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這道題超綱了！
異能力實在是非常不科學的東西。
現在的福澤諭吉總算是有了一種自己真的穿越了的科幻感，總不見得是上輩子也有異能力，只是被各國政府掩蓋了，實際上“X組”什麼的是存在的？
不管事實如何，現在已經無法考究了，至少現在，福澤諭吉並沒有能夠實行原本的計劃。
也許是因為那些瀕死又復生的士兵們眼中對未來的希冀，也許是女孩看到自己救治了別人之後那傲嬌又燦爛的笑容，也或許，是森鷗外在耳邊煽風點火地鼓吹着“不死軍團”對於整個戰局，整個國家人民的意義……他不得不妥協了。
望着和士兵們打鬧歡笑的晶子，福澤諭吉的眼中閃過了深深的憂慮，但是，他卻無法阻止現在已經下定決心的倔強小姑娘。
如果現在阻攔的話，就彷彿否定了對方此刻“救人”的心意一般。
某種預感讓他感覺有些不太妙，有種這麼下去遲早會出事的預感，可惜卻無法解釋，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裏出什麼問題。
士兵死亡率大大降低，只要有一口氣就能救回來，而小姑娘被好好地保護在後方，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挽救了無數人的性命，雙方都相處和睦，志趣相投，為自己的祖國貢獻着自己的力量，這不是很美好嗎？
原諒一個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吧！哪怕理論知識豐富，直覺感到什麼不對，他也一時間想不出不對勁在哪裏。
找不出足夠有說服力的理由，福澤諭吉自然不忍心潑冷水，他所能做的，也唯有在小姑娘被誇得面紅耳燥地甩開其他人之後，走過去做下了自己的承諾。
“晶子，如果以後想要反悔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福澤諭吉認真地道，“只要我還活着，這個承諾永遠有效。”
“喂喂喂，福澤閣下！”森鷗外緊跟着追了過來，頭上滿是黑線，在心裏狠狠的給這頭銀狼再記一筆，無奈道，“就這麼當著我的面拐我的妹妹，似乎不太好吧？”
無視了森鷗外，福澤諭吉看向了晶子。
晶子神情有些不以為然，小嘴微微嘟起，似乎有些不滿福澤諭吉小看她的覺悟。然而，善良的她感受到了對方的善意，倒也沒好意思直接懟回去，只是點了點頭，算是自己聽到了。
“我知道啦，福澤先生！別再說啦，再說下去的話，森大叔都要哭出來了。”
“晶子~~再怎麼說我也沒到大叔的年紀吧？”芳華正茂的森歐外大受打擊，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蛋和俊美的容顏，哀怨道，“叫哥哥啦，叫歐~尼~桑~~”
“不要！真是噁心死了，明明就是大叔的年紀了，竟然還裝嫩！”
“咳咳咳，福澤閣下，您也說兩句吧！我們是同齡……不，您好像還比我大一些吧！”
森鷗外的目光轉向了福澤諭吉，似乎非常怨念的樣子。
“到底為什麼我是大叔，這個傢伙卻是‘先生’？晶子你不能這樣對我呀！”
“哼，森大叔就是白痴。”
晶子雙手叉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會對方假哭的表情。
見狀，福澤諭吉也只能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看樣子這兩人是決定打岔到底了，根本沒有把他剛才的話放在心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當然，對於剛才的稱呼，他也是要證明一下的。
“我認為晶子這麼稱呼並無不妥。”福澤諭吉一本正經地道，“畢竟我的確是可以被稱作是大叔的年紀了。”
“……”
