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靈月仙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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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張府,林瀟雨的目的地是恆岳城周邊最大的鎮西界鎮,希望能在那裏打聽到關於仙門的消息。
西界鎮位於恆岳城南邊,其實離恆岳城並不遠,只有一百里左右,不然也不能發展成最大的鎮,連張府的很多世俗生意,都在西界鎮裏。而且據說很多西界鎮的巨商在掙了錢之後,都在恆岳城裏買了地,這更加促進了西界鎮的發展。
且說林瀟雨走到城裏的車行,雇了輛馬車,那車夫接了客,卻並沒有立刻吆喝着馬,讓它準備開工,反而是出聲勸道:“這位公子,本來你要去哪個地方,小的不應該管,只管把你安安全全送到便是,可是這次小的倒要提醒公子一二,去到西界鎮后,千萬不要再往南行了。”
“這是為何?”林瀟雨問道,這時他才突然想到,車行負責人們日常的出行,以及各地貨物的流通,其涉及的區域之大、交際人脈之廣、消息情報之多,在各行各業中,肯定是首屈一指的,甚至車行就相當於一個情報機構,大部分消息都能第一時間探聽到。
見林瀟雨不責怪自己多事,那車夫又道:“稟告公子,那西界鎮再往南二百里,有幾個小村,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個村子竟然出現了可怕的瘟疫。”說道這裏,車夫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頓了一下,才繼續回憶道:
“那瘟疫蔓延的好快,開始時只是一兩個人,幾個月後幾個村的人都被傳染上了,小的去送貨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其中一個被傳染了瘟疫的村子裏村民的慘狀,說起來那情景真是駭人聽聞啊,那些人的身上長滿了流着白濃的的瘡,噁心得想吐。村路上,隔幾米就倒着一個人,有的死透了,有的還挪動着,奄奄一息,真箇是哀鴻遍野。朝廷已經懸賞天下的大夫去診治了,可是治好之後那些人臉上卻留下了滿臉麻子,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就連大夫都被傳染了,現在還在向南下蔓延,甚至已經驚動了附近的一個修仙門派的世俗長老,已經上報門派了,現在都還在等待門派里派遣仙人下來。”
車夫回憶完,但臉上的恐懼未消,嘆了一聲:“那瘟疫無人能治,染上的人都要死,這位公子要切記到了西界鎮后千萬不要再南下,以免被傳染上瘟疫。”
林瀟雨聽完車夫的描述,倒沒覺得什麼的恐懼,反而是輕鬆,甚至是激動!其實從染上瘟疫的村民的這些癥狀來看,這瘟疫不是什麼未知病毒,而是前世早就被消滅了的天花。要說治癒天花,林瀟雨肯定是不會的,因為前世根本就沒有研究出徹底治癒的方法,但是預防天花,扼殺天花的傳染,卻是頗為簡單的。
更關鍵的是,這次瘟疫,竟然驚動了修仙門派的世俗長老,自己如果抑制了天花的蔓延,便可以趁機向他提出拜入仙門,先不管他答不答應,總之就是一個天大的機會。沒想到自己打聽了十多天都沒有消息,反倒是在這裏聽到了個機會,真是應了前世網上的那句詩:眾里尋他千百度,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村子裏恆岳城也就三百里左右,現在出發,雇輛兩匹馬的馬車,估計就是兩個時辰多一點,幸好小玉把包袱強行塞給我,不然身上只帶着十兩銀,恐怕要步行一段路才能到那村子。林瀟雨慶幸了一下,當下便提出要去出現瘟疫的村落。
那車夫大吃一驚,活了這麼久,還沒見過有人嫌命長主動往火坑裏跳的,今天算長見識了。心想這麼俊俏的小夥子,獻身給妓寨當龜公也好過獻身給火坑啊!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他雖然讀書少,但也知道有些精彩的話自己留着欣賞便是,說出去是要得罪人的……苦苦相勸無果后,只得幫林瀟雨找了輛兩馬馬車。
…………
兩個半時辰之後,在車廂內昏昏欲睡的林瀟雨聞得車夫“吁”的一聲,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頓時精神一震。馬車這種交通工具,在城裏或者鎮裏還好說,可是一到官道,便十分顛簸,忒累人的說。
“公子,前面就是洛家村了,那些大夫都聚集在村中心,洛家村不遠,就是染了瘟疫的幾個村落,公子還請小心,千萬不要染上瘟疫了。”車夫的聲音響起,這服務態度還是挺不錯的。
林瀟雨掀起帘子跳下馬車,伸展了幾下筋骨,又問清楚一些情況后,便付了銀兩,走進洛家村。
洛家村跟前世的村子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平坦的土地,池塘竹林等景物,還有整整齊齊的土牆黑瓦房屋,不過大部分都是房門緊閉,從前面鎖上門。田間小路縱橫交錯,但是田裏的作物卻枯萎了不少。
大概步行了半刻鐘,林瀟雨才見有人影,迎上前,問道:“這位先生有禮了,在下林瀟雨,請問你知不知道治療瘟疫的大夫現在在何處?”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瀟雨,道:“在下戴牛,這位兄台,大夫們和靈月仙峰的世俗長老都在陪同靈月仙峰的仙人在給病人治療,你找他們,可是有什麼急事么?”
