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對策
自此火丁真就帶着馮小虎留了下來,白天教導馮小虎修鍊,晚上則拽着陳長生探究那捲《五行訣》,沒完沒了的詢問陳長生究竟是如何五行合一併順利築基的。-====-
陳長生雖說是不厭其煩,卻也是全無辦法,畢竟火丁的輩分在那裏擺着呢,他身為晚輩就是心裏一萬個不情願也只得笑臉相迎。
更讓陳長生頭疼的並非是火丁的騷擾,而是他的寶貝徒弟馮小虎。
陳長生築基之後,自然而然的也開始辟穀,倒不是說真的不吃飯,而是只吃山河圖中自己種的五色豆,雖說吃了一年多,一聞到豆子味就有些反胃,不過想到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陳長生也就甘之如飴了,不過他最近也在琢磨着跟蘇蘇商量一下,換換口味。
可是馮小虎和他不同,雖也開始修鍊,但是肚子依然會餓。火丁在他的修鍊上考慮的面面俱到,可是對於吃喝拉撒睡這些瑣事,卻是全無章程,一度竟讓馮小虎以松子、黃精為食,以至於原本虎頭虎腦的馮小虎變得無精打采、面黃肌瘦。
陳長生看到他便不自覺的想起了林攬月,愛屋及烏下也就想着給他做頓飽飯,只是山河圖裏的米是萬萬不能拿出來的,而化土峰當初他只跟着師父走馬觀花似的走了一圈,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米。
無奈之下,陳長生就從山河圖中扯了幾根稻穗,謊稱是在化土峰中遊玩時找到的野生旱稻,算是解了火丁的疑惑,隨後再坤元洞前開了三分地,將搓下來的稻粒種入其中。
他在山河圖中曾有過以法術種田的經驗,此時更是駕輕就熟,先是以土系法術豎起畦背,又揮手以水系法術招來些雨水,澆灌地里的稻種,隨即再也木系法術催生,使得這些水稻在一夜之間便即成熟。
火丁在一旁固然是看的津津有味,見陳長生舉手抬足間將五系法術施展的揮灑自如,心中羨慕之餘免不了又遙想一下當年五行宗風光無限時的情景,更是堅定了要從陳長生口中問出五行合一法門的決心。
馮小虎則也總算是吃到了闊別已久的米飯,吃着清脆的筍片,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再叫陳長生為師哥時,便少了些敷衍多了些真誠。
小孩子的心思是單純的,馮小虎意識到跟着陳長生不僅有飯吃還有甜美的桃子當零嘴時,徹底的淪為了陳長生的尾巴,除了被火丁逼着打坐吐納之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在陳長生的屁股後面轉悠,師哥長師哥短的叫着。
這讓陳長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鬱悶,正因為有了整個跟屁蟲在,再有火丁在一旁虎視眈眈,他連山水圖中也進不去了,只能在打坐時通過心念與蘇蘇聊上兩句,以慰思念之情。
幸好這樣的日子並沒持續幾天,土申就敢了回來,算算日子,倒是和他當日所說的半月之期相差無幾。
一見火丁在自己的洞府之內,土申倒是一愣,再看看洞前的田地,已經整捧着竹筒當飯碗吃的眉開眼笑的馮小虎頓時就把來龍去脈都猜了個**不離十,笑罵道:“燈燈,你這廝,以前你到我這來蹭飯,現下又帶着徒弟過來蹭我徒弟的飯,要臉不要?”
“嘿嘿,這是傳統,豈能說改就改。”火丁絲毫不以為然的笑了兩聲,隨即不由分說就拽着土申的袖子進了坤元洞內。
陳長生等在洞外,支棱起耳朵也是聽不見倆人的交談,想必是又使了個隔音禁制,越是如此心裏就越發的忐忑,他猜的到火丁必定是將自己築基成功又誤打誤撞五行合一的事告知師父,卻是不知道師父會如何處置,不過他卻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就撒丫子跑路。
如果是先前,他走也就走了,除了身在水門的林攬月之外,絕沒什麼可值得留戀的和牽挂的人,此時卻又多了個師父。
自從父母去世,大哥娶妻后,除了蘇蘇之外,只怕這個體態臃腫,總是滿臉微笑的男子是唯一的一個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人,在他這裏,他重溫到了父親在世時的關愛。
倘若就這麼走了,他真的有些捨不得,可是……山河圖的秘密,《混元五行經》的存在他能夠毫不隱瞞的說出來嗎?就算師父土申不會心生貪婪,那麼旁人呢?
他不知道,也不願意深想,陳長生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那個黑黢黢的洞口,等待着師父和火丁出來。
“師兄,你怎麼了?為什麼在發抖,病了嗎?”馮小虎湊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沒有。”陳長生搖了搖頭,臉上勉強擠出了幾分微笑,看着馮小虎道:“虎頭,如果你有一件非常非常寶貴的東西,可是卻有人想要把他搶走,你會給他們嘛?”
