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安黎站在病床旁,緊張地看着醫生給許斯岑做檢查。
昨晚許斯岑昏迷的時候,安黎確實有想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許斯岑傷到了頭部,醒來的時候有沒有可能失憶?不記得他是誰了怎麼辦?他可不可以趁着許斯岑失憶,告訴許斯岑自己是他的愛人?
切不管這些想法符不符合實際,就欺騙許斯岑那個念頭剛起來,就被安黎自己給否定了。
愛情不應該建立在欺騙上,他安黎不可能用這種不堪的手段獲取一段本不屬於他的愛情。
胡思亂想到最後,安黎還是得出了一個結論:無論許斯岑是否會失憶,其實和他都沒有太大的關係。許斯岑記不記得他安黎,於許斯岑而言沒有意義。畢竟安黎於許斯岑,只是一個比較熟悉的陌生人,可有可無罷了。
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安黎的胡思亂想沒成真,但也和成真差不多了,情況甚至更嚴重。
許斯岑一直都是一個內斂的人,情緒永不外露,只要他不說,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剛醒來那會兒他對安黎所顯露出來的感情,和安黎認識的許斯岑簡直是判若兩人,要不是安黎昨晚一直守在許斯岑身邊,安黎不得不懷疑許斯岑被換了。
醫生問了許斯岑幾個問題,許斯岑對答如流,邏輯清晰,看不出有一點腦子壞掉的跡象。
不過當醫生問到許斯岑的身份時,許斯岑出現了片刻的遲疑,最後也絲毫不差地回答出來。他並沒有失憶,他知道自己叫許斯岑,知道自己是誰。
安黎一直在觀察許斯岑,在面對醫生的時候,許斯岑都是正常的,是安黎熟悉的許斯岑。
之前的情況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可那個擁抱的感覺是那般清晰,安黎閉上眼睛,腦海中甚至還能浮現出許斯岑那時看着自己的眼神,熾熱又隱忍,深深地壓抑着。
安黎還在疑惑,醫生已經得出結論:“除了有點輕微的腦震蕩外,其他方面沒有多大問題,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那之前怎麼會……”安黎送醫生出病房,把早些時候遇到的情況和醫生說了。
醫生:“應該是剛從昏迷中醒來,人還沒晃過神來,所以出現了一些記憶錯亂的情況。總之各項檢查結果都顯示許先生沒什麼大礙,但大腦是個神奇的器官,我們對它的認識有限,所以我也無法斷定許先生有沒有其他方面的問題,您可以再觀察觀察。”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安黎謝過醫生,又回到病房。
許斯岑在講電話,安黎聽了幾句,發現許斯岑已經在處理工作上的事了。
還真是工作狂啊,他這輩子估計就和工作一起白頭到老了。
安黎默默在心裏吐槽,又不着痕迹地觀察許斯岑。
他發現許斯岑能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一點兒都沒因為受傷而受影響,還是之前那雷厲風行的樣子。
這也再次向安黎證明了他腦子沒瓦特。
安黎沒打斷許斯岑講電話,用口型和許斯岑說:“我去買點吃的。”
沒等許斯岑反應,安黎轉身離開。
剛走到電梯口,安黎的手機鈴聲響起。
電話是安黎的姐姐安靜打來的。
“姐。”安黎接通電話。
安靜清冷的御姐音從手機里傳來,“我今天中午到B市,晚上一起吃個飯。”
“我有點事,人在C市,今天估計趕不回來。”電梯的門開了,安黎走了進去。
“沒事,我會在B市待一周左右。”安靜遲疑了一會兒,繼續道:“等見面了,我們聊聊你和許斯岑的事。”
安黎皺了皺眉。
姐姐怎麼突然要和他聊他和許斯岑的事?
