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祭神大典(2)

第九章 祭神大典(2)

卿珩看着越來越近的官兵,眉頭緊皺起來。

一眾官兵迅速上前來,將她團團圍住,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官兵拔了劍,劍尖指向了卿珩,扯着嗓子質問道:“大膽刁民,你是幹什麼的,王上在前面祭天,閑雜人等不得靠近,你不知道嗎?”。

這官兵膽子倒是不小,卿珩有生之年,除了婆婆,神界沒有一個神仙,敢對她說一句重話,更沒有誰敢拿着劍指向她,更何況他還是個凡人。

卿珩盯着官兵,沒有說話。

官兵又向前走了一步,得寸進尺的將劍尖抵到了卿珩的脖頸。

她抬起眼角,眼睛都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官兵,官兵被她看得心裏有些發毛,握着劍的手抖了一抖,他連忙往前一步,另一隻手搭在了劍柄上,將手上的劍握穩。

只見卿珩突然間變了臉色,抬手指了指官兵的身後,緩緩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我告訴你,你今日說什麼都沒有……”

官兵一句話還未說完,身後一聲巨響,將他嚇得魂飛魄散,官兵將手中的劍一丟,想要往前跑,腿一軟,卻跌在了地上,頭上戴着的頭盔系帶像是斷了,滾落到了卿珩的腳下。

卿珩看着腳下的頭盔,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抱着腦袋發抖的官兵,玩心大起,她望着丟了魂,在地上發抖的官兵,戲謔的笑道:“膽子這麼小,還敢嚇我,我都說了讓你看身後,笨蛋。”

說完,她蹲下身子,伸手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腦袋,起身將頭盔踢到了他眼前。

之後卿珩再沒理他,轉身瀟洒的朝祭台的方向走了過去。

圍觀的眾人皆是鳥獸四散狀,台上的一眾穿着各色衣裳的官員更是嚇得屁滾尿流,眾人四處逃竄,場面十分熱鬧。

前一刻還很是*肅穆的祭神大典,此時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祭台上倒是有個膽子大的,站在原地高喊着護駕,他身邊那個身着祥雲袞服,已然嚇得打哆嗦的,便是此地的國君嗎?

卿珩嘆了口氣,這凡人也着實奇怪,這樣膿包的人,居然都能坐上君位。

凡人的國君跌在地上,狼狽不堪,早已嚇破了膽,要眾人去扶,才站的起來。

一道閃電就給嚇成這般模樣,還不如適才站在此地看熱鬧的孩童。

台下四散的官兵聽到護駕的聲音,紛紛向祭台方向趕去。

大臣們將嚇得丟了魂的國君扶上了馬車,一眾官兵也跟着馬車,排成了一列,跟着馬車,往東南方向走了。

祭台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此刻早已跑的無影無蹤。

街上一下子找不到半個人的影子,卿珩感嘆,這些凡人逃起命來,竟這樣的快。

不過人少了也好,也省了許多的麻煩。

她轉身仔仔細細的看一遍四周,卻尋不到方才出現在祭台的身影。

適才一眾官兵圍着她的時候,她分明看見了一團紫色的霧,就出現在這祭台附近,緊接着,祭台上祭祀用的青銅巨鼎,就被一道閃電劈成了兩半。

卿珩跑到紫色的霧氣適才消失的地方,可周圍什麼都沒有。

她將祭台各處都找過了,也沒有找到它的影子。

它是離開了嗎?可為什麼卿珩感覺到,周圍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到底去哪了呢?卿珩撓撓頭,轉身瞧見了適才被劈開的破鼎,她緩緩走過去,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摸。

手指觸到鼎身時,一絲深入骨髓的寒意在她身上各處流竄。

這感覺似曾相識,當日在冥澤鑒中的記憶,瞬間在她腦中活了過來。

那日的事情彷彿就在眼前,剛剛觸摸鼎身的感覺,與上次她在冥澤鑒中的感覺是一樣的。

她看的很是清楚,適才落在青銅鼎上將鼎劈開的,分明像是一道紅色的閃電,那麼被劈開的鼎身,就算不是滾燙的,也應該是熱的。

冥界術法至陰至寒,這冰涼的碎片,證明此事確確實實是冥界中人搗的鬼。

看來這冥界,是鐵了心要跟她與頵羝山過不去了。

卿珩血氣上涌,站起身來,拿出身上的縛魂索,緊握在手中,轉身緩步走下了祭台。

手中的縛魂索一端飄了起來,直指着東南方向一眾官兵離去的地方。

縛魂索像是在東南方向感應到了特殊的氣息,卿珩靠着縛魂索指引方向,追了過去。

可她發現,那股氣息像是在帶着她故意兜圈子,她足足在這地方繞了好幾圈,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周圍並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剛才的氣息卻突然像消失了一般,她心下生疑,又回到了祭台。

人總是不會對與自己利益不相關的東西給予太多的關注,這便是是私慾,即使是心無旁騖修鍊了多少萬年的神仙,也無法摒棄。

她方才腦中都是仇恨,所以沒法做出正確的選擇么?

