃着驚慌的神色,眉宇間則是怒火微燃,盯着溫宋問:“此信,你可看過?”
溫宋答道:“匣子裏的信和物件,只有孟婆動過。但……具體是何事,她與晚輩說過。”
盤陽老人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泄了氣,攤坐在椅上。
“師弟,你若不願告之,我等不會勉強。”袁稠勸慰道。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盤陽老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從二人到老府求學,見面的第一天起,盤陽老人總是一副胸有成竹、處變不驚的模樣,而今日他露出這樣的神情,讓袁稠深知信中所及,對盤陽老人來說必是重大打擊。
老人家長嘆一口氣,將信紙撫平,放回信封中,努力平復情緒之後,才說:“月兒將此事交託於老夫,必然是希望老夫替她爹娘討個公道。於情於理,老夫都應說出來。只是……”
他看了看常棟,又瞅了眼沈漾,說道:“家醜不可外揚,還請師兄師弟……”
家醜?眾人聽后,相互看了看,有些明白老人的反應了。
“師弟放心,你我自小求學,雖政見不同,但情比親兄弟,常墨夫婦便是我們的侄兒侄媳,他們的事便也是我們的家事。”袁稠替其他師兄弟應了下來。
“韶姑娘,齊大公子,還請兩位迴避。”盤陽老人說道。
既然是家事,他們二人自然不方便聽,識趣地自動退出大堂。七辰也退了出去,從外面將大門關上,至此,大堂內只餘下盤陽老人和幾位長者,以及常棟與溫宋。
“好了,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師兄,你可以說了。”沈漾催促道,心想不就是夫妻間的醜事嚒,有必要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嗎?
盤陽老人又瞅了他一眼說道:“師弟,此事與離皇和沈皇后也有關係,師弟確定要聽嗎?”
聽到這句話,沈漾剛熄的火氣又上來了,當然因為對方是盤陽老人,他不好發怒,便直言道:“有何不能聽的?老夫自認皇後娘娘賢淑端莊,從未做過什麼越軌之事。”
“為妻為後,皇後娘娘做的真是好,甚至可以說,做的太過好了。”盤陽老人話中頗有一股諷刺之意。
“爹,究竟當年兄長和嫂嫂出了什麼事?”常棟催促問道。
“當年,”盤陽老人緩緩敘述起往事,“老夫為爭得先機,派了長子常墨及長媳玉嬋輔助當時的秦王,如今的離皇,以助他登大寶。”
袁稠點點頭,當時他還是帝師,故而常墨夫婦的卓越表現,他很清楚。
“但是,當秦王被正式冊封為皇太子后,事情卻變得奇怪起來。”盤陽老人話鋒一轉,“犬子以前均是每十日來信回報近況,自太子冊封之後,卻變成了每月,而且信中皆是敷衍之詞,沒有任何變化。
“當時老夫沒有放在心上,覺着是秦王成為太子后,朝中已無政敵,犬子的任務也幾近完成,故有意讓他早日回來。但……”
“但大哥遲遲未歸,約莫三個月後,紹都傳來噩耗,說大哥大嫂的屋子深夜失火,二人皆未逃出。”接到消息時,盤陽老府上下悲憤不已,現在想來,他們的死訊確實蹊蹺。
“實情並非如此?”袁稠問盤陽老人。
“老夫當時仔細檢查過犬子夫婦的屍身,除了燒傷,並無其他痕迹,故而相信了。但今日……”盤陽老人看向茶几上的信,說道,“今日才知他們二人是被殺害的。”
“大哥大嫂是被殺害的?為何?是何人害了他們?”常棟拋出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盤陽老人頭疼。
他朝次子擺擺手,讓他稍安勿躁,然後轉頭問沈漾:“師弟,老夫問你,朔月公主滿月時是不是生了一場大病?”