對此話，森鷗外投以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這個時期的日本還沒有改革，也就是說，現在法律規定要到20歲才是成年人，不論是他自己還是福澤諭吉，其實在法律意義上都是未成年人。
講真的，如果不是戰局緊張，加上“銀狼”出道的時間更早，取得了光輝履歷，間接讓那些大人物們有了別樣的心思，他們起碼還要過個三四年才會站在這裏。
現在這個時間倒是遠遠提前了。
但是，這只是機遇問題罷了，事實上，如果臉皮厚一點，他們還能勉強充當一把青蔥的美少年（？）啊！
這人心態也未免太老爺爺了吧！
被森鷗外這麼古怪的眼神看着，福澤諭吉依舊不為所動，他本來就不是會為他人動搖的性格。不過，考慮到貌似對方不像他這麼兩世為人，這個反應倒也是正常的。
話說，他原本覺得自己作為差了至少三輩年紀的長輩，直呼晶子的名字也沒什麼，但是現在想想，其實他們差的也不是很大，直接這麼叫還是會很奇怪吧？
在日本，直接稱呼對方的名而不姓氏，這是一種非常親密的行為。
秉承着有錯就改，入鄉隨俗的心情，福澤諭吉改變了一下稱呼，對着晶子點頭示意。
“森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說完，福澤諭吉就準備去自己宿舍整理一下，卻沒料晶子在聽到他的稱呼后，竟然惡狠狠的打了個冷戰，一副快要被噁心吐了的表情。
“誰是森小姐啊！我才不姓森，我的名字是與謝野晶子！”晶子一臉惡寒地抖了抖，嫌棄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森鷗外，“這傢伙說的收養，只不過是提供了一個住的地方，順帶一些衣服食物而已，頂多算是接濟。”
這大概就跟未來某位廢柴醫生大叔撿了一隻繃帶大黑貓回去養着差不多，這勉強也能算“收養”了，不過，卻絕對不是那種上了戶口本的關係，自然姓氏什麼的也沒有改變。
現在森鷗外動不動口上就說什麼“收養”“妹妹”之類的，完全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然後拉拉關係罷了，真要當真可不行。
對於這複雜的關係，福澤諭吉只能木着臉點頭，準備不再去多管人家私事了。反正這又不在他的職務範圍內，不過……
“與謝野小姐還在讀書的年齡吧？”福澤諭吉忽然想到了一個好點子，眼眸中閃過了某種光亮，“就算是在這裏當醫生護士，那也不能耽誤孩子學習。”
正想着要轉行的福澤諭吉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教學對象，正好可以試試他前世的講課的本領有沒有退步。
反正前世的教育讓他什麼都能說的上來一點，教導個小學生還不是綽綽有餘？
感受到福澤諭吉充滿壓迫（期待）的目光，本來還氣焰囂張的晶子也不由得僵住了，忽然有一種面對學校教導主任的感覺——不會錯的，這就是學生被老師盯上的天然恐懼感！
晶子下意識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森鷗外，森鷗外瞭然，並不想晶子浪費多餘的時間，他隨意找了個借口。
“晶子平時都在跟我學習醫術已經很忙了，我覺得平時讓她放鬆更好，沒有必要再加重孩子的負擔。”
知道福澤諭吉軟肋，森鷗外直接把話挑明了說，並且打着為孩子好的名義，這一點讓福澤諭吉都挑不出錯來。
其特殊時期，特殊政策，現在晶子急需的的確是醫療知識，往這方面發展無可厚非。
福澤諭吉不學醫，但是他也知道醫學生是非常辛苦的，也不想好心辦壞事。但是，就算是醫學也需要其他學科作為基礎的，看森鷗外這個樣子，應該是會一起教導他，就不用操心這方面了。
那麼……
“我明白了。”
福澤諭吉點頭，像是被說服了一般。
森鷗外見狀不由得鬆了口氣，慶幸這位還沒死腦筋的較真這種事情，卻不料聽到對方的下一句。
“那麼，給晶子一些適當的副課如何？”
“哈？”
“比如音樂，美術之類的？”