卿珩站在原地,待到情緒漸漸歸於平靜時,才睜開了眼睛。

她定了定心神,自覺這裏沒有任何的發現,便打算到別處去碰碰運氣。

那年輕人倒是沒有騙她,祭台不遠處果然有一座神祠,這便是他口中的東君祠么?

這座東君祠看着有修繕的痕迹,想必已有些年頭,神祠紅牆青瓦,龍吻獸雕花琉璃垂脊,琉璃的墀頭,雖不像神界的宮殿那樣氣派,但就凡界來說,已經很有派頭了。

卿珩將縛魂索收入袖中,緩步走了進去。

大殿十分寬敞,殿中央立着一尊很高的神像,神像前的半人高的紫檀木香案上,擺放着一個金鼎,金鼎金光閃閃的,很晃人眼。

殿中中央的神像,是一尊坐像:神像身披祥雲,頭戴日月,佩十二行珠冠冕旒,着一身廣袖長袍,腰系絲帶,雙足着靴而立。手中握一根木支,枝葉看着有些像扶桑枝,神像雙目微凝,面沉似水,不怒而威,*肅穆。

卿珩走到神像旁邊,仔細端詳,這塑像是凡人為父親所造嗎?凡人們無法得見父親真容,不知道他們造的這個神像,與他有幾分相像?

她凝視了神像一瞬,跪倒在神像前的蒲墊上,叩了幾次首才站起來。

她望着神仙一瞬,眼中卻不覺蓄滿了淚水,此時她有許多的話想要對父親說,卻不知道該從而說起。

這時,殿外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腳步聲離她漸近,卿珩側耳一聽,好像有人朝東君祠來了。

她慌了神,四下看了看,殿裏很空曠,並沒什麼地方可躲,但神像很高,躲在後面應該也不易察覺。

卿珩連忙殮了周身的氣息,躲到了神像后。

她站在神像后,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往外瞧了幾眼後放了心,這尊神像很是可靠,只要自己不發出聲音,外面的人是不會發現她的。

沒過多久,果然進來一個人影,卿珩將頭慢慢探出去,瞧了一眼映在地上的影子,來人體態婀娜,倒像是個女子。

她拚命向外望了一望,卻只看見了一角紫色的綾羅,她擔心驚擾到來人,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她扒着神像,靠近了些,想聽的更仔細些。

殿中的女子開口道:“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過面了?上一次,我並不是故意想將你打傷的,若我知道,那是你我此生最後一次相見,我斷然不會……”

女子像是在哽咽,她聲音這樣的悲戚,可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了么?

女子頓了頓,繼續說道:“可這麼多年了,你究竟在什麼地方?我一直在找你,我知道你還沒有死,你不會死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在哪裏才能找到你?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你不住,是,我不該瞞着你,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可你不該將我們的女兒……”

卿珩搖了搖頭,看來發生在這女子身上的,又是一個哀傷的故事。

她像是在找什麼人,多半是她的丈夫或是情人。但聽她說的這些話,她要找的人,怕是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世人都是如此,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但既然已經失去了,再念念不忘,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

情愛之事,果然是個十分麻煩的事情。

卿珩這時卻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情根,倒像是件好事。

女子聲音斷斷續續的:“過去的就當它過去吧,我只想再見你最後一面,問一問你,你的心中可曾有過我?”

難道這裏除了她,竟還有別人么?可殿中明明只有她們兩人,這女子到底在跟誰說話?

卿珩聽得入神,不自覺的向前走了一步,她雖穿的是絲履,適才聽得愣了神,這一步踩下去,落地時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

卿珩聽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蹙起了眉。

不好,女子像是朝神像這邊過來了。

女子聽到神像后的響動,適才溫柔的眼神,瞬間變得變得冰冷無比,她捏了個訣,慢慢的靠近神像。

若是神像後有人,只要對着她抬一抬手,那人立時便會形神俱滅。

感覺有人逼近,卿珩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卻在慌亂之餘,不小心踩住了自己的衣裙,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傾,終於沒能站穩,從神像後面跌了出去。

女子的手揚到半空中,但見神像后那似曾相識的眉眼時,連忙將術法收了回去。

術法激蕩下,殿內起了一陣風,將兩旁的帷幔吹了起來,燭台上的燈火也搖曳起來。

不一會,被風吹起的帷幔慢慢落下,殿裏靜悄悄的。

卿珩感覺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道,糟糕,她被發現了!

