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臉大於一切
“姐，讓我來好了。”
豪華的餐廳里，陳國興畢恭畢敬地幫李媽媽拉開椅子，請她入座。
李媽媽一身富貴肉，從頭到腳的玻璃飾品假名牌。
不懂的以為她是貴婦，懂的也只知道她是裝婦，不知道她因為經常過大海，媽閣一眾債主已堵在了她的家門口。
要不是承諾一個月內把女兒賣出去...不是...是嫁出去，早就被債主抓去肉償了。
坐好后，她微嗔道：“阿興啊，等會我女兒來了你可千萬別再叫我姐了。”
“對對對，伯母。”陳國興拍了拍禿頂，“等會您可一定要幫我說幾句好話，我是真心期望能喊您媽啊。”
李媽媽頓時樂開了花。
“國興啊，我又何嘗不希望喊你女婿呢。”
“可是...我就怕心兒看不上我，你看，我這年齡，我這發量。”
李媽媽不悅道：“這個時代早就不講年齡外貌了，你看人家老何老霍，哪個不是比妻子大三四輪的，他們靠的是什麼？”
“魅力？”
“是實力！你爸可是教育司司長啊，實力杠杠的，來，給我挺起來！”
陳國興趕緊挺直身板，人也有了些底氣。
可三秒后，又萎了下去。
“伯母，我還是害怕。”
“怕什麼，我最了解心兒了，你要學會投其所好。”
“那...心兒喜歡什麼？”
“她最喜歡給精神病看病了。”
“啊？”
“啊什麼啊，心兒自小立志要當心理醫生，治好那些所謂心理有毛病的傢伙，哎，我是搞不懂，不過既然她喜歡，你就從這方面下手吧。”
陳國興眨了眨眼。
意思是先去得個神經病？
“伯母，那個，手段會不會...偏激了點。”
“你想什麼呢？”李媽媽微怒道，“你不是說你們學校有很多問題學生嗎？”
“是有啊，最近還來了個特別有問題的。”
“你給李心兒安排個校園心理輔導，她肯定樂意，你也可以藉機每周跟她吃個飯什麼的。”
陳國興猛拍桌子：“伯母，你真是武侯再世，孫臏復生啊！”
“那當然，我女兒，怎麼可能逃得出我的掌控，要是這招再不靈，我就裝心臟病，說死前一定要看到她結婚...”
“好，這個主意好！”
陳國興緊緊握着李媽媽的手，恨不得她現在就捂着胸口暈菜過去。
“不過，阿興啊，伯母有件事也想麻煩你。”
“你說你說。”
“心兒那塊我一定會幫你搞定，但是伯母最近手頭有點...”
李媽媽突然說不下去了。
她的注意力徹底被一個翩翩男子吸引了過去。
江明身穿李心兒剛刷信用卡買來的名牌西服，在侍從的引領下來到李媽媽和陳國興的隔壁桌。
坐下后，還主動朝李媽媽投去一個迷人的微笑。
李媽媽只覺一陣眩暈。
江明又望向李媽媽對面的陳國興，心底頓時打了個咯噔。
我靠，真是這禿子。
李媽媽，心兒是你親生的嗎？
原本江明只是想盡個朋友的責任，幫李心兒一點小忙，畢竟盡量貼着李心兒才好保護她。
可看到陳國興后，江明突然義憤填膺，濃濃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這是幫忙嗎？不，這是救命啊！
點了一瓶82年的拉菲后，江明佯裝打電話，用剛好能讓李媽媽聽到的音量跟空氣說話：
“明天開市就開始掃貨，不管多少價位，不管是大庄還是散戶，我一律都要，總之，收市前我要掃夠5000萬股。”
放下電話后，李媽媽的臉已經差不多要融化了。
察覺到李媽媽詫異的眼神，江明轉過頭來，歉然道：“哎呀，抱歉抱歉，我聲音太大了，影響了你們的浪漫約會。”
李媽媽趕緊澄清：“約會？不不不，帥哥誤會了，不過這不重要...那個，你剛才說進5000萬股...是什麼股票啊？”
告訴那幫債主，應該能把債抵了吧...
