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虛假身份

第七章 虛假身份

西苑,古樸的院落。

房門外,靳菟薴被告知老夫人在商議要事,她只好在廊下靜待。半個時辰過去,從窗口飄出銀鈴笑聲,靳菟薴聽出是大堂姐靳繁霜,一瞬間,細牙磕破了舌肉,腥甜滿口。

來來往往的侍從,面不改色地從靳菟薴面前經過,所有人都知道,郡主被老夫人隔在門外。靳菟薴知道,他們這會兒不會說什麼,私下裏的議論定會熱火朝天。

眼前湧現一張張嘲諷的面孔,靳菟薴身子恍惚了一下,還好旁邊的花解語扶住了她,短短的一瞬就離去,“郡主當心。”

當心啊,郡主。靳菟薴狠狠咬住舌尖傷口,這才清醒。

等靳老夫人傳靳菟薴進屋去時,已經快到午時。

“祖母安。”

“坐吧,怕你再站一會兒人就倒了。”

“勞祖母掛心。這是我在半紅小鎮為祖母求的平安符,願祖母安康喜順。”

花解語上前,將平安符遞給侍女,老夫人沒有一點要看看的意思,侍女將東西收下去,房間柜子裏又多了一件不會開封的禮盒。

“都是些虛假的,不若信自己。你父親此番西行多是胡鬧,丟下軍中大事陪着一個女人說走就走,簡直就是鬼迷心竅!”

靳菟薴默。花解語眼露明光。

“女子柔可化鋼,硬比磐石,像妖女這般的攀附大樹榨取精血最為不恥!”

女人是靳菟薴的母親,妖女也是靳菟薴的母親,攀附大樹的是靳菟薴的母親還有靳菟薴自己。

難堪的話讓靳菟薴低下了頭。

主位上的靳老夫人似乎更加生氣了,隔間小門突然被拉開,靳繁霜一臉心疼地往靳老夫人身邊去。

“祖母怎麼又動氣了,你才答應繁霜要平心靜氣的。”

“無妨。”

很自然的,靳繁霜坐在老夫人身旁,小手輕拍老夫人的手。

這邊祖孫慈愛,靳菟薴心中冒起苦水。萬萬沒想到靳繁霜還在內屋,剛剛祖母對母親的不滿全然落入她人耳中,像是將傷口赤裸裸地撕開在陽光下,無處可藏。

微白着臉,靳菟薴吐字,“祖母息怒。”

“看到不悅的事物還能高興?靳菟薴,你什麼時候才能有長進!眼睛蒙上了灰塵也罷,小小年紀心靈也是荒蕪那才沒救了!”

淺淺的笑,是靳繁霜安撫老夫人的聲音,落在靳菟薴耳邊就是嘲笑。

“老子不省心,女兒也是麻煩的。見了你父親就給他說,如果他不認我這個娘了,就不要再踏進西苑一步。下去吧,學堂的功課也別落下來。”

“是,孫女告退。”

內心裏像逃一般,靳菟薴出了靳老夫人的院子,離開時,靳繁霜寬慰祖母的聲音讓靳菟薴狠狠掐了自己手心。

碧湖小亭,偶有鳥鳴。

時辰不早,再回去自己的樓閣怕耽擱去東苑的時間,靳菟薴在小亭坐着休憩。

四下並沒有人走動,花解語在靳菟薴對面坐下,看發獃的她搖搖頭。這個郡主是傻的。

明明一手好牌,怎麼打成這副憋屈的模樣。老夫人給下馬威,她大可在聽到別人的笑聲時就闖進去,既然別的小姐都進去了,她一個郡主沒道理站在外面不是嗎?理由很正當的,可惜靳菟薴沒有一點強硬的架勢。

老夫人斥罵郡主母親時候,靳菟薴有很多話可以反駁的,比如這是您兒子自願的,您兒子識人不清。這個女人給您兒子生了唯一骨肉等等,靳菟薴也只是沉默。

特別是在最後,花解語想想就覺得靳菟薴太蠢笨了,老夫人明明是拿大將軍無可奈何,只能在靳菟薴面前虛張聲勢,如果靳老夫人還能掌控得了大將軍,也不會讓靳菟薴傳話了。

明明有很多強硬的本錢,靳菟薴卻像一隻兔子一樣,看着讓人窩火。膽怯的兔子這會兒肯定在心裏憂傷,花解語輕輕嘆氣,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郡主不是要去東苑嗎?”

