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他還有一個更大的砝碼
周妍的淚越發流得洶湧了。
哥哥,謝謝你!你交的朋友都是值得託付生死的朋友。
儘管陣營不同,他們仍然這麼維護我。
壯漢抱着的劉猗見周妍落淚,忙喊道:“娘親,娘親,你不要哭!”
壯漢將劉猗送到周妍的身邊,周妍抱着劉猗更加大聲的哭了起來。
蕭鳳婉轉身走了出去。
等候在院子外面的靜姝看見蕭鳳婉走了出來,說道:“姐姐,我們走吧!”
蕭鳳婉說:“好!我們走吧!”
坐在馬車上,放下帘子,靜姝問:“周妍想回去奪位嗎?”
蕭鳳婉說:“她很聰明!知道不管誰來讓他們回去,目的都是利用劉猗,所以,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並且,死得更慘。”
靜姝說:“能夠讓劉沖那個混不吝都對她死心塌地,不惜和賢妃作對,也要立為皇后,周妍的確聰明。可是,她的聰明沒有用在正道上。”
蕭鳳婉笑道:“也不能說她聰明沒有用在正道上,只是人各有志。榮華富貴人人都想。不過,好在她已經清醒了。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
靜姝說:“她知道誰在找她嗎?”
蕭鳳婉說:“我告訴了她,找她的人是何山。她一直恨何光,就更不會跟何山合作的。更何況,劉沖已經死了,她也已經想通了,她跟龔齊奮已經成了親,她只是想好好過安穩日子,不想捲入爭鬥中去了。更何況,哪有懷了孕的太后?試想,她這樣回去,會得到什麼後果?何山必定會殺了龔齊奮,弄死她肚子裏的孩子。然後將她像關鳥兒似地關起來。只是利用他們母子奪位,利用完了,就會廢了劉猗,也會殺了她,然後,何山自己做皇帝。周妍不是傻子。她即使沒有認出我,聽我的語氣,也知道我對她沒有惡意,所以,趕緊向我求情。”
靜姝說:“姐姐就是心好!她最後認出你了嗎?”
蕭鳳婉說:“我說過,周妍真的很聰明。我提到趙寧,提到黃青,她馬上就猜到是我。我變換了嗓音,故意用沙啞的聲音說話,她也猜出是我。”
靜姝想了一下問道:“如果周妍想回去奪位的話,姐姐準備怎麼辦?”
蕭鳳婉說:“我很矛盾。難以抉擇。不過,上天沒有為難我。通過我一直的觀察,她已經成了親,就是不想為劉沖守節,也斷了回去的念頭了,所以,我不期望的情形是不會出現的。今天這話是故意考驗她的,看看她是否真的斷了這念頭。她沒有讓我失望。所以,我就幫她,也是替趙寧和黃青還了情。”
靜姝說:“何山的人會不會發現我們呢?”
蕭鳳婉說:“我們躲在烏孫王宮裏。又有蕭建的人專門保護,誰也進不來的。”
靜姝說:“那我們為什麼不將何山的人弄死呢?”
蕭鳳婉笑道:“什麼時候,我們溫柔靜姝也變得這麼心狠手辣啦?動不動就要弄死?”
靜姝不好意思笑道:“沒有啦!我只是怕姐姐暴露。”
蕭鳳婉說:“不會的。我不會暴露,而那些人還不能動。就讓何山自以為是,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他就可以大膽地反了!”
靜姝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明知道他們想反,還不拿下他們?”
蕭鳳婉笑道:“你們的皇上就怕找不到理由來整治他,反了,才能滅他的族啊!”
靜姝感嘆道:“原來姐姐那麼了解皇上啊!”
蕭鳳婉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應該還是比較了解他的。”
靜姝笑道:“姐姐一點也不害羞。”
蕭鳳婉嘆了一口氣,說:“你都說了,我不承認還能怎麼辦?承認了你總不會說什麼了吧,結果,你還是有話說。唉!真是好人難做啊!”
