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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姨媽。”儀文走進客廳,見三姨太滿是憂愁地坐在一側,老爺剛想說什麼,見儀文進來,只好欲言又止。

“爹地,秋榮總是這樣,我好話說盡,她就是賭氣不聽,這會兒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我真擔心,姨媽,秋榮走的時候說過什麼話沒有?”

“怎麼?儀文,我問你,今日個晚上,你來我這兒就是為了這個?”麻老大滿臉不悅地,冷冷地盯着儀文。

“爹地,秋榮出走,我也是跟您一樣難過,我是擔心,但我猜想,秋榮不會不回來,又沒有發生什麼大的問題,這些日子,我沒在家,如果是為了這個,秋回來,我會對她講清楚的,爹地,您老放心好了,三姨媽您也一樣,我知道,秋榮不喜歡低,但您總是叫我好好勸勸她,三姨媽,您對秋榮她好,可秋榮一直都不曉得,還總認為我和她吵架都是因為三姨媽您哩,爹地,這些日子,您老一直都很煩,二叔被抓,現在您唯一的女兒秋榮又負氣外出,本來,白天我就要過來對您和三姨媽說的,可又是擔心會惹您不快,所以遲遲才來,爹地,您先就別發火,也別擔心,秋榮一定會回來的,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或許,現在正在她朋友家裏玩着哩!”

“儀文,回去睡吧,老爺放心好了,你和秋榮也不是小孩子了,有時我看秋榮還好調皮的,賭賭氣也沒什麼不好的,儀文,你也別放在心上,打聽打聽,看秋榮到底去了哪裏,也就是了。”

梅枝兒邊說邊就看着老爺,儀文謝過三姨太和老爺,便走出門去。

“老爺,咱們也得休息去了,別傷了身體,秋榮也不小孩子了,遇事也總會有個分寸,再說了,或許秋榮是有意氣儀文的,到她同學那裏玩去了也說不準,老爺―――――”

“嗯,你先睡吧,我還有事和阿發談談的,睡去吧。”麻老大無力地說完站起身往前廳走去―――――――

第二天早上,翠香給老爺送茶去,在書房裏,老爺叫住了她。

“翠香呀,你是小姐身邊的丫頭,老爺我平時對你怎樣?”

“好啊,老爺您對俺翠香比誰都親,老爺叫俺做什麼,俺也都得答應,老爺,您還不理解翠香吧?”翠香嬌笑着說道。

“翠香呀,老爺問你,你可得給老爺我講實話,也不許告訴什麼人,你辦得到嗎?”

“老爺,您咋不信俺嘛,老爺,您說嘛,嗯,翠香都依您就是了!”

“那麼,我來問你,小姐第次和儀文吵架時都提到過誰?”

“這個―――――我不便說嘛―――――”

“說說有什麼不可,有我替你頂着,只管說就是了!”

“小姐吵架時提到三姨太,小姐好象有點兒不喜歡三姨太太的。”

“小姐吵架時提到三姨太太時都說了些什麼?”

“這――――。”翠香不安地低頭不敢往下說了,麻老大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了,然後又站起來走過去,用手搭在翠香肩上緩緩說道:“翠香,說吧,有什麼可怕的,老爺我是喜歡你的,只管實話實說罷了!我決不會怪罪與你!”

“小姐說――――說先生和三姨太太偷情,還說三姨太太是白虎星下凡!”

“哼,他***!”

麻老大狠狠地一拍桌子,翠香驚地怯怯地連連說:“老爺,老爺,您可別發火嘛,翠香擔心三姨太會罵人的,而且―――我也只是聽小姐這樣講的――――”

“好,翠香,那老爺問你,是否看見三姨太太和先生在一起那個?”

“這我可不敢亂說,老爺,翠香可從沒看見!”