靳菟薴點點頭,“再等一會兒,母親這會兒可能剛起。”

挑眉,“郡主很怕老夫人嗎?”

“怕……”似乎被這個字眼刺傷,靳菟薴嘶了一下,“原來是怕。”

“花解語,我強硬過的,可是沒人幫我。我不屬於西苑,但是也沒有資格進入東苑。不上不下,不倫不類,該怎麼強硬?”

“你是大將軍的女兒,是唯一的郡主。”

“一個父親不在意的女兒,一個沒有封號徒有空殼的郡主算什麼。走吧,該去東苑了。祖母是不會過問我身邊之人的,但是父親很不喜我違背他。一會兒到了東苑,你要多加謹慎。”

花解語輕扯嘴角。

一路往東苑去,侍女變得少了,更多的是穿着盔巡邏的將士,花解語莫名興奮起來。這幾日強忍着靳菟薴,終於讓他看到一點點回報了。

越是防衛嚴密的地方,越是有秘密。

在大門處,靳菟薴被攔截了下來,將士讓她們稍等,不一會兒有侍女過來,是斷蕎。

斷蕎向郡主行禮,“郡主久等。”

“無妨。母親可方便?”

大門在斷蕎過來的時候就打開了,將士們自動讓路,斷蕎帶領着她們往裏走。一路上巡邏的將士更多,和西苑的鳥語花香亭台樓閣不同,東苑很肅穆,建築也少,多的是參天大樹。

“小夫人已經收拾妥當,就盼望着郡主過來。”

“母親氣色可還好,肩膀上的傷……”

“郡主放心,無礙。”

說話間,走入一間平常的庭院,斷蕎在門口示意靳菟薴進入,花解語正要跟上卻被她阻攔了。

“花解語,你隨我我來。”

花解語望了望小院,可惜不能進去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將大將軍迷成這樣。

幾個轉角,花解語被帶到一間空闊房子裏,斷蕎推開門,花解語抬步進入。

屋內沒有什麼擺設,站立着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只一眼,花解語就感覺到男子身上的肅殺氣息,想必這位就是南紅國的大將軍。

手上沾染的鮮血多了,人的氣息自然帶上厚重感,此話不假。

饒是花解語見識過許多大場面,面對鼎鼎有名的大將軍沉默打量,他也有些受不住,“大將軍……”

大將軍開口,聲似洪鐘,“你的賣身契是真,但是人就不敢保證。”

花解語手心冒汗,“我聽不懂大將軍的意思……”

“你不是花解語。”大將軍再次從上到下掃視一番花解語,他邁步往牆角去,“有內力,會武功。受了重傷,經脈才重組過,臉……倒是真皮。”

細密汗水浸潤手心,武功被抑制遭受大漢圍攻時,他也沒有害怕。只是在固若金湯的將軍府,花解語少有的心慌,這裏,他逃走的幾率為零。

畢竟,他的偽裝可謂是十全十美,沒想到被大將軍一眼識破。

雙腿彎曲,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是在保命之時,這些根本不算什麼。然而,大將軍根本不給花解語跪地的機會。隨着大將軍按下牆壁上的機關,花解語的雙腳被石板下突然伸出的鐵鏈扣住。

不過一瞬,花解語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既然看穿了面目,花解語也不再扮演無知侍女,“大將軍是要嚴刑逼供嗎?”

“我對螻蟻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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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裝夫君總想禍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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