“小黎,”安靜叫回安黎的思緒,“你當初因為我才和許斯岑結婚。現在兩年過去了,爺爺奶奶那邊已經接受我了,姐姐希望你能和許斯岑離婚,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姐,你誤會了。”安黎剛想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又頓住了,現在說他喜歡許斯岑沒什麼意義,乾脆直接和安靜說道:“我和許斯岑已經離婚了。還有姐,我當初和許斯岑結婚並不是因為你,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安靜沒說話,應該是不相信安黎的說法。
“我說的是真的。”安黎正色,語氣多了幾分嚴肅,“姐,我這一輩子所有的選擇都是因為我自己,我從來都是為自己而活,專研廚藝是,和許斯岑結婚也是。”
安靜默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了。”
“既然和許斯岑離婚了,就從他家搬出來吧,留在B市還是回W市你自己選擇。”
安黎笑了,慢慢地和安靜說出自己的計劃,“嗯,我計劃是留在B市,到時候找個地方開家私房菜館。按照我自己的喜好裝修,想營業就營業,想休息就休息,過我自己的神仙日子。”
想想安黎就覺得很美。
“好,”安靜也笑了,聲音不似之前那般緊繃,“姐姐支持你。”
和安靜聊完之後,安黎回到住的酒店,給許斯岑訂了一份營養餐,他解決了午飯後,拎着營養餐再去醫院。
病房裏多了一個人,安黎對他有點印象,應該是許斯岑的好友。
“你是安黎吧?我是許斯岑的朋友吳振賢。”吳振賢率先和安黎打招呼,看了許斯岑一眼,用促狹地語氣說道:“斯岑把你藏了這麼久,今天終於有機會見到你了。”
藏?
安黎皺了皺眉頭,又看向許斯岑,敢情許斯岑是這麼解釋不把他帶去見朋友的事的?
許斯岑像是沒感受到安黎的目光一樣,徑直和吳振賢說道:“你可以走了。”
吳振賢不走。
他盯上了安黎手中的保溫飯盒。
前兩天吃了安黎的大排檔后,吳振賢就對安黎的廚藝念念不忘,看到安黎提着保溫飯盒進來,便斷定肯定是安黎親自給許斯岑準備的午餐。
他自來熟地從安黎手上接過保溫飯盒,也不給許斯岑,“我特地請營養師為你準備了適合你的午餐,這個我就幫你解決了。”
還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許斯岑:“……”
就仗着他現在受傷不能搶。
吳振賢搶到保溫飯盒,就離許斯岑遠遠的,打開飯盒誇張地吸了一口氣,一臉滿足。
先喝一口湯,咂咂嘴,品嘗了一口。
湯很鮮,但也只是鮮,並沒有那天吃大排檔的驚艷感。
但到底安黎還在面前,吳振賢還是真情實感地誇了一句:“真好喝,安黎你的廚藝很好。”
演技假的安黎都想幫他報一個演技班了,不過人艱不拆,安黎也不戳破,只道:“不是我煮的,酒店買的。”
吳振賢:“……”
“許斯岑,既然你朋友來了,我就先回B市了。”安黎本就沒打算一直照顧許斯岑,可以看得出來吳振賢和許斯岑的關係很好,還特地為許斯岑請了營養師,有吳振賢在,肯定能照顧好許斯岑。
他留不留意義都不大。
至於許斯岑的腦子到底有沒有問題,有醫院的醫生在,更不用他操心。
安黎直接提出告辭,讓吳振賢愣了一下,他看了許斯岑一眼,發現許斯岑臉上已經凝了一層冰霜。
吳振賢背脊一涼,總覺得今天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他朝許斯岑眨眨眼——趕緊開口挽留人啊。
許斯岑抿唇不說話。
吳振賢乾脆自己上,“那個……安黎,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不能照顧許斯岑,要不你留下來吧?”
“我在B市還有事。”安黎答應,客氣地朝許斯岑還有吳振賢點點頭,轉身離開。
才剛走到門口,安黎聽到許斯岑叫他。
“安黎。”
聲音沉沉的,泛着寒意。
安黎轉身看了過去,“怎麼了?”
許斯岑低着頭,安黎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回來了,是嗎?”
“誰?”安黎一頭霧水,只覺得許斯岑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許斯岑眸光一沉,安黎連他的存在都不想讓他知道。
“沒什麼,”許斯岑沒追問,“路上小心。”
安黎帶着一臉莫名其妙離開。
……
病房裏只剩下吳振賢和許斯岑。
吳振賢拚命站在角落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許斯岑看了過來,眼神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要不,你吃?”吳振賢把保溫飯盒推過去,
許斯岑看到那個帶着酒店logo的保溫飯盒,眼神更冷了。
吳振賢慢騰騰地把保溫飯盒放桌子上,悄悄地往門口移,確定自己離門很近,一轉身就能離開,他才賤兮兮地說道:“許斯岑……”
“看來安黎也不是那麼在乎你。”
——firstkill!
“飯不願意給你煮。”
——doublekill!
“也不願留下來照顧你。”
——triplekill!
說到這裏的時候,吳振賢已經扒在門邊了。
“許斯岑,安黎心裏沒有你。”
——團滅!
吳振賢說完拔腿就跑。
何曾見過許斯岑吃癟至此,看了這次熱鬧,之後被許斯岑逮回去凍死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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