江明眨了眨眼：“伯母，沒用的，那股票我已經布好了局，明天一開市就會飆升，你們買不到的。”
反正每天都有股票一開市就飆升，明天哪只飆升哪只就是老子佈局的，你吹咩。
陳國興雖然憨憨的，倒是一點不笨，扯了扯李媽媽的袖口，輕輕道：“伯母，要不我們換一張桌吧。”
旁邊坐着這麼個玩意，李心兒還會正眼瞧他嗎？
江明猜到了陳國興的小心思，趕緊朝門口打眼色。
趴在門邊的李心兒立刻走了進來。
看到陳國興后，她也暗暗吃了一驚。
媽，你這次介紹的徹底突破下限了……
心裏雖然這樣想，但表面上仍然神采奕奕的，完全沒有被逼相親的樣子。
“媽，我來了，這位就是你說的...咦，江明，你也在啊？”
江明假裝剛看到李心兒，趕緊站起來微笑道：“哎呦，李醫生，這麼巧啊？”
李媽媽喜出望外。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降鑽石王老五，還正中天靈蓋？
“心兒，你們兩個...認識？”
“是啊。”江明很紳士地向李媽媽鞠躬，“我最近突然想鑽研一下心理學，看能不能應用到商場上，就去港大選修了個心理學，李醫生正好是我的老師呢。”
李心兒趕緊按劇本謙虛：“哪裏，我就是給你們這些精英安排安排課程。”
“李醫生謙虛了，實話實說，我從你身上學到的，遠比從那些教授那學到的多。”
“哎呀，別這麼說，哦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媽媽，這位是...”
“我叫陳國興，是李心兒的相親對象。”陳國興搶答道，恨不得要直接脫褲子撒尿劃地盤。
江明立刻裝出一副傷心可惜的樣子。
“這樣啊，陳先生，那你可要加油了，李心兒是個好女孩，娶到她的人上輩子肯定拯救了全宇宙。”
“謝謝謝謝。”陳國興感激涕零地握着江明的手，就差直接讓他滾了。
李心兒一直表現得很溫順，沒有一點抵觸情緒。
反而是李媽媽老不開心，趕緊朝江明和顏悅色道：“他們第一次見面，彼此了解一下，成不成還不好說呢。”
言下之意，老闆放心，這套樓老娘給你留着呢，你喜歡隨時可以進。
“好，你們聊，我就是收工了來着喝一杯，馬上就走。”
江明又向每個人點了點頭，之後便坐下，學着電視裏有錢人的樣子，輕輕轉動着酒杯，再不跟李心兒那桌說話。
連看都不看。
若即若離，似有實無，這樣才是釣魚的最高境界。
只不過這次釣的是一條肥婆。
陳國興哪想得到自己被設計了，看江明不再理睬這邊，心中重新燃起了點希望。
為了穩住局勢，他拼了命給李心兒講笑話，什麼學校來了個害群之馬，今天考中史的時候居然拿本國文出來作弊，哈哈哈哈哈。
江明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充滿喜感的英俊臉龐，耳際還縈繞着那人的經典語錄。
‘其實...我是個演員。’
李心兒微笑聽着，只是眼珠子按照計劃時不時就爬向江明，然後又迅速轉了回來，陳國興看在眼裏，卻又沒法說什麼。
一旁的李媽媽更過分，是直勾勾地盯着江明，就像在看一串夠不着的葡萄。
好吧，背水一戰，出絕招！
陳國興試探道：“心兒啊，聽說你心理學學得很好，我正好有點難處，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
聽到心理學三個字，李心兒稍微有了些真興趣。
“你說。”
“我們學校...怎麼說呢，雖然不收垃圾，可總是有些傢伙仗着和學校理事會有關係，在學校里作威作福，影響非常惡劣。”
“比如今天那個考試作弊的，讓人傷透了腦筋，除此之外還有一幫抽煙鬧事，甚至跟校外黑社會有聯繫的不良學生。”
“不知道...呵呵，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有沒有興趣給他們做做心理疏導。”
李媽媽始終是你媽媽，心理疏導這一招還真奏效了，李心兒頓時來了精神。
“當然好，我當心理醫生就是為了救助那些陷入精神旋渦不能自拔的人，尤其是孩子。”
看着李心兒疑似對陳國興有了興趣，李媽媽恨不得猛扇自己兩巴掌。
tmd，搬起禿子砸自己的腳。
一旁的江明的心也沉了下去。
這當然不是因為陳國興奸計得逞，而是...他猜到李心兒的危險來自哪裏了。
於是，起身快步走人。
既然知道危險來自何方，那暫時就不需要保護李心兒了。
跟李心兒這桌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可李媽媽對江明反而更着迷了。
越得不到，越想要！
李媽媽的腦袋跟電風扇似的，江明走到哪她就盯到哪。
直到江明的身影徹底消失，她才轉回頭來，當著陳國興的面開始盤問李心兒。
“認識這麼一個成功人士怎麼不告訴媽媽啊，這個江明是哪家集團的老總的？今年多大？結婚沒有？你跟他有希望嗎？你接受第三者插足嗎？”
李心兒尷尬道：“媽媽，別啊，陳老師還在這呢。”
“也對。”李媽媽恍然，轉向陳國興道，“阿興，要不你先回去吧。”
“啊？這就讓我走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麻煩你把單結了再走，再讓餐廳給我打包三份豬排飯。”
陳國興臉都快憋爆了，可他天生懦弱不敢發作，再說了，李心兒答應了每周去做心理輔導，機會還是有的。
灰溜溜叫來服務員后，才發現江明在臨走前還給了他致命一擊。
他已經把單給結了！
雖然用的是李心兒的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