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針鋒相對
衛王見女子生得艷麗,又與漢王這般親近,便心生了好奇與緊惕,“這是?”
“燕春閣的花魁娘子。”漢王直言回道,對於自己狎妓之事一點都不做遮掩。
衛王便再次朝女子看了一眼,旋即點頭並未再多言什麼。
而後書瑤便無奈的帶着兩個身份極特殊的人進入了燕春閣內院,龍紋圓領袍一紅一綠行走在閣中顯得極為耀眼,行人見之紛紛趨避。
錦衣衛幾隊人馬分別在各個院中都搜了一遍,最後只剩下一個院子。
“還剩奴的院子,院裏只有一個比奴小一些的姑娘。”書瑤道。
“既然都搜完了,那便算了吧。”衛王突然止步道。
書瑤聽后,心中竊喜,哪知漢王這時卻突然不答應了,“哥哥例行公務,哪能缺漏呢,雖什麼都沒有,但這該搜的還是得搜。”
得了弟弟的話,齊王也笑道:“什麼時候你也如此細緻公允了。”又向跟隨的錦衣衛招手繼續向前。
漢王跟在哥哥身後,一臉正氣道:“哥哥怎能如此說呢,成昭可是向來都細緻的。”
“是是是,我家弟弟最最是了。”衛王哄着弟弟道。
“殿下,到了。”書瑤將人帶進院子,旋即深呼吸了一口氣,像豁出去了一般。
“姑娘...”守在院裏的婢女從石階上坐起,楞看着闖進院子裏的一批人,其中還有兩個年輕男子身穿五爪龍袍,“這...”
“搜。”
衛王一聲令下,錦衣衛們便握着綉春刀繞過兩位親王徑直朝屋子走去。
——哐!——錦衣衛搜尋極為暴力,直接將門踹開。
就在踹門之際,書瑤突然朝漢王跪下,先行請罪道:“殿下,奴有罪。”
“嗯?”漢王瞪着眼睛不解,“書瑤姑娘何故跪下,又為何說自己有罪。”
書瑤緊捏着手,“奴的罪奴一人承擔,但燕春閣上下是無辜的,奴...”
“殿下,”幾個錦衣衛很快從屋內走出,拱手道:“屋內沒有人。”
書瑤聞之轉頭看向屋子,旋即又盯向婢女,婢女見狀便心虛的將頭撇過。
“既然沒事,那便回去吧,接着搜下一家。”衛王發話道。
“是。”
搜查無果,漢王抬手伸了伸懶腰,低頭看向書瑤,“之前姑娘說自己有罪,小王不是很明白。”
本想提前領罪而不至殃及閣中女子的書瑤一下又陷入窘境,慌忙之中解釋道:“奴適才為殿下彈曲,卻接連彈錯了幾個音調,殿下問及何故,奴卻回答是因舟車勞頓,奴有罪,奴為燕春閣之人,賣藝為生,奴不想殿下覺得奴琴藝尚欠而欺騙了殿下,奴昨夜歸來,已在房中歇息了半夜。”
“原來如此。”漢王仍舊笑着一張白皙俊俏的臉,“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些道理小王都懂得,亦不會為難於你們,尤其是像姐姐這樣好看的,佳人。”
漢王有些輕浮的話被作為兄長的衛王聽去后連忙覆手咳嗽了幾聲,“成昭,時候也不早了,該走了,晚上父親還在內朝設了宴。”
“來了來了,”漢王應,“我改日再來聽曲。”
一聲召喚,漢王便老老實實的跟着衛王走了,書瑤目送着福身道:“恭送殿下。”
離開燕春閣登上車架時,衛王盯着弟弟好心勸道:“你喜歡玩,我與大哥也不攔着你,父親更是,甚至連那些大臣的勸言他都置之不理,但是你要明白,你是國朝的親王,是皇子,這青樓里的女子你只能點到為止,絕不可帶進王府,更不可娶為妻為妾。”
“我知道,二哥,娘說漢王府的正妃只能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漢王笑道,“我不會亂來的。”
衛王與漢王相繼離去后,書瑤轉過身質問一臉慌張的婢女,“人呢?”態度溫和的人一改常態的冷下臉,“我讓你看的人呢?”
心虛的婢女退後了兩步,但因先前錦衣衛的搜查無果而讓他們躲過一劫便很快又鎮定下,鼓足氣道:“適才錦衣衛來之前就有一批自稱是官差的人來過了,姑娘與衛王殿下來后我本想告知,可是姑娘又不讓我說話,那些官差個個凶神惡煞,奴只是個弱女子,怎能敵那麼多人,所以…”
“所以你讓他們將她帶走了?”書瑤皺眉道。
“是,他們說他是燕王府的人,現在滿大街都在找世子,之前姑娘還如此慌張錦衣衛,如今人被帶走了,也免了一場禍患不是。”婢女振振有詞道。
“來人是誰都不清楚,你又怎知是不是禍患。”書瑤瞪眼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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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
自稱是官差的一群人將院子封住,只由領頭一人推門入內,婢女魂不守舍的站在房外,眼裏閃過一絲恍惚,但更多的是害怕與後悔。
吱——門開,緊接而來的是噠,噠,噠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領頭繞過屏風走到床前,卻望着空蕩蕩的床榻皺起了劍眉。
本要轉身離去,卻又察覺周圍異樣,但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下一刻便被一把長劍從身後抵住脖頸。
受人脅迫,於是他將握佩刀的手鬆開慢慢向上舉同時回頭,舉劍之人臉色蒼白,在見到闖門之人的容顏后忽然呆住,“陳長史?”
