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要孩子
情勢峰迴路轉,那女子原先還春水一樣溫柔,立刻變得跟母老虎一樣強勢,跟明鈞大吵大鬧起來。
無論是誰,在愛情里都容不得背叛與欺騙。
籍涇牽着她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兩人一直出了月老廟,月色涼薄,清輝映着湍急的水流,搖晃出細碎的波紋。
黃書意偏頭看着籍涇:“你知道這麼多,怎麼不早說啊?”
籍涇面色尷尬,那些話是旁人的短處,更是旁人的私隱,他素日是寧願裝聾作啞也不願管這些的,可是看着黃書意吃癟,氣得雙眼通紅,他就沒忍住。
半晌,他訥訥道了一句:“這種事畢竟不光彩。”
“有什麼不光彩的!”黃書意瞪他,“可帥了!任他巧舌如簧,還不是因為你的一句話傻了眼?”
“......我隨便說的,不太熟練。”
“那你才厲害!第一次就這麼強,以後吵架叫上你,我怎麼可能會輸?!”
見她眼底亮晶晶的,陰鬱惱火一掃而光,籍涇放心了幾分:“還氣嗎?”
“好多了,但是還有點兒生氣。”黃書意實話實說。
若是當初父親答應得草率,那自己豈不是要嫁給這種人?
那可真是一輩子都毀了。
他忐忑道:“生什麼氣?因為——喜歡他?”
“什麼呀!”黃書意氣得錘他,“那種爛人,喜歡他才是浪費感情!”
他終於放心了幾分,道:“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兩人並肩而行,一直到了黃府門外,黃書意才發現不對勁,她摸着空空如也的手腕,慌亂道:“你送的許願結不見了,是不是落在路上了?”
“......”籍涇垂頭掩去失落,聲音平穩道,“我沿着來路找找,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我差人來給你送信。”
“也只能這樣了。”黃書意點點頭。
目送着她進去,籍涇又等了一會兒,這才沿着來路仔細尋找。
許願結其實只是一條簡單的紅色布條,風一吹就亂跑,他沒抱太大的希望。
找了一路無果,他再次回到了月老廟,重新買了一條許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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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目送着籍涇和黃書意一道離開,欣慰地笑了下。
這兩個人,分明相處得很好嘛。
面具攤子的老闆見她傻笑,問道:“姑娘,這面具你究竟是買還是不買啊?”
“買。”她付錢買了一個木製面具。
這面具是用桃木打造,削得很薄,打磨得格外光滑,只遮擋眼周,程昭戴在臉上,感受到視覺變窄了點。
既然戴了面具,她便扯掉了面紗,往前走了幾步,看中一個酒肆,坐下喝酒。
這些日子宋闌又忙碌起來,有時候一連幾天都見不到人影子。
不過聽說他一直在取冥雀的血,程昭的擔心也就減弱幾分。
府里每日都燉了上好的補品送到她面前,程昭這幾日休息得很好,吃得也好,臉上終於有了血色,人也慢慢養回一點肉來。
酒肆里熱鬧,一樓幾乎沒什麼位置。
她付了一大筆錢,要了個二樓的雅間,又叫了兩壺酒,一點一點喝着。
窗子大開着,有珠簾垂墜,被風一吹,叮叮噹噹的。
她恍惚看見外頭有人影一閃而過,待她揉了揉眼,認真看出去的時候,宋闌便輕飄飄落在她面前。
他往日出門都帶着面具,今日倒是難得沒戴,露出精緻至極的容顏。
一身白衣襯得他氣質清絕,宛若流光,晚風吹起他的衣擺,飄逸俊秀,恍惚不似凡間人。
“你怎麼在這裏?”她不太相信。
宋闌沒說話,靜靜看着她緋紅的臉頰。
程昭自說自話圓了過來:“哦,我喝醉了,所以,是幻覺。”
“醉鬼。”他低喃了一句。
程昭握着他的手把他往房間裏扯:“你跟我來。”
她一路牽着他在酒桌前坐下,又給他倒了酒,推過去:“這個很好喝,你要不要試一試?”
這是青梅酒。
宋闌乖乖地喝了,程昭又給他滿上,催着他喝光,如此,喝了好幾杯,宋闌忍不住按住她倒酒的手:“打算灌醉我?”
程昭點頭,又搖頭:“想讓你休息休息。”
“.......”宋闌忽然有點心疼她,這幾日確實是很忙,他每天商議完正事已經是深夜,程昭那時候睡着,他早起出門,那時候她還沒醒。
算起來,兩人上一次見面似乎是四五天前。
“等忙過這一陣就好了。”說罷他又咳了咳。
程昭又緊張起來:“你沒事吧?怪我,你這個病不能喝酒的。”她一陣懊悔。
宋闌哄了好一會兒都沒用,她後悔得快要哭了。
沒辦法,他只能道:“你記錯了。我的病早就好了,能喝酒的。”
“真的嗎?那你是什麼時候好的?”
“一年前。”
程昭咬着指甲,緩緩豎起一根手指頭:“一年前?可我為什麼不記得了?”
“因為你喝醉了,等你醒了就想起來了。”
“一年前,”她嘀嘀咕咕,“那我今年豈不是已經十七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算的,宋闌懶得深究這些,點頭:“你十七了。”
“那我們,我們成親了嗎?”
她最關心的,原來是這個啊。
宋闌心中一軟:“當然成親了。”
“那,我們有孩子嗎?”
“......”宋闌不太確認地睜大眼,“什麼?”
“孩子啊,前年的七月你還在喝葯,病沒好,那你應該是去年年初痊癒的,到今年,足足有一年半了,我們沒有孩子嗎?”
“沒有。”宋闌低下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他想過娶她的,但是沒想過孩子。
他小時候過得很艱辛,被烈帝打罵折磨,所以他覺得孩子生下來也是受苦,不如不要。
到了如今,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若她和自己只能活一個,那宋闌希望是她。
冥雀身份神秘,墨泉是螭族姦細,他們背後還藏着一個更大的陰謀。
宋闌得趁着剩餘的日子把這些事情解決掉,掃清所有的障礙,才能讓程昭無憂無慮地活。
“為什麼沒有!”她有點生氣,“不喝了,我們現在就回家要孩子去!”
說完就拉着他往外走。
宋闌只得任由她緊緊握着,一道出了酒肆。
夜景絢麗,遊人如織,程昭站在大街上左看右看,記不清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