“公主剛出生那會兒,大病小病不斷,我怎知你說的是哪次?”沈漾含糊其辭,不明所以。
“公主滿月酒的前一日,據說所有的太醫都去了,甚至還從宮外請了神醫。”盤陽老人繼續補充道。
沈漾回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之後沒幾日,公主便痊癒了。但奇怪的是,伺候公主的奶娘、宮女們,忽然被全部換走。”
“宮人伺候不周,被成批換走是常有的事。師兄,你究竟想說什麼?”沈漾有些不耐煩了。
“離皇疼愛朔月公主,人盡皆知。但鮮少有人知道,離皇起初對這個女兒不聞不問,直到公主滿月大病初癒。據說朔月這個名字,也是之後才給公主取的。”
“師兄,你此言何意?”沈漾還是沒明白。
但是錢無用和袁稠開始明白了。
“師兄可是在說,這朔月公主滿月前後,其實是兩個孩子。”錢無用推測道。
“一個是皇后所生的公主,故而不得寵,而另一個,”盤陽老人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是離皇心愛的女子所生,故而視若珍寶。”
“師兄,請慎言。”沈漾警告道,“皇后是皇上髮妻,她的孩子怎會不得寵呢?”
“師兄,那個離皇心愛的女子是何人?”錢無用則關心這個問題。
“錢師弟,你一個閹人,打聽這種風流韻事,是不是有些多餘了?”沈漾瞪了錢無用一眼。
“沈師兄,皇家夫妻,有哪幾對是因情而成的?這點你我心裏都清楚,更何況當年你為了將女兒嫁給秦王使了多少手段,我們也很清楚。”錢無用挖苦道。
袁稠聽着沒有說話,它有種不好的預感,說道:“老夫記得,當年先離皇給秦王和沈氏賜婚時,秦王有些不情願,聽他所言,似乎在民間遇到了心儀的女子。師弟口中心愛女子,可是與此相關?”
盤陽老人愣了一下,原本憂鬱的目光忽地清澈起來,皺緊的眉頭也舒展開,他彷彿想明白了什麼事。
他點點頭說道:“秦王,也就是如今的離皇,本只是一廂情願,但人生之苦,之欲,便在於這求不得。多年後他找到了那女子,縱然女子不願,他仍將她擄進府中,看管起來。”
“那大哥大嫂?”說到現在,似乎與常墨夫婦沒什麼關係。
“你大哥是何許人?個性執拗,喜歡穿牛角尖,這點都遺傳給了常瀚和月兒。”盤陽老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他知曉此事後,一直進言請秦王放人,還讓你大嫂同時勸說秦王妃,也就是如今的沈皇后。卻不料......”
“難道秦王夫婦不堪勸阻,對令郎夫婦下了毒手?”袁稠推測。
“那女子本是有夫之婦,秦王不顧禮法,強奪人妻,更使其懷孕產***子又怎能視若無睹呢?”盤陽老人說此話時,咬牙切齒。
“離皇竟做出如此有悖倫理綱常之事!”袁稠亦義憤填膺。
“犬子知曉后,試圖與江湖朋友一同解救那名女子。”
“怎知事敗,夫婦二人皆被離皇殺害?”不用說,大家已經猜到了結局。
至此,孟白所言的真相呼之欲出。
眾人不語,看向沈漾,把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怎……怎麼了?各位不會因此就想責備我國皇上吧?”沈漾很是不屑,狡辯道,“男歡女愛,多的是。何況他還是皇上,一國之君,寵幸一個婦人怎麼了?要怪,就只能怪常墨師侄生了叛君之心。”
“叛君?”錢無用冷笑着說,“沈師兄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理解得頗為透徹啊。”
“沈師叔此言何意?家兄出手救那女子,是為了糾正離皇的錯誤,免得他日後貽笑大方,被世人詬病。沈師叔一句‘叛君’,說得好似離皇沒有錯一般。”常棟氣惱不已,說話的聲音難免大了些。
“放肆!”沈漾責備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何人教你這麼大聲與長輩說話的?”
說完,瞪了盤陽老人一眼。
隨後沈漾甩甩袖,說道:“說到底,這些個事情都是常師兄你一人所言,我們根本沒有讀過那兩封信,怎知信中所言真是如此呢?”
“荒謬!家父根本沒有理由編造這些個荒唐的事情。”
“誰知道呢?師兄愛孫心切,為了維護常月侄孫,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呢。”
沈漾自知若事情屬實,無論他如何辯解,離皇都逃不脫離經背道,殺害忠良的罪名。所以他乾脆質疑整件事的真偽,給盤陽老人扣上一個捏造誣告的罪名。
一直微笑旁聽的溫宋,此時又打開匣子,從中取出一個香囊,交與袁稠。
“請前輩檢閱。”他說。
袁稠接過香囊,問道:“這是何物?”