燕王府長史陳平激動的雙膝伏地,“臣陳平,見過世子,可算是將您找着了。”
“長史怎會在這兒?”趙希言連忙將陳平扶起。
“殿下知道皇帝陰險狡詐,世子此去必定多難,便讓臣率暗衛喬裝隨於隊伍之後,可是又怕引起皇帝察覺,藩王帶兵入京是謀反之罪,出事之後,臣派人多方打聽,濟南到應天這一路的人臣都去查,最後得知這位名叫書瑤的姑娘是從濟南回的應天,中途還在揚州停留了半日,便尋了蛛絲馬跡過來,想碰碰運氣,世子果然是被這位姑娘救了。”陳平有驚無險道,旋即看着趙希言慘白的臉不禁自責的再次跪下,“未能保護好世子,還請世子降罪。”
趙希言再次彎腰將人攙扶起,“此事不怪陳長史,只是我沒有料到竟有這麼多人想要吾的命,皇帝與親王,外面那些藉著搜尋世子名義的人,恐怕都是想要我的命吧。”
陳平點頭,“外面全部是都錦衣衛,不過說來也奇怪,錦衣衛在京城四處盤查,不僅是酒樓與茶肆,就連私宅也不曾放過,就在臣來之前,有一批錦衣衛先行進入了燕春閣搜查,臣還怕自己來遲,讓世子再陷入困境。”
“錦衣衛早就來了燕春閣?”趙希言緊皺着雙眉,“這究竟是搜尋世子下落還是搜捕欽犯呢。”
“天子無道,世子請隨臣回北平府吧。”陳平勸道。
趙希言卻抬手,“不能回去,我若平安回去,燕國與朝廷的關係便會徹底崩裂,但燕國始終是藩國,師出無名,陳長史去替吾重新準備儀仗,將我平安抵達應天的話放出去。”
“世子?”陳平愣住。
“量皇帝不敢在應天府殺我,可我若真的死在了應天,爹爹起兵便有師出有名了。”趙希言道。
長史聽后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若非皇帝昏庸,不念手足,燕王府何至於要世子如此。”
趙希言攤攤手,“古往今來的皇家無不是如此,我只願燕國能夠太平。”
“世子,這位救您的姑娘?”長史問道。
說到此,趙希言陷入了為難,“她不知道我的世子身份。”可是她卻知道了趙希言的女兒身,為難之處也是此。
趙希言未將自己的擔憂說出,因為身邊的長史並不知情,但眼前她依舊放心不下這個女子,即便有救命之恩,“爹說過,斬草要除根,絕不能給自己留下任何可能的隱患。”
“世子難道要除了她?”長史問道,“那臣派人去做。”
“不,”趙希言制止長史,“派人盯着她的動靜就行。”
“為何。”長史不明白世子為何要着人看着,“她只是個青樓女子,死,無傷大雅,留着她,即便讓她知道您的世子身份也構不成…”
“長史儘管去辦,我自有我的道理。”趙希言忽然冷道。
“是。”長史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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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京衛與都司分別在京畿內外搜尋燕王世子下落以及刺客蹤跡,搜尋多日卻始終無果,朝廷原以為會震怒的燕王卻一反常態的上表皇帝稱是已已之失,又奏請皇帝允北平府再派一支人馬協助搜尋,獲允。
就在都司擴大搜索範圍至全國時,北平府突然傳出消息在京畿附近找到世子,世子無恙抵達應天的消息便在京城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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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希言由長史暗中護送出城與燕王新派來搜尋的隊伍匯合,之後便組成了新的王世子儀仗隊,后又命人通信齊王,由齊王所率的都司軍隊一路護送從官道進入應天府。
“見到言弟無礙,為兄這心呀,總算能放下了,半月之前接到揚州密報,稱言弟在揚州的官道上遇刺失蹤,急得陛下連忙召集朝臣商議,又讓我與衛王兩兄弟親自帶人去尋你,如今言弟總算是平安歸來,不然我們可沒法向二叔交代。”齊王與燕王世子同乘一座車架,漢王一路上的碎碎念讓趙希言不勝厭煩。
“希言此行遇險,實是難料,讓皇伯父與諸位哥哥擔憂了。”趙希言陪笑道。
“吁。”
馬車緩緩停下,車窗外傳來護城河的流水之聲,士卒下馬至車旁拱手道:“殿下,世子,金川門到了。”
——應天京城·金川門——
趙希言掀開車簾,從車架上走下,長史見之連忙下馬緊跟上前。
“我記得十年前入京,走的不是金川門。”趙希言抬頭盯着城牆說道。
十年前燕王攜子入京朝見,長史也跟隨其中,知情的長史便上前附和道:“十年前殿下帶着世子是從神策門入的京城,沒有想到如今一晃十年,城池依舊,世子卻比臣都還要高了。”
“二郎。”
趙希言轉身欲返回車架進京入城時,卻聽得城門口傳來一聲年輕女子的呼喚,聲音極其溫柔,又夾雜着一絲久別重逢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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