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半小時后，喧鬧的街道徹底安靜下來。
狼牙的成員們對街上進行戰後清理。
在這場槍戰中造成的物品損壞，狼牙成員都會一一登記在冊，之後進行清算賠償給店鋪攤主。要是倒霉死了，那就一了百了。
如果死掉的攤主生前不存在親友。
那麼店鋪、還有攤主生前的所有物及其財產都將歸狼牙所有。
很顯然，死掉的菜攤攤主顯然就是這種情況。
被他虐待的女兒，由於之前賣給狼牙，她本身已經屬於狼牙的所有物，所以也不再具備店鋪的繼承權，自然也失去“子承父業”的資格。
黑幫，從來不是貧民的救助所。
想得到接濟，可以去救助站或教堂去碰運氣。
在狼牙成員清掃街上的同時，文森特在祛斑少年的攙扶下來到賣菜攤鋪前，打算稍作休息。
文森特握槍的手壓在櫃枱，勉強支撐着身體。沒等他吩咐身旁待命的小弟辦點事，就聽見菜鋪里傳來叮鈴哐啷的響聲。
文森特猛地側頭，眼神冷冽地看向店鋪內。
然後就看見一位手腳慌亂、緊攥着麻袋縮在角落裏發抖的中年婦女。由於她製造的聲響太大，還順帶吵醒了被她隨意放在櫃枱旁的嬰兒。嬰兒放聲哇哇大哭，吵得文森特有點心煩。
“喂！那女的，你在幹什麼！”雀斑少年很識眼色，對着那中年婦女厲喝道：“竟敢動狼牙的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著，他抬起胳膊舉起槍對準中年婦女。
“不、不！不要殺我！”中年婦女看到對方抬起槍，立刻鬆開手裏的麻袋，朝向雀斑少年和文森特所在的方向磕頭求饒：“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我還有孩子——”
砰——
她話未說完，腦袋便被一顆子彈命中。
女人睜着雙目，癱.軟着身體沒了氣。
“賤民就是廢話多。”一位膚色黝黑、身材高大的光頭男人朝向文森特走過來。握在他掌心中的□□，還冒着白色硝煙。
他在櫃枱前停下腳步，再次抬臂舉槍直接打爆正在哭泣的孩子的腦袋。他轉過身腰抵在櫃枱邊沿，吹着口哨：“老大，都解決了~”
文森特斜了他一眼，問道：“奧古，你不是在清理戰場么？來這裏做什麼？”
“老大，我當然是來保護您的。”奧古把槍揣回槍套，對文森特道：“誰知道那些該死的小貓是不是真的離開了？萬一他們沒有離遠，那我們豈不是得倒大霉？”
“克里斯不會這麼做。”文森特回答。
“我信任他。”
“噢，老大！您在說什麼蠢話？！不，我是說您的腦袋被臭蟲吃掉了嗎？！”奧古抱着頭大叫起來：“您是忘記上次被該死的小貓內奸偷襲的那次嗎？
被射.殺的傢伙有着和小貓幫一模一樣的紋身！老大，您就是太容易信任別人，所以才總是踩中克里斯設的圈套！”
“奧古，你冷靜點。”文森特被這位“熱情”的小弟吵得心煩。但奧古說得有道理。那次要不是有奧古保護，他或許真就死了。
“老大，照我說就該直接殺去小貓酒吧！把他們給一鍋端掉！”奧古向文森特建議，“那群不懂得尊敬的傢伙，竟敢一直叫我們小狗崽子！我們早該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了！”
“這提議不錯。”文森特話語稍頓。然後在奧古期待的眼神下，話鋒一轉：“但是得改天。”
因為，今天是久違的下午茶時間。
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和死對頭鬥毆上。
反正打架什麼時候都可以。
但下午茶一周只有一次。
“為什麼？”
奧古疑惑地看向文森特。
“今天周三。”
“哦，我記起來了，是什麼下午茶。”奧古手拍腦門道，“說起這個，您就不能帶我去一次嗎？我可是您最得力的助手！助手偶爾也需要獎賞的不是嗎？”
“我得和李洛斯商量一下。”文森特耐心回答。
沒有經過李洛斯的同意，他也不好直接帶奧古去。
“嘁，不就是個廚子？”
奧古完全不懂文森特的想法。
在他看來，廚子不過是會做菜的傢伙。
那有什麼了不起的？
奧古神情鄙夷：“還是說，那個廚師是做不出雙人份的下午茶么？”
“我想文森特先生不是這個意思。”
這時，一道聲音在店鋪里響起。
奧古下意識要拔槍，卻被文森特按住手臂。
“李洛斯先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您。”文森特側過身，臉上帶笑看向李洛斯，“希望剛才在這裏所發生的一切，沒有嚇着你。”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曾經歷過很多事。”李洛斯聳聳肩，語氣輕鬆：“這也是前貴族的必修課不是嗎？”