“此物乃是朔月公主生母的香囊,裏面裝着朔月生父贈與其的情詩。”
袁稠抬抬眉,解開香囊,取出折好的紙片,見到情詩的第一時間,他便確認了,說道:“此紙乃是離國貢紙,只有皇家使用。而這字嚒……沒有錯,確實是離皇的筆跡。”
“師兄,你看仔細了,莫不是他人的仿筆。”沈漾着急起來。
袁稠瞅了他一眼,說道:“老夫雖然年紀大了,但眼不花耳不聾,看得清清楚楚,認得明明白白。這是離皇親筆所寫。”
“細數紅豆相思,望斷隔岸春柳。奈何蝶飛去,芙蓉滿枝頭。”錢無用湊上前去,瞧了瞧那情詩,讀了幾行,“離皇真是情深意重,聽聽這詞,酸得牙都倒了。”
沈漾被錢無用諷刺得渾身不舒服,但他還想狡辯,說道:“幾句情詩而已,那也不能證明常師兄所言非虛啊。”
“太師這是還想要人證不成?”溫宋笑着問道。
沈漾心頭一驚,心想,不會吧?
“哦?難道你還將朔月公主的生母請來了?”常棟問道。
溫宋搖搖頭,說:“那位夫人,受此屈辱,怎可能還會苟活於世?生下公主不久,她便去世了。”
聽到這,沈漾悄悄鬆了口氣。
“那你指的人證是?”
溫宋笑而不答,徑直走到門口,打開大門。
門外站着的中年男子讓常棟驚呼。
“齊兄,你怎會在此?”常棟走上前。
“慚愧,慚愧啊,常兄。”齊桓還未進門,先連連致歉。
“進來再說。”常棟將其迎進來后,再次關上門。
他先向在場的長輩引薦了齊桓,隨後便問溫宋:“溫盟主說的人證是齊兄?”
溫宋點點頭說:“齊谷主便是當年皇后請去為公主診治的神醫。”
濟道谷的醫術天下聞名,作為谷主,齊桓妙手回春的能力更是了得。所以被皇后請去,合情合理。
“師弟,可是如此?”但為讓沈漾心服口服,袁稠確認道。
沈漾點點頭,說:“是,當年是老夫建議請齊谷主入宮給公主診治的。”
“好。那麼,齊谷主,請問當年給公主醫治的情形如何?”袁稠繼續問道。
“當年小公主先天不足,縱使用盡任何辦法都回天乏術。晚輩奉詔入宮后沒多久,小公主就夭折了。”
“那如今的朔月公主?”
“小公主夭折后,秦王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後娘娘甚是悲痛,請了許久,秦王才出現。但他出現時,手中竟抱着一個嬰孩,年紀竟與小公主相仿。”
“他可有說明孩子的來歷?”
齊桓搖搖頭說:“秦王沒說,但是看樣子,秦王妃是知道孩子來歷的。”
“哦?”袁稠瞅了沈漾一眼,對方慌張迴避他的目光,“齊谷主為何這麼說?”
“因為秦王妃一見那嬰孩便吼道:‘你將那女人的孩子抱來做甚?’”
“那女人的孩子?”袁稠抬抬眉,眾人聽后心中約莫明白了。
“然後呢?”錢無用追問。
“然後秦王命我為他懷中嬰孩診脈。那孩子雖發著高燒,但好在身體強健,服幾貼葯便能痊癒。”
“齊谷主,”袁稠問,“有人說,如今的朔月公主便是當年你醫治的那個嬰孩。你覺着呢?”
齊桓點點頭,說道:“從年齡上來說,朔月公主應就是了。”
“齊桓!”沈漾急了,“你一個通緝要犯,在這裏信口雌黃,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晚輩良心發現而已,太師。”齊桓說道,“因為我的貪念,導致門下眾弟子傷亡慘重,濟道谷亦聲名狼藉。我不能再助紂為虐下去了。”
“哼!你不過一介草民,對皇家之事能知道多少,分明是胡謅的。”
“草民也有不少用處,例如說,草民寫的方子就能助皇後娘娘抓住皇上的心,不是嗎,太師?”
齊桓的話讓沈漾心驚。他顫抖着手指着齊桓罵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在說什麼,太師不是很清楚嗎?”