靜姝咯咯咯笑了起來。
馬車裏一時歡笑聲起。
馬車一直行駛進烏孫王宮,車夫拿出烏孫王后特賜的令牌,守衛手一揚,放他們進去了。
回到王宮,就有宮女來報:“大韓趙將軍求見蕭小姐。現在在候客廳等着。”
蕭鳳婉說:“讓他進來。”
蕭鳳婉又對靜姝說:“拿着這個令牌,告訴出使波斯的特使,預留四個座位,我要派人一同過去。”
靜姝應聲是,拿着令牌去安排了。
趙靖進來,向蕭鳳婉見禮。
蕭鳳婉還禮。
趙靖說:“近期,何海和底下將軍互動頻繁,經常邀他們吃飯。他簡直要將蔣總兵架空了。”
蕭鳳婉說:“要繼續探得何山的起兵的日期,起兵之日,只怕就是蔣總兵危險之時。那時,一定要保護好蔣總兵。估計,他們如果得知周妍母子不在了,恐怕就會加快步伐。”
過了一會兒,蕭鳳婉臉上露出苦笑:“三月初三是皇上大婚的日子吧?”
看着蕭鳳婉臉上的苦笑,趙靖心裏一痛:“是。”
蕭鳳婉說:“如果我是何山,我就會選這個日子動手。”
趙靖說:“我明白了。我會盯着何海,派人時刻保護蔣總兵。只是,我覺得應該讓蔣總兵知道何海的野心。”
蕭鳳婉說:“蔣總兵性格直爽,他如果知道了,恐怕會表現出來,那樣,就會打草驚蛇的。”
趙靖點頭:“確實如此。那就別告訴他。”
蕭鳳婉問:“不是不告訴他,盡量晚一點告訴他。我想,劉彥也知道怎麼做,說不定,他也派人去保護蔣總兵了。何海對你老是不在軍營有懷疑嗎?”
趙靖說:“我跟蔣總兵說的是,皇上派我出去做暗探,這以前是我的本行。我要求蔣總兵對何海說,是他派我出去探明夏人的情況。所以,他倒是沒有懷疑。”
蕭鳳婉說:“做得好。你故意讓人透漏給皇上的信息,他沒有懷疑嗎?”
趙靖說:“沒有懷疑。我讓人透漏得很巧妙。從何徐氏在平州驛站讓徐虎動馬的手腳,到徐虎和怡紅的兄妹關係,到
向群已經被何山策反,都透露給了皇上。只是,李福已經為何山提供了五百萬的物質和銀錢支助了,這個我們已經也透露給皇上了。”
蕭鳳婉說:“李福的事你不用擔心。他一定是得到了皇上的許可。”
趙靖驚訝:“李福不是何光一手提拔的嗎?他和皇上很熟悉?”
蕭鳳婉說:“是的。機緣巧合,李福最初先認識的我們。通過我,才會到趙大人的牛首府投資弩機製作。由此入了何光的眼。”
趙靖點頭;“那就說得通了。怪不得他那麼沉得住氣。”
蕭鳳婉笑着說:“他一向都沉得住氣。十二歲就得知自己的身世,瞞着趙家人四處遊歷,想找到一個和趙寧一模一樣的人來證實自己的想法。”
趙靖心裏有點酸酸的:這是十分信任的感覺嗎?
蕭鳳婉又說:“更何況,他還有一個更大的砝碼。”
趙靖問:“什麼砝碼?”
蕭鳳婉說:“何山的妻子心怡郡主。有心怡郡主,何山的一切動向都瞞不過劉彥啊。”
趙靖說:“你對心怡郡主這麼了解?”
蕭鳳婉說:“心怡郡主非常冷靜聰明,她嫁給何山不到半年就發生了這事,那時,她對何山又能有多深的感情呢,王府是她生活十六年的地方,那裏有她的父母兄弟。感情的偏向不言而喻。還有,豐親王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在王權強盛時,他能扮閑散以避鋒芒,當皇室受到威脅時,他會站出來的。豐親王府已經在邊緣太久,這次,他會讓天下人知道還有一個皇室宗親叫做豐親王的。是該豐親王亮相的時候了。更何況,趙家三小姐和豐親王世子結親,可不是簡單的、隨隨便便的選擇。”
趙靖說:“這樣說來,何山這次必死無疑!”