“希望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下午茶。”
文森特打趣：“或許，我們應該推遲到明天。”
“謝謝，我想不需要。”然後，他看向奧古：“奧古先生，很榮幸您能來參加今日的下午茶。”
奧古愣了下：“啊，好，好的。”
“您要邀請一個殺人犯參加下午茶嗎？”原主忍不住地出聲質問李洛斯，“他剛殺死了一位女性，還有名幼小的嬰兒！”
“他們觸犯過禁忌，結局早已註定。”李洛斯向他解釋，“你再看看那位被槍.射.殺的女士。”
原本被槍.射.殺的女人突然睜開雙眼，她的雙瞳被血紅填滿，乾枯毛躁的金髮也逐漸轉化成火紅色。她臉頰烏青，嘴角長出兩顆白森森的尖牙。
“這是……吸血鬼？”原主遲疑。
“你的同類？”李洛斯問。
“不，我是血族，和吸血鬼不同。”
原主解釋：“血族勉強能行走在陽光下，還短暫接觸陽光。即便不小心接觸到陽光也只會被灼傷，而不會直接被燒成灰燼。
血族能吸食血液存活，也可以進食擁有紅色素的植物存活。反觀吸血鬼，必須吸食少女的鮮血，且不能直接觸碰陽光，否則會在剎那間灰飛煙滅。
最重要的一點：吸血鬼長相都特難看。”
“但是人類怎麼能變成吸血鬼？”原主疑惑。
“難道有人和吸血鬼做了交易？”
就在原主還在為“人類怎麼會變成吸血鬼”的這件事而苦思冥想時。李洛斯大步走到櫃枱前，對文森特伸出手：“文森特先生，□□借我一下。”
文森特意外地沒追問，直接把□□遞給李洛斯。
但這一幕落在奧古眼裏，卻讓他心生警惕。
自從那件事發生，他再沒見過文森特對任何一個相處時間不長的人抱着如此信任的態度。
這讓奧古忍不住猜測，李洛斯也可能是小貓們派來打入狼牙內部的姦細！所謂的下午茶，也是故意親近文森特所施的手段！
李洛斯接過□□，對準還沒從地上爬起的女人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女人被加持神力的子彈擊中，身體散發出的邪惡氣息被徹底凈化。
緊接着，他調轉槍.頭，對準角落裏正發生異變的嬰兒補上上一槍。這一幕令奧古嗤之以鼻。
作為神槍手，他有十足的信心不會失手。
李洛斯的補槍在他看來壓根沒有必要。
李洛斯向變異的母女補完槍，便把□□歸還給文森特：“謝謝。”
“啊？嗯，小事一樁。”文森特從李洛斯突如其來的舉動中反應過來，從李洛斯手裏拿回自己的槍。
“你又受傷了？”李洛斯關心。
“沒事。”文森特臉上不自覺地帶笑，“早習慣了。”
但這一幕落在奧古眼裏，令他的眼神越來越凝重。
他老大從來只對女人和顏悅色。
至於男人……
沒直接拿□□崩掉對方腦袋都是幸運兒，可現在……
不管那小子有什麼陰謀，我絕對要拆穿他！
和文森特商量好下午茶時間后。
李洛斯帶上了些店鋪里的蔬菜回家做下午茶。
……
等李洛斯離開后，奧古立馬湊上來：“老大，我認為那小子不值得信任，您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我信任他。”文森特回答。
“但我可不敢相信您的判斷。”奧古毫不留情地揭短，“您忘記上次被內奸偷襲險些……”
文森特抬手打斷奧古的話：“這次不同。”
“您每次說的不同，都在證明您看人眼光是真的差。”奧古扯扯嘴角，吐槽道，“每次都是被對方背叛而收場。”
文森特無力反駁，他確實被信任的人暗算過三次。
“但、但我保證這次不一樣。”
在說出這話的瞬間，文森特也感覺到自己底氣不足。
“您高興就好。”奧古顯然習慣了文森特的性格，心裏也很無奈。但要是他所跟隨的老大不是這樣的性格，或許也不會成為被所有兄弟們愛戴的老大。
……
李洛斯回到家裏，開始準備下午茶的餐點。
-慢燉羊胸肉和炸羊肉丸子。
選取從沿着肋骨切下來的羊胸肉，然後拿刀將羊皮給去掉。用清水洗掉羊肉上的血水，雖然有青草香的羊肉別有風味，但也得考慮客人的需求。
文森特不會在意，但不代表奧古不在意。
作為一名廚師，即便是客串的，也要以客人需求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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