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忍者武士,家奴家臣
信貴山城也在伊賀大和國內,離奈良之町不遠,信貴山城的修築可以說花了松永久秀好一番心思,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山城,一個個山峰已經基本被削平,而且都被修上城牆,除了主峰上那高高矗立的天守閣,其餘的各個山峰也被合理的利用起來了,站在那天守閣上可以將信貴山城一覽無餘。信貴山城呈梯狀,一層層下去,利於防守,而每層之間用壕溝連接,利於兵員的調動,最外圍的護城河也是將山中的河流引渡過去而成,更是讓此城易守難攻,而每層之間的植被又得到了很好的保護,不會因為暴雨的沖刷而毀壞,因此整個山城掩映在這山色之中,煞是好看,此時的伊中秀在天守閣上自然是在看這美麗的山色,他能直覺的感到要攻陷這信貴山城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他卻還看不出這山城的如此多的好處,畢竟他剛出茅廬,剛成為松永久秀的近侍,他卻不知道天守閣里卻因為他的身份而起了爭吵。
“大人,這伊中秀,此人剛剛加入本家,如何就讓他成為近侍?”在松永久秀面前說話的人是他的外甥,內藤如安,他一身平常武士打扮,只是胸前比別的武士多掛了一個十字架,他信奉基督教。
坐在上面的松永久秀,此時穿的很隨意,一改往日那凶神惡煞,不可一世的形象,正用他那心愛的九十九隻茄子泡着茶,畢竟這裏沒有外人,下面坐着的是他的兒子松永久通和外甥內藤如安。
內藤如安,見松永久秀沒有反應,又勸諫道:“大人,他值得信任嗎?他經常侍立於您身側,萬一他居心叵測,後果不堪設想啊。”
松永久秀,知道這個信奉基督教的外甥沒有什麼才能,可是卻是真心關心自己,答道:“不用擔心,此子武藝出眾,膽識非凡,現在對我心懷感激,不會對我怎麼樣,只要以後少接觸外人,自然也不會有其它想法。”松永久秀,卻是思慮甚遠,他之所以挑中果心中秀不僅是因為他武藝出眾,同時也是因為他還很年輕,很單純,自己一開始就施之以恩,賜予他名字,只要以後沒有外人教唆,他如何會背叛自己。
內藤如安卻依然不依不饒,問道:“果心居士的弟子,武藝自然出眾,只是這膽識不凡卻是從何說起。”
問到此,松永久秀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好似有些害怕,他頓了頓,有些后怕的說道:“久通,你說給他聽吧。”說著又喃喃自語道:“以後再也不要見果心居士了。”
松永久通,長的有些像他父親,不過卻在氣質上有着千差萬別,久秀那股氣勢在久通身上一點都沒有,反而是他那高聳鼻子,和旁邊深深凹進去的眼睛,讓整個人顯得有些木訥,雖然作為武將之子,卻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內藤如安,在奇怪自己的舅舅竟然會出現害怕的表情時,久通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平和,很沙啞,今天說話時卻帶些平常沒有的顫抖。
事情還得從果心居士說起,那天果心居士和松永久秀都皆大歡喜,自然是得大家歡宴一場。席間,松永久秀忽對果心居士說道:“我經歷過十數次南征北戰,每次都出生入死,卻從來沒有遭遇過令我魂不附體的經驗。你用你的妖術讓我見識一下何謂嚇破膽子的滋味吧。”
果心居士平常做人都很低調,畢竟自己本事越大,大名們就越是覺得不安全,容易招來殺身之禍,但是今天松永久秀卻出了如此大價錢,心中歡喜,便點頭答應,便當贈品吧。
這一會兒席間都安靜下來,松永久秀和果心居士相對而坐,松永久通和伊中秀陪坐於兩側。突然果心居士起身不下庭院,只見庭院突然陰風陣陣,木蕭蕭作響,烏雲遮住了原本如水的月光,漆黑一片,勉強可以看地上的皚皚白雪,濛濛細雨卻下將起來。
同時松永久秀眼前出現一個人影。這個女人美麗文雅,幾束絲髮掛在側頰上,女人開口道:“夫君,您今晚想必是百無聊賴吧?”
松永久秀回過神來,才察覺眼前的女人是自己數年前過世的愛妾,久秀氣喘如牛,毛骨悚然,說不出話來,而在旁邊的松永久通,自然也是識得此人,也被嚇得不能動彈,說時遲,那時快,倒是伊中秀,心知這必是果心居士幻術,當下起身躍起擋在松永久秀身前,大喝一聲:“不得近前。”
松永久秀此時方鎮定少許,大呼道:“果心,行了,行了!”
他話音剛落,果心居士已然端坐於眼前,雲收雨歇,庭院一片靜謐。
松永久通講畢,他和松永久秀一片木然,好似眼前又浮現出當日情景,內藤如安見自己這位天不怕地不怕是叔父都如此害怕,想必當時情景必然是詭異莫名的,當下也不再說話。畢竟近侍雖然身份特殊,不過卻也是普通家臣,卻不知這個轉變對伊中秀意義重大,畢竟要是以忍者身份跟隨松永久秀,那就是松永久秀的家奴,雖然和家臣只有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只是這世間事總是如此之巧,先有果心居士想賺外快,再有松永久秀想見識幻術,伊中秀陰差陽錯之下才走上了這武士之路,雖然只是剛剛開始。
良久,室內一片安靜,松永久秀畢竟膽大,先回過神來,緩緩道:“汝等畢竟經歷之事太少,忍者除了你們所知的平衡,靈敏,持久力,力量和一些特殊技巧訓練外,當然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術,其實他們更注重精神上的修鍊,心靈層次上的凈化,果心居士那蠱惑人心的幻術,在我看來就是精神修鍊的結果。”
松永久通沉吟片刻,方接口道:“父親大人是說,中秀的精神層次足以抵擋幻術,不被蠱惑,以後有高手如果心居士等休想靠近大人。”
松永久秀露出笑容,畢竟自己在這個兒子身上還是傾注了很多的心血,點頭道:“以我今天的地位,普通的暗殺者有能奈我何,我擔心的就是這些幻術士。”說到此,他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飛加藤,可是讓上杉,武田都畏懼的人物啊。”
至此,松永久通和內藤如安都露出恍然神色,拜服於地。松永久秀見他們都明白過來,頓了頓,坐正身子,讓他原來的女近侍伺候其穿戴整齊,道:“好了,這個話題不再爭論了,到此為止。”然後對松永久通道:“久通,你去讓中秀傳喚家臣們,我們開始評定。”已經抬起頭來的內藤如安看着那貌美如花的作男裝打扮的女近侍千鶴,心中暗想,想必是千鶴房裏房外都得侍候,太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