麻子瘟疫?便是那天花吧,形容得倒是挺貼切的,就是比較普通,沒有文藝的范兒,當然要是文藝過頭,叫成白奶瘟疫,那就比較二一三了……還有那個修仙門派叫靈月仙峰,不知道怎麼樣,貌似挺有仙味的……
不過那靈月仙峰的人比他先到一步,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天花徹底消滅,要是成功了,那他的計劃就要泡湯了。忙道:“實不相瞞,在下對這麻子瘟疫有一些獨特研究,可以讓人避免麻子瘟疫的傳染,還請戴牛兄,告知在下那仙人治病所在。”
戴牛聽到林瀟雨說對麻子瘟疫有些研究,臉上也自信滿滿,神色間頓時變得激動起來,甚至帶有幾分尊敬,道:“兄台,在下見了這麼多大夫,可是全部都是沒把握的說儘力的,從沒有像你這樣充滿自信的。兄台莫急,在下這就帶你去見仙人。”
林瀟雨跟着戴牛拐了幾個彎,便來到一間看似是臨時搭起來的木屋前,只見那木屋前圍了不少人,都用黑巾蒙上了面,在互相討論着,不時翹首望向木屋裏面。木屋的門口,站着兩個穿着盔甲,心口綉有“兵”字的士兵,同樣用黑巾蒙了面。
戴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蒙上了面,這時轉身道:“兄台請稍等,那裏就是我們安置麻子瘟疫患者的地方,當然只有五個個,外面有朝廷的士兵守着,此刻仙人正在裏面治療,站在外面的就是各位大夫。”
林瀟雨點點頭,戴牛繫上黑巾,卻故意不提,甚至也不提醒自己要小心,自然是為了試探一下自己所說的“對麻子瘟疫有一些獨特的研究,可以讓人避免麻子瘟疫的傳染”這話的真假,如果自己露出什麼不安的神色或者是問他要黑巾,那他就會認為自己不過是個騙子而已。
他自然不會害怕,他在來到洛家村之前,就已經在西界鎮接種了牛痘,對天花已經免疫了。笑了笑,道:“既然仙人正在診治,那在下就先等等吧,免得打擾了仙人。”
“那也好,兄台你就先等等吧。”戴牛暗自點了點頭,此人這麼篤定的站着,應該不像是說謊,畢竟,在這麼可怕的瘟疫前,連靈月仙峰的世俗長老都有點惴惴不安,他可以做到如此有恃無恐,要麼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要麼就是瘋子。他會是瘋子么?戴牛心裏暗暗否定,瘋子要是這麼風度翩翩,那騙子豈不是光明磊落?孫子豈不是個爺們?
林瀟雨在戴牛的陪同下等待着,沒想到,這一等,竟然等了足足三天!好在期間戴牛為他安排了住處,他也樂得悠閑,安置瘟疫患者的木屋裏只有五個患者,但是那靈月仙峰的仙人卻治療了這麼久,肯定是極為棘手。而自己不會診治,卻有方法預防,倒不怕落了那仙人的面子。
三天後,木屋的門打開,在外面等待的林瀟雨眼一亮,抬首看了看,只見從木屋裏當先走出的是一個穿着白色的錦衣的年輕人,只有二十齣頭左右,滿臉的疲憊,臉上沒有戴着黑巾。緊跟其後的,是一個老者,老得眉毛都白了,臉上戴着黑巾,看不清面相。
這人他倒是認識,在吃飯的時候戴牛已經介紹過,這人便是靈月仙峰的世俗長老,還想立刻引薦他,只是被他婉拒了,說是等仙人治療完之後再說。
“公子,當先走出的就是靈月仙峰的仙人歐陽仙人。”身邊,戴牛立刻介紹道,這三天來,他倒是殷勤,一直恭敬的陪着林瀟雨,稱呼從兄台變成了“公子”。
戴牛介紹完,那邊的歐陽仙人已經說話了:“各位,五個染上麻子瘟疫的患者,經過我三日用法力治療,身上的麻子已經消失了,不過還需要休養。現在,我也要去恢復法力了,各位自便。”
說完不待眾人說話,便徑直離開。
同時,在等待着的十幾個大夫聽到把麻子瘟疫患者治好的消息,頓時爆發出歡呼聲,困擾了他們這麼久、連他們都被傳染上的恐怖瘟疫,終於有方法治療了。
一時間,慶幸高興讚美的聲音不絕於耳。
連林瀟雨也嘖嘖稱奇,前世那麼多專家教授都研究不出徹底治療天花的方法,在這裏居然有方法,不過費了很大勁吧。看着臉色疲憊地離開的歐陽仙人和一臉凝重的杜長老,林瀟雨心想。
果然,那杜長老舉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安靜后,苦笑道:“諸位先不要高興得這麼早,剛才歐陽仙人告訴老朽,他徹底治癒五個麻子瘟疫患者,非但要耗時三天,更是要耗盡全身法力,要修養一天。而且七天後,他就要回門派了,到時……”
杜長老雖然不再說下去,但是話已挑明,眾人的歡呼頓時戛然而止,一個個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杜長老,在下給你引薦位公子,他說他可以讓人避免麻子瘟疫的傳染。”這時,戴牛的話適時響起。
聲音激動但不大,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十幾個大夫齊齊回頭,連那杜長老,也是驚疑不定的看着帶路人身邊滿懷自信的笑着的林瀟雨。
“諸位有禮了,在下的確能讓人避免麻子瘟疫的傳染。”得到林瀟雨親口確認,人群頓時又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