“才不呢。”馮小虎將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揮了揮拳頭道:“只要是我的東西,就是拼了命也得護住,誰敢跟我搶我就打的他滿地找牙。”
“可要是你師父想要呢?”陳長生又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馮小虎皺起了眉頭,小臉上滿是迷茫。
陳長生看着緊皺眉頭、冥思苦想的馮小虎,忽然覺得這樣的難題本不該問他的,摸了個桃子來遞給他道:“別想了,我就是胡亂問問,沒事的。”
馮小虎終究是小孩子脾性,見了桃子就把剛才的話題扔到了腦瓜後面,捧着桃子狠狠的咬了一口,嘖嘖贊道:“真甜呀,要是攬月在就好了,對了,師哥,咱們去看看她好不好?”
“嗯,過兩天吧。”陳長生隨口敷衍着,心裏卻在為自己能夠邁過這個檻而發愁。
“長生,你進來。”
就在此時,坤元洞中傳來了土申渾厚的聲音。
陳長生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忐忑,穩步走入了洞中,見師父和火丁分坐兩側,面前還放着一個蒲團。
“坐吧。”土申指了指那蒲團。
陳長生謝座后坐下,就聽到土申道:“長生,你看了為師留下的《五行訣》,歪打正着以至五行合一,並成功築基的事你火丁師叔都告訴我了,為師只問你一句,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陳長生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生死關頭,這個謊是一定要撒的。說完之後偷眼看了看土申,心裏很擔心他會如何決斷,同時也暗暗盤算着應對之策。
土申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道:“那好,為師信你。”
聽到這幾個字,陳長生心中油然而升起一股感激之情,鼻子發酸,當時就有種衝動想把實情說出來,可是話到口邊卻想起了蘇蘇,又想起了慘死的大哥,隨即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土申繼續道:“你記住了,不僅今日為師問你,你這麼回答,日後任何人問你,你都得這麼回答,不管是真是假,為師只信你說的話,我與你師叔也商議好了,此事只有我們倆人知曉,並且會爛在心中,再不會和旁人說,不過你也要答應為師,在外人面前切不可輕易使用這五色靈元。”
“是。”陳長生大喜過望,自然是連連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方才師父和火丁有過怎樣的交談,但是他能說服火丁,足見他是一心在回護自己,心中感動,連嗓音都哽咽了。
土申微笑着看着他,又道:“為師這有門多年前在外遊歷時學來的隱匿修為之法,現下傳授於你,望你好好修習,切莫在外漏了馬腳。”
“多謝師父。”陳長生伏地跪拜,口中稱謝。
“臭小子,我呢?”火丁不爽的呵斥道:“眼裏只有你師父,就沒我這師叔了嗎?”
陳長生只得又向他拜謝道:“也謝謝師叔。”
“哼。”火丁冷哼一聲,看着土申道:“師哥,真的不跟掌宗說嗎?”
“嗯。”土申沉聲道:“其中利害我跟你說過了,若是沒有五行合一之法,我們五行宗還能勉強維繫住眼下這個局面,無論是真的相親相愛也好,還是貌合神離也罷,總之五門還是同氣連枝,若是此事捅了出去,當即就是個分崩離析的結局,不僅五行宗再無崛起的希望,只怕連我這徒弟也要隨之遭殃。”
火丁深深的看了土申一眼,又看了看伏地不起的陳長生,最後悠然一聲長嘆道:“可惜了。”
“那也未必。”土申微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等長生和虎頭他們長大后,五行宗未始就不能再他們手中崛起。”
“但願吧。”火丁橫了陳長生一眼道:“小子,你給我聽好了,藏的嚴實些,別露出了尾巴被人抓到。爭氣些,你師父和我都指望着你了。”說完朝土申施禮后便出了坤元洞。
土申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即命陳長生起來,將一個名為斂息訣的法門傳授給他。
修真之人修鍊初成時,靈元沛然,頂有精光,故而很容易就被修為高深的人看出深淺和師承來,這也是當日火丁一眼就認出了陳長生的修為。
直到修鍊日久,境界漸高,才能收斂精光入體,再不會輕易被人窺破深淺。
土申所傳的這個斂息訣原本是有個奇人創出來藏匿自身氣息的,不想卻另有奇效,當年土申見到后,覺得此法頗合他扮豬吃老虎的做派,於是想辦法學了過來,沒想到自己沒用上幾次,現在卻成了徒弟保命的根本。
斂息訣本是小術,陳長生用不了多久就已經運用自如,斂去盯上精芒,除了膚色潔白一些竟合凡人沒什麼兩樣。
土申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傳授了他一些五行轉換之法。
至此陳長生也才知曉,五行宗人並非真是專修一行法術,而是兼修一兩門,只不過使將起來不如本門的功法嫻熟罷了,並且也容易傷及五臟。
不過這方面的經驗倒是頗為豐富,土申娓娓道來,陳長生聽的津津有味,只覺得對自己運轉五色靈元大有裨益,越發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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