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和我之間（八）
朝陽透過陽台傾灑在地面上，為原木色地板鋪上了一層金紗，屋外不知名的鳥兒撲扇着翅膀落在搖曳的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聽。
溫嶼夏是在一片芬芳中醒來的。
房間裏只有他一個，睜開眼，眼前仍然一片虛無，但房間裏卻瀰漫著淡淡的花香，香味來源很近，就在枕頭旁的床頭柜上。
他愣了半晌，方才起身。
但穿好拖鞋后，他忍不住把手伸向床頭櫃。
先觸碰到的，是桌面上的一張硬紙卡片，手指撫過，是一個個凸起的小點，連在一起，是一句盲文。
——花兒是眼裏的一個季節,芬芳是心中的一個季節。
他沉默的放下卡片，不由自主再次伸出手，這一次，他摸到了一個花瓶，不大，似乎是瓷瓶，但是在過去，這種對他而言有危險的易碎物品，是從來不會在他房間裏出現的。
不用想，這是祝歡放的。
雙手向上摸索，很快就碰到了瓶中的鮮花，柔軟的花瓣上還綴着點點水珠。
他傾身，闔上眼嗅了嗅。
清新的花香霎時湧入鼻中，即使閉上眼睛，亦能感受到春光。
洗漱完下樓，張嬸已經做好了早餐。
“溫先生你起了啊，早餐已經做好了，快來吃點。”
他點了下頭，來到餐廳坐下。
“她呢？”
“你是說太太嗎？”
“嗯，她吃過了嗎？”
張嬸笑眯眯道：“太太說是有事，一早就出門了，溫先生你放心，太太出門前是吃過了早餐的，還特地讓我等你醒了告訴你一聲。”
他放下心，心裏又不可避免的升起一點異樣。
噗嗵、噗嗵……
耳邊，他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他執起筷子，一股熟悉的花香不期然飄了過來。
他隨口問了句：“桌上有花？”
張嬸：“先生真是細心，這花兒是太太早上放的，好像是玫瑰吧，好看是好看，就是這花兒是黑色的，怪稀奇的。”
黑玫瑰？
他眉頭一動。
黑玫瑰的花語是溫柔真心，獨一無二。
“還是你們年輕人懂得多，沒想到這玫瑰花還有黑色的……”
張嬸還在一旁感嘆，一會兒又絮叨起了其他生活上的瑣事，溫嶼夏沒接話，一邊吃着早餐，一邊默默傾聽。
他不厭煩，反倒很喜歡這樣的啰嗦。
這讓他不會對自己是否還存在這個世界產生懷疑。
稍頃，他放下碗筷，偏了偏頭。
“張嬸，合適的住家保姆找到了嗎？你不在的時候，也好有個人能幫忙照顧祝歡，她現在雖然沒什麼孕期反應，但之後也許會有，萬一有什麼情況，家裏還有個人。”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再一次認知到自己的無能。
像是祝歡如果有孕吐的反應，他連杯水都沒辦法及時遞給她。有些人在孕期似乎還會不固定的突發奇想，突然想要吃某種東西，他別說親手做了，幫忙買都做不到。
所以考慮到這些問題，他打算請一位住家保姆，專門照顧孕期中的祝歡。
不過他對住家保姆的要求比較高，因此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
“按照先生的要求，我這倒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姓陳，四十多歲，做過月嫂，還讀過大學，做飯的手藝了得，就沒有她不會做的菜，性格又爽快，不是那種心眼多的，她以前的僱主，各個都捨不得她走，這次還是她前任僱主要移民了，她才沒繼續做下去。”
溫嶼夏聽了還算滿意，最有說服力的評價，就是曾經僱主的評價，張嬸這麼說，那麼這位陳女士，應該不會差了。
“她什麼時候有空，請她來一趟吧。”
“誒，好。”
張嬸應了，說一會兒就給家政公司打電話，聯繫那位陳嫂。
溫嶼夏則叫張嬸找出錄音機，來到鋼琴旁，開始彈奏答應祝歡要錄製的鋼琴曲。
一首又一首，彷彿沒有盡頭。
直到祝歡回來，他才明白過來，自己不肯停下，是在等她。
祝歡帶着不少東西踏進門，聽到鋼琴聲，她翹了翹嘴角。
“太太，你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我來幫你。”
張嬸被她扛着大包小包的樣子驚呆了，說著就要上前搭把手。
“張嬸，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
張嬸反對：“那怎麼行，這麼多東西，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哪有那麼大力氣，小心一會兒把你壓垮咯。”
她不顧祝歡阻攔，強行奪過她手裏的旅行包，她只感覺胳膊一沉，就像抓了個大鐵砣，旅行包墜在地上，整隻手都抬不起來。
張嬸：……
“怎麼這麼重？！”
祝歡笑道：“還是我來吧。”
話音剛落，她就輕而易舉的提起了旅行包，輕鬆的像是張嬸剛才感覺到的都是錯覺。
張嬸目瞪口呆，一臉驚愕。
她和溫嶼夏打個招呼，就先跑去樓上把這些東西都存放在她原來的房間。
隨後她下了樓，纏着讓溫嶼夏教她彈鋼琴。
溫嶼夏沒拒絕，從最基礎的開始，手把手教她。
他是個很好的老師，耐心、溫柔、仔細。聽着他不疾不徐的嗓音，祝歡沉浸其中，時不時還會詢問幾個問題，一派認真學習的模樣。
氣氛和諧，還有往曖昧發展的傾向。
張嬸樂見其成，很有眼力見的把空間讓給小兩口。
到了下午，溫嶼夏仍然沒有改變行程，去了琴房練琴，之後又在公園逛了一會兒。
這次，祝歡沒再跟去，而是留在了家裏做自己的事。
接下來的幾天，就如這一天一樣。
醒來時，他能收到一張卡片，花瓶里的鮮花也會更換，接着他們一起彈琴，下午又各自忙碌。
但不可否認，有了他的放縱，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轉眼，十天時間過去，到了鋼琴演奏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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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總是分兩次寫……拖延症好不了了……
唉，這兩天要搬家了，那邊好像沒網，流量不知道夠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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