她自成年以後,已經有許多年不曾像今日這樣丟臉了,而且,神界應該已經很難見到如她這般,就只是站着,便能將自己絆倒的神仙了。

她在心裏對很不爭氣的自己說道:卿珩,你怎麼蠢成這樣了?

婆婆曾經說過,從何處跌倒,就應該從何處爬起來。

她想起婆婆的話,伸出雙手撐起身子,準備爬起來。

眼前出現了一雙絲履,上面綉着祥雲的圖案,絲履的樣式也是很好看。

或許是窘態被個陌生的女子瞧見,此刻的卿珩,略微有些窘迫。

她趴在地上沒有動,許久之後,才抬了抬脖子。

眼前站着的女子矇著面紗,雖不能看清楚面容,一襲紫衣,露在外面的只有一雙眼睛。

卿珩還在打量着女子,她卻上前一步,對着趴在地上的卿珩伸出手來。

卿珩望着她的眼睛,她雖是第一次見到紫衣女子,卻並未從她眼神里看到惡意,便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去。

紫衣女子將卿珩從地上拉了起來。

起身之後,她連忙彎着腰,拍打衣裙上的灰塵。

紫衣女子盯着卿珩半晌,才輕聲問了句:“你沒事吧?沒有摔傷吧?”

卿珩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似乎是離對面的紫衣女子太近,卿珩感覺到一種壓迫感,且她分明記得,她進來大殿之前,分明是將身上的氣息收斂起來的,卻不知為什麼,斂住的仙氣此刻卻散了出來,在殿中亂竄。

她腦子裏亂亂的,很是混沌。

卿珩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紫衣女子,她是誰?為什麼靠近她時,自己身上的氣息會散出來,神識也如此的混亂?

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大步,站的位置離女子遠了些,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眼前的女子看着卿珩,神情與方才並沒有什麼不同,不像是察覺到卿珩身上有神的氣息之後的反應。

難道她多疑了,這不就是個普通的凡界女子嗎?

卿珩反覆確認,眼前站着的女子,身上沒有任何特殊的氣息,她的的確確,是一個凡人。

卿珩連忙上前行禮道:“剛才,多謝你將我扶起來。”

紫衣女子微微點了一下頭。

周圍靜悄悄的,這兩人相互望着對方,也很是安靜。

還是卿珩先開了口:“我方才聽到你說,你像是在找什麼人,你要找的人,是在這殿中么?”

卿珩朝四下望了幾眼,卻並未在殿中瞧見別人,若女子是為了找人才到了這裏,那着實奇怪。

女子淡淡一笑,說道:“我是想找人,但今日來,是聽人說這裏的神仙很靈驗,就想過來拜一拜,祈求神靈指點迷津,能夠早日讓我找到我要尋的人。”

卿珩想了一想,或許是她的悟性低,她還未從女子的這番話里,發現什麼破綻,只覺得這女子說的像是真的。

但眼前的這個女子怪怪的,她總覺得哪個地方很不對勁,卻說不出來。

方才說話的時候,她一直盯着卿珩看,雖然眼神里看不出什麼惡意,但她看自己的眼神讓卿珩很不舒服。

卿珩朝着女子行一行禮,說道:“原來如此,今日我出來太久,家裏長輩該擔心了,就此告辭。”

說完,也不等紫衣女子答話,轉身徑直走了出去。

踏出大殿的門檻時,卿珩一個激靈,想起了那日辛夷與她說過的話。

當日在冥澤鑒中,救他們的,不正是一個紫衣女子么,難道是她?

思及此,她轉身進去尋那紫衣女子,殿中卻是空無一人,哪還有紫衣女子的影子?

辛夷不是說說,當日救他們的紫衣女子,是冥界中人嗎?她為何出現在此?

那適才她在祭台上看到的那團紫色的霧,難道就是她?

從東君祠出來時,卿珩滿腹的疑問,這個紫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若她真是冥界之人,為何會在此時出現在此?又為何在冥澤鑒中出手相救?