“你閉嘴!給我閉嘴!”沈漾惱羞成怒,大喊道。
盤陽老人聽出了端倪,問道:“離皇查處濟道谷,是因為七星丸一案。老夫原本以為是權宜之計,如今看來,七星丸真與濟道谷有關。”
“七星丸一案,皇上是想讓我當替罪羔羊,殊不知濟道谷並非無辜。那藥方是皇後娘娘授意,我研製而成。”齊桓坦白道。
“濟道谷這麼多年估計幫沈皇后幹了不少事吧。”錢無用推測道。
沈漾搶先回答道:“那也不關慶國的事!”
“好了!”袁稠制止了兩位師弟的爭吵,決定對此事下一個結論,“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離皇離經背道,做出有悖人倫之事,更殺害忠良,此事算是坐實了。”
大師兄此言一出,無人感反駁,沈漾只能將不服氣往肚裏吞。
“師弟,”袁稠問盤陽老人,“你打算怎麼做?報仇嗎?”
報仇?怎麼報才能消他心頭之恨,解他孩兒受的屈辱?
盤陽老人嘆了口氣說:“常棟請各位前來,本是商議孫兒常月與朔月公主糾紛一事,如今看來是沒有必要了。常棟。”
他喚次子道。
“孩兒在。”
“昭告天下所有老府弟子,即日起,老夫不再支持離國朝政,各位弟子可按己意行事。”
此話一出,錢無用得意地笑起來,而沈漾空着急卻無力挽回。
盤陽老府單方面解除了與離皇的聯盟,這將對離皇的政權有多大的打擊呢?
“那清風呢?”常棟追問道。
冷清風和常瀚還在太子府,奉命輔助太子呢。
“讓他自己決定。”
“是。”
“師兄,你就因為這麼一件事就要斷了盤陽老府與離國百年的聯盟嗎?你這是在斷自己的後路。”沈漾警告道。
“是在斷自己後路,還是在斷當今離皇的後路,還未可知呢,師兄。”錢無用諷刺道。
“你!你們!”沈漾拍案而起,氣急敗壞,最後咬牙向袁稠討公道,“師兄,盤陽老府初衷本就是為離國江山社稷牟福,如今常師兄因一己私怨,違背先祖遺願,您作為大師兄,不應該主持公道嗎?”
袁稠嘆了口氣,心想自己是大師兄,又說要秉公處理,不能偏幫啊,要不替沈漾說幾句?
正考慮着,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不是說了不能打擾嗎?”常棟推開門,門外站着的是袁稠的隨從。
“老爺,”隨從滿頭大汗,稟告說,“剛接到府里的飛鴿傳書,說小少爺被扣住了。”
“被誰扣住了?”
“玉圭國。說玉圭國先國王根本沒死,前不久在離國軍隊的協助下舉兵還朝,率先將鐵礦內的慶國官員和工匠給抓了起來。小少爺他……”
“袁築奉命主責此次開礦合作,他自是首當其衝。”袁稠轉頭看向沈漾,問道,“師弟可知道此事?”
“此事是冷清風出的主意,老夫一概不知。”沈漾直接將此事推給了盤陽老人。
盤陽老人也不迴避,回答說:“是的,清風有告知過老夫此事,是想讓慶皇用朔月公主來交換人質。”
袁稠理解地點點頭,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兒,他說道:“兩國交鋒,難免耍些詭計,但若袁築有何損傷,老夫可不會善罷甘休。”
“是啊,這冷清風怎麼想出這麼損的計策來?”沈漾趁機挑撥道。
“他想出來的,也要離皇同意才能行事。”袁稠可不會這麼輕易被挑撥離間,“老夫先走了,盯着皇上一點,免得他有其他想法。錢師弟,一起吧。”
錢無用點點頭,與袁稠匆匆離開。
“哼!常師兄,你打算如何處置齊桓父子啊?”沈漾刁難道,“窩藏朝廷要犯,可是大罪。”
“不勞師弟費心,老夫自會安排。”盤陽老人站起身,對常棟說,“常棟,你沈師叔政務繁忙,你切莫叨擾他太久。”
“是,孩兒這就讓人準備師叔的馬車。”
這一唱一和,分明是在趕人。
沈漾覺着無趣,便不多說,甩袖而去。
大堂內就剩下盤陽老人父子,和溫宋、齊桓了。
溫宋將匣子合上,交與盤陽老人後,說道:“晚輩任務已完成,也先行告辭了。”
“溫盟主,”盤陽老人頓了頓,說道,“勞煩替老夫給孫女帶句話,就說落木苑永遠等它的主人歸來。”
意思很是明白了。
溫宋點點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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