福澤諭吉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技能，感慨地發現自己不愧是種花國魔都出生的孩子，興趣班那是從小就報了一大堆。
儘管樣樣都不能算精通，但是他學習的技能還是非常雜的。要專業教導不好說，但是如果只是作為興趣啟蒙，讓孩子放鬆心情的話，他完全可以勝任。
既然森鷗外全包了晶子的主課和專業課，那麼他就當副課老師好了，他不挑的。
嗯，本來他就打算從數學老師轉行為副課的體育（劍術）老師的，這不正好嗎？
“晶子，你對琴棋書畫哪個更感興趣一些？”
福澤諭吉表示自己不是一個□□的人，孔老夫子說過，當老師需要因材施教，他決定按照學生的興趣來挑選一兩樣來教導。
“我想學，你就能教？”
晶子狐疑地看着眼前這個武士模樣的人，她倒是並不懷疑對方的人品，不論是剛才的對話言行，還是那種筆直如松的氣質都讓人信服。
只是，書法和劍道之類的好說，其他的，這位武士先生真的可以？
“也不是所有都行。”福澤諭吉非常誠實地坦白，“繪畫方面我只學過素描、彩鉛、水彩和油畫，音樂方面只學過鋼琴和笛子，下棋的話普通的圍棋、象棋、軍棋、將棋、國際象棋，書法的話我練的是種花國王羲之的行書。”
福澤諭吉想到曾經他第一眼被漂亮的瘦金體吸引想學，結果因為和自身氣勢不搭怎麼都練不好，反而是後來在老師的推薦下學了王羲之的行書之後大有長進，不由得嘆息。
“唔，書法的話我無法給你太多指導。”
畢竟王羲之的行書的確不太適合一個小蘿莉練。
“不過其他的有趣的鍛煉我還是會一些的，比如劍術，太極拳，軍體拳之類的？不，這好像不太適合女孩子。攝影的話這裏也沒什麼條件，茶道也是……”
不，準確說來，笛子還好說，但是這裏沒有鋼琴啊！而且籃球足球什麼的也似乎不太適合。
福澤諭吉說著說著不由得有些羞赧，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挺多才多藝的了，不過現在再數數，似乎會的也不是那麼多了。
唉，學到用時方恨少啊！
早知如此，在家裏的那段時間，他就不應該只練習劍術，而應該再多學一點別的什麼的。
說起來，這裏邊的大多數技能都是他上輩子學的，這輩子除了重修了一下劍術，也就新學了一個茶道，想想還真是挺讓人羞愧的。
銀髮的劍士苦惱地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一個歉意地表情。
“抱歉，其他的我可能都不太會了。”
仔細回憶的話，福澤諭吉尷尬地發現，他連該怎麼做，最簡單的廣播體操都忘了，這樣怕不是當體育老師都不合格吧？還是別丟人現眼了。
再說，自己會畫，又不代表會教別人畫，真要讓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五，那也是挺困難的。
“失禮了，要當一個合格的老師，我還差的很遠，剛剛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吧。”
“……”
“……”
福澤諭吉沒有聽到回答，回應福澤諭吉的是一大一小兩個震驚的眼神，以及對視之後某種無言的默契。
晶子&森鷗外：好像明白為什麼“銀狼”總是獨來獨往，不和他人接觸了。要學這麼多東西，當然沒時間和人出去應酬了啊！
這一天，森鷗外感覺自己刷新了對福澤諭吉的認識，這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就是掌握的都是沒什麼用的東西——有這個經歷，還不如去學一點實用的技能呢！
察覺到森鷗外的目光，剎那間讀懂了對方眼神含義的福澤諭吉也有些尷尬，半晌，他才緩緩憋出了一句。
“藝術能夠陶冶情操，提高人的審美能力，讓人放鬆感受到愉悅，舒緩壓力。”
這就是上輩子大多數家長都知道孩子多半不會成為什麼大藝術家，但還是會送孩子去學習這些看似“無用”的東西的原因。
福澤諭吉只是隨口解釋了一句，卻讓本來不怎麼感興趣的晶子心中一動。
她想到了每一次下戰場都非常疲憊的大家，如果真的能夠有用的話……