“好吧,翠香,你可以下去了,記住,不許同其它任何人提起這事兒。”

“嗯,翠香一定遵命!”翠香說完,慌慌地往樓下走了―――――

月明星稀,遠山一片迷朦―――――

儀文早早地便坐地那棵松樹下,這兒是他曾和三姨太來過的地方,早些時候,他曾托草兒給三姨太去了小紙條,約她今晚來這兒相會,這兒月色多美,他不會忘記就在這個地方,在這塊青石板上,他迷戀上的梅枝兒――他的姨媽曾與他擁抱親吻,那一刻,儀文彷彿飄飄欲仙,他曾長久地狂吻着她,緊摟抱着三姨太,那柔嫩白晰的小手,欣長的粉頸,黛眉香腮令他久久回味,他曾在這兒為她吟詩,教她學字,哦,太美了,他太愛她了,太愛三姨太太了,他站起身來向山下望去,咦,咋還不見來呢,剛坐下,忽地從背後伸出一雙小手來一下蒙住了他的眼睛,他先是吃驚,但即刻便明白了,他故意裝作不知道。”

“誰呀,是先生還是小姐,可別亂來呀,我不可是從不曾結怨家史,怕不是哪位小姐認錯了主!”

“嘻嘻,還說不知道是先生小姐,又說小姐認錯了人,嘻嘻,自相矛盾!”

“喲,梅枝兒,我在這兒等了你好久了,終於等到你啦!”儀文邊說邊就伸手去撫摸三姨太的小手,三姨太放開手,一下子轉到儀文面前道:“儀文,我的大怨家,還說不是!”

“梅枝兒,咱可沒說過你是怨家!”

“不是怨家,那我問你,這一路上來,咱可是費了好大勁兒的,睡不着吃不香!”

“喲,梅枝兒,怕不是想俺,連作夢也夢見俺了吧,難不成昨天夜裏,在夢中有人能對我說,三姨太天天在想着你哩,都快害相思病了!”

儀文說著笑將起來,梅枝兒嬌羞地連連用小手捶打儀文―――――

“儀文,你真壞,真壞,羞死人了,咱啥時候想過你,又啥時候夢着你了,不害臊!”

“咦,你不想俺,為啥還吃不香睡不着覺的?哎呀,梅枝兒可別真害了相思病,那滋味可不好受的呀!”

“咦,這麼說,你早就得了相思病不是?”

“梅枝兒,不說不知道,說出來,儀文我可真有那麼一點,就現在,梅枝兒,只恨咱們倆只能這樣偷偷約會,哎―――”

儀文面有愁色,梅枝兒輕輕嘆了口氣,坐在那塊表石坂上,久久沉思―――――

“儀文,秋榮有消息了嗎?都好幾天了!”

“不沒有,幾個親戚那兒都問過了,找不着,哎,梅枝兒,咱別想那麼多,我不想談她,不回來也好,免得礙手礙腳的,叫人心煩!”

“儀文,怎麼能這樣說呢,秋榮她再不好也是你老婆,不是嗎?”

“好啦,你就別談她了,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好圓!”

沉默―――――

梅枝兒抬起頭來久久地凝望天邊那一輪明月,月兒呀,你可知我心?深閨大院,滿府的丫頭小廝,有幾個能知梅枝兒,幾個能知他們的三姨太太的心喲,儀文嗎?儀文,儀文,你真好,我好愛你,好喜歡你,可,可你又能知我心嗎?老爺,老爺你能知嗎?不你算什麼?算男人?男人?哈哈,不老爺只是一張被着男人皮的蠢物,老爺喜歡咱?因為俺是老爺府里的花,哦,大哥哥,梅枝兒多想永遠永遠跟着你,可是――――大哥哥―――――

儀文沉默良久,情不自禁地吟誦起詩詞來:

紅已稀,綠已稀,多謝春風着地吹,殘花難上枝。

得寵疑,失寵疑,想像為歡能幾時,怕添新別離。

儀文吟畢,便走過去與梅枝兒並肩坐了,見梅枝兒仍入神地仰望明月,想是她觸景生情,思念家鄉了,也不去打攪她,只自個兒獨自坐着,望遠山靜幽烏啼,偶爾扭頭盯視梅枝兒良久,月光下,三姨太越發美艷動人,那幾近痴迷的神態,仍誰見的也會心蕩神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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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鎖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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