這女子看着很是神秘,每次與她相見時,也會有些不尋常的事情發生,若這些事情不是巧合的話,那隻能說明卿珩和這個冥界的女子有緣。

或許,以她的修為閱歷,仍舊看不懂這裏面的許多事情。

但她篤定,這個救過他們的紫衣女子,肯定還會再出現。

此番真是倒霉,原本是來找陸英的,卻莫名其妙的遇上了這些事情。

東君祠上空彤雲密佈,天色晦暗,凡界怕是要變天了。

這個時候,若是再下起雨來,那今日怕是她在凡界最倒霉的一日了。

正當她準備離去時,卻感覺到附近兩股強大的力量相互壓制,且有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以她以往通過打架積累而來的經驗來看時,不遠處應是有神仙在鬥法。

卿珩有些遲疑,她仔細的想了一陣,到底要不要管這閑事之後,半晌之後,還是循着聲音走了過去。

離東君祠不遠的一塊光禿禿的草地上,立着個很大的桃核,大概有四五丈高。

卿珩認得它,是少華山山神陸英的傍身法器,乾坤核。

關於用個桃核做法器的這回事,卿珩之前還特意很正式的嘲笑過陸英。

這世間的神仙,用桃核做法器的,委實不多見,一聽這法器的名字,便知道這位神仙喜歡吃桃了。

若是在與旁人打架時,旁人看到他手中的桃核,怕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樣一來,陸英倒是多了幾分贏的機會。

不過,這桃核看着不怎麼樣,卻也是個厲害的法器,這點,單從它的名字上就看的出來。

乾坤核,據說是世上有的它都能裝進去,小師叔曾經也說過,乾坤核是個能將天地裝進去的法器,卿珩雖無緣得見乾坤核怎樣將天地裝進去,卻也有幸見過陸英將少華山塞進去過。

乾坤核此刻落在這裏,那陸英想來也該在這附近。

卿珩在乾坤核周圍找了一陣,卻沒見到陸英的身影。

她轉而又想,陸英一向粗心大意,將自己的法器不小心給丟了這件事情,對別的神仙來說,或許聽着都覺得很是荒謬。

但若此事真真切切的發生在陸英的身上,卿珩倒也不覺得奇怪。

不過,既然這乾坤核在這,那至少說明,陸英的確來過這兒。

卿珩之前見乾坤核很是新奇,便在陸英那軟磨硬泡,終於騙得他將乾坤核的使用術法教給了她,不過可惜的是,她只學會了一半,所以,她雖不會將乾坤核變大,卻能將它變得像棗核那樣小。

這門術法雖然學了一半,之前卻沒什麼能將這門術法用一用的機會,不如今日試試。

卿珩抬手,打算將乾坤核變小之後,幫陸英拿回去。

她捏了個決,念了個咒,乾坤核果然變小了些。

這術法果然有用。她看着縮小了好幾倍的乾坤核,很滿意的笑了一笑。

之後,她又使了個“收”的術法,乾坤核立時便離了地,穩穩噹噹的朝她飛了過來。

卿珩一看乾坤核下方的情景,不禁咋舌,這陸英是怎麼回事,怎麼將自個也給裝進去了?

乾坤核慢慢升到半空中時,卿珩才瞧見乾坤核底下的兩個身影,而與陸英打得難分難捨的,卻是之前在祭台附近誆過她的白衣男子。

真是冤家路窄,卿珩今日在鄀都已然碰見他兩回了。上次見到他時,卿珩被他還得差點讓個凡人當做刺客給砍了,這次遇到他,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看那男子的修為,應該在她之上,而離了法器幫襯的陸英,此時明顯已經處於下風,他們二人十招之內,便能分出來勝負。

原來這世上,果真還有更倒霉的事。

她哀嘆一聲,自己的命果然不好。

眼下這樣的光景,她若不出手,陸英必敗無疑,陸英與她交情匪淺,此時她若是冷眼旁觀,陸英往後定會罵她沒心沒肺。

可若是她幫忙,她也不能保證能不能打得過白衣的男子,更何況,即便她現在衝上去,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贏了白衣男子,若是兩個人聯起手來還打輸了,那也太難看了。

卿珩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沉思了一陣:要不要找個機會偷襲呢?

她隨即喚出縛魂索,朝着白衣男子擲了過去。

縛魂索攜着凌厲之勢,落在陸英與男子中間,將兩人分開。

陸英見着縛魂索,才知道是卿珩來了,轉眼向這邊望過來。

縛魂索護住陸英,擋在了白衣男子與陸英的中間,將兩人隔離開來,卿珩也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並沒有想要上前幫忙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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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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