“可惜，這裏沒有什麼樂器，而且大家也不可能有時間畫畫……”
晶子沒頭沒尾的喃喃自語，但是這話卻讓另外兩人聽懂了。
晶子並不是自己想學這些，而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幫助看上去非常累的大家，果然是個非常溫柔善良的女孩呢！
福澤諭吉看向女孩的眼神柔軟了起來，他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錯位，現在可是戰爭年代，和前世是完全不同的，所以……
“那麼，就來組織唱歌吧。”
“唱歌？”
“拉軍歌，是種花國一種非常流行的活動，通過這種方式可以釋放自己的壓力，也能夠增加彼此之間的情誼，提升默契，拔高士氣。”
福澤諭吉想到了這個傳統，不由得微微勾唇。
他其實並不清楚這種活動是不是真的能夠起到這麼好的作用，但是根據前世的經驗來看，至少能讓人放鬆大笑，那是肯定沒什麼壞處的。
“哪怕根本不會什麼歌曲也沒關係，自己隨意編個詞和曲調都可以。”
這應該是簡陋的戰場最能夠簡單組織起來的放鬆活動了吧？比起什麼酗酒，吸X，搓麻將打牌什麼的可好多了。
想到以前學歷史時候聽到的士兵緩解壓力的辦法，福澤諭吉覺得唱歌可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了。
“與謝野小姐很受歡迎，聲音也很好聽，如果能夠為大家唱上一首的話，大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樣嗎？”晶子一愣，有些不太好意思，傲嬌地想要拒絕一下，卻又沒忍心，有些期待地眨了下大眼睛，“那……福澤先生你能教我唱歌嗎？”
“……”
這道題超綱了！
福澤諭吉木然，他當然會唱不少歌，但是……他會唱的是中文歌啊！日文歌他可從來沒學過。
然而，面對一個可可愛愛期待看着你的小蘿莉，這能拒絕嗎？
身為老師的尊嚴不允許。
“可以，明天就教你。”
作為一個全是學過鋼琴的人，把歌曲變成樂譜並不難。
剩下的不過就是把前世中文歌改成日文歌而已，作為一個已經把中文和日文都掌握到了母語程度的穿越者，他覺得這個還是可以做到的。
“今天不可以嗎？”
“今天我需要篩選一下合適的曲目。而且，我會的都是種花國老師們寫的歌，需要進行一下簡單的翻譯。”
作為一個誠實的人，福澤諭吉並不會隱瞞自己的缺陷，這話說的十分坦然。
“福澤閣下還真是喜歡種花國啊。”森鷗外眯起眼，試探道，“一首日文歌都不會嗎？”
“我的父親就是漢學家，我對於種花國自然也比較了解，的確很喜歡種花國。”
福澤諭吉沒有否認的意思，句句是實話。
當然，該隱藏的信息他還是隱藏的很好的。
“我的確認為最好聽的是種花歌，或者英文歌之類的也可以。”
畢竟日文歌他幾乎都沒有聽過，而母語的歌和英文歌是聽的比較多的，相比較之下當然覺得母語的歌是最好聽的了。
“那麼我就拭目以待了。”
“敬請期待。”
福澤諭吉看到了一旁森鷗外饒有興趣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其實，剛才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對方不贊同的眼神，不過，確實沒想到，不知怎麼的，這傢伙又改變了主意，默認了這個活動。
（森鷗外：儘管我覺得沒什麼用，但既然是隔壁種花國家的方法，說不定有什麼秘密呢？如果真的能夠提升士氣的話，花費一些時間也是值得的吧？）
※※※※※※※※※※※※※※※※※※※※
別再說我短小君啦！看我這一章多麼粗長！
不過後兩天上級領導要下來巡查，不僅白天要提前上班，晚上似乎也要加班應付檢查，可能會繼續日更，也可能不會，我也不知道……
求小天使們不拋棄，雙休日我會努力加更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