蕭鳳婉說:“從我的內心來說,我是不希望發生這事的。畢竟,想害死我的只有何徐氏和何玉君。近距離的接觸,從那次在地道中何山的表現來看,何山對我沒有惡意,甚至,還有幾分欣賞。從國家的層面上來說,何山也是一位很有才幹的武將。只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何家有了何徐氏這個狂妄無知的豬一樣的隊友,就會將整個何家拖入深淵。何光被她害死,何山也要被她害死,整個何家都要為她殉葬。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是何山的選擇。論起深謀遠慮,何山比他的父親差得太遠,也許是順境處太久了,他受不得一點委屈和打擊,也許,是被何光保護太久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危險之說。”
趙靖說:“是啊!何山太剛愎自用了。”
蕭鳳婉點頭,說:“你還是回大韓去吧。保護好蔣總兵,及時將消息透露給皇上。對了,劉彥沒有派人來聯繫你嗎?他知道何海想要造反,應該會讓人來聯繫你啊!就算以前沒有,後期,他是絕對要聯繫你的。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趙靖瓮聲瓮氣地說:“他來找我我也不想理他。”
這是還在生劉彥的氣。
劉彥對趙家下令,趙靖一日不結婚,一日不準回京城。
蕭鳳婉偷笑,這趙靖還有點小脾氣。
蕭鳳婉笑道:“趙將軍還是不要故意鬧彆扭了!你都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了,還在故意說氣話。”
趙靖說:“我做事又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你。”
蕭鳳婉用手捂着嘴,咳咳兩聲。
趙靖也不好意思地扭過臉去。
蕭鳳婉岔開話題,說:“你想好回蔣總兵的話了嗎?”
趙靖說:“我雖然是為了查你的事,可是,也派人查了大夏的動向。我自有回蔣總兵的話。只是,你什麼時候回大韓呢?”
蕭鳳婉說:“我不想回去。我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人了,回去,用什麼身份回去?真的回去了,逼何山造反那就成了一個騙局了,劉彥還以什麼借口怎麼懲治何家?甚至,連何光的死恐怕也要被說成是劉彥設計的,那他就成了一個利用未婚妻的陰險的皇帝了。他的人設就全崩了。”
趙靖聽不懂什麼是人設,但是,他知道劉彥可不管怎麼樣也是想要蕭鳳婉回去的。
趙靖說:“你處處為他着想,他未必領你的情。只怕劉彥不這麼想。”
蕭鳳婉說:“算了!他怎麼想我就不管了。等到他剷除何山,我就跟隨商隊去波斯、天竺、地中海、紅海各處去看看,我要去看世界了,做一個瀟瀟洒灑的週遊世界的人。”
趙靖暗了暗眼神,只怕,這個計劃里也沒有我。
“姐姐,你去,我呢?”靜姝走了進來。
蕭鳳婉笑着說:“靜姝還要嫁人,自然不能跟我一起遊歷世界。”
靜姝說:“姐姐不嫁人,我也不嫁,我們姐妹一起游世界。”
“我們也要一起去啊。”門外走進來三個人,是蕭建、陳東和陳西三人。
蕭鳳婉笑着說:“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一起過來了?”
陳東說:“聽說趙將軍過來了,我們就過來了。想聽聽趙將軍說說大韓的情況。”
趙靖和他們一一見過禮。
問起大韓的情況,趙靖就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大家。
蕭鳳婉說:“蕭建陳東陳西,我看何山恐怕要起事了。你們還是回去幫幫皇上吧。等剷除何山,那個時候,陳東陳西,如果你們還想跟我一起週遊世界的話,那個時候,你們再來找我吧。蕭建,你恐怕是不行的,你是代表大韓駐軍的將軍,你要留在烏孫保護烏孫的安全。”
蕭建無奈地攤攤手。
眾人都笑了。
趙靖問:“我能不能和陳東、陳西一起,也去週遊世界?”
蕭鳳婉愣了一下,回答道:“陳東陳西都是孤兒,可以做自己的主,你是有父母的人,並且還是兩對父母,不能說走就走。父母在,不遠遊。”
趙靖心裏一沉,這是拒絕我了嗎?
“你也有父親,為什麼要讓自己遠遊?”趙靖不甘心的問道。
蕭鳳婉眼神一暗,說:“我這個身份是不能見人了,從當時我詐死被陳東偷運出府,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沒有回頭路了,我在心裏已經跟父親告別了。我回去,會讓我的父親被天下人指責的。不見父親,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已經接受了我死的這個